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2）

回忆着近百年的时间，伊川莫点了点头：“嗯，是挺久的。”想了想，伊川莫又问了一句，“妈妈那边不知道吧？”

“你失踪这件事只有我们这边内部知道。”玖兰枢让伊川莫放心，“夜里风大，小莫，先跟我回去吧。”旁边还有个令人讨厌的存在对小莫虎视眈眈，还是先将人拐回窝再说。

闻言，玖兰李土不干了：“凭什么莫要跟你回去？你们非亲非故不是吗？纵使莫把你当成了哥、哥！他也不需要一直跟着你吧？”

哥哥二字是特意咬着字重音说出来的，为的当然不是让玖兰枢知难而退，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对玖兰枢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们都是一样的，对看上的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有着偏执性，无论路途多崎岖前途多渺茫都不可能放手，更不用说，现在他们想要的是莫，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也只是膈应一下玖兰枢罢了。

如玖兰李土想的一样，玖兰枢自然是不可能因为哥哥二字就放手，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因此而被梗到了，一直以为都被小莫当做哥哥什么的，想想就心塞。不过，玖兰枢对玖兰李土笑的讽刺：“纵使非亲非故也比你好吧？要知道，我和小莫之间的感情可不是外人能够插·入的呢。对吧，小莫？……小莫？”

没得到肯定回答的玖兰枢又叫了一声，回头却发现被他们争抢的中心人物此刻却若有所思，突然啊的一声满脸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是阿澈和阿天。”

玖兰枢和玖兰李土两人的脸色同时一暗：又是两个讨人厌的名字！

挠了挠脸颊，伊川莫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懊恼：“该死，把他们给忘在那边了！”虽然他相信阿澈和阿天在那个世界也有能力生活的很好，但既然是他把人家带过去的，现在又不带回来，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点？唔，还是和伯爵说一声吧，希望伯爵有办法把人给带回来。或许，伯爵会更喜欢那个世界？毕竟那边有很多种类的妖魔，足够让伯爵兴奋好久了。

“小莫……小莫！”

“……嗯？”被加重语气的一声叫回了神智，伊川莫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了脸色不太好的玖兰枢，满头雾水，“枢？怎么了？”

迎上了伊川莫的视线，玖兰枢在里面找不到半点儿明悟，顿时就觉得一拳打在上，生气也只能自个儿生闷气，半点儿得不到抒发，想想就泄气，更多的是不甘和惶恐，这股情绪让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泄露出了少许的阴霾。

“小莫你啊，为什么就不能只看着我呢？”

伊川莫尽管在某些方面迟钝非常，但也只是迟钝并非白痴，所以常人该有的感知还是有的，他自然听出了玖兰枢话中的负面情绪，又想到了玖兰枢对他那种沉重的感情寄托，顿时，心就沉寂了下来，看向玖兰枢的目光也变得复杂暗沉起来。

良久，伊川莫才再一次开口，他的目光扫过了玖兰枢和玖兰李土，继而衍生至更远的地方，视线空茫的没有焦点，出口的话语有些轻，被夜风一吹，飘散的有些碎。

“枢、李土。”伊川莫抬起了左手，平摊开，掌心朝上，似乎想要抓住那股浅淡的月色，但最终也只是缓缓收拢，松松的握住了一团空气，“别把我看得太重，我会死。”

两双眼瞳在一瞬间都收缩了起来，眼中翻腾起剧烈的情绪，恍若暴风雨时的海面，惊涛骇浪动人心魄，隐约间让人窥视到其中的一二分危险。

并不是没发现两人情绪上的变化，只是伊川莫没有去管，就在前一刻他，他决定将一直瞒着的事情说清楚，有些事，一直拖着或许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的爽快。

“我一直都没和你们说过，我的那把白刃并非普通刀刃，那是斩魄刀，是亡魂的武器，而我以血肉之躯手持白刃斩杀敌人，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长长的叹了口气，伊川莫的声音低低的犹如呢喃，带着几分消沉，更多的是释然，“有的时候，力量强大并非好事，起码对我而言弊大于利。枢、李土，不属于人类的力量撑破了我的身体，在第一次穿越异界后，我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崩溃了。”

伊川莫微微低首，握着的手再一次伸直，手掌倾斜着摊开，就像是将掌心中的东西放落，与之一同放落的是心中对死的惶恐：“所以我才不在乎你们争或者不争，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每一天都是倒计，我不想把它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或者这样说会显得我很凉薄，但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心软的好人，我想要过的快活一点，总归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他不确定他的灵魂会不会去那个亡魂的国度，亦或是直接消散。

伊川莫的话让两人沉默，空气中的安静在这一刻也像是被染上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压得人无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