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遇上肖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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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早上,船几经周折到了益阳大码头。 ()江老大让老婆守着船,带着三个伢上了岸,买了一只鸡和一瓶酒,带他们到了岸上的魏公庙里,从怀里摸出把尖刀,将鸡杀了。鸡血滴洒在龛里,敬上三杯酒往龛里倒上,然后烧了三柱香,叩了三个头。事毕,提着死鸡走出了庙中,到摊点买了十几个油碗羔,和一些生活用品还有蔬菜。卢杆问魏公庙里的菩萨是谁?江老大边走边说:“魏公啊,他是邵阳宝庆人,在江面上专门放排,什么楠竹啊木材捆绑一起顺水而下。说来还真是一个传说,想听吗?”他们当然想听。江老大说开了。
传说同治年间,魏公从宝庆驾排经过益阳大码头时,按往常这些排都要在这里落脚,上岸孝顺码头上一个帮会后才能将货物或排送往汉口或其他下游码头。但魏公有点傲,没这样做,闯过益阳大码头直接去了。气得岸上的人大喊大叫也无济于事。这还了得,魏公的行为得罪了益阳岸口的老板。他们说要都象魏公这样,受他影响都不来,益阳码头上的人怎么生活,拿么子吃饭。怎么行,得治治他。
主意一定,他们请了当地一个祭师,给了一些银子,请了一餐酒,那几天的日子就供着他,只要那放排的魏公经过就请祭师施法。
当魏公再次经过益阳大码头时,祭师开始在岸边作法了。只见他将手中长长的一根扁担使劲地往江边的水中插去,魏公的排便在江心象钉子钉住了似的怎么用力都无法走动,只在原地打着转转。魏公朝岸上看去,见有一人穿着道袍在江边挥舞着双手,口中不停地念咒似的,心中大叫道:“不好,有人在作法。”他让众人不要惊慌,嘱咐他们各自站在东南西北的方位撑稳住手里的竹竿放在水中就行了,自己提气运丹。只见一股旋风在江面上升起,他乘风轻盈地从排上跳到了祭师身前,神速般地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七下,说:“佩服,在下有礼了!”
祭师突感全身一阵发麻,心中一惊,意识到遇上高人了,中了招。在魏公转身向排上跃去时,他对旁人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得回去拿样东西来对付他。他身上已中七颗无形的钉。回家后赶紧对妻子说;“我今天碰到了高手,身上有七颗钉,唯一化解的办法就是你把我在蒸笼里蒸三七二十一个时辰,不然,我这七颗钉不得出来”。
他妻子听了大惊,赶紧照办。就在她等到还剩下最后一个时辰时,因心痛老公,心想活人不可能蒸这么久,再蒸下去只怕骨头都会蒸化,她忍不住揭开了盖。
说到这里,已到船边,江老大老婆在船上叫着江老大,高兴得不得了,举起一条鱼,说这是她刚刚钓上来的鱼。他们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没有了江老大的下文,关键时刻被他老婆打断了。鱼见多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卢杆对江老大说,后来呢?江老大说,后来后来还有,先做完饭再跟你们说。说完把鸡对老婆一丢,说今天改善一下伙食,让他们吃个饱。
三个小伙子剖鱼的剖鱼,扯鸡毛的扯鸡毛,淘米的淘米,洗菜的洗菜,就顾着晚上的肚子温饱后再听江老大的故事了。
江老大看着他们都在忙着,便问他们还想不想听,卢杆他们当然想听,江老大点燃了一支烟,又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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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师老婆把盖子揭开,见他还好好地活着,很高兴,她看见老公的肩上露出了七个红红的小肉刺,身上冒着热腾腾的雾气,正要去拔时,祭师伸手制止了她,仰天长叹道:“无力回天,时辰未到,天命如此,罢了吧。我死后,你就把我葬在江边,拿床篾席子,照我的话去做,下次看到魏公的排过来,你就哭一声,拆片篾,我保他死于鱼腹。”
祭师一死,妻子照办了。她守在老公的坟前一直等到魏公的排出现,然后哭一声,拆片篾。江心魏公的排说也奇怪,随着一声哭和一片篾的拆下,排也一根根的被拆散,在水面上向下游漂去。魏公知道是那死去的祭师鬼魂在施法,脚下的排眼看着快被法术拆散完,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哭得死去活来的祭师妻子又犯了一个错误,她以为江中的魏公快支撑不住了,在还剩三片篾时,她想如果全部抛到江中,魏公肯定会玩完。于是,把剩下的席子望江中一扔。这一扔却救了魏公的命,也就因最后的五根木头而站稳了脚跟,他手中长篙一撑乘机往江中一点,嗖地一下跃上岸来,在祭师的坟头上撒了泡尿,顿时,坟头上白烟滚滚,瞬间祭师的坟茔化为了一块平地,尸骨成了一堆污泥。
妻子见状,觉得对不住老公,便投江自尽。
魏公因木材漂走,没有本钱继续做生意,加上与祭师斗法体力消耗殆尽,回不了邵阳,只得留在益阳。每天都在江边等待着邵阳人的排经过。但魏公在益阳的遭遇邵阳放排人都知道了,谁也不敢再往益阳放排了。益阳人见魏公斗死了他们敬重的祭师,谁也不敢惹魏公,也不搭理他,生怕惹火上身。魏公过起了流浪的日子。
一天,有人在江边发现一具发臭的男尸,马上报告县太爷。县太爷到江边一看,看到的却是一具散发着香气的女尸,于是责怪报告人说;男女都不分!报告人感到奇怪,上前到死尸的裤裆里一摸,果真什么也没有。这时,旁边的人才解释:这具尸体发现十多天了,香三天,臭三天,时男时女,都说他就是宝庆有名的“排古佬”魏公。从此,益阳流传着一句歇后语;魏公菩萨的卵-----阴消哒!
县太爷以为魏公是神仙,于是下令在益阳三堡和大码头的闹市之间、将军庙的附近建起了这坐魏公庙。
从那以后,所有经过的商船都会在这里杀鸡祭拜,以求平安。
“据说洒的鸡血即使在七八月间也没有腥臭味,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江老大问。
这些少年当然不知道。
眼巴巴地望着他,连江伢子也是第一次听说。
江老大说,这是魏公在显灵啊。
卢杆说,大叔,我看不是显灵,应该是酒的作用。小林说,应该是显灵,魏公保佑的。
江老大老婆说,小林说的没错,菩萨灵着哩。江伢子,以后要记着啊,逢庙烧香,见菩萨就拜。听见没有?
江伢子点点头收拾着桌上的狼藉,他不大喜欢说话。
小林问卢杆:“你不是有亲戚在这里吗?”卢杆说不知道住哪,他从来没有跟父亲来过。
江老大丢下碗筷说算了算了,快吃完饭收拾完就出发。说完便坐到一边抽烟去了。
一路行船,船上存贮了好几天的食物,够船上人吃好几天了,也就用不着要经常到一些乡镇里购买食品,鱼,江河里有现成的,用个网拖着,就能捞上好些鱼,船在江上行驶了好长的时间,遇到一些小的码头也没有停靠。到了湘阴临资口时,老大要他们上去看看,卢杆和小林不愿意去,也只好作罢,船继续前行入了洞庭湖,过城陵,不过在这个码头边上,他们被鬼子盘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后,他们便进入了长江。
转眼行程又半个来月,在一个临近黄昏的时候,江老大老婆扯过江老大说:“老大,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说吧。”
“在水上都走了好些日子了,我看这些伢儿在船上也闷得慌,前面有一个码头,我想让他们去上面看看,长长见识,好不好。再有……”她娇嗔地望了老大一眼。
“老婆啊,是不是想我了?”江老大对着老婆一脸的坏笑轻声的附在老婆的耳边说。
“死鬼,就你精明鬼。随你。”老婆被他弄得不好意思起来,问他要得要不得?
“要得,给他们一些散碎钱,去看看也好,对了,叫江伢子买几包烟来,老子没烟了。”
江老大老婆把三个伢儿叫过来,一人一张票子,让他们上岸去看看,顺便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码头上有一艘大船靠着,船桅上一个大大的幌子上写着一个“肖”字,这条船比江老大的要大,估计是一个大商人的,还有一些小划子在岸边靠着,在水浪的冲击下摇摇晃晃,码头石阶边几棵碗口粗的柳树上长满了翠绿的枝条,懒懒地垂向水面,江风一拂,便如少女般轻柔摇曳着细嫩的身姿。
离码头不远处的下游,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洗菜,一串串的说笑声撒落在江中连同洗衣捶打出的水和枯菜叶子随水而飘远。
沿码头石阶而上,在他们穿过一拱门时才看到横杠上写着四个字:肖家码头。上了码头,人来人往,江伢子见过世面,说这是街,比益阳的街要大得多,卢杆和小林这里望望那里瞧瞧,觉得好新奇,确实要比益阳的那条街不知道热闹好多倍。
来到一家面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要了一碗面吃了。江伢子要了几包烟,问这是什么地方?那人回答道:“哟,外地的啊,你们是哪里的?”江伢子说是湖南来的。那人道“你们真能跑,大老远的跑到我们这个小城里来了,告诉你吧,这里是湖北境内了。”
逛荡了一会儿,卢杆说要回去,不想逛街了,小林说再看一会儿,三少年又闲得无事到各店看了个稀奇,但就是不买东西,天色已沉黑了下来,他们便往码头上回走。
一到码头边上,却不见了江老大的船,旁边的大船在。
船消失了。莫名其妙的消失让他们六神无主,慌了手脚,他们对着江面上喊,没有人回应,又赶紧往大船上,里面有一个聋哑人,用手比划着谁也弄不清他的意思。江伢子哭了,站在船上又使劲地喊起爹妈来。
是不是上岸去找我们了?小林问。卢杆说,应该不是,如果上岸去找我们,也应该会留下人在船上的。莫非被人打劫了,要真是这样,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呢,人生地不熟,哪里去找江伢子他爹妈啊?
卢杆说,到岸上去打听,也许有些人知道。
他们重回到街上,见人就问,徒劳无功,他们失望了,手里攥着剩下的几张毛票子,住旅店不可能了。他们又重新来到了码头,希望会出现奇迹。不知不觉中,当他们在码头边上一个简易棚里呆了一个晚上醒来时,码头上依然没有江伢子家的船。
江伢子哭了,小林劝他莫哭,卢杆说让他去哭。卢杆知道江伢子心中的痛苦,坐在江伢子身边,他的哭唤起了他对父母和妹妹的思念。
小林说肚子饿了,卢杆拉着江伢子又往昨天晚上吃面的餐馆去了。卢杆看着牌子写的价码,再看看手里的钱,加上他们俩人的不够买三碗,凑足了也只能买二碗。卢杆问老板,不要潲子只要面,能不能来三碗,老板看了看他们,答应了,问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卢杆便将船不见的事说了,问老板知不知情。老板说他一般不会出门,只管做生意。
三少年吃完面无精打采没地方去,又来到了码头。
坐在码头上呆呆地看着些船从江面上划过,点点白帆扬起驶向远方,偶尔有些船停靠在这个码头上,等来等去的就是没有江伢子家的船。
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哪个能明白三个少年的心情,上船下船的人没有哪个能回答三个少年的问题。
就这样等待了一天,饿了一餐,临近黄昏时,一艘船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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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所有的人都下来了,卢杆上船向船老大打听江伢子父母和船的下落,得到是“不知道。”就在这时,听得岸上传来了一声叫声,卢杆向码头上望去,只见一女子正挥舞着手大喊,一个男子在混乱的人群中往码头上跑。
这女子卢杆见过,刚刚下船从他身边经过,带着清纯香味的年轻妹子,看清了那张秀丽的脸,觉得粉粉的模样。
“小林,江伢子,快,断了他。”卢杆大叫着冲上码头,身子轻盈已跑在女子前面了。
“抢东西了,快追啊。”摔在台阶上的女子对正要将自己扶起的卢杆,顾不了女子的矜持,急急的喊着。卢杆哦了一声放下她飞腿就往前追去,挡在男子前面一个扫膛腿将他勾翻在地,追上来的小林骑在他身上将他的手反扳向后,疼得他连喊大哥大哥饶命。江伢子赶了上来狠狠地拧着他的头发。卢杆叫他们松开,把他从地上揪起,夺过他手中的包。正好女子跑了过来,他把包她。女子连谢谢也没有,怨气十足地抢犯就是一脚。他哎哟一声顺势挣脱卢杆的手,转眼跑了。
边跑边回头冲他们喊到:“小子,有种的就莫跑,老子要你好看。”
卢杆听了嘴角一笑,欲与小林他们离去时,被女子叫住了。
“看样子,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女子问到。
卢杆他们点点头,没有说话又准备走。“我想你们今天肯定没有地方住,是吗?”女子的话将他们定在那里。“要不这样,我先请你们吃饭,就算我感谢你们三位恩人,吃了饭再帮你们找一个睡觉的地方,明天走也不迟,行吗?”
这时,卢杆和李小林转过身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子,清丽的脸,粉面桃,双眼似潭,鼻梁秀美,薄嘴微翘,玉脂之脖,纤柔身材,紧束得体的学生装显出她的饱满丰盈,美艳清纯,如白莲耦般的手臂。
“认识一下吧,我叫肖珂。”说着向他们伸出手。看到肖珂大方的样子,他们三个男子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但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六双手还是握在了一起。同时,肖珂望着卢杆笑了,笑得真好看。
卢杆往往没有想到今天遇到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市井女人,而是本镇肖家千金小姐,在北平大学读书。
肖珂问卢杆到这里来做什么?卢杆说是来避难的,家乡被鬼子毁了,他娘和小林的爹都给鬼子杀害了,妹妹也失踪了,本想到这里来寻亲戚的,没有找到,不知他们去了哪里。卢杆半真半假地说。小林听得出。
肖珂为他们的遭遇感到难过,安慰了他们几句后,带着他们进了一家馆子,正是卢杆他们吃面条的地方。老板认出了他们,但老板只往肖珂面前迎了上来:“哎呀,这不是肖家大小姐吗?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这么漂亮啦,北平好吧,大世界呢,小姐见了世面,能在这里赏我小店的光,真是三生有幸,令蓬荜生辉啊,请,请,请,小二,上茶,报菜,来贵客啦。”说完含着笑脸招呼来客去了。
生意算红火,早餐面条包点,中餐晚餐米饭点菜,来馆喝酒的络绎不绝,外地的本地的,喝茶吃饭随便。他们在桌边坐下,叫了几个菜吃了起来。肖珂不时望着卢杆,卢杆不知所措。肖珂见卢杆窘迫的样子笑了起来,说,是不是想吃完饭就想走啊,要走的话,也可以啊,不过,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是不可走的,雁过留声,人走留名。说得他们笑了起来。报了姓名。肖珂说话了:“要不这样,你们不要走了,在我家多住几天,等我帮你找到你的亲戚后再走,这里我爹熟悉,行不行?”这下卢杆苦了,忙说:“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找。如果万一找不到,就回去。”肖珂说:“不行,不行,到了这里就得听我的,我去结账,你们慢慢吃。”又问他们还要不要添菜,他们摇头说不要了。
“这哪门子事啊,根本就没有亲戚吗?这下倒好,自找苦吃。”李小林见肖珂到柜台那里结账去了,轻声地埋怨卢杆。卢杆说不急,等下再想办法。肖珂笑呵呵回到坐位,对卢杆说:“我就想问一个问题,你们几个湖南人战争年代,到处都不太平,你们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杆子哥。”江伢子在旁边捅了卢杆一下。卢杆明白过来了,他对肖珂说:“我看你也不象一个坏人。”
“什么?你把我看成坏人?我是坏人?我冰清玉洁的一个姑娘,在你们眼中成了坏人,什么意思啊?”肖珂嗔怪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能在这个地方能遇见你这样好的人真是我们的福份。”
小林抢了一句:“是啊是啊,你看你跟我们点了这么多的好菜,我和杆子哥从来都没有吃过哩。”
江伢子也说,真的好吃。
卢杆想了想说:“你问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我告诉你吧。”他把江伢子的身子扳到自己的身旁,说:“他的爹妈是我和小林的救命恩人。我们村庄被鬼子屠村后,搭帮一个翻译官把我们带了出来,在江里遇到了鬼子,他死了,小林爹也死了,我和小林跳了江,被他爹妈和他救了。”简单地说着这些时,江伢子哭了起来。卢杆见江伢子哭了起来,安慰他。小林接了卢杆的话说:“后来,我们无家可归,想回去,担心鬼子还在那里,再个也答应了江伢子的爹妈跟他们走,所以我们就到了这里。”
怎么来的?肖珂听得入神问小林。
“坐船来的,他爹娘是船上的人,一年四季在江上生活。”卢杆说。
“那怎么没有看到他父母呢?”肖珂纳闷。这一问倒把江伢子的情绪给问到了极度悲伤的状态,他哭的声音更大了,引来了周围顾客的目光。肖珂倒不客气地对周围人喊着:“看什么看,没有看过小孩哭过啊。”肖珂的喊声把老板惊动了,他赶紧从柜台出来招呼围观的顾客。没想江伢子一把擦掉眼泪水,说,“哪个是小孩子啊。”他这样一说把这些人弄笑了。小林逗乐着说:“你不说话就不说话,一说话就让人受不了。”
“是这样的,到了这码头,他爹妈让我们上来看看世面,等我们吃过面再回去,船和他爹娘就不见了。”卢杆接着说道。
肖珂眼睛里充满了疑惑,问:“原来你们在码头上就是在等船的消息啊。”
小林:“是啊,你知道?”
肖珂:“我不知道。这样吧,我带你们去找个地方休息,我回家去找我爹打听一下这船的下落。”
话音未落,站外传来了一声粗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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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嗬,不懒啊,这小豆儿(黑话,意为小姑娘)艳福不浅啊,有三个年轻哥哥陪着。”正准备出门的他们被这种怪腔怪调却粗犷的声音给挡在了出口。
抬头一看,一个彪形大汉立在台阶上,手中玩搓着二个发光的钢球,显然玩弄得有些时日了,动作熟练得让人眼缭乱。旁边有六七个象打手模样的人冲着他们不怀好意地嬉笑着,其中一个便是被卢杆揍过的男子。这些人其实都跟卢杆年纪相仿。
卢杆见这阵势也不怕,父亲说过江湖上行走,是有规矩的,说不过去,就要打得过去,如果打不过去那就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了。小林没见过这场面,他不知如何是好,望着门口几个彪悍的人,紧张得不行,但看到卢杆临危不惧的样子,他镇静下来。
“请问来者何人?”卢杆一拱拳,脱口而出。
“敢先问老子何人?老子都还没问你何方狗屎咧,他***。”那人居高临下对卢杆吼道。
被挨了打的男子跑上前指着卢杆说道:“三爷,就是他们打的我。快说,你们吃哪方狗屎长大的,有什么资格问我三爷,呸。”举手欲打,被大汉一声“猴子”喝住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是何人,那我就告诉你吧,这方圆几十里地谁个不知,哪个不晓,我就是坐不改名,卧不改姓的‘山老虎’,我是他们的三爷,咋的?不服吗?”
卢杆哪晓得什么山老虎,水老虎的,就连真的老虎也没见过。 “哦,我怎么看上去你就象一个人呢,你哪里像老虎呀。”卢杆不示弱地笑道。
这个自称山老虎的人也不气恼,肥硕的脑袋瓜子摇晃着,听卢杆一说,对着卢杆直乐,他认定卢杆是一个皱巴巴的愣头青,他要逗一逗眼前这个看上去有点像书生模样却又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他没有理睬卢杆的话,而是摆弄着手上的钢球看也没看卢杆,从他的身边径直迈进了大堂,来到一个方桌前悠然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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