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手期任务（4）（1/2）

京城。

乌木巷。

一辆普通的青帷马车从青石板上缓缓驶过，穿过一个不起眼的角门，消失在一幢典雅森严的大宅子中。视线从乌木巷转到青虹街，宅子的正门上题字：秦府。

终于到了秦府，马车将将停下，秦殇被扶了下来，还未等她四下打量一番，便被匆匆塞进了小巧精致的轿子中。轿子很快抬了起来，很安静的朝着目的地而去，全程没有人语，没有解释，不管是抬轿子的轿夫还是接她过来的王嬷嬷，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好像做贼似的。看来接她回来只是极少数人知道的事情，就连同府中人也被瞒着。

“小姐请下轿，我们到了。”王嬷嬷靠近轿旁低声道。

秦殇默默的下了轿，四下打量着，这里是一个很大的院落，装饰厚重，风格沉闷，比较像是年纪大的人住的地方。

“小姐，这里是老夫人也就是您的外祖母的住处，老夫人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所以单独住在这里。”王嬷嬷解释，“您在这稍等一下，我过去问问老夫人午觉可醒了。”

“好的。”秦殇贯彻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宗旨。

约莫一刻钟，王嬷嬷才回来，道：“老夫人还在歇晌，老夫人身前的金嬷嬷已经给小姐准备了屋子，小姐要不先回去梳洗梳洗，休息一下吧。”

“好。”秦殇同意，跟着往里走，进了正屋后面的一间小屋子中。屋中已经简单的布置过了，至少能住人了。

王嬷嬷叫了一个小丫鬟帮忙打了水，让秦殇略略梳洗了一下，就放她独自休息了。说是等老夫人歇息好了会来领她拜见的。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王嬷嬷才通知她去见老夫人。

老夫人年约五十，头发已半白，气色不好，看来的确是抱恙在身。秦殇进去的时候，老夫人正被年轻俏丽的丫鬟服侍着进补品，神色有些倦怠。

秦殇不敢多看，忙跪倒在地，口中唤道：“秦殇拜见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祝老夫人平安康泰！”

老夫人不疾不徐的吃完补品，漱完口，才开口唤起，“近前来，给我看看。”

“是，老夫人。”秦殇恭敬的起身，不敢有丝毫不满，上前两步，垂下头，以便老夫人细看。

老夫人上下打量她良久，眼圈微红，长叹一声，“果然很像你母亲，若是你母亲还在，该有多好······”

秦殇的到来像是打开了一道时间的阀门，老夫人的回忆纷至沓来，不吐不快。于是，这一下午就在老夫人回忆爱女、秦殇恭敬的聆听中过去了。

待得晚饭后，秦相居然也从百忙中抽出时间特意见了见她，话却没多说，就让她安心住下来而已。

赶了这么久的路，又要费精力应付秦相和老夫人，秦殇着实累着了，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今天虽是见到了面，却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秦殇完全猜不透他们准备拿她怎么办。但是，绝不是一家骨肉亲就是了。老夫人虽是真心喜爱小女儿，却完全没有移情到她身上的想法，一下午只是回忆着女儿的美好，却完全没有了解外孙女的意思，也不关心她这十年来的生活，更没有什么把她送走的愧疚。秦相则更不用说了，完全没正眼看过她，更不要提让她见见家中其他的亲人了。看起来，他一点都不想让她和别的什么人有什么接触。

于是，秦殇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住了下来。老夫人喜欢安静，早就免了小辈们的请安，所以这么久了她就没见过除院中原有的下人之外的人了。平常，老夫人也不大喜欢看见她，所以秦殇大多时候还是得呆在自己屋中，活动范围比以前小太多了，日子有点难熬。自第一天见过面后，秦殇就再没见着秦相了。也许，他们还没打定主意拿她怎么办吧。

这一次，秦殇可没想过听天由命。之前在别院中，不管是严总管还是其他下人都是和她没有利害关系的，她也没什么可让人图谋的。可现在，却不同了。一不小心，她随时会丧命，就算没到那个地步，她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下场。秦相和老夫人对她没有一丝善意，她住在这府中，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根本不是长久之计。所以，秦殇希望努力找出他们的意图，想出对策，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住了这些天，秦殇可一点都没闲着。她要知道更多的消息，才能得到线索。她观察过，每天晚上只有一个婆子会守在她的屋外，也不是那种严防死守的类型，应该只是例行公事罢了。大概也没人会觉得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闹出什么动静吧。

因此，秦殇装作每晚早早的就就寝了，只过了三五天，那婆子就习以为常，也不再夜间过来看看了。之后，秦殇便每晚偷偷的溜出去，躲在老夫人处偷听。当然，每一次，她都要服一粒叫做潜行丸的药丸，是背包中剩下的，功效就是能够躲藏在阴影中，除非被人碰上不然绝不会被人发现，就是效果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几天下来，秦殇也陆陆续续听到了一些东西。老夫人晚上临睡前都喜欢和她最信任的下人金嬷嬷闲聊几句，已经提到过她好几次。

比如，老夫人觉得虽然她的脸长得像她的母亲秦倾，却一点也没有秦倾的气质，反而像个村姑似的，沉默，木讷，毫不起眼。另外就是有关于她的父亲了，老夫人一提起这个人就一脸嫌恶，恨不得破口大骂。总觉得老夫人知道她父亲的一些消息，可能有什么顾忌，不愿意说出来，毕竟秦殇怎么也不觉得她的父亲会是一个无名之辈。

倒不是因为什么父女亲情之类的原因，怎么说秦殇也不是原装的，而是因为一个无名之辈怎么会有能耐偷偷和她母亲相会却不让任何人知道呢？这可是古代，就算大家闺秀不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边总是侍女不离的啊，避人耳目太难了。而且，以她外祖父外祖母的性格，知道他的消息后能忍气吞声吗？

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秦殇等到了她的外祖父秦相的再次到来。这一次，老夫人的亲信金嬷嬷都被撵了出去，这夫妻二人开始了一场密谈。

“老爷，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那个丫头？”老夫人询问，“一直把她放在我院子里也不是个事啊！”

“这个我要好好考虑一下。”秦相一脸忧虑，“你也知道，五皇子就要登基了，他可从来不是个大度的人啊。”

“可是我们家倾倾都已经不在了啊，他能记这么久的仇啊？”老夫人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