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往事重现（2/2）

“沈泽……”我惊疑未定地看向他。

“别说话，待会儿我让刘嫂给你熬点热汤。”他的侧脸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听他这么说，我也突然觉得一阵疲惫袭上身，在这安稳的怀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睡了过去。

……

这一觉我梦到了东城，那个僻远的小县城。

胡阿婆这时候还不是躺在病床上，她的身体依然硬朗，站在街道口吆喝着卖菜，看到我过来，笑吟吟地递给我一捆扎得完好的青菜，我给她钱，她摆摆手坚决不要。

再往前走，穿的喜气洋洋的刘嫂子迎面走过来，笑着对我说要去置办她外甥的婚礼，还说要邀请我一块去吃酒。

我看着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只觉得万般真实，不过唯一感到不妥的，是我自己，像漂浮着的一株草，一朵云，怎么也踩不到实处。

在我继续向前走时，不出几分钟，周围的场景却又大变，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地上有影影绰绰的几道光，街上没有一个人影。

快要路过胡阿婆家门前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匆匆走过来，因为他还带着帽子，所以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等我想下意识抓住他时，却发现手根本触不到他的身体，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不见。

这时候，我接着听到了有人惊诧大喊的声音，刚想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张老伯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事情发生的一切就和那一晚一模一样。

那晚，我被张老伯喊道胡阿婆的家，后来却被他指认为凶手。

那晚，阿婆重伤重病入院治疗，生命垂危。后来她见到我之后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凶手。

那时候我见她的目光气很，似乎是将矛头都指向了我，但现在一想，如果阿婆说的人不是我呢？因为她刚从昏迷中醒来，认错人也不是不可能。又或者，伤害她的人，和我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那时候，我受了心底那个声音的蛊惑，想方设法将自己的嫌疑摆脱，却也同时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在梦中，我的身上都开始冒出冷汗。

我转身想逃离这里，哪怕是在梦里，我依然觉得心中窒闷地要喘不过气了。

只是等我刚转身，一个人影猛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他有白皙的面容，有恶狠狠的目光，有惨白的唇色。

接着，他伸出手，在我的面前轻轻一划，整个世界才是真正暗寂下来。

我从梦中惊醒剥离。

看着周围温暖的粉色，我身上的寒意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烈。

柔软舒适的床，大而温馨的房间，我就身处在这其中，却像是感觉生在蝼蚁遍地的地方。

而我的眼前，出现的那张扭曲的脸，愈发扩大。

“不要，不要……走开，不要出现，走开……”我开始控制不住地大叫。

不出多久，房门被人匆忙推开。

很快，我就被纳入一个宽阔坚实的胸膛。

“没事了，别害怕。”沈泽紧紧抱住我。

我也用力地回抱他，声音里都是哭腔：“沈泽，我想回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