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山路祸殷忧(2/2)
“没关系,能过去。”张建国两手拉住护桥绳,头也不回直往前走。
任斯凤站在桥头,呆呆地看着建国在云雾中的小影子。现在她心里又开始沮丧起来,说不清楚建国是在挑战极限,还是在拿生命开玩笑;说不清楚建国是在玩弄危险,还是在制造危险,让她和危险开玩笑,拿生命当儿戏?她不敢看桥的下面,犹豫了好久才颤抖的踏在木板上,两手拼命吊住护桥绳。现在她不管如何冷静,不管如何叫自己大胆,不管怎样挤压糟糕的情绪,都没有用;恐怖顿时使全身肌肉高度地紧张起来。她的全身开始发抖,毛骨悚然的惊吓不敢睁开眼睛,全身冰凉冰凉,双腿发软,踉跄的脚步有气无力。桥的下面是七八百公尺的深夹沟,她不敢往桥下看,眼睛死盯着吊桥的木板,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建国在桥那边,显得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她。她不知用了多长时间走到桥头,记不清不敢想,全身像散架似的瘫软地抱住建国:“吓死我了。这种惊险玩笑我们不能开。”
她神色惊吓之后开始恢复,红润的脸上露出微笑。她使劲捏了建国一把:“不是为了你,打死我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这么说你为了我可以牺牲一切了。”建国好似得意地咧着嘴笑:“斯凤,善良在你身上太多,我总是看不完。”
任斯凤含情地笑了笑。这是十几年情感基础的叠加,也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建国和斯凤在一块小草坪停下来。看来这是游客集中观光的地方,周围还有方便食品纸袋。斯凤显然有些疲惫,来不及顾忌地上有些什么,就兴冲冲地倒在草坪上。建国站在她旁边,心情不安地来回走动。
山顶上的空气特别洁净,特别澈爽,肺合量呼吸空气的节奏格外有劲。云雾包裹着起伏重叠的山峰,站在山的顶峰上仿佛被翻腾的云海轻轻托在云层里,在空中飞,在云雾中飘。顷刻之间,建国的影子不见了,仿佛他被又厚又白的云层带走了。
这时,斯凤睁开疲惫的眼睛,四处探望,寻找,不知道他会到什么地方去,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而她自己也在云雾中飞,眼前是白茫茫的翻腾云海,大朵大朵白云在悄悄地滑动,然后围住她,再然后把她托在空中飘,飞得很快很快。过了一会儿她又看见建国的影子,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影子好大好大,显得特别兴奋,情绪唤然高涨,看上去好像他见到了他想见的朋友开心及了。她问他为什么这样开心,问他是不是见到熟悉的朋友。但他没回答,也没告诉她朋友名字,他还是像平时哪样咧嘴嗤笑。
另一方面,她深知建国对朋友的情意主要以工为大局,除此之外没别的原故。这时她站在他的旁边,十分高兴地说:“山上的空气真美,真安静,我仿佛觉得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俩人。”
“是的,安静是调整疲惫精神的养身法宝,我总希望寻找安静的时间来安静我自己——斯凤,让我好好看看你。”
建国让斯凤温顺地倒在怀里,他自己目前正陶醉在感情的激流中。如果说她的存在是一块心病,他的心就是一块坚硬的石头,这块表面是情肉包裹温顺善良的良心,暗地里却干出不理智的事。用罪恶的手段把她推向万丈深渊,看着她流泪,心在流血,感情的一幕在降临。
南边上来了一群游客,他们的说话声和笑声早被空气中的气流带进斯凤耳朵里。她推开建国沉重的身体:“我们下山去吧,建国。”
她站起来,态度十分坚定。
建国看着她的态度无法改变,强忍着,不敢发脾气,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请问同志,上北边的顶峰是走这条路吗?”一位游客胸前挂了两台照相机,他注视着建国不愉快的情绪试探地问。
“是,前面有座桥,过了桥就可以登上顶峰。”建国的回答有些无精打采。
“谢谢!”胸前挂两台照相机的游客彬彬有礼,他身后一大群游客有说有笑,还高鼻子篮眼睛外国人,唱着歌乐呵呵的赶路。
“呵呵,不用谢。”张建国还在生斯凤的气。尽管这样,他并不是有气就挂在脸上的男人——他的情绪表现在面部仍然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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