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前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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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是公平的，关了一扇窗，就会再开启另扇门。</p>

就在护士通知家属的时候，莫念已经多少明白，为什么天那么黑，医院里又为什么不开灯，所以在越来越清晰的脚步靠近时，她微微笑了。</p>

眼睛看不见，她的耳朵仿佛更加灵敏了。</p>

你瞧，走进来几个人都能隐约分辨了，“…你们来了！”莫念扯动着嘴角，想起身，又因为全身上下的疼痛，最后在左手边亲友的帮助下，又躺下了。</p>

她说，“杉子！”</p>

“……”一下子，彭杉就红了眼圈。</p>

莫念却笑，“傻样，怎么，姐妹我大难不死，就换来你眼泪相对？”</p>

“…小念念！！”彭杉又哭又笑，想她的手，又怕弄疼，最后只好使劲憋着眼泪，“你怎么样？”她问，又转了转随时就要落泪的眼睛，笑着，“告诉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p>

其实，她怕，她会失忆。</p>

却是没有，没有。</p>

彭杉感觉自己越来越不争气了，总是控制不住情绪的想哭。</p>

嗳哟，乔少锦看着二哥那张已经黑得不成样子的俊脸，重重的咳嗽了下，“小嫂嫂，既然你没事那就好，小平安还想你呢！”</p>

提醒一句，他的傻姑娘还没意识到。</p>

乔少锦只好向前，拽着彭杉的衣袖，朝那块黑炭努了努嘴，那意思明显的在说：总要给人家夫妻单独相处的时间吧！</p>

彭杉不想走，委屈巴拉的抿嘴，这才起身离开。</p>

随着脚步声和门板再度合拢的声音，监护室，除了滴滴的仪器室，仿佛一下子寂静了。</p>

静得莫念能很清楚的听到他短粗的呼吸，以及那大约所站立的位置，就那样用一道灼灼的眸色看着她，由上到下，全方面的看着。</p>

虽然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知道，他在哽咽。</p>

受不了这样的煽情，莫念忽然一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委屈：</p>

“怎么了，开始嫌弃了？”</p>

“……”</p>

顾子墨压抑着内心的激动。</p>

天知道，他哪里是嫌弃，他是怕！</p>

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稍碰就会瞬间消失的梦！</p>

所以他才会站得远远的，不敢发声，不敢说话，更不敢靠近，生怕那样鲜活的她，就像易碎的气泡，眨眼就会消失。</p>

“我……”声音一出就是颤抖。</p>

顾子墨觉着，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溃败过，不是向命运屈服，不是害怕了那些潜在的危险，而是怕她会不见，怕她永远的离开他。</p>

“…念念！”他轻声的呢喃，伸手想触摸她的脸，最后又生生抽了回来，单膝跪在她的病床边，就那样怔怔的看着。</p>

原本漆黑的秀发，没了。</p>

光滑细嫩的肌肤，布满大小不一的伤口。</p>

那双他最爱握着的手，也是千疮百孔，像一把把刀子，狠狠的戳进他的心脏。</p>

视线模糊的片刻，他感觉到她的手，一点点的摸索了过来，可能是想摸脸，最后落在耳朵上，顺着发际又爬上头顶。</p>

就那样手抖的来回穿梭，划下脸颊：</p>

“你瘦了！”她说，“为什么，要让我担心？”</p>

“…我…健身，跑步了！”他撒谎，用脸颊摩擦着她的掌心，顺着指腹吻过去，“念念，念念！”他这样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p>

仿佛不确定她的鲜活，定要她一遍遍跟着回应。</p>

“念念！”</p>

“恩！”</p>

“念念念念念……”一连串的名字后，他想抱她，想感受她的温度，想……，关于眼睛，顾子墨决定略过，即便她问，也不会告诉实情。</p>

最后，他问，“疼吗？”</p>

“疼，全身都疼啊！”莫念笑着，“不然换你试试！”她撅着嘴，仿佛又成了那个淘气的小妻子，歪脑袋取笑他，“可是那也不用跪着呀！”</p>

“……”顾子墨不想说话了。</p>

莫念偏头，“大哥呢，他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想要缓和心中那份不安和隐隐的猜测。</p>

当时，郑云点着身上的衣服，扑向她的时候，是方天扬抱住了自己，下秒爆炸就响了。</p>

再醒来，她就在医院。</p>

彭杉的哭，乔少锦的沙哑，以及面前这男人的反应。</p>

结局如何，莫念不敢想，只说，“带我去，我要去看看他，醒了吗？都不知道，烧伤对他那个大男人来说，什么感觉！”</p>

“……”</p>

“带我去呀！”</p>

“…念念，你身上的伤，还不允许！”</p>

“那你总要告诉我，他怎么样了？说啊！”她迫切的追问，在看不见的现实里，顾子墨眼眸红肿，血丝道道，突然有护士进来，解救了：</p>

“家属先出去，病人要换药了！”</p>

“……”其实顾子墨想他来，又怕弄疼她，毕竟才刚刚脱离危险，有些逃避的说去外面等，转身不等她再说什么快步走人。</p>

果然，她的眼睛看不到他了。</p>

顾子墨捂脸，原地转了两圈，疾步走向医生办公室，完全没注意，身后的病床上，莫念那缓缓流下的泪水，是多么汹涌、滚烫。</p>

换药，像重新解开伤疤，每动一次都疼。</p>

整个过程，却没再眼泪流下来。</p>

护士有些不懂，“换药前，眼泪那么多，以为你很怕，没想到换药了，又不哭了，莫小姐，究竟该说你坚强呢，还是不坚强？”</p>

“什么坚不坚强的！”</p>

在生死面前，这些根本就是九牛一毛。</p>

莫念知道既然顾子墨不会告诉她，那么护士也不会多说，索性换药后，她没再多问方天扬的事，昏昏沉沉的就睡了。</p>

再醒来，左手边有人，还是彭杉。</p>

她问：“怎么又来了，不是要你好好照顾儿子吗？”</p>

“送去幼儿园了！渴不渴？”</p>

莫念摇了摇头，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原来已经天亮了，可她的世界却是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听觉倒是越来越灵敏。</p>

她笑，“又哭！”莫念撅着嘴，“有什么好哭的？不想伺候我？”</p>

“对，就是不想伺候你！”彭杉抬头，把眼泪逼回去，“切，凭什么要我伺候你啊，我一不是你的老妈子，二不是你男人，美得你！”</p>

“可你是我姐呀！”莫念咯咯的笑了，“其实吧，我倒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好像你们每个人都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嘻嘻，都得让着我！”</p>

“……”</p>

“怎么，你不想？”</p>

彭杉白眼，两人打闹了好一阵。</p>

等莫念因为药力再次睡着的时候，彭杉这才忍着眼框的泪水逃出病房。</p>

正值中间的走廊，人潮汹涌，各色人种都有，他们中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容颜不一，衣服从款式到颜色，更是大不相同。</p>

朴素、漂亮又或是帅气和年老。</p>

一切的一切，对于常人来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景象，可是对好友呢？</p>

她看不见了，什么都不看不见。</p>

看不见路人的样子，看不见朵的美丽，看不见儿子的笑，女儿的呆萌可爱，看不见……，彭杉仰头去看蓝天白云。</p>

就连这样的蓝，她也看不到了。</p>

是她，都是她的错，如果她就这样消失不再回来，那样乔少锦会和那个女人以及他们的女儿，幸福生活，好友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p>

而那个戴高帽的男人……</p>

彭杉头靠着路边的树干，点烟，烟雾里莫名的望着天空发楞。</p>

---那样的话，是不是你也会安好？不会就这样离开？再也找不到关于你的气息？</p>

---方天扬，天堂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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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p>

得知大哥已死的真像，方思思完全不能接受。</p>

“不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她抓狂，她大哭，大叫的拿手机拨打大哥的号码，却是那部为她24小时待机的号码：无法接通。</p>

“怎么会无法接通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