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金导演身上戴的扩音器没有关闭，这一声全场都听见了。

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地打听颜旭是谁。

颜旭神色不变，丝毫没有露出难堪，恼怒之类的情绪，语气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我马上就去换。”

“那还不去！是…”

“您先。”颜旭往旁边让开一步，姿态从容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早已经百炼成钢，没有实质性伤害的刁难对他来说完全不痛不痒。做导演的哪个没点脾气，何况这金导演看着只有四十来岁，但他从亚恩那里了解到对方实际年龄已经八十三了。权当是尊敬老人了。

瑞哲星人的平均寿命为一百八十六岁，比地球多了一倍有余，最长寿的甚至活过了两百岁。因为人均寿命增长，这里的人23岁才算成年，70岁开始步入中年，140岁开始步入老年。瑞哲星人的身体、容貌长到四十岁才会完全定型，此后在步入老年之前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些都是颜旭在网上查到的。

金导演本来还有一嘴的话要说，被颜旭这么一下全给堵嘴里了，不上不下的差点憋出内伤。金导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颜旭的态度、语气丝毫挑不出错来，若是继续计较倒显得他很没风度。金导演一把摘下贴在外套上的扩音器丢到剧本上，轻哼一声离开了。

颜旭勾唇对周围的人礼貌一笑，随后离开，到更衣室换衣服。戏服是艾助理帮忙打包带过来的，他自己压根就没想起这茬。以往这些琐碎的事情向来有助理会为他做好，虽然现在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但是十来年的习惯不是说改立马就能改过来的。

换好衣服，颜旭溜了一圈也没找到上妆的机器。化妆师倒是有五个，正在为刚刚下戏的演员们卸妆和补妆。他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那位有着深蓝色头发，叫元坚的演员就是这部剧的男主角，据亚恩说对方是位六级魂力战士，在圈内的地位比较高，属于一线演员。这一点从对方的做派也能看出一二，只是补个妆，不但有两位化妆师一起为他服务，还有两个仿真人版的机器人，外加一个混血在旁边伺候着。不论人种、星球，到哪民众似乎都是外貌协会的。这里制造的机器人不但样貌俊美得堪比明星，肌肤、身材更是上等。

身上的皮肤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那种温润的光泽感，丝毫没有木涩、死板之类的违和感。再套上人类的衣服，不仔细分辨看上去就和真人没啥两样。就是不知道手感是不是和人类的皮肤触感一样？蛮想捏捏的。

怕自己会把想法付诸于实际，颜旭移开目光，看向坐着的元坚。这人顶着一线的名头，却没有成正比的的演技。若不是从亚恩那了解过这个演员的人气，和参演电影的票房成绩，颜旭绝对会以为这人是带着资金进剧组的。难道是因为长得好，所以观众才那么买账？审美观和这里人差异太大，颜旭不能确认事实是不是如此。

有两位演员卸好妆去换衣服，空出一个位置来，颜旭走过去，对化妆师道：“您好，麻烦您帮我上一下齐可卿的妆容。”

那位化妆师看向颜旭，眼中很快带上了轻视，不咸不淡地说道：“我这没齐可卿的妆容样本，化不了。”

邻座的化妆师闻言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即低头接着做自己手中的事情。

这话明显就是敷衍了，在他之前有两位齐可卿的扮演者在这里拍摄，化妆组怎么可能会没有齐可卿定妆照。为了不拉来更多仇恨值，颜旭没有戳穿这点，说道：“那麻烦您给上个普通日常的妆就好。”

“没有样本我是不会动手的，到时候导演追究起来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化妆师状似很无奈地道。

到这颜旭总算是知道对方为什么故意为难他了，原来是打着巴结导演，讨对方欢心的主意。金导演刚刚那一嗓子，全场的人都知道他不受导演待见了。底下这些人多得是见风使舵的本事。

颜旭看向其它的化妆师，那些人本来还分神关注着这边，一见他看过来连忙收回视线，一副“我很忙不要打扰我”的模样。而那些演员要么事不关己地坐着，要么露出看好戏的表情看着颜旭。元坚更是从头至尾连眼角都没抬一下。

说再多结果肯定还是一样，求人不如求己。颜旭懒得再浪费口水，他看回那位化妆师，说道：“那可以把化妆品借我用用吗？”

“喏，都在这里了，要什么你自己拿吧。”化妆师对着化妆台上的箱子一努嘴，压根不相信颜旭自己能搞好，口气有些轻蔑地道。

“谢谢。”

齐可卿的妆容他上过一次，是很简单的日常妆。扑个底，再加深一下眼廓和五官的轮廓就差不多了。他的五官和肤质都还不错，不上妆也完全可以出境，只是拍摄出来的画面效果没有上过妆的有质感。

复杂的妆容他虽没有自己化过，但是简单的还是会的，以前一个人出门，为了避免被粉丝认出后堵街上，他都会用化妆品做一个简单的遮掩。只是这里的化妆品和以前用过的很不一样，单从外表很难看出它们的具体用途。颜旭每样都拿起来看了看，再观察了一会其他化妆师正在用的，最后总算挑出了他需要的妆前乳、粉底、眼影、定妆粉。这里是不是这样命名颜旭不知道，他只是根据以前的习惯这么称呼。

准备完毕之后，颜旭先简单的拍了层乳液，然后开始上粉底，再在眼窝、鼻翼、两颊画上深色眼影，最后喷了层定妆粉。整个妆化完也就两分钟的样子。

那位化妆师本来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待颜旭真的开始化妆时，他眼珠子差点都要瞪出来了，那种娴熟的上妆手法和技巧，与专业出身的他相比也不逞多让。关键是对方上妆的速度竟然比他还要快。

其他看戏的人的下巴全掉地上了。

颜旭对着镜子照了照，很久没动手了，没想到效果还不错，妆容很服帖，只是早上整理过的发型被艾助理飞车带起的风吹乱了。他伸手扒拉了几下，头发还是没什么层次感。不过这样软趴趴没有层次的发型，倒是和剧中齐可卿的形象形成了一种反差对比，可以增加观众的印象。想着齐可卿的性格，颜旭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眼睛褶褶生辉，透露出一种不服输的倔强与坚强，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想起为了掩护他撤退全部牺牲的队友，他眯了眯眼，那种明朗耀眼的神采瞬间黯淡下来，流露出一种难言的悲伤，让看的人心不自觉地都跟着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