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 章 安宁(1/2)
( ) 翌日清早,我很早就守在议政殿外。
朝堂之上,我一身劲装步入大殿,迎接部分臣子惊讶的目光,向上首眉头微皱的大哥缓缓跪下,庄重而严肃。
“王上,图嘉也是高丽的一份子。如今高丽大敌当前,图嘉自当应该为国分忧,臣妹自荐加入蒙顿骑队。望王上成全。”
蒙顿骑队,就是先锋敢死队。
这一次,苏珩,即便我不能亲手将刀子揳进你的心口,我也要你付出代价,你身上总会有一刀是我冷青凝划得。
他冷然瞧了我片刻,就在我以为他不会答应我时,正欲开口再说上几句,他却似叹息般开了口,道:“准。”
我绽出一丝笑容,这是自我看到苏珩出兵高丽以来,我露出的第一丝笑。我抱拳行军礼,朗声道:“谢王上成全,图嘉定不负恩典。”
我转身告退,却被人虚拦一下,我侧过头,瞧清是位正当壮年的将军,一身银甲却是坐着木椅。莫非这位…
他冲我笑笑,笑容里却透着几分苍凉,只听他道:“公主大义,末将佩服。今次末将身陷疾病,不能为高丽冲锋陷阵已经是不忠不孝之举。”他侧身解下腰间佩刀,递与我,说:“这刀好歹跟了我二十年,每次出征都带着它,这回怕是不能了,所以想着求公主带上它,不想让它跟着末将再受委屈了。公主,可好?”
原来这位就是年前出征,结果被蒙古贼兵设伏击败的扈尔特将军。双腿中羽箭,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他,跑了二十天,终于在奔到高丽宫门口时才失了知觉。大哥去探望他,问起,他只道是因为吃了败仗,心心念念想着得回来受罚,然后再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大哥闻言没言其他,当下只嘱咐他好生休养,命宫医全力治疗,但宫医回来禀告却说将军的腿因为没有及时治疗,怕是好不了了。
我当时听闻这话,只感觉这人虽忠却愚,可今天看到他,才觉得自己竟打心眼里崇敬起他来,敬佩他甘为国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勇气。
现在看着他的样子,想来已经平白遭了很多白眼了,即便是高丽,也总会有那些小人的。
我冲他笑了笑,接过他的佩刀,入手倒真不轻,我不禁蹙了下眉。
他见状,憨厚笑道:“粗鄙之人的刀确实有些重,公主别介意。”
“不,将军的刀气魄使然。”我看着他,侧头解下自己所佩的剑,递给他,道:“希望将军别嫌弃。”
高丽有换刀之礼,换了刀便意味着将性命交予换刀之人手中,也意味着将所有的信任交付出去。
“好…”他厚实手掌略微颤抖接过我极轻的短剑。
我抱拳行标准的军礼,郑重道:“冲锋陷阵,谓之军;运筹帷幄,谓之将。将军保重,图嘉定不负所托。”
扈尔特将军,我言尽于此,你该明白的。
在我将要踏出殿门那刻,身后终于响起沉如绿水的声音。
“公主放心,末将…定万死不辞!”
……
高丽的军队向来是纪律严明,在营地中绝对找不到无所事事的人。
当我进入奉天郊野的军营准备提兵的时候,翻身下马之际,身后有人出声唤我。
“长公主!”
我回身,看见一个银甲的将领奔过来,腰间长剑依稀是熟悉模样。待他奔近的时候,我方才看清他到底是谁。
“塔褚,竟是你。”我惊讶一笑。
德歆夫人的小儿子,当年书院门口罚站的青衣少年,眉目悠远,淡漠而疏离的样子。而现在是高丽的镇国将军,他还有一个于我来说特别的身份,盈风的夫君。
每次看见他都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是心理。
塔褚走过来,对我抱拳行礼,道:“请长公主安,臣下已经听说了朝堂上的事情,内人特地嘱托我给公主行个方便。”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行什么方便?盈风说什么了?”
他摆摆手,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人,起初以为是侍从,现在上下打量一番,觉得此人不似寻常人。
“来,克旗科,见过长公主。”他拍了一下眼前这个面堂黝黑,笑得憨厚的兵士的肩膀。
克旗科抱拳行礼,笑道:“早年便听过公主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真是不一样。”
塔褚见我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便笑着解释道:“蒙顿骑队是做什么的公主是知道的,末将另有要职担任,实在是走不开,克旗科在军中历练多年,末将信得过,便领他过来了。”
听了半天,我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无非是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派这个心腹来保护我。他一番好意,我自然是不好拒绝。
“那便多谢你的好意了。”因为相熟缘故,我便调笑道:“我回去的时候一定和盈风给你美言几句哈。”
本是玩笑话,却没料到他一本正经的回答我:“那就这么说定了,公主你回去的时候,一定不准食言。”
“好,我一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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