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5三更合并（1/2）

这是从和幸村精市认识以来近八年里幸村精市第一次对她生气，不同于之前的小打小闹，千夏感觉到了从幸村身上散发出来的失望和被排除在外的愤怒。

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如果有一天，一直无话不说的幸村精市突然变得很奇怪，她明明知道有事情发生可是幸村精市完全不说，她只能在一边看着光着急的话，她也会生气，说不定还会大闹一场。

幸村精市的自控力已经很好了，就算是他在生气的现在，他依旧在顾虑着她压制情绪。

这才是最让千夏难受的。

她明明知道幸村精市的感受，却只能让他继续承受无能为力的无奈。

千夏失落地坐在病床上，心里万般滋味不知道如何发泄。想来想去，心里越来越烦，也没心情等仁王雅治的晚饭了，索性闭上眼睛早早入睡，伊尔迷那边的情况她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她第一次那样做……效果如何她完全不清楚。

对于千夏来讲，闭上眼睛到另外一个世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猎人这个世界。

印入眼帘的是她已经熟悉的卧室，千夏尝试着动了动，回想到离开前的状况，脸上还带着困惑，她感觉身体酸痛无比，和被汽车碾压过一样，千夏蛋疼一样不要命一样催发念，拼命的让少的可怜的念顾及到全身上下，身体上的伤口微微发痒，这是愈合的节奏，她一直这样吃力的催动念催动了十多分钟，直到疼痛散失了大半才松了口气。

她记得当时她和伊尔迷应该都晕过去了，伊尔迷为了她挡了致命一击，她因为耗念太大，加上正好时间到了，按理说他们两人应该都没有力气将对方送回揍敌客家。现在的事实却是她安然无恙的躺在揍敌客家族给她准备的卧室里——这只能说明当时她旁边其实是有揍敌客家族的人在的。

千夏默默地握了握拳。

当时情况的危险不言而喻，如果她没有杀掉伍森尔，当时的伊尔迷必死无疑——她没想到揍敌客家族竟然狠到这种地步，为了逼她杀人，竟然连亲生儿子的生命都可以放在危险之地！

千夏不知道的是，揍敌客家族也料准了她一定会杀人，才会让伊尔迷出面。

人总是自私的，在面对更大的利益时，道德底线什么的一定会随着心底的恐惧和贪婪被抛弃，千夏这番举动看上去是为了救伊尔迷而杀人，其实换一种角度，千夏又何尝不是为了保护某一个利益才杀人的呢？因为保护伊尔迷有某个程度、某个意义上的价值，而这个价值超过了她杀人所付出的代价，因此千夏会做出杀人这个举动，她也一定能明白杀人的必要性。

千夏站起身，她在猎人这边才做过一次大规模的救治，她的体力明显衔接不上，念也有点亏空，整个身体里空荡荡的，和被掏空了似的。

想来想去，她还是放不下心伊尔迷，于是她强撑着腿软开了门。

伊尔迷的房间就在她的旁边，只是很短的一段距离，她却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到。

打开门，虚弱的伊尔迷躺在床上，黑发凌乱的铺在床上，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红色。

这是生病了……

按理说，被大天使的呼吸救助过的人应该是全身上下的伤全部消失，会立刻回满血活蹦乱跳，但是昨天是千夏第一次自动吸取别人的生命值进行现场转移的救治，本来就没有什么经验，在操纵和分寸等方面都不是太好，能救回伊尔迷一条命已经是超常发挥，伊尔迷现在这个状态已经算是预料中最好的一种了。

千夏伸手探在伊尔迷的额头上，她在这边只休息了两个小时，体内的念没有恢复多少，因此她没有办法直接治愈伊尔迷的身体，但是让伊尔迷舒服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不想那么一探，千夏脸色就凝重了起来。

她的念比起席巴他们是在是差之甚远，因此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伊尔迷的不正常——她本来以为伊尔迷不过是得了一场十分普通的发烧，可是刚刚她触碰伊尔迷的时候，她很清晰的感觉到了伊尔迷皮肤下躁动的‘气’——这是念要形成的前兆。加上从周围隐隐约约开始暴动的压力上，千夏终于确定了，伊尔迷怕是开念了。

她收回了手，第一时间停止了对伊尔迷的治疗。在开念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帮助，只能靠他自己将气汇聚在身体里，形成念，否则会因为气的流失而死亡。如果她贸贸然对伊尔迷进行治疗，只会让他爆体而亡。

从她昏迷到现在，这个世界过去应该不到一个小时，看伊尔迷这个情况应该不是被强行打开了念孔，目前还在接受范围之内，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和揍敌客家族的人一样，给伊尔迷一个安静的空间，让伊尔迷自身来挑战念。

想了想，千夏心里还是不放心让伊尔迷一个人呆在这里，就算她不能帮助伊尔迷开念，可是见机不对帮伊尔迷延长一下时间或者在关键时刻保他一命还是可以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当时吸取伍森尔的生命已经被她尽数推到了伊尔迷的身体里，但是她发现体内他人的生命力剩余量竟然只多不少，甚至比伍森尔的生命能力还要多出一些。

难道在吸取他人的生命力时，还能附送的？

千夏苦中作乐的想。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伊尔迷，坐在伊尔迷的床边运行全身的念开始进行恢复。

伊尔迷开念用了整整三个小时，期间揍敌客家族的人也来了几次，虽然表情还是冷冰冰的，可那担心是遮掩不住的。

一般开念那么久还没有成功的人很少，到这个时候要么成功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成了废人。伊尔迷身受重伤，整个人都在脆弱时期，即使被千夏的念治愈好，可那段时间生命力的流失不是假的。在没有补充能量的时候就开了念，危险程度不言而已。所幸伊尔迷靠着千夏源源不断运输的生命力没有出什么大事，终于在临近四个小时的时候，千夏感受到了熟悉的念。

他开念了。

千夏睁开眼睛，满脸欣喜地望向睁开眼难得显露迷惘的伊尔迷。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千夏冲上前想要扶着伊尔迷起身，却不想伊尔迷和炸毛的猫一样如同木偶般望向千夏，那是千夏第一次在他眼中看见那么明显的杀意，竟然一瞬间被震住了。

还好伊尔迷刚开念，即使他把吃奶的劲（注意形容词——伊尔迷说）都用上，对千夏来讲还是小巫见大巫，不过怕伤着脆弱的（注意形容词——伊尔迷说）伊尔迷，她没敢把念释放出来反击。

“伊尔迷！”她大声喊道，“你疯了吗，醒醒！”

伊尔迷释放的念压在被千夏那么一吼，停顿了一下，他的脸上出现丝丝迷茫，在千夏希冀的目光中慢慢变得清明，他望了一下四周，神情终于变得正常了。

他第一个反应和千夏一样，一边警惕周围有没有敌人，一边疑惑自己竟然回到了家。

他疑惑的时间要比千夏少得多，千夏只看见不到两秒的困惑，然后伊尔迷的表情就变成了最常见的漫不经心。

“你醒了……？”千夏试探的问。

伊尔迷像是这才知道她在房间里一样（千夏翻了一个大白眼），扭头望她。

“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千夏冲着他翻白眼：“你以为我想来？”

伊尔迷淡淡道，“你不是来了吗？”

“……”千夏说，“不要吐槽，我是好心好不好？你开念没人看着我不放心。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伊尔迷，你别把好心当驴肝肺——还有，你以为你这里是闺房吗还怕我占你便宜？”

伊尔迷回道，“我没要求你不放心，好心的前提是我说了我需要你这个好心。”

千夏忍住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念头，粗声粗气，“那还真不好意思了呢伊尔迷大少爷！……不过看不出来，你起床气怎么那么大？”

伊尔迷不在意的回答，“我很少有起床气。”

千夏了悟，她刚刚还在奇怪如果伊尔迷有那么大的起床气她就住在隔壁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被伊尔迷这样已提醒，她才想起来作为揍敌客家族培训里，有一项就是如何进入假眠。在那个时间，即使揍敌客家族的人看上去像在睡觉——其实根据科学上的原理，他们的身体的确处于休息状态——但是他们的脑袋却被从梦境中摘除，用来观察房间内的情况，一旦有危险，他们会立刻清醒进入战斗，那活蹦乱跳的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根本没睡。

伊尔迷这次会出现起床气纯属是因为之前受了重伤，加上开念耗费太多的体力，身体自动开启了保护机制，迫使他已经不堪重负的精神不得不进入了睡眠状态。

“总而言之……”为了防止伊尔迷讽刺她智商没带够（呵呵），她决定聪明的转移话题，“恭喜你开了念。”

“这是迟早的吧，没什么好恭喜的。”

“……”千夏说，“我只是走个形式。”

“哦。”

千夏无语，不过瞧见伊尔迷还活蹦乱跳（注意形容词——伊尔迷说）地在她面前刺激她，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当时全身冰冷的伊尔迷太可怕了，她不想在体会第二次。

于是她嘴贱道，“还好你活着。”

伊尔迷将注意力从指尖发出的念上收回，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千夏，“你杀了人。”

千夏呼吸一滞，她和伊尔迷对视着，伊尔迷的表情一如寻常。

他对千夏说“你杀了人”这句话里也并不带有什么含义，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陈述句，他觉得杀人时家常便饭——不，甚至比吃饭还要正常，他完全不觉得这个行为需要作出什么惊讶的举动。现在会让气氛变得沉默，只不过是因为接受者是千夏罢了。

千夏扯了扯嘴角，不想和伊尔迷谈论这个话题，无论她说什么，这件事情她已经做了，没有办法洗脱，也没有办法辩解，“……还好你活着。”她说，“父亲真是太狠了，他也不想想我们两都打不过他怎么办，如果不是伍森尔没有防备，我根本吸不到他的生命力。”

“不，父亲没有想过我会有生命危险。”伊尔迷轻声打断了她，“我会接受惩罚的。”

为什么这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千夏在说出来之前自己想到了为什么，于是她也沉默了。

席巴的本意应该是让伊尔迷和千夏一起合力攻击伍森尔，在他们两人都支撑不住的时候，吸收伍森尔的生命力一定会成为千夏最后的选择，这样伊尔迷和她都不会出事。可是席巴没有料到，伊尔迷竟然会在情急之下忘记了本能，直接正面抵抗了强大的敌人，违背了揍敌客家族一直以来规矩，这才导致了伊尔迷差点死亡。

千夏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后，沉默了半天。

她不知道她到底有多么幸运。

从她记事开始，她身边的人都是看上去对她严厉无比，可是当她真的遇到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牢牢护住她的朋友。他们督促她进步，刺激她成长，帮助她了解越来越多的事情，用他们的实力为她建造出了一个严密的保护塔。

千夏抬起头，第一次真诚的对伊尔迷说，“谢谢你。”

或许平时在这里，伊尔迷对她不耐烦，生活上很多地方可以伪装，但是在生死关头，一个能忘记融进骨血里的家训、一命换命的人，她又有什么理由不信任呢？

伊尔迷的死鱼眼施舍一般给了千夏一个眼神，“不用，这种愚蠢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做第二次了。”

“………………………………………………”千夏表情僵在脸上，她的脸部肌肉开始颤抖，“愚蠢？真不容易，我竟然能亲耳听见伊尔迷少爷承认自己愚蠢。”

伊尔迷像是很困惑一样歪了歪头，“承认愚蠢然后改正，这是聪明人的做法。永远不承认自己的愚蠢，甚至咬文嚼字才会永远愚蠢下去吧。”

“……”千夏说，“我怎么感觉你在拐弯抹角的骂我？”

伊尔迷淡定道，“错觉。”

伊尔迷开启念后，在卧室里面又用了将近八个小时的时间熟悉了一下，千夏觉得这家伙真是一个怪物，当年她开念以后，用了整整一个月才熟悉了念的使用，而这家伙竟然在八个小时内就摸了个透，让她想要趁机大展雄风的机会也消失了。

伊尔迷估摸着也猜到了她猥琐的心思，冷冷地无视了千夏，跑去领罚了。

千夏百无聊赖，选择继续恢复一下念能力。

她这次耗损十分严重，本来救一个生命垂危的人是必须要等熟悉大天使的呼吸这个力量以后才能使用的，结果千夏刚刚接受念不到两年，平时救助一下别人都会感到疲惫，这下被逼的直接进入了最后一步，对身体的损耗可想而知，不过因祸得福，千夏感觉再度出现的念比之前要轻松多了。

若说之前的念重量相对较大，千夏运行起来的时候稍有吃力的话，这次力竭后重新汇聚起来的念就轻巧多了，千夏想要调动他们也显得轻松很多，不像以前那样需要专心才能移到某个部位，现在的念如同她身体里面某种气体一般，如鱼得水的自行运转。

因祸得福。

千夏想。

只是不知道这个祸和福究竟是否相当。

伊尔迷这次犯的错不是一般的大，差点将性命都玩脱了，因此席巴给予伊尔迷最严厉的惩罚，严厉到晚饭都没让他吃（…………），于是千夏顺理成章的一个人面对了整个揍敌客家族的注视。

“年轻啊……”难得出现一次的马哈笑眯眯道，祖父您一把岁数了能不能别用那种看着偶像剧的眼神看着我？我受不了啊真心的。

“真是怀念啊……”桀诺跟着说道——怀念什么？爷爷你敢说你怀念什么吗？你媳妇揍了你一顿然后离家出走跑到流星街现在都没回来的事情你忘了吗？你怀念？areyousure？！你确定不是为了刺激我而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