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2)
白头村坐落在距离a市约1000多公里的丘陵地区,虽然蕴含了大量的自然矿产以及丰富的土地和森林资源,多年来却因为道路的局限而无法让更多的人认识到它。这个村子里有几百户人家,人口数将近一千,算是周围较大的村落之一。
贺振英来到这里的时间不算晚也不算早,正赶上国家大力扶持地方经济,尤其要打造现代化新农村的时候,而他远赴千里之外的白头村,而没有选择与a市相近、交通相对便利的村落,是因为几个月前得到的一条消息——矿藏。
这时候的大部分人都没有贺振英这样的远见,在经济刚刚起步的时候,人们都把眼光投向了制造出口业,风险低、利润大,而且短期见效。此时的贺振英还没有卸下公职,他手头也有几个外贸加工的合同在做,但是相比于这样的小打小闹,他总觉得被别人,尤其是外国人牵着鼻子走。
怎么才能把主动权拿回来呢?
他思索了很久,最终才发现,他们所能生产的大多数以轻工业产品为主,而真正阻碍了本国经济发展的东西正是对于重工业的轻视。而发展重工业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顺着几个月前从地质考察局得到的消息,他单枪匹马来到了这个藏于深山的村落。以他此时的官衔和身家,相必会被村里的领导当成大仙供起来,可他需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实实在在地探明这个村子里的矿产资源,然后再组织专家组来调查。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车子在半路抛了锚,他还迷失了方向。
“叔叔,你是哪里来的,那个大黑匣子就是汽车吧,我第一次见呢。”
在他的前面,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在努力地想要跟他攀谈点什么,不过可以看出他涉世太浅,面对生人的时候有些羞涩,甚至只能一个劲地朝前走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嗯。”贺时琛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下,他对谈天没什么兴趣,相比之下,他更希望少年能够回过头来看看自己,让他在体验一把那种全身被雷点劈中的感觉。
到底是一种错觉还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情愫在作怪?
年近半百的贺振英迷茫地跟在少年的身后,看着他纤瘦的身体在乡野间灵活地穿梭着。他的皮肤不似一般的农村孩子般黝黑,而是白皙中泛着珍珠的光泽,还有他的气质,一般的农村人家哪能养出这样的孩子?
“你叫什么?”
少年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过脸说:“我叫宁鹤,安宁的宁,仙鹤的鹤。”
宁……鹤……
这两个字从这一刻起就深深地烙进了贺振英的心里,直至他走进坟墓。
………………………………
“贺叔叔、贺叔叔,你上次说我也能考大学是真的吗?”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这代表着贺振英已经在这个村子呆了很久,远远超出了预期的时间。地址专家组早已来过,白头村的矿产资源早已被探明,施工大队正在赶来的路上。照例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回一趟a市或者去一趟白头县,把修路和成立能源公司的事给摆平。
可他的双腿就像在这个村子里扎了根一样,怎么也挪不动半步。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因为每天早上只要一走出屋外,就能看见宁鹤带着腼腆的笑容叫他一声“黎叔叔”。
如果说一个月前的怦然心动只是他的错觉,那么他已经用整整三十天的时间来确认这个男孩对自己的影响力。
起初他完全无法接受,他的年纪都快能当他的爷爷了,而且,这是个男孩子,他活了四十七年也从来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个毛病?
他时常看着宁鹤年轻的脸庞出神,他的心智早已迷失在少年毫无保留的笑容中。
这太危险了!
他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却发现心里就跟着了魔一样,只要一会见不到这个男孩就会发疯。
人到中年才发现原来他的心也可以像情窦初开的青年那样跳动,也可以如书里所写的那般为一个人牵肠挂肚茶饭不思。
可这一切来得太晚了。尽管和妻子没有感情,但好歹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年,她为他生下三子一女,而他的长孙刚刚在两个月前出生,他给他起名为贺时琛,那将是继承自己衣钵的人。
事业有成、儿孙满堂。有多少人羡慕他能够在半百之前达到这样的成就。可他却从未满足过,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金钱和权力只不过是一堆让他可以聊以打发时间的道具,无论它们积累得再多也填补不了内心的空洞。
他的妻子时常抱怨他是个没有心的男人,无论对他多好,他总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仿佛任何人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就连贺振英自己也觉得他大概天生就缺少一些东西,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拥有丰富的情感。
可在看到宁鹤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上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埋藏了近五十年的热情剧烈地迸发出来,让他不得不用尽全力去伪装去压抑,不然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点什么。
“嗯,可以的。你的成绩很好,可以去a市先上预科班然后再参加入学考试。”一个月后,宁鹤已经完全把这个意外闯入村子的外乡人当成了慈爱的长辈,他从未见过这样学识渊博又器宇不凡的人,就算县里最有名的老师也不及他一半的智慧。
他崇拜、喜爱这样的人,他满足了自己对于知识和未知世界的渴求。贺时琛的到来等于为他打开了一扇门,门里面有无数新鲜陌生的东西等着他去探寻。
宁鹤是村里宁老头的样子,宁老头在五十岁那年在村口的河边捡到了这个刚足月不就的孩子,由于襁褓中放了一只鹤型的木雕,于是就给他起名叫宁鹤。
宁鹤跟这个村子里的所有孩子都不一样,虽然他也会帮着家里干农活做家务,可他最喜欢的就是读宁老头收集来的那些书籍。宁老头早先在县城里呆过,干过一份帮人看书店的活,后来书店开不下去了,老板就把很多书送给了他。
宁鹤每天都要走五公里去几个村合办的高中上课,虽说是高中,其实只是把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聚集到一起,从小学到高中全部包办的一个民间学校。县里每年都会派老师过来,但每个老师都会因为吃不了这里的苦而早早离开。尽管如此,宁鹤还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聪明好学而且热爱文学的孩子就像乱石堆中的美玉一般惹人注目。
他的志向是去城里上大学,可是想从这个村子走出去谈何容易?
就在宁鹤准备放弃的时候,贺振英出现了,他给他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学的神圣之门在对自己敞开。
他尊敬并感激贺振英,少年朴实的心里没有太多想法,就算贺振英不会真正帮他什么,但仅仅是这样一个消息就够他感激一辈子了。
“贺叔叔,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恐怕我的愿望一辈子都无法实现。”他知道求学之路必定不会像贺振英说得那样简单,但他不会放弃,无论多少时间他都要完成他的梦想。
看着少年稚气未脱的天真笑容,贺振英摇摇头说:“不必客气,我早就把你当成了我的……孩子了。”
他无法将自己肮脏、龌龊的念头宣之于口,眼前的少年是如此纯真无暇,任何有关于姓、爱的东西都会玷污他。
宁鹤永远不会知道,在贺振英的脑中,白天的他是一副天使的摸样,可到了晚上,他就会脱光了衣服,乖乖地爬到他的炕上,对他露出与女人不同的妩媚眼神,然后轻轻扭动腰肢,等待着他的……
贺振英在他心里,是长辈、恩人、老师,他甚至比宁老头更像他的父亲,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亲近之意。
他会带他坐在村口的石坝上,告诉他世界的政治和经济形势,分析各国之间的利益纠葛。他的话远比广播里的精彩和深入,总是让他如痴如醉,不知不觉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为了这个男孩子,贺振英几乎有些不务正业了,他忘记了妻子和儿女,还有那个出生不久的长孙,他的心神全部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这个少年。
在一个傍晚,他倚在村口的那株梨树旁,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对宁鹤说:“宁鹤,我朋友那里有一个名额,可以直接参加a大的预科班,成绩优秀的话一年后就能参加入学考试,我想把这个名额给你,你愿意吗?”
“什什什什、么!!!???真真真、真的吗??”宁鹤被这个消息砸得晕头转向,眼睛眨了又眨怎么也无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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