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三脚老太（1/2）

这叫声不觉让我和莉迪亚有些毛骨悚然，这是一种凄厉的穿透人心的惨叫，听过一次便再也不想听了。

我们触电般跑进了帐篷的深处，便看到了无法直视的惨剧。

一个女人缩在被子里不住地发抖，她没有穿衣服，用被子胡乱地遮住身体，可是却依旧遮不住她已经腐烂的皮肤，不论是肩膀.手指还是脸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脓疮，每一处都呈现出不规则的圆形，伤口四周有着些许的红色印记，疤痕深浅不一，有些像牙齿的印痕，伤痕中间已经溃烂，甚至还有脓水流出。

她看着我们，嘴里呜呜咽咽地不知在说着什么。

在这女人的身边，横躺着那青年的身体，他的眼睛大睁着，满脸惊恐，嘴大张着，流出透明的液体，他的手指死死抠在地面的泥土之中，面如死灰，一动不动。

“喂……你没事吧……”，莉迪亚正要蹲下来将他扶正，一声老人喑哑的声音在帐篷外面传来。

“都不要动……这件事我来处理。”

我微微转头，在明亮的帐篷外出现的几个阴影遮住了射进来的阳光，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莉迪亚保持着下蹲的姿势不动，也被这瘦小的身影吃了一惊，那身影在帐篷外停了一会儿，便飞速向里面冲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细脚伶仃的老太婆，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指着我们，没有牙齿的唇皱在一起，发出细小的声音：“都说了不要动……”。

她的语调转着弯，背虽然驼了，可是姿态却不减当年，眼神里露出的机敏的光芒似乎可以穿透层层的雾霭，直达目标，她量个矮小精悍的人，我的头脑里突然冒出了这个词。

老人边走边骂，她的脚很小，走起路来显得有些踉跄，她拐到莉迪亚身边，抡起拐杖，便把莉迪亚推出很远，莉迪亚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胯骨，一副疼痛的模样。真想不到，这老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小子还站在那里看什么看！”老太婆插着腰突然怒吼起来，这四周除了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之外，在无其他，我还有些不敢相信，用手指指着我的脸，表示疑惑。

“对！就是你！快点离开这里，要不就吃我的棍子……”。

我紧忙摆了摆手，灰溜溜地向着莉迪亚的方向跑去。

“这个家伙这……怎么回事……”。莉迪亚站了起来，眉毛皱成一团，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太婆。

那老人也不在乎，她用手中的拐杖戳了几下那青年人的身体，见那人没有动静，便靠着他的身体，用力一掀，将已经瘫倒在地的年青人翻了过来。

还没弄清楚情况，那满身脓疮的女人便痛哭了起来，嘴里不住地喊着一个名子：西泽。

我侧侧头，向那青年人看去，只见一个巨大而清晰的牙印出现在他的脸上的中间部位，四周的皮层层翻起，渗出些许的血迹。

我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大的嘴，如果将这齿印变成模型，只怕那模型都可以装下一个人的半个脑袋。

老人又敲了敲那年青人的胸口，可是不论用何种方法，都唤不起那个可怜的人，老人叹了口气，转过身厉声说道：“看什么看，还不去叫人帮忙！”

这话使我们全身像触了电一样，飞快地向外跑去，莉迪亚奔出了帐篷外大吼着让人们过来，几个壮年男子闻声赶来，在老人的指导下，寻找被褥将那青年人包裹起来，缓缓地抬走了。在抬走的那一刻，那青年的眼睛依旧大睁着，不曾合上。

那在床铺上的女人依旧瑟瑟发抖，她的眼里含着泪，脸上的惊恐依然没有散去。老人板着脸，随后叹了口气：“米娅……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你应该明白的，现在每个人都困在一条船上，身不由己，我们也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平息这场事端。”

“不……”，那个叫米娅的女人带着哭腔说：“我杀死了西泽，我刚刚杀死了西……”。

“给我冷静一下”！那老人将拐杖按进了米娅肩上的脓疮里，引起一声惨叫，“那孩子为了你已经做了够多的事，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你要做的，就是要考虑如何代替西泽活下来。”

老人抽出了拐杖，悠悠地走了出去，路过我与莉迪亚身边时，只是斜了我们一眼，“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我和莉迪亚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灰头土脸地便跟着那精悍的老人走出了帐篷。

转身之时，我看到那女人满脸无助，偷偷地用长满脓疮的手抹去眼中的泪。

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起来，对我而言，隐约是一种幸运，我想到了那个古怪的带头巾的人，他怪异的举止和危险的气息似乎在提醒着我，他和刚刚发生的一切有着些许关联。

老人的腿很短，可是相互替换的速度却着实让我感到敬佩。我和莉迪亚紧赶慢赶都追不上她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