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〇五一章（2/2）

可为了安抚擎天最后的神魂，他坚定地握住他的手，“没事，我可以为你重铸金身。”

擎天蓦然转头，摇了摇头，“这，大概就是天意。这屡幽魂太弱，支撑不了一具肉身。我只遗憾，最后想要给你的，都已经没了。终究是天意难违，夜，你我缘尽于此，我也可以瞑目了……”

说罢，擎天捏碎了珠子，点点灵光骤然散开，将他们裹在其中。

“夜，我从未后悔过。”

“……我也是……”

微风拂过，没有吹散灵光，却将他们越团越紧，一个巨大的灵气旋旋转起来。

凤岐还未来得及惊呼一声，已经被吞噬进去。

零零碎碎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晃过眼前，那是擎天的记忆，只有夜冥的记忆。从他们陌路相识，仗剑天涯，到情投意合，对月高歌，点点滴滴一一烙印在凤岐的神魂之上，有什么东西在神魂之中炸开了，丹田不断地吞吐，全身的细胞都开始镌刻上某些刻骨铭心的印记。

当所有纷乱的记忆停止，面前出现的是一片宁静的湖面。太阳东升西落，月亮时圆时缺，漫长悠远，无尽的时光从眼前流过，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内心只剩得一片惆怅。

刹眼睁睁看着一滴泪从哥哥的眼角滑下，小心肝抽搐了起来。

“……哥！哥……”

凤岐猛然睁开眼，只见刹正瞪着一双眸子焦急地看着他，一双手还很不检点地将他晃来晃去。

凤岐从榻上坐起，身体有些累，神魂之上像是扛着一个包袱，疲惫得他直皱眉头。

“怎么了？”凤岐揉着太阳穴，看着这个又大了一圈的弟弟。

刹眨巴了一下眼，似乎对方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妥当，只是此刻，突然看见这样一张脸，他突然就迷糊了，“你真是我哥吗？”

凤岐愣了，忍不住照了照镜子，暗紫的双眸，漆黑的头发，脸型虽然因为进阶有一些变化，但要认出他来应该不是这么难的事情吧？

“没见你大哥进阶了吗？”

凤岐猛然醒悟过来，明明之前他在那个湖边，怎么会到这里？

他忍不住又将刹打量了一翻，丹田不住地叹出灵气丝，感受着这个熟悉的空间。这是家没错，他也不像是在做梦。

“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刹用十指扣了扣脸颊，支吾了一下，脸色微不可查地红了红，“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在湖边练剑，就看见一道灵气旋，接着就出现了一个顶好看的男人，是他抱着你下来的……”

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也透着一股认真劲儿，“哥，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抱着你呀！他有没有欺负你？虽然我的武功不济，但这是月谷，要收拾他很容易！”

凤岐听得眉头直打架，一把推开刹凑过来的脑袋，穿靴下床，“那是魔尊，你打得过吗？他在哪里？”

“在你出生的地方，爹陪着他呢。”刹有些郁闷，为什么自己的哥哥这么久不回家，一回来，就问别的男人呢？

凤岐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往湖边走去。

月湖。一个身材颀长的长者捻着胡须，用回忆往事的口吻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许他只是等得太久了，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他到底要等什么……”

夜冥眼一热，紧紧闭了闭眼。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忘记自己是谁的魂魄从封印里跑了出来，凭借着本能，他到了这个灵气充裕的地界。

他就这样站在这片湖边，静静地看着，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等什么，直到有一天，他的魂魄开始消散，谷主瑾便帮助他聚魂铸魄，跟无数的灵一样，洗净前世铅华，重获新生。

“……即便他的天赋是月谷中最高的，可他的魂魄也没有天然灵修完整，以致于修到化神之后便再也无法进阶……”

说到此处时，夜冥已经张开眼，他嗅到了空气中的气息，顺着气息望过去，凤岐穿着一身月白衣衫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谢谢您照顾他。但，此事不宜外人知晓。”夜冥揉揉僵硬的脸，迎着凤岐走去。

瑾点头，他也知道倾的来历特殊，那样的魂魄岂是寻常人能拥有的。

“夜，你跟我爹说什么？”

“……我们只是在商量该怎么办双修大典。”

“双修？”凤岐直接呆住。

夜冥嘴角勾着一抹迷人的微笑，手指轻轻抚上他凌乱的头发，一缕一缕地梳开，粼粼波光映照在他双瞳中，溢满无限的温柔情谊。

凤岐的心头猛跳，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在湖边等的是什么……

“最终我还是载在你手上了，你要为我负责！”夜冥抬起凤岐的下巴，直看进他眼里。

凤岐也静静地看着他，轻轻启口，“……好。”

夜冥的冰凉的心终于暖了过来，将人轻轻地拥入怀里，下巴磕在他的肩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凤岐鼻头一酸，一个执念能支撑多久，没人知道，可最后，他还是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