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2)
什么叫适得其反,看看沈某人就知道了。
明明在尽心竭力的耍酷,结果在旁人眼里却成了“幼稚”、“逊毙了”的典型代表。
莫离不用通过门缝就把他看得扁扁的,她还直言不讳的吐槽:“剥削阶级了不起啊——穷显摆!”自饭店食物中毒事件发生后,她迅速成长为一枚愤青,曾和前对门那位五毛党儿子势同水火,不过人家卷铺盖走人,她也没闲工夫再去愤,今天有个家伙跳出来撞她枪口,她牙口痒痒,就想刺他。
然后,还攥着手机的沈某人,默默地,萎靡了……
对手不抬杠,莫离一个人也嗨不起来,于是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新发现勾走,盯着洛邈白衬衣上那几滴可疑的红点子,研究半晌终于反应过来,立刻紧张坐起身,伸手去拉洛邈。
洛邈顺势挤开还颓废着的沈某人,到莫离眼前来。
莫离将他上上下下查个遍,边查边说:“这是怎么搞的,哪来的血迹,你受伤了?”
洛邈懊恼的看了一眼身上的血迹,掏出手机跟她撒谎:买了条活鱼给你熬汤喝,让菜市场大叔帮忙宰掉,没注意溅到了。
因为心虚,耳根子都红了,但莫离只顾着看他手机上的回复,没留心他的明显异常,看完之后追问一句:“真的?”
洛邈耳根子上的红蔓延开来,但他坚持的连连点头,其实他更想写那是“猪血”,是看“杀猪”喷溅上的,但考虑到他连本市屠宰场大门朝哪边开都不清楚,说是去看人杀猪,太不现实,一定瞒不过莫离。
莫离一边盯着那血点子一边咕哝:“哦,那这条鱼的血还蛮多的,一定很补。”
何晓佐进门,正好看见莫离揪着洛邈的衣服看血迹,又听见她这句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咳咳……”
莫离不耐烦的抬头看了一眼,见到何晓佐,明显吓一跳,还伸手快速轻拍自己的心口:“你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抽象?”
何晓佐一呲牙,看上去更抽象,把视线往洛邈身上飘了飘:“我也想好模好样的过来看你,可……”
结果被米夏强行打断:“别管他,不好好走路,摔成这样——活该!”表哥自然是需要维护的,但把何晓佐搞成这样,也有她的部分“功劳”,才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莫离斜眼看他:“摔得还挺有技术含量的。”她又不傻,看他们眼神交流还能不明白么。
看何晓佐还哧哧蹿血,这身伤“新鲜”得很呢——沈夜那狼子野心的家伙,说谎还是一本正经的,鄙视他!
只是,米夏护短,莫离和米夏那可是典型的“人以群分”。
何晓佐愤愤的靠过来,沈夜看着他鼻子下面滴滴答答的血,往旁边挪了挪。
洛邈只顾着看莫离,都没注意到何晓佐已经挤到他身边,可莫离看见了,并且还看见他的鼻血淌下来,正落在洛邈的白衬衣袖子上,红的血,白的衣,格外惹眼。
何晓佐注意到莫离的视线,透过乌青的眼眶,那双惨遭蹂~躏后变成烂桃的眼睛依旧波光潋滟,满满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却突然听见:“你把我家洛邈的衬衣都弄脏了,血迹什么的最不好洗了——赔钱!”
这就是他“心地善良”的离离,搞错了吧,难道是被碰破了脑袋,摔丢了良心?
何晓佐接过陶甯递过来的面纸,比沈夜还颓靡的擦掉鼻血,表情也严肃下来,微微垂下眼皮:“离离,这次的事,你怨不怨我?”
莫离歪着头看着这样的何晓佐,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不怨。”
何晓佐突然抬头,眼底瞬间光芒璀璨:“你果然还是有点喜欢我的。”
莫离很平静的:“不,我同情你。”
何晓佐一怔:“啊?”
“直到那天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你爸生出来的一枚棋子,对了,听说何氏遇上了很大的麻烦?”看何晓佐听见“麻烦”两个字那一脸的迷茫,又试探的问:“你这些天不在家?”
何晓佐摇头。
莫离很自然的接着问:“那你在哪儿?”
何晓佐的思绪还停留在“麻烦”上,只是机械性应答:“拘留所。”说完后,想问问到底是什么麻烦,一抬眼,却发现莫离的视线往他屁股上飘啊飘,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问出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何氏遇上了什么麻烦?”
莫离的视线继续往何晓佐的屁股上飘:“又是卫生安全啊,又是娱乐丑闻的,好像蛮严重,都不知道你爸会不会把你卖给有钱的老太婆,换取资金援助。”又再看了一眼何晓佐的屁股,低声补充一句:“或者,卖给有钱的老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到这话,何晓佐终于反应过来莫离为什么总是偷偷看他屁股,十分愤怒:“老子只是在拘留所里休息几天,不是进了监狱,没被鸡~奸。”被当事人察觉心思,莫离有点尴尬,伸手摸鼻尖,视线四下乱飘:“有什么区别么?”
如果没有好多人在场,他一定脱裤子跟她好好“验证”一下,他到底有没有被“爆过”。
要打要闹,终归是爹,他的爹他可以坑,但不允许外人来坑,到底不放心,何晓佐终归还是要回家去的,至于回去会是个什么境遇,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何晓佐前脚刚走,随后瞿让就来找沈夜,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何以恒在跑关系途中遇袭。”
沈夜波澜不惊:“很严重?”
瞿让摇摇头,想想又点了点头:“小命没问题,只是……”打个激灵才又继续:“腿被敲折一条,右手的五根手指被人家一根根的剁了下来,搞得那个瘆人,虽然请了权威,可就算接好了,肯定也不像从前那么灵活了。”又拿看狼一样的戒备眼神看沈夜:“你找人剁的?”
沈夜冷笑:“我个人更偏好掐掐人心,你应该知道,那种玩法不是我的风格。”
瞿让耸耸肩:“这次不同么,我以为你想创新一下,玩点新样,不过,不是你还能有谁,总不可能是那不会说话的呆子或者何以恒他亲儿子吧?”
沈夜目光沉沉浮浮老半天,淡淡的说出两个字:“言休。”
瞿让:“……”
等人群散去,米夏再也支持不住,就在莫离病房里的陪护床吊水,这次不怕没人照顾了。
只是烧得迷糊时,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润湿,含糊不清的呓语:“潘良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说这句的时候,陶赫瑄刚好过来查看她的吊水还剩多少,被他清楚听到,而她的泪水随即落下来,陶赫瑄脸上露出不忍表情,抽出张面纸替她擦掉泪痕。
米夏感觉到脸上的温柔抚触,醒过来,一睁开眼就对上陶赫瑄近在咫尺的脸,表情有点呆:“你在干嘛?”
陶赫瑄温和的笑着:“看你的药还剩多少。”
米夏抬头看看上面的吊水,确实要见底了,回了陶赫瑄一个尴尬的笑容:“谢谢。”又想到:“你老婆呢?”
陶赫瑄坐直身体:“她麻药没过劲,还在睡。”
米夏还维持着那种呆呆的表情:“哦,等过劲了有得疼,女人脆弱的时候,会希望自己的男人陪在身边,哪怕只是心理上舒服一些,也会感觉好过点。”
陶赫瑄却反问:“那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
米夏的视线不自然的移开:“我也是个女人。”
陶赫瑄的眼底蓄满怜惜,却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
如此过了两天,莫离吵着出院,米夏也不再发烧,每天坚持打消炎针就ok,不过,沈夜不点头,她们没办法办理出院手续。
而住在莫离隔壁的林钧婷,麻药劲一过,是又骂街又哭痛,连声说自己多么不幸,多么可怜,这全都是陶赫瑄造成的,是他欠了她的。
陶赫瑄默默受着,整夜整夜的守在林钧婷的病床前。
而林钧婷看陶赫瑄有求必应,又想到让他去隔壁把沈夜喊来。
林钧婷还算了解沈夜,她喊他,他懒得过来,而陶赫瑄不同,沈夜会给陶赫瑄面子的,理由是她最不乐意承认的,却也是客观存在的,那就是——陶赫瑄是陶夭最喜欢的堂哥。
沈夜果真过来了。
林钧婷为此特意将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看上去气色很好的模样——纵然病得再重,她也不允许自己在沈夜面前露出一丁点的憔悴形容,总之,在他眼里,自己一定要是个百分百完美的好女人。
陶赫瑄随后进门,看见这样的林钧婷,眼底已是一片波澜不惊。
林钧婷看见沈夜,笑容满面,看着随后跟进来的陶赫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尽管转瞬即逝,但没能逃过细致入微的沈夜的观察,更没能逃过始终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的陶赫瑄的眼睛。
很快,林钧婷就想到对策,很自然的笑容,跟陶赫瑄说话的态度就像是个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平和——也只是像个老朋友,别的什么都没有。
“赫瑄,我突然想喝余记的阿胶鸡汤,可不可以拜托你帮我买一份啊?”
此地距余记往返开车至少要四十分钟,陶赫瑄笑了笑:“好,我现在就去。”离开病房,毫不拖泥带水,不必问她还有什么要求——只要他消失的足够久!
林钧婷实在迫不及待,陶赫瑄的身影将将闪出病房,她就跟沈夜报备了进展:“夜,这次的事全都是陶赫瑄的错,他心里清楚,所以对我百依百顺,我现在跟他提离婚,他一定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了。”
沈夜难得用这么轻柔的嗓音跟她说话:“钧婷,再不回头你就将失去他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后悔,我能后悔什么,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为家族牺牲自己的幸福,嫁给了他。”
站在门口的陶赫瑄酸涩的笑了笑,拎着车钥匙,背影洒然的大步离开——再强壮的种子,也需要滋养才能茁壮成长,一切都过去了,再见,我的爱……
“钧婷,真正的爱情是展露出最原始的自我,而不是戴着完美的假面,就像参加舞会一样,华美却不真实,你还能确定自己这些年的坚持,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你的心有不甘?”
林钧婷不能接受沈夜的质疑:“我爱你爱了整整十一年,到头来你却怀疑我到底爱不爱你,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残忍了点么?”十分激动的:“我为了你一次又一次拿掉自己的骨肉,甚至差点死在这上面,你怎么能说我不爱你?”
沈夜声调平缓的:“你发现自己大出血,第一通电话打给我,那是因为想要通过自己的‘凄楚’博得我的同情,还想让我更直观的体会你为了我牺牲到何等程度,如果有可能,没准还能据此绑架我的心。”
林钧婷当即反驳:“我都要不行了,生死攸关的时刻怎么会有那么多算计?我第一个想到你,只是因为你在我心里排在最重要的地方。”
沈夜没有跟跟她争辩这究竟是算计还是下意识的第一选择,而是接着说:“你哥也在这里,而第二通电话你却打给了陶赫瑄,你想过这其中的原因么?”
林钧婷偏执的:“是他害我,我当然要找他!”
沈夜但笑不语。
林钧婷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我可以用行动证明我到底有多爱你,哈——当初你会对陶夭青眼相待,不过是因为她肯为了你从医院三楼跳下去对不对?这就是医院,比三楼高得多,我也可以跳下去,现在就跳给你看!”说着就要站起来,可伤口太疼,迫使她半途而废。
沈夜耐心耗尽,站起身:“钧婷,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简直老生常谈,他说到连自己的耳朵都要听吐了。
眼睁睁的看着沈夜要走,林钧婷勉力撑着墙壁站起来,向窗外看了一眼,她果真是不敢跳的,最后蹲在床上,抱紧双膝,痛哭失声。
陶赫瑄推门而入就看见这一幕,拎着保温瓶快步走过来,紧张的追问:“钧婷,怎么了,又痛了?”
林钧婷双眼红肿,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陶赫瑄,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赫瑄,我们离婚吧。”
陶赫瑄锁着眉头看着林钧婷,没有马上给出回复。
林钧婷挪过来一些,伸手抓住陶赫瑄衣袖,声音里也透出浓浓的哀求:“再跟你纠缠下去,我会死的,孩子我已经打掉了,在夫妻共同财产方面,我算是过错方,自愿净身出户,不分你家产,算我求你,放了我吧!”
虽已想通,可真正面对的时候,陶赫瑄的眼圈还是泛起了红,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这一声“好”倒是把林钧婷造愣了——她以为他一定不会同意,又想出好多好多冷嘲热讽的话,没想到他竟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反倒让她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就算当年她出卖陶家,间接害得陶夭“身亡”,陶远锡和陶远磊因此入狱,她故意去刺激他,可他也没同意她的离婚要求,这一次,她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扮个可怜,低声下气的三言两语,他甚至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就同意了?
林钧婷将陶赫瑄的袖子攥得更紧,神色也不复刚刚的楚楚可怜,冷声问:“你为什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爱上别人了?”
陶赫瑄看着反复无常的林钧婷,感觉很无力:“我只是不希望你再这么折磨自己,而且说实话,九年多了,我也确实累了。”
林钧婷想起那天早晨给陶赫瑄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他们是睡在一起的,这些天她所有心思都摆在沈夜身上,忘了这茬,现在自然要追问他:“陶赫瑄,你外面有人了对吧,你背叛我?”
“钧婷,我这些年只有你一个女人。”
“撒谎,我那天早晨给你打电话,明明是个女人接起来的,你们都睡在一起了,还说只有我一个女人,陶赫瑄,你真他妈虚伪,口口声声说爱我,原来就是这么爱我的,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只要是两腿之间夹个‘逼’的,管她是野~鸡还是狐狸精,把那骚玩意一露出来,就忍不住了。”
陶赫瑄难以置信的看着素来以高雅自居的林钧婷出口成脏:“钧婷,离婚是你提出来的。”
林钧婷把枕头砸过来:“滚,我不想看见你这个伪君子。”
陶赫瑄深吸一口气:“好,鸡汤在这里,趁热喝,你先冷静冷静,正好我这几天有些工作要处理,就让你哥过来照顾你些日子,至于离婚,我回去会让律师起草协议书,财产该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好歹夫妻一场,不会亏待你的。”
“你既然在外面包女人,该给我的,一分都别想短了我的。”
陶赫瑄没有解释,她从来就不信任他,即便解释她也未必会听,反而当他是在掩饰,算了,就这样吧。
沈夜不搭理她,陶赫瑄让她冷静,没人照顾,只好喊来亲哥哥,奈何林大少爷脾气爆,不到一天时间就实在没办法忍受林钧婷的呼来喝去,借口工作忙,替她请了个护工,跑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