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决定了（1/2）

门口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门帘掀起，田氏警觉地看过去，见到来人后方才松口气——来人正是珀娘。

“阿娘。”珀娘轻声唤道。

田氏一见女儿就觉得万分愧疚，她声音极轻且温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滋味：“珀娘怎么来了？”

珀娘忽而跪在地上。

她脸色太过淡定，根本看不出她会做出举动，田氏一惊，忙扶起她：“有话好好说就是，何必这样？我是你的亲阿娘，是从心肝肝疼你的，可不是你的混账爹。”

珀娘苦笑道：“阿娘，我也不想如此的。只是如今齐姨娘她们逼我们逼到这一步，我已经穷途末路了。”低低一叹：“阿娘，我原先想忍着她们，让着她们，日子是不是好过许多？只是自从见到华娘对侯丽做得事儿后，我便辗转不寐，心里是又痛快又难受。我常常唾弃自己无能，并且总是在问自个儿，为什么丽娘嚣张跋扈却对华娘无可奈何？为什么丽娘被杖责后齐姨娘选择沉默？而顾老夫人只能骂骂却什么也不能做？是因为华娘权势重吗？不是啊，是华娘她们让齐姨娘知道了厉害啊。”

田氏酸涩百倍：“没有权势，又如何叫他们知道厉害呢？长公主杖责丽娘，是因权势重，令顾老夫人无从下手。可我们又能有什么呢？阿珀，我的珀珀，你从阿娘肚子里出来，阿娘却什么都没有啊，阿娘愧对于你。”

珀娘却道：“人生而不平等，我有疼我的阿娘，已是莫大的幸福，接下去的好处哪能事事都轮到我？”又道：“长公主杖责侯丽是为明路，因长公主权势重而使顾老夫人无可奈何。我既无法走明路，便走暗路，令她们对我与阿娘阿哥望而生畏。”

田氏微惊：“你想做什么？”

珀娘只道：“其他我的不愿多说，只希望阿娘请郡主与侯府一聚。”

田氏道：“我被老夫人关禁闭，又如何请侯华郡主一聚呢？”

珀娘道：“我到底是庶嫡出的，大伯以后到底是要继承侯府的人，伯母元氏以后也是要管着侯府的，因而现在做做面子，也必定会过问我的生日。那时阿娘便说请几个堂姐妹一聚即可，这样我便可从请帖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将消息传给华娘。”

田氏叹道：“你阿爹已经不许你过生日了，他若将此事说与元氏听，元氏怎么会过问你的生日呢？”

“阿爹不会说与元氏听。”珀娘一口咬定：“阿爹不敢，怕被大伯责骂。”

田氏深深看珀娘一眼，沉默许久，终究道：“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阿娘总归是向着你的。阿娘虽是无能，但也分得清什么才是最重要。你要做什么，阿娘都支持你。”到底是亲母女，又是她养珀娘长大的，田氏已经隐隐约约猜到珀娘想做的事情，只是不敢确定、不敢胡思乱想。

珀娘跪在地上含泪道：“我也并非想如此，是她们实在欺人太甚！史上不少英雄跳入河中自杀，以前我不甚理解，总想着他们有名有利，好好的日子为什么不过呢？只是如今我是明白了，这些史上英雄能有好好的日子可以过，谁又想着自杀呢。如我，身为侯府庶嫡出，却已经穷途末路。”

侯华华收到珀娘的邀请函时也不惊讶，惊讶得是邀请函里夹着一张小纸条，纸条意思是请她去侯府一聚，有要事相说。

侯华华与珀娘平常不太往来，正确的说是与侯府的几个堂姐妹都不怎么往来，接触得更多的是皇子公主等宗族的人。对于侯府近来发生的荒唐事情，也是有种冷眼看待，避开旁观的意味，更多的代入感却是没有了。

毕竟她自小出生在公主府，也对侯府也没什么感情。

贴身奴婢张一问道：“郡主可是要去侯府一聚？”

犹豫啊，矛盾啊。

到底要不要去呢。

选择困难症发作，求破，在线等，急。qaq

侯华华趴在桌子上，手上拿着这张小纸条甩啊甩：“你说珀娘找我有什么事呢？”

“奴婢不知。”

侯华华坐直身体：“我也知道你不知道。”这话说得有点绕口：“也罢，去一趟无妨，只是我们先去阿娘那边打探打探珀娘的消息。”

这时候明江长公主正忙着看账本，例行检查手底下的运作团有没有偷工减料或者用阴私手段，闻言，明江长公主放下账本道：“珀娘生日到了。”

侯华华恍然：“哦，原来她找我是让我提生日意见，这感情好呀，总归是喜庆的事情，我明日就去见珀娘。”

侯华华带着张一风风火火离开，李嬷嬷见此，不由道：“公主，珀娘找郡主必定不是为提意见这种小事。”

明江长公主很淡定：“侯丽被本宫杖责，珀娘的生日哪有那么容易过？这齐姨娘幺蛾子很多，这次恐怕是搅合了珀娘的生日。”

李嬷嬷道：“那郡主去见珀娘，珀娘所谈的事情岂非让郡主失望？郡主刚才这表情看着，似乎很是高兴。”

明江长公主道：“这种失望华华不会放在心上。华华虽然日子过得一直顺风顺水的，但对于也是非常容易就接受失望，尤其是这种小失望。说来，华华去侯府正和我意，我正愁着找不到地方让华华见见宅内的阴私，如今侯府是撞上来了。”

回到独立小院后，张一不由得斟酌着开口：“郡主，依奴婢之见，珀娘求见您恐怕是另有要事。”

“我知道。”侯华华走进书房：“我和珀娘并不熟，她要找生日意见也不应该是我。这种事情，侯府的琪娘是最适合，琪娘是大伯嫡女，年长，即将出嫁，出的意见基本可行。若是我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我不过八岁，能提出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