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平（六）（2/2）

凌虚最后还是放弃了，转头看向还有些茫然的郭嘉说：“怎么了，南柯一梦后分不清了是吗？”

“南柯一梦？”果然，那个时候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但郭嘉完全记不住了。

水杉有些担心，扭头看向身边也皱眉的人问道：“凌虚……这是怎么回事？”

凌虚绕着郭嘉研究了一圈，答道：“可能是在棋盘中过的太过真实，所以还未能想起进入棋盘前的事情，过一段时间再看看吧。”

郭嘉什么也听不进去，想起什么，忙回头去看。

棋盘上的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上次看是白子输，黑子胜，而这一次，白子竟神奇的反败为胜，以占据边为多而胜了黑子。

水杉抚摸着怀中的狐狸走上前来说：“又是你赢了呢。”

“三千年三千盘，今日总算是画上了句号。”凌虚打开扇子呼呼的扇了几下，看向沉默的水杉道：“你今日便完成了他的心愿，恢复三国的时代，也好了却这一尘缘。到时候，也能安心的……”

凌虚说到这里，垂目不再吱声。

“是啊，竟磨蹭了三千年……”顿了顿，水杉转头看向疑似察觉到了什么的郭嘉，说：“按照之前所说，水杉会履行……”

“等等。”郭嘉打断了水杉的话，笑着道：“三千局换取水杉一生一世。”

“什么！”凌虚听后大怒，喊道：“游魂！你可知水杉一生有多么漫长！竟敢要他一生一世！”

郭嘉哈哈一笑，毫不在意道：“嘉还觉得如此少了呢，不如便永生永世如何？”

水杉微微睁大眼，疑惑的看向竟然改变了初衷的人。

永生永世，生生世世，不管轮回多少次都将纠缠在一起。

“这跟你之前的愿望可不一样。”水杉疑惑了。

三千年来郭嘉陪他下棋总会跟他讲还跟在曹操身边时候的事情，只可惜他死得太早，并未能帮主公拿下天下。

想起当初与曹主公初见，得赏识时，郭嘉笑笑，“以前是年轻气盛，没什么牵挂，不想埋没在那乱世之中，如今……”心中有了惦记的人，哪能像以前那样不要命，“有人生生世世相陪，也不会寂寞了，你说是不？”

“……不寂寞吗？”居住在这山中不知过了几个千年，与鸟兽相伴生活也算快乐，但它们却不能用语言与自己交谈、下棋，凌虚也只是偶尔才能来看看自己，“寂寞……”

水杉呵呵笑了起来，笑了好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回答：“那么，吾便完成汝的心愿。”

水杉将手按在了郭嘉的胸前，微微用力，便有一股暖流流入了郭嘉的体内，他能感觉到，无形中被什么勒住了身体，但很快那种感觉就又消失了。

“唉。”凌虚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没辙了，“明明能消除的尘缘，却偏偏宁可不要人们争抢着想要的地位也要舍去，水杉啊水杉……”

凌虚摇着头，转身边走边叹道：“你也不愧为鸟雀之首了。”

郭嘉扶着有些脱力的水杉，听着已经离去的凌虚在吟着什么，只是距离太远，他并未能听清那些词。

鸟雀有小鸟的意思，但也不妨碍郭嘉想象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何来头。

“凤……不，应该是凰？”

“并不是那样厉害的存在，他在瞎说。”水杉摇摇头，“与表兄相比，我只是个比较普通的存在。”

“……比如说？”郭嘉觉得就算普通对他来说也是来头不小的。

水杉无奈，只得拉着郭嘉往家边走边解释道：“只是只不能再飞了的重明鸟。”

郭嘉扶额，果然来头很大呢，怪得不得殿下力气这么大，因他是重明鸟啊。曾听闻过重明鸟力大能与野兽搏斗。青铜灯大部分的造型也有重明鸟的样子。

“……与表兄弟姐妹凤凰相比，我非常普通，并不那么出彩……又不能再飞了。”飞行对于鸟儿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可惜水杉遇到了些事，翅膀受了伤，自此不再能飞，只能终生呆在这山中守着棋盘过日子。

郭嘉安慰的拍了拍水杉的后背，又问道：“那，这里又是哪儿？”

“西王母所在玉山的一角。”

听到了更加不得了的人物呢……。郭嘉隐隐也有些猜到了那位凌虚阁下到底是谁了，但他还是为了以防万一问了一句，“不知那位凌虚阁下的全名是？”

“凌虚真人。”

“……张张良张子房？”郭嘉直接愣在原地，他刚才与儿时崇拜的军师谈过话了……

“嘉……真是受宠若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