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1/2）

第二话

很少有人知道，段亦昭喜欢看鬼故事。在他爷爷病重消息传来之前，他看的那本鬼故事的主人公叫做段亦明。

这是一个很奇葩的鬼故事。里面有一个厉害的残忍的厉鬼，从一开始就贯穿全文，把主角一行玩得团团转。主角的亲属，无论是父母还是兄弟，没有一个能逃脱那厉鬼的魔掌。人死了就算了，尸体和灵魂都不放过。不是控制主角亲属的尸体从停尸房里面跑出来加害主角就是控制灵魂来杀主角。

主角是小强命，凭着身边那半吊子天师的指点，一次一次逃过厉鬼的暗算。

结局怎么样段亦昭不清楚，因为他根本没来得及看结局，爷爷病重的消息就传过来了。

他之所以到现在还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主角有个弟弟，和他同名，叫做段亦昭。当时他还暗道晦气。

这不，现在果然变成了段亦明。

那本书的结局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变成了段亦昭，等于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一个炮灰。还是一个不过三章就死翘翘，并且在接下来的章节中变成反派大boss的工具的炮灰。

一个死都不能解脱的炮灰。

还有比这更悲惨的消息吗？！

所以，饶是内心强大如段亦昭，也不由死机了半晌。回过神后，他再也没有心情逛下去了。并且，看到眼前这片茂密的槐树仿佛看到了洪水猛兽。

麻蛋，不如让他干干脆脆地死掉算了。

段亦昭暗自咒骂一声，心里却奇异地被这残酷的事实激起了对生存的渴望。

他刚刚经历过人生巨变，又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甚至陌生到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真的会那么豁达地全部看开吗？

不。

如果没有这个发现，他可能就这样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地混日子。因为生无可恋。

***

傍晚时分，段亦昭被中年妇女，也就是这个身体的母亲——段母搀扶到正堂用餐。正堂里只有母子俩，小孩是隔壁六叔的小孩。

段亦昭跟着段母，规规矩矩地给列祖列宗烧了三炷香，拜了三拜，才开始用餐。主食是很简单的白菜，最注目的是中间一大盘猪肉。

“来，多吃点。”段母声音沙哑道。这软弱无力的声音和脸上的皱纹，不像快四十岁的人，而像快六十岁的人。

段亦昭看着碗里的肉，抬眼，发现段母好像又老了一些，显得很疲惫。他顿了顿，断断续续地说道：“妈……你……也……多……吃点……”说到后面已经可以连着说了。

在他说出第一个“妈”字的时候，段母已经忍不住掉下眼泪来了。段亦昭最怕就是这种眼泪，搞得他鼻子也酸酸的。这里又没有纸巾，他顿时手慌脚乱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段母很快就收住眼泪，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小儿子的发鬓，叹道：“婆婆没去世的时候跟我说过，你的另一半灵魂去旅行了，将会有不同的经历，并且你命中必有一大劫……我不甘心，就……”说到这里她声音低下来，很模糊，“我还怕你回来不认我这个娘呢……”

“不会……”段亦昭摇摇头，身体先一步抱住段母。

原文中可没有段亦昭补全魂魄这个情节，难道段母做了什么？而且，这件事是不是可以说明一件事情，他的命运是可以靠自己改变的？

经过这一段，两人没有那么生疏了，一顿饭吃下来倒也气氛融洽。吃完饭之后，两人就捧着一壶茶，坐在院子里的瓜藤下，聊天。

最开始是段母在说的，说村子里的历史，说他的父母，说他的哥哥。渐渐地段亦昭发现自己嗓子顺溜之后，后面大部分都是段亦昭在说了。说他遇到的趣事和外面的世界，逗得段母不停发笑。

忽然，段母问道：“你会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