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短短几日，陆明又见到满楼和公孙策，不过这一次公孙策是让满楼给背进来的。

满楼身上已经被淋得湿透，头发贴着脸颊，陆明见状伸手去扶公孙策，却发现公孙策竟然除了衣摆外，其余地方根本没有被淋到。

诧异的看向满楼，满楼正在拂去身上的雨水，让自己好受一些。

“陆神医，他被发现时就已经这样了。”

“看上去，额头上的伤是自己摔伤的。”

闻言满楼皱眉，帮着陆神医把公孙策给扶到床上躺着：“他的眼睛……如何？”

“你这年轻人这样问，我虽然是神医，可也得替他诊脉后才能知道现在如何，你先到一边去。”陆明坐在床边，伸手替公孙策号脉。

满楼站在一边，侧耳听着陆明替公孙策号脉时发出的声响。

陆明看了一眼公孙策，随后掀开他眼皮检查了一下，站起来摇了摇头道：“瞎了。”

“没有办法可以治吗？”

“暂时没有办法，或许以后能看得见也不一定。”陆明说完站起来，“我替他把额头的伤包扎了，待会儿药童会把药送来，你要是愿意在这里待着你就在这里待着，我要去休息了。”

满楼一听道：“多谢陆神医。”

摸索着在凳子上坐下，满楼正想伸手去探公孙策的额头温度，忽然想起身上衣物都还是湿的，摇摇头，逼出内力，将衣服烘干了一些，才觉得舒服了。

一个人坐在那里，满楼闭着眼睛小心的听着公孙策的动静，担心他醒来时会因为忽然看不见而慌乱。

“公子，药来了。”

“多谢，放在这里他醒来再服用。”

“我家主人说，这药是治公孙公子发热之症的，现在喝下最好，若是耽误了，高烧不退，怕更要耽误了病情。”

满楼一怔，点头道：“那你把药给我，我叫醒他便是，劳烦小兄弟了。”

“公子不用客气，又吩咐叫一声便是，我在外面。”

“恩。”

满楼把药碗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坐在床沿拍拍公孙策的胳膊，“公孙策，公孙策醒醒，该吃药了。”

公孙策正处在火海中，忽然觉得有人在叫自己，脸上一阵冰凉，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依旧是一片漆黑，愣了足足有一炷香才意识到他已经瞎了。

满楼听见公孙策的呼吸变了，知晓他已经醒来，可跟着而来的是一片寂静，公孙策一声不吭，只是呼吸变得急促。

“公孙策，如果你想发泄你的不满还有心中的不平，待你病好了，再说。”

“我瞎了是不是？我……我看不见了……”公孙策伸手捂着眼睛，努力的睁大眼想要在一片漆黑中找到自己手掌的影子，可无论他怎么睁大眼，眼前依旧只有一片漆黑，只有黑暗，“我看不见了……”

满楼凭着感觉一把抓住公孙策的手，“我也看不见，看不见这件事情并不可怕，只要你不害怕它，不畏惧它。”

公孙策不语，慢慢收紧手，攥紧了拳头。

忽然，公孙策觉得又一股力量硬是把他给扶了起来，靠在床头。还来得及作出反抗便已经闻到一股药味。

“你要是想瞎一辈子，和我一样，这药你可以不喝。”

闻言公孙策一惊，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是多狼狈，也不知道可否还有人看见他现在的狼狈，但唯一庆幸的时，面前的满楼看不到。

公孙策做不到和满楼一样，满楼对生命的向往还有热爱超出他的想象，即便是一个瞎子，也过得自在，从不会抱怨。还未来庐州时，他也看到满楼脸上出现过无措，可很快便是熟悉的笑容，也见到过满楼因为找不到东西而有一些沮丧，但跟着便是坦然的询问。

一个人能这样活着，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心？

满楼像是猜到了公孙策心思，道：“你要是想知道，待你能够接受这件事情了，我带你到江南走走。”

“江南？”

“恩。”

满楼说完，把药碗递给公孙策，“这药我是没有办法喂你，还得你自己喝。”

公孙策一怔，手心感觉到药碗的热度，犹豫了一会儿，把药喝了。

“……多谢。”

“谢我做什么？不过是你自己已经开始接受罢了。”

“我不想见包拯他们。”

“那就不见。”

满楼的话说得很快，几乎是公孙策话音刚落，就已经接了话。

讶异于满楼的态度，公孙策放下药碗问道：“你不会认为这样……实在逃避吗？”

“有的事情，选择逃避也是一种解决的方式。”

这下公孙策真的觉得满楼是一个奇怪的人了。

第二日一早，满楼醒来，知道公孙策还在睡着，伸手探了一下温度，嘴角的笑意变深。

“公子，这是早饭，不过外面有两个人来找公孙公子，其中一人很黑。”

“我知道了，劳烦你了。”

有一人很黑？那必定是包拯了。

跟着药童来到外面的诊室，满楼道：“包兄，展昭。”

“满楼，公孙策呢？！”

“公孙大哥是不是……”

“他很好，不过暂时不想见你们。”满楼直接道：“他有一些事情想不开，想开了自然就会回来，你们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他。”

闻言包拯皱着眉，脸上满是愧疚，欲言又止的看着满楼，“公孙策他……是不是——”

“他瞎了，不过或许会好。”

“不会的，公孙大哥怎么可能会瞎，不会的！”展昭说完，就像冲到里面去，被满楼挥扇直接拦住。展昭心急，又担心公孙策，直接和满楼打了起来，一边的包拯退开三步，不敢阻拦两人只能着急的让两人别打了。

满楼怎会让一个小孩占了便宜，展昭即使武功高，但在满楼面前，还不足以让满楼吃力对付。

扇面翻飞，满楼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眉头靠拢，见展昭还是不依不饶，借着扇面的翻动，袖口也跟着翻动，一时竟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扇子哪一个是袖摆。展昭吃了一惊，急退几步，看着满楼。

满楼稳稳站在那里，依旧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展昭小兄弟还想和我较量一番吗？”

展昭不语，陆明却出来了。

“你们要打可以选择到外面去打，这外面很宽敞说不定还有人替你们叫好，我这里地方小，可是东西你们摔坏了都赔不起，要打架的，都出去。”

满楼一怔，拱手道：“陆神医，是某失态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