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个任务(5)(1/2)
眼见着官哥儿关上了书房门,管家连忙叫了两个伶俐的小厮来,守在官哥儿的书房外,管家吩咐两个小厮,除非是他和范香凝下命令,否则任何人也无权命令他们打开房门,就算少爷自己本人想要出房也不行。要是他们敢私自把少爷放出来,立马卷铺盖另寻东家!
两个小厮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来梅府当差,吃得饱,穿得暖,平常主人吃剩的鸡鸭鱼肉,全入了他们的口腹。梅府的饮食,在他们自己家里,就是过年也未必吃得上。除了吃得饱穿得暖,每月还有不菲的工钱,他们可不想卷铺盖。
“知道了!”两个小厮齐齐点头,表示谨遵吩咐,绝对不会作出卷铺盖的事情来。
“嗯!”管家满意地捋了捋白的胡子,转身匆匆走了。他还要再找几个人赶紧把府外的贴子都揭下来。
待管家带着几名家丁来到府外,准备揭贴子时,赫然发现府外聚集了一大堆看贴子的人。因为揭贴是顺着梅府的围墙转圈贴的,看贴子的人也便把梅府围了个圈儿——这张贴子下站两个人,那张贴子下站三个人。反正贴子的内容都一样,用不着挤在一堆儿看。
管家一见就急了,“散了散了,都别看了,别看了!”一边吆喝,他一边像只老母鸡似地,张开双臂去挡看客的视线,其他几个家丁有样学样地也张开双臂去挡其他的看客。
可是他们只有几个人,看客则是不下百十来号,赶完了这张贴子下的,人又聚到那张贴子下了。赶完了那张贴子下的,人又回到这张贴子下了。
眼见劝阻无效,管家一扭脖子,寻找了下自己带出来的几名家丁,“都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往下撕!落下一张,仔细你们的皮!”别看管家在范香凝和官哥儿面前点头哈腰,轻声细语的,在这些归他管的家丁、仆妇、小厮面前,又是另一番嘴脸。
几名家丁让管家吼得一哆嗦,连忙放弃看客,张牙舞爪地撕了起来。
嚓嚓嚓,伴随着刺耳的撕裂声,遍布梅府院墙的揭贴,或一整张,或半张,或一片片,从墙上脱落而下。
管家带着人在外面撕,范香凝在房里端着胳膊搓着手,来回地走。这是谁干的?这究竟是谁干的?当年买孩子的事,按说只有收生的稳婆柳婆子和自己的奶娘邓氏知道,可是这二人早死了,根本不可能是她们干的。
除了这两个人,也就只有瑞哥儿的亲生父母知道这件事,难道是他们干的?
不可能。她果断地否决了这一想法。
当年买瑞哥儿的时候,给了他们不少钱,他们当时就答应,今生再不提瑞哥儿的事,只当没生过这个孩子。再说,瑞哥儿出事那几年,他们都没来闹,没来要钱,难不成过了这么些年才反过劲儿来,想起来讹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果不是瑞哥儿的亲生父母,那又会是谁?
范香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在地上团团乱转。转着转着,她的眼睛猛地一亮,顺哥儿!她想起了云雪玉的儿子。不过,下一刻,她把这个想法也否决了。别说是顺哥儿那小杂种,就是顺哥儿他娘,云雪玉那贱人尚不知晓瑞哥儿的事,何况顺哥儿一个小毛孩子?
那到底会是谁呢?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闯进了范香凝的脑海。坏了,自己光顾着让管家去撕府外的揭贴,也不知道城里其它地方有没有类似的贴子?要是有,怎么办?可千万不能让准亲家顾家老爷看到!要是让顾家老爷看到了,儿子的亲事怕是要生波折!
除了顾家,昆山的乡里乡亲也不能让他们看见,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官府看到!
想到这儿,范香凝的心一凉一缩,又冒了一身冷汗。
“来人!”她向房外喊了一嗓子。
素梅应声而入,“夫人有何吩咐?”
“去,叫松伯来见我!”
“是!”素梅向下一福身,出去了。
素梅在院外找到管家时,管家正比比划划地指挥着下人们撕贴子。
“松伯,夫人叫你。”素梅走到管家近前。
“哦,夫人没说什么事吗?”管家一边问素梅,一边“嚓”的一声,亲手撕下半张揭贴。
“没说。”素梅转身往府里走。
管家“嚓”的一下撕下另半边揭贴,又高声叮嘱了下几个下人,这才跟在素梅身后进了府门。
“夫人,找老奴何事?”见到范香凝后,管家毕恭毕敬地问。
范香凝看了一眼素梅,素梅会意,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眼见着素梅关上房门,范香凝这才对管家说:“松伯,你赶快多派几个人到街上去转转,看看大街上小巷里,有没有和府外一样的贴子。要是有,不管多少,全都给我撕下来!”
“是,老奴知道了,老奴这就差人去办。”范香凝的话提醒了管家,不用范香凝多说,他也明白,若是昆山县的大街小巷再出现几张和院外一样的贴子,对梅府,对范香凝,对官哥儿必将造极为不良的负面影响。他不希望梅府有事,他还指望多在梅府赚几年养老钱呢。
“等等!”在管家转身向外走时,范香凝叫住了他。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范香凝沉吟了一下,“你去告诉那些下人,揭一张贴子十文钱,多揭多赏,以手中贴子为凭!院外的也一样!”她怕下人敷衍了事,急中生智地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老奴明白了。”管家急急领命而去。
管家先是叮嘱一名得力家丁,代他继续监督府门外撕贴子的几名小厮。接着,他带着府里剩下的丫头、婆子、小厮、家丁出了门。
还真让范香凝猜着了,不止是梅府门外,昆山县的大街小巷,几乎贴遍了和梅府外一模一样的贴子。出府前,管家把范香凝的话和那些下人们说了一遍。
是以,这些下人见了贴子就像见了金元宝似的,如狼似虎地往上扑,扑上去轮开爪子就撕,撕得争先恐后,热火朝天。人人都想多得赏钱,有的家丁甚至为了揭贴争抢起来。
“季阿三,这张贴子分明是我先看到的!”
“笑话?哪个证明是你先看到的,我还说是我先看到的呢?谁先揭下算谁的!”
“你这人好没道理!”
“道理又不当钱!去去去,一边去,又不是只有这一张贴子,少来跟老子歪缠!”
“你这短命的狗忘八!”
“你说谁是忘八?”
“谁抢我贴子谁是忘八!”
这一天,梅府管家带着梅府的男女仆从,走街串巷地找贴子,撕贴子,直到傍晚时分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才回打道回府,每个人手里握着厚厚一迭贴子。
范香凝坐在梅府正厅,焦急地等着众人的归来。见管家和仆人们从外面回来了,她端起放在八仙桌上的青茶碗,先用碗盖刮了刮茶碗,然后把茶碗端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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