第二章（1/2）

等牛婶子和牛春跑远了，几个大嘴巴妇人从对面凑过来，好奇问道：“小娥，这俩人匆匆忙忙干啥去啦？”

李小娥摇了摇头。

“你和春不是最要好吗？怎么也不知道？”妇人有些不满，高声道。

李小娥心中略有想法，但也不好瞎说，只说道：“牛婶儿太着急了，没来得及说话。”说完，又指了指牛春留下来的衣筐，“喏，衣服都没收，我一会儿还要帮送回去呢。”

没得到想听的事儿，那几个妇人又出溜出溜回到对岸了。

听着她们叽里咕噜的闲话声，李小娥又加快手中的动作，想赶在中午前洗完。省得听那几个闲话篓子编排人。

那一头，等牛春气喘嘘嘘跑回来，就看到自家栅栏门大开着，隐约听着老爹高谈阔论着什么。

牛春瞥了一眼，满脸通红，还淌着汗珠子的牛婶子，嘲讽了一句：“牛婶儿可真老当益壮啊。”

“不行了，不行了……”牛婶子大口喘了几下，又推了推牛春，“快进去，快进去。”

牛春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

一看到自家老爹，牛春险些笑出声来，不知道老爹从哪个箱底翻出来的衣服，一袭青袍着身，头发也打理得光溜，怎么看怎么怪异。盯了几眼，牛春后知后觉想到原来是自己爹年龄太大了的缘故，猪鼻子插葱，怎么也装不了象。

“还看什么，快过来见过贵人。”牛大力大声呵斥道。

牛春这才注意到，院里的枣树下端坐着一位年近四十，一身蓝缎子华衣的贵妇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不起眼的青衣小丫环。

牛春赶紧上前，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夫人好。”

“不用叫夫人，称呼我李嬷嬷就好。”贵妇人笑着说。

牛春又从善如流叫了声李嬷嬷。

牛大力对着李嬷嬷介绍：“这就是我大女儿，又能干，心肠也好，要不能大冷天跳下水去？更别说是个姑娘，就是个大男子，也不见得有这个勇气。就这样，我这女儿生生在床上躺了三天。您也知道，闺女家是最沾不得冷水了……”

牛春听到这里“咳咳”了两声，爹说的是什么话？携恩图报怎得？越说越没边了。

李嬷嬷听了，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旧带着一丝笑意，温和地回道：“您闺女救了我家小公子，就是天大的恩情。我主家不方便过来，但仍嘱托我一定要来拜谢。谢礼都准备好了，您看还有什么欠缺的东西？”

牛大力的脸色有些发红，尴尬道：“不用，不用，应该的，应该的……”

“嬷嬷，我当日救人并没有想要求什么的。我爹是爱女心切，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您别放在心上。”牛春心里鄙视了一下老爹只能在熟人面前装大象的胆子，大大方方回了几句。

李嬷嬷听了牛春的话，笑容浓了一些，别看这姑娘其貌不扬，但心地还是不错的，于是说道：“有恩必报是家里的规矩。牛姑娘不必介怀。”略停了一下，李嬷嬷又问道：“牛姑娘行事落落大方，说话有礼有节，是否读过书？”

牛春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平日里爱听些话本故事。”

“读啥书，锅都揭不开了。”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大哥牛大壮突然来了一句。

“胡说什么？”牛大力用手中的烟杆狠狠敲了一下牛大壮的脑袋，又对牛春吩咐道：“儿，你去余屠户家割点肉去，再请你大伯娘过来陪贵人坐坐。”

牛春心里翻了个白眼，仍旧乖乖去自己的小西屋里取钱。指望着老爹给，那是做梦。可怜前段时间的缝的荷包白做了，总共换了几个铜板，现在又没了。

牛春取了钱出来，牛大力立马蹦过来，道：“我去，我去，我跑得快。”说着，从牛春手里把钱硬扣了出来。

“你不许乱。”牛春无奈道。

“知道，知道。”牛大力敷衍地点点头。

看着这一家人斗嘴，李嬷嬷也不由笑了笑。日子虽穷苦，但这家人的心态还不错。那像府里，哎……想到这里，贵妇又问牛春：“谢礼是给你们家的，你自己有别的要求吗？”

牛春刚想摇头，李嬷嬷制止道：“你好好想想，我们苏府虽没多大权势，但在青城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是城东苏府吗？”牛大壮突然跳出来问道。

李嬷嬷点点头。

“你怎么还没走？”牛春这才注意到，牛大壮一直在栅栏门边偷听。

“马上走，马上走……”躲过牛春打来的拳头，牛大壮跳着脚跑出去了。

李嬷嬷其实早就注意到牛大壮了，因为并不准备真在这里用餐，所以也不提醒牛家其他两位主人。

牛春听到苏府二个字，心里也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