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1/2）

孟初雪在亭子里坐到酉时三刻，夕阳已爬上了半边天，她还不想回去。

高晴儿担心看着她，“姑娘你不回去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是回去吧！不然等下姑爷会找来这的。”

孟初雪心思一转，晶莹的眼略略一沉，对她道，“你先让高远撤回来，不用找沐晨了，让他派人看着薛府，一有什么消息再回来说吧！”老是这么去找也不是办法，而且薛丞相的人马一点也比她下面的人差，反而还会让赵怀墨对此事另有看法，最后受罪的人一定是自己。

而且孟宝珠要万一对付她娘和弟弟的话，有高宇在身边恐怕不够，高远熟悉孟家的事，有他在处理这些，她在这边也才放心。

“是！”闻言，高晴儿福礼应声恁。

“我们回去吧！”她就算是躲避赵怀墨也不能做得如此明显，不然怕是会传到赵老太爷耳边就不好了，如此一来，那她往后就没躲避的地方了。

“是！”

她回到房间里，没看到赵怀墨身影，心涌出兴悦，总觉得连老天爷都在帮她，于是她便让高晴儿去打水，她要沐浴，想着沐浴完后早早歇去，如此一来，就算是后面赵怀墨回来，自己都已经睡了，她要是不睁开眼睛，他也是拿自己没法子担。

越想，便觉得可行。

不料，就在她沐浴起身穿上干净衣裳时，赵怀墨却推门而入，她陡然间怔住了，澄净的双眸眨了眨长睫毛，定定地看着他，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急急忙忙拉拢自己的衣裳，不顾自己的发丝还**，侧身越过他，往外走去。

“晴儿！晴儿！”连对外低喊数声。

听到她的呼唤，高晴儿以为是出什么事了所以仓仓皇皇地跑了进去，气喘吁吁地问，“姑娘怎么啦？”

孟初雪这时才知道自己失礼，无惜垂目转了转瞳孔，转瞬间她又抬眸看着高晴儿，掩盖自己的失慌，便道，“你先把里面的水倒了，然后换新的水给姑爷沐浴。”

像这样的事姑娘也不用这般慌乱吧！“是！”高晴儿心中虽有疑惑，但口中还是应她。

高晴儿还派两名丫鬟一起把水抬了出去，孟初雪还是维持站的姿势，赵怀墨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后，她也没察觉，他手里还拿着干净的长白布，在他手拎起她湿发时，她才恍惚了下，连忙转身看到他为自己拭擦发丝。

赵怀墨仿佛没看到她神情似的，边给她擦干发上的水珠，边淡道，“你慌慌张张做什么？没人会把你怎么样，你都在亭子呆了这么久，还不想明白？”他真的把她吓坏了。

闻言，她眼中慌乱的神色逐渐镇静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害怕他，以前不会是如此，而这种害怕不与恐惧一样，而是她怕他会碰自己，也许是因为自己会在他面前无助，无力反抗，任由他蹂躏，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要说如果她是喜欢他，这种感觉她不怕，可他不是自己喜欢，有时候连最爱的人都不能看到对方的全部，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可能会到达这一步。

她也想很告诉自己，她应该试着去接受这一切，即使是她不爱他，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对他的害怕，而他们的日子还是要过，她只能是克服这一切。

克服这些。

她不断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渐渐地，她的神色也恢复了昔日那般淡静，淡然。

赵怀墨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的神情，见此，他嘴角轻扬了笑意，什么话也说，他心里倒是如镜一般明了。

没过多久，高晴儿和丫鬟把浴桶抬了进来，赵怀墨便让她们都下去，高晴儿在离开之际斜睨了一眼她，只见孟初雪对她浅笑，才放心离去。

赵怀墨搁下手中的布，用手指给她梳发，淡道，“已干了，你用不用让晴儿帮你盘起？”

孟初雪在心底犹豫了下，缓缓摇了下头，道，“不用了，反正也要歇了，我随意盘一下便行了，你先去沐浴吧！我随后便去帮你擦背。”

“嗯！”赵怀墨淡应了她一声，转身便进了屏风后头。

他除衣进了浴桶，半晌也不见她有动响，他低眼看着清澈的水，笑了笑，略带苦涩。

其实他可以使用自己的方式让她去接受自己，可他却不愿意看到她惊慌失色的模样。

就在他拎起湿布拭擦手臂时，她进来了，一言不发接过他手中的布，一手拨起水珠在他肩上，一手轻擦着他后背。

赵怀墨不言，心中却是互相矛盾了。

她是接受了自己，可却不是因为.......

见他沉默，像是在想什么似的，她睨了几眼，便收敛，继续给他擦背。

他之前派过去孟府的嬷嬷，并没有教她什么，她也只是简单给他擦一下，等到差不多之时，她就让他自个起身。

等都弄好了这些，两人才歇息。

这一回，她倒没了午时那般紧张和防备了。

反正这些她又不是没经历过，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好像是自己被人那个似的。

现在想想也觉得好笑。

躺在她身边的赵怀墨感觉到她的不同，午时那个的她，要想再见到，恐怕是要她真心把她自己的心交给他才行。

这一夜，两人各自怀有心事地睡去。

仿佛黑夜很快便过去了，转眼间就是天亮了。

“姑娘，姑爷！”

高晴儿准时来唤醒他们。

“进来。”今日不像昨天一样，她一唤里面便传来了孟初雪的声音。

“是！”高晴儿端着铜盆进去，接着帮孟初雪盘好发髻。

“赵怀墨！”孟初雪在给他束发时突然唤了他一声。

赵怀墨抬眸从铜镜里看着她。

“今日我想逛一逛府里，熟悉熟悉一下环境。”毕竟她日后是要接手管赵家事务的人，如不熟悉位置和方向，那可不行。

“行，如果你要是想要有人为你带路，可以让小五带路。”

孟初雪莹眸极淡极淡地看着他，弧线也浅浅，“行，不过我想先带晴儿走一遍，要是不懂，也可以问丫鬟，而且小五跟在你身边，你也方便。”她就不夺人所好了。

闻言，赵怀墨淡漠的俊颜转瞬间镀上寒冰，自己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拒绝自己，她还以为自己派小五带路是为了监视她，他冷锐的黑眸瞥了铜镜，低沉冷道，“随你。”

出了房门，他们先是去给赵老太爷请安，而中途也遇到了赵夫人和赵昌平他们，与他们齐齐去请安。

赵老太爷老身子骨许是不舒服，他让他们都回去，谁也不见。

孟初雪倒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情况，很快她朝赵怀墨看了一眼，他倒是没太多表情，对她道，“我们回去吧！”

“可是.......”

“爷爷有黄大夫在，我们在这边，也只会碍事。”

孟初雪看他如此镇静冷漠，心中莫名逸出了一股生气，略蹙了秀眉道，“如果我们不在这边，要是万一要是找我们做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她眼角余光瞥见赵昌平和赵夫人他们都已经走远了。

“爷爷说了谁也不见，那只会说明了，他不想见我们，或是不想我们请安。”赵怀墨略思索了一番，才对她道。

他以为她会明白这些。

如果要是老太爷真要是有事，他们就不会如此淡定地回去了。

孟初雪细想了下，也觉得是，赵老太爷也不可能直接说了不想见你们，而用这样的借口便可以把这事都推了。

恍然间，她似乎把某件事想起了，问，“紫萱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吗？”

赵怀墨看着她，道，“爷爷已经在处理，只是汪氏在这件事上却有不同的意见。”

这家不是向都是赵老太爷说了算吗？孟初雪疑惑想着，“什么事她说了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