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诸多真相（1/2）

我忍下心里的颤栗，接通了电话。

季祁的声音淡淡传来：“法医已经仔细鉴定过了，确认你的血液中含有那种药物的成分……不过你放心，现在药物的浓度并不高，应该是你很久没有服用过，所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这时候，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对他道一声谢意，还是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将这一切都告诉我，为什么要打破我原有的平静生活？

可能是听到我的呼吸渐渐有些粗重急促，季祁又接着说道：“随……叶清，还记得那一天，我们两个站在悬崖之上，你跟我说过什么话吗？你说你能预见别人的死亡情景，这让你很痛苦，也很想得到解脱。那么现在呢，找出真相的机会就在你的眼前，你为什么又要退缩。”

季祁果真是察言观色和审讯犯人的好手，他甚至不用多看就知道，此刻的我想要退缩，想要逃避。

“季祁，我不想，不想……”

不想什么，我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这个理由无法说服季祁，更无法说服我自己。

“好，我们再往前说，记得那时候你被郑霖乔绑架之后，我为什么要坚持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吗？因为我们在解救你的过程中，已经发现了你的反常。你受了伤，正昏迷着，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说了很多让人听不懂的话。你说‘我知道陈琳会死’，还说‘我不能说’，‘我不应该活着’，最后你说，‘沈泽，救我’。那时我就已经开始怀疑，或许你在那起案子中的异常，是因为意识出了问题……不排除人格分裂的可能。所以我在和陈医生商讨了你的情况之后，一致决定送你入院治疗。只是最终，这个计划还是没有成型。”

听完季祁说了这么多，我像是失掉了所有力气一般呆坐在床上，眼前一幕一幕地开始闪现一年前的种种影响。

我从被绑架的噩梦中醒来，发现眼前所谓的真相与我自己亲身感受的毫无重合之处。

不管我怎么说，别人都告诉我，你看到的不是真的，不是李亚文绑架的你，是郑霖乔，还有他的弟弟。

我听完之后是什么感觉呢？

我当时在想，不对，不对，一定是你们错了，我亲眼看到的事实，怎么会有假？

但原来，这真的是我的错觉？

“抓到郑霖乔和他的弟弟郑泽乔之后，我也曾对他们做过简单的审讯。他们虽然态度都不配合，但是我也有法子让他们开口。只是毫无意外的，就在他们就要说出真相之前，兄弟两个先后在狱中暴毙身亡。法医解剖也曾给出论断，致他们于死地的缘由，是氰酸钾，化学药物。至于李亚文，”季祁停顿了一下，“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全身囊肿，看不出原来的面目，但是经过化验，还是确定了他的身份。而他的死亡日期，比你第二次绑架的时候提前了三天。”

就这样，曾经深埋在我心底的结痂，就此被一层一层地剥落，渗出思思密密的血色。

季祁再说了什么，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其实我也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他会说，当初发生的那绑架案，不过是有人为我“量身打造”的两幕戏剧，我的记忆被篡改，认知被扭曲，所以最终呈现出来的画面，才会那样的诡异又真实。

他也会说，到现在为止，你还是不想查出那个人是谁吗。操纵了你的人生，将你拖入痛苦的困局，步步引你堕入深渊的人，你不想知道吗？

他还会说，叶清，别再因为心底的一丝执念选择逃避下去。因为你知道，逃不掉的……

逃不掉，逃不掉。

我逃不过季祁的步步紧逼，更逃不过心底的那个声音，她告诉我，只有一步之遥，为什么不迈出去。

但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却没办法上前在自己爱过半生的人的背后插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