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断崖(1/2)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每每和父亲面对面对酌小饮的时候,我就想起白居易的这首饶有情趣的小诗。“油炸知了猴,盘腿坐炕头;鼻嗅院香,细品酒绵柔”我也即兴做了一首打油诗,热得父亲哈哈大笑。
窗外渐渐黑了,暖暖的夜风吹过窗外的草,袅袅飘进屋子里,是一种醉人的味道。俗话说,多年父子成兄弟。跟父亲,永远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心。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又谈到了父亲年轻时的那次奇遇。
“蜻蜓还有王,我那是头一次见”父亲啧啧感叹。
群居动物,一般都会有首领。蚁族中有蚁后,狮群中有狮王,狼、水牛、角马等也都有首领。豹子、老虎则往往单独行动。“一山难容二虎”,这个成语反应的正是独居动物的习性。
蜻蜓也应该算是群居动物。幼时,每到夏天的傍晚,人们在外面乘凉,成群的蜻蜓在人们头顶上飞来飞去,捕食蚊虫。孩子们则会举着一把大扫帚,扑打蜻蜓。
即使蜻蜓有首领,也没有人会从中将其辨别出来,因为它们的个头并无差异。“你当年看见的那个,会不会是另外一个品种呢?据我了解,有种巨蜻蜓翼展可以达到20厘米”我说。
“咱不知道,同一个品种的应该生活在一起吧,怎么会只有一个呢?”父亲道,“再说了,外地的那些品种不一定能适应咱这里的气候啊!”
父亲分析的也有道理,不同种类的蜻蜓对生活环境要求不同,除了个体大小不同外,而且它们的纹、形状应该也有所不同。“你就看见它们一次?”我问。
“嗯,就那一次,以后再没有看见过。不过----”父亲呷了一口酒。
父亲说,多年后,有一次他去赶集,意外遇见一个卖瓜的,两人闲聊起来时,卖瓜的说,他也看见过这群蜻蜓,两人还津津有味地讨论了很久。
“那个卖瓜的看得清楚,他知道得多”父亲说。
“还有什么细节?”我被父亲吊起了胃口。
“这么多年了,我早忘了”父亲回答说。
父亲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个人应该还活着,还在赶集,前几天我赶集还看见他了。”
“是不是南留山的老田啊”父亲这么一说,我似乎忆起了这个人。
“就是他,现在人都骑三轮摩托赶集了,他还推着他的木头车子。”父亲说。
老田瘦瘦矮矮的,有些驼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经过见他推一个独轮车,载着各种时令水果,赶集兜售。
老田的水果格外甜,一直很受欢迎。因为他的瓜长在山坡上,光照好,水土适合瓜果生长。我对他有印象,除了他的瓜甜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他经常长途跋涉去赶集,所以经常寄宿在我们村一个光棍汉的家里,我们这些调皮的孩子,时常翻墙跳进光棍汉的家里,偷老田的瓜。
南留山距离我们村有20多公里远。南留山既是一个村,又是一座山。天气晴朗的时候,放眼向南望去,一片青色的大山绵延在南方的地平线上,这山就是南留山了。
我决定去拜访拜访老田。
考虑到老田上午四处赶集,他只有下午有时间在家。第二天午饭刚过,我给汽车加足了油,多带了一个备胎,就向南留山出发了。
一开始的道路一马平川,但是越往南开,路越来越崎岖不平,到了山脚下,更是没有了柏油路,只剩下一条狭窄的碎石路。我开始担心我的汽车轮胎,能不能适应如此糟糕的路面。
导航显示,我此时所在的位置距离南留山村还有6.5公里。但是这对我来说实在太远了,因为山的坡度太大了,我的小排量轿车显得十分吃力。
一路上,有三三两两的山民从路上经过,有的徒步,有的推个独轮车,偶尔也有一辆老式切诺基之类的越野车经过。
我无暇欣赏两边高山的景色,我聚精会神把着方向盘,紧紧盯着前方。
艰难地翻过几个小山头,前方突然平坦了起来,虽然山路依然弯曲狭窄,但至少没有了起伏的陡坡,我心中一阵窃喜,提高了车速,车轮甩起的碎石拍打在车身上,啪啪作响。
突然,眼前没有了道路,我心里一惊,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狠狠踩了刹车,防抱死瞬间起了作用,刹车踏板咔咔地震动着。
汽车停了下来,我下车一看,两腿马上软了:我停在了一个断崖边上,车头距离悬崖只有两米多。
脚下是二三十米高的断崖,崖下是密密麻麻的树林,树林里有几座火柴盒大小的屋子,这应该就是南留山村了。
怎么下去呢?我左右看了看,这个断崖跨度很长,一时找不到下崖的路。好在我脚下有一条路,顺着崖边曲折蜿蜒地伸向远处。“沿着崖边这条路,肯定能走下去”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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