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2）

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之后，林江榭做出了一个很不像他的表情，有些呆呆的睁大了眼睛，然后憋出了一个字，“啊？”

师衍忍了一会儿才忍着没笑出来。

可是林江榭却是真的急了，无意识的站起身，带着些愠怒看着面前的人，“跟谁订亲？”

“你急什么？”师衍好笑的望着他，也站起身与他对视，“选哪个人家还没定下来，但若是小七执意想要嫁给谁，我爹娘也一向是由着她的。”

言下之意也不过是这亲事的取决权在师漓手中。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只要想明白这一点，林江榭的心便又渐渐沉了下去，师漓心里想着的念着的人，永远不会是他。至于师衍是怎么看出他对师漓的心思的，他更没闲心去细想。

“我还有事情没办，不陪你在这里耗着了。”来的时候，师衍本也只是想看看这人是不是心烦气躁了，现在再看对方心不在焉的完全没在想眼前的事。便也没空跟他拖下去，这事其实只是个小事，正如林江榭所想，康王世子与赵瑾瑜关系匪浅，当时赵瑾瑜在场，康王世子就不可能让这事闹大。

既然如此，就让这几个人自己琢磨去吧。

而师衍嘴上说着要办的事情，其实也与公事无关。

“衙门里没事了吗？”见他这么早回来，二老爷也有些惊讶。

师衍大咧咧往他对面一坐，笑了笑，“现在能有什么事，麻烦事都在后面呢。”

二老爷也笑，不过笑过之后却是叹息，“这世上没什么制衡一说，总要有一方弱一方强，强者和弱者都会有野心，有野心就会有争端，若是到了最后没能剩下一个最强的，这争端就不会结束。”

昌、宣、诏三国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明着是三方彼此制衡，其实各国都心知肚明迟早要分个高下。因为这天下只有一个，任是哪个君主都不想看到万里河山被分成三份。

虽然父子两人都没有明说，但是各自心里明白，宣诏两国要趁着昌国内乱联合出兵了。这一次若是赢了，也就意味着宣诏二国终于要争个高下了。而昌国，也将不复存在。

知子莫若父，哪怕师衍什么都不说，二老爷也明白他心里所思所想。而正因为两人是父子，在父子之间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想了想，还是怕儿子不知该如何开口的二老爷先点出了对方所思，“你在顾虑昌国那位太子爷。”

昌国太子乐瀛求娶成誉公主的事情也算是传遍了朝堂，当时二老爷还着实是为自己儿子担忧了一番，但是谁能料到，事情的发展和所有人想的都不同——易青绾竟然下嫁了师衍。这在当初也算是一件震惊了朝野的事情，还有人觉得师家会因此更显赫一些。

易青绾嫁进师家的时候，二老爷知道自己儿子很为这件事忧心，毕竟就连师衍都曾以为，师家其实是不想接受这门亲事的。

可是，一件事的事实永远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时隔这么多年，二老爷知道自己有必要跟儿子讲清当年的实情了，“老五，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送你进宫吗？”

师衍心里有很多答案，可是并未回答，只是默默抬起头等着自己的父亲说出实情。

这事说出口也是有些为难，因为一向不屑于权|贵“同流合污”的师家其实是容不得这样的心思。但是有时候事实永远都要比想象的要现实一些。

“因为那时打得本就是驸马之位的主意。”二老爷只在心底叹了声气，“若说公主他为了兵权依附了你，那你同样是依附了她的权势。先皇贵妃为二皇子选伴读，师家没将长房嫡出的师准送进宫中，因为他毕竟是这师家的长房长孙，若论身份，谁也越不过他去。这整个师家，其实都是他的，他不需要，也不可以去依附任何人。可是你不一样，无论如何，以出身而言，你永远都比不过师准，也无需背负着师家的责任。既然如此，我这个当爹的，总想着给你找一条后路。若是将来你需要更显贵的靠山，或是说师家出了事，你总要有另一条路走。这条路，就是二皇子，还有任何一个公主。”

成日住在宫中，难免会与那些皇子皇女朝夕相处，这自小的情意是别人无法企及的。当年的二老爷很多次的想过师衍会娶一个公主过门，十几年过去，儿子也确实没有辜负家里的期待成为了这宣国的驸马爷，只是有一点不尽人意，那就是他偏偏选择了最有权势也最危险的那个成誉公主。

就像是走在悬崖边，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个粉身碎骨，可是往往越是这样陡峭的高山越是壮美，直耸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