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想不到的来客(1/2)
队伍末端站立之人今日身着简朴素衣,简单的衣饰委实随意,混迹在人群中,便就像是个普通老百姓,谁会想得到这样一位身居高官之人竟会这般清廉而不张扬。
子初向后方之人点头一笑,后者同样含笑回以颔首。
不出多久,排队之人越渐少了,等轮到最后一人时,医馆也临近打烊。
“早听说仁安医馆出了妙药,原来是谢医女一手在操办。”说着,他一双炯然有神的虎目落在子初身上,舒爽的笑让人觉得颇为亲切。
子初俯首给他的小酒壶盛满了药酒,浅浅一笑如昙花一现道:“下官也料想不到大人突然会光临我们的小医馆,套句文绉绉酸牙的话,实在是令此处蓬荜生辉。”她话音娓娓,说得像是在调侃,又好像是在恭维,闻着只觉得既是在开玩笑,又半认真,颇为有趣。
沈培英闻言一愣,猝然放生大笑起来,笑容真实不作伪:“谢医女让老夫大开眼界了,难得不同他人,见着老夫一口一个该死,一口一个恕罪的,实在别扭!”
子初见他并不若太医院提点那么迂腐顽固,反而还思想有些开化的样子,便也随意,抛开了那些礼节规矩,笑道:“大人也与旁人有些不同。”
说着两人竟相视一笑,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沈培英取过了子初递上的药酒,便迫不及待般打开壶盖闻了闻,再浅啜了一口,砸吧砸吧了嘴,眼底精光一逝道:“口感果真比起外医院的药酒要好得多,你还会制药酒?真是人不可貌相。”
子初挑了挑眉,露齿道:“随手会制得一些,外头医馆价格太昂贵,寻常百姓消受不起,便想出了这一法子。”更何况对她来说,这又是信手拈来之事,实在容易。
可是在沈培英的心中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年纪轻轻会制的如此药酒,医术似乎也不错,在他看来,子初的前程可谓一片光明。
想罢,他又闻了闻手中的药酒,长吸一口气,满意地挤眉弄眼道:“待老夫回去先试试这药酒,若真有外界传言的那般效用,日后老夫便是你这医馆的常客了啊!”说完,他哈哈一笑。
子初见他似乎颇为喜欢这药酒,便勾唇笑道:“不怕请不来,就怕到那时大人得了这乌发益寿酒的好处,从今往后想赶都赶不走了。”
沈培英佯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再眉开眼笑地提着一壶药酒一脚跨出了医馆大门。
在子初的前世,药酒的种类五花八门,子初想着也非所有人都能受的住那浓烈的酒味,哪怕与药材一同浸泡后酒味会被药味所掩盖,但毕竟还是存在的。
她垂立于医馆门前想了片刻,便去同正在准备晚饭的阿和知会了一声,披上一件外衫走出门去,迎面撞上了秦怡,对方正提着一串烧鹅从外头回来,看子初要出门去,便好奇道:“你要去哪里?”
子初笑答:“去采购一些东西,阿和还在备饭,你去帮他的忙,我很快就回。”
秦怡起先还想说也要同子初一起去,想到阿和一个大小伙刚刚看完病患就又在厨房忙活,感觉也怪累的,应了一声,嬉笑一声:“那你快去快回!”言罢还晃了晃手中的烧鹅道:“若是回来晚了,我跟阿和便只给你留骨头吃咯!”
子初笑骂她见色忘义,便扭头走出了医馆。
此时天际已成了黑灰,火烧云的色泽越来越淡,最终随着消失在地平线夕阳转为了深色。
酒坊晚间并未关门,子初迈进了酒坊,一股浓郁的混合着各种类别的酒味缭绕不止,因为普通酒铺中卖的酒品不多,只有黄酒、米酒、白酒这三种,于是便只能让酒坊加工制作。
她一进入其中,一个手中环抱着圆形大木桶的男子正巧走过,看到子初的身影出现在酒坊内,立即将桶“嘭”地置于地上,拉过肩膀上垂挂着的灰白布巾擦了擦额间的汗,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憨厚道:“姑娘是来买酒的么?”
子初见对方老实的模样,双目在酒坊中扫了一眼,其内打扫地干净整洁,不由点头。她所要选择的基质用酒要求不高,但酒坊却一定要整洁,因酒的好坏与其酿制的环境有关,如若酒坊内本就杂乱肮脏,那么在一定程度上也会污染了所酿制的酒,这个可是大忌。
男子见她点头,便嘿笑一声。
子初温婉一笑:“我想要托你们酒坊酿制果露酒。”
男子也许是对酿酒十分有热情,听闻子初谈及到果露酒时,精神便陡然大振,随后子初与他商讨了需要的材料和斤两,两人敲定以后,子初缴了十两的定金,等酒酿制好后送往仁安医馆,届时再付剩余的银两。
夜久无眠秋气清,烛花频剪欲三更。
从酒坊中出来时,头顶上的天已经彻底染成了墨蓝色,星斗月光,银辉满天,万家灯火窗间照,如此夜色,一句酸诗便从子初的心间冒出。
秋气清寒,吸入肺中清凉,宛如置入冰块在鼻尖,子初喜冷畏燥热,这种凉爽的感觉令她忍不住眯起了眸子,随后脚步一抬继续往前踏去。
走到了半路,刚拐过一个弯,脚踝处陡然一紧,她眼神乍然凌厉,条件反射性地一甩,那只抓住她的手便被挣脱开来。
待脱离危险范围,她昏暗灯影下如黑曜石的眼熠熠闪闪,落在刚才她伸出的拐角处。
此处人少静谧,一个衣衫破烂之人,几乎是浴血而卧,她的手不断的伸缩,抬头努力朝子初的方向而望,也许是处于体能的极限,她的眼睛几乎无法顺利睁开,只露出一条缝隙,一张俏丽的脸瞬间让子初看了个一清二楚,却也必不可少的沾了血污。
子初皱了皱眉,此人伤的极重,浑身是血的模样,也不知究竟伤在哪里。
黑暗中一片阴影将她遮住,她再也承受不住排山倒海的昏厥之感,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
仁安医馆内菜香阵阵,桌上摆了四菜一汤,氤氲的热气不断地飘荡,余阿和与秦怡二人坐在柜台前共同看着一本医书,期间秦怡有不懂之处,便向身边的阿和询问着:“此症状的恶寒发热,又是何故?”
秦怡与阿和靠的很近,阵阵温香自耳边传来,令余阿和的脸有些发热,不过他还是答道:“恶寒发热,即是外邪侵袭肌表,损伤卫气的温熙作用,是故恶寒,而邪气与卫气二者相互搏击,邪气无路可出时,便发为热出。”
秦怡“哦”了一声,阿和讲的十分细致,让她懂得很快。
阿和正说:“此药之药性辛散偏寒,易耗阴伤津,不可久服,因此——”
“阿和!”
他话还未说完,门口便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余阿和一愣,与秦怡对视一眼,便起身走向门口,哪知距门槛还差三步的距离,便有一血人出现在门口。
被血人挡着之人正是子初,她面色严峻,沉声道:“快将她扶入诊室,她腹部刀伤较深出血急,切记要小心扶稳!”
此时秦怡面色刷白,她如今还只是一个小医女,哪里见过如此严重的伤患,当即手脚有些发软,却还是强作镇定地跑过来帮忙余阿一起扶人。
伤患呼吸深沉急促,两只眼珠不断滚动,看来是被梦魇住了。
余阿和是男子,不方便当面介入,便被子初差使去煎药,由子初和秦怡两人为伤患脱衣,擦去血迹,敷药,换衣等等。
因为对方的伤口较大,大约有三寸,血肉模糊,子初用了生肌止血的强猛药物,终于在一盏茶多的时间,伤患的身上的血终是止住。除了腹部的大伤口之外,她身上还有一些擦伤,好在都不严重,简单地擦了一些药酒杀菌之后,基本上也算是处理完毕。
秦怡战战兢兢地帮子初包扎完,吓得双腿双脚有些发僵,但是第一次实践的深切感受却是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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