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秦柔时看了两眼手中的黄纸，连酒都醒了一半，顿时毫不犹豫的起身，虽然外面下着大雪，但酒店里温暖如春，设施也很齐全，连电脑也有配置，当然网速很坑爹，但对查个字来说够用了。

红酒被随意的丢在床边，她侧坐在地毯上，露出睡裙下圆润雪白的小腿，手指开始不断的在鼠标上移动，很专注的对着那张发黄的纸上的字，在网上一点点的查找，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耐心即将告罄，终于，连猜带蒙的真让她弄懂中间某一小段的意思。

只一小段就够了！

她看着看着，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忍不住对着纸就亲了一口，当然，只是做个样子，谁知道这放了不知多少年的古页有没有什么霉菌。

怎么就没想到呢？前世知道真相后，因为厌恶，老头的所有东西都不再碰一下，甚至再也不回老宅，不过这辈子她可不会这么固执，如果如这古页所说，她当然要回去！

看着面前这张纸，在脑中琢磨了半晌，然后起身，也没穿一次性拖鞋，而是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的走到落地窗的玻璃窗前，从上往下看，有一种好像自己是这个世界主宰的错觉。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渺小又微不足道。

这个世界是最无情的，生活在里面的每一个人，是受罪还是享受，苦痛还是释然，好像对它没有任何影响，而心底保留着那些无谓的想法与仇恨？在它面前也变得没有意义起来。

她笑了笑，老头，你毁了我的人生，我也不再恨你了，不过，作为补偿，你留下的好东西，我会替你好好享用的，希望你不要从坟墓里气出来哦……

……

秦柔时在老宅前路口下来的时候，一些邻居正在门口扫雪，没有一个人认出是在这生活十几年贾老头家的孙女，秦柔时也没有打招呼的想法，她身着黑色羽绒服，腿蹬长靴，将黑发扎成马尾，极光亮又有弹性的晃在脑后，一反淑女的穿着，干净利落的如一个行走在暗夜中的行者。

这样的一身黑，在雪地里是极为醒目的。

而此时，怕冷的秦柔时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很臭，包了一台车，三个小时的路程，居然舍不得给她开暖气，那个女司机怎么回事？多大仇？

弄得秦柔时真想给她竖中指了。

大概是以前受太多苦，挨太多冻，现在对冷的天气极是深恶痛绝，不过想到达目的地，脸色终于缓了缓，也不再停留，提着包便走向了老宅。

“是贾老头的孙女，哎哟，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看样子在外面混的不错。”

“可惜贾老头走的早，享不到孙女的福……”

秦柔时用钥匙打开了门，然后反手关上，隔绝了外面隐约的议论，那些话也全不放在心上。

上次来这儿是自己珠碎的时候，毕竟那么深刻的死亡阴影，使她没有立即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微深吸口气，整理下杂乱的情绪。

屋里的地板是干净的，因为在上个月她走前已经收拾了一遍，没有多少灰，以前不知真相的时候，她经常回来打扫，给老头烧烧纸清清坟头草，尽管自己过的那么不如意，也从不曾忘记。

可是现在，她淡淡的笑了笑，调整好自己便直接向里走去。

厅口，厨房，再经过自己的房间，她看了眼自己房间的房门，黑色的木头透着淡淡的灰色，有一种似有若无难闻的气味儿。

也亏得老头为自己费了心思，为了加速自己的阴霉，老头这些年在她屋里可没少下工夫，死人纸灰抹墙，棺木铸门，从小的裙子内衬都要补一块白布，没有这些年的各种手法心思，自己的灰雾也积不了那么多，对生活的苦充满了怨念，她挑唇笑了笑，目不斜视的从门口走了过去。

最里面单独的那间才是老头住的地方，从他来到这里，盖了这宅子开始就没换过。

因为她要回来收拾，所以老头死后的门并没有锁，走到门前，秦柔时用带着黑皮手套的手轻轻一扭，就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老头的房间十分的简单，桌子，老旧的椅子，九十年代那种喝水的茶缸，已经掉了漆，还有一个大肚子放衣物的柜子，再无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