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梅竹马意（1/2）

一连半月，太极宫里夜夜笙歌不断。

不过阿芫可没有心思操心这些，独孤信忙着和南朝人周旋，王太后又召华阳长公主入宫侍疾去了。一大家子人都有事情忙，只有她闲着，当然也就没人能管住她了。

一大清早，人来车往的长安东大街，阿芫举着一只竹蜻蜓悠闲地踱着步，目光在那些商贩手中的玩意儿中好奇地穿梭。

街边的摊子上卖什么的都有，五彩的纸鸢、胖胖的团阿福、摇头晃脑的拨浪鼓，还有各式各样的空竹、弹弓和万花筒，不过阿芫最喜欢的还是吹糖人。

她看得眼睛都花了，一下冲到人家铺子前，拿起东西就跑。以往那些商贩没一个能追上她，她个子小，钻进人群里就找不着了，那些店老板担心铺子没人看，追不了多远就放弃了，只能自认倒霉。

这次阿芫又故技重施，可还没等她撒开脚丫子，就感觉自己被人扯住了衣角。

店老板反应过来后，冲出来指着她的鼻子一通痛骂:"好哇，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手脚不干净！"

那店老板骂骂咧咧的，揪住阿芫不放，阿芫气急败坏地挣开，把手中的东西连同竹蜻蜓全扔在了地上，扯着那个一直抓住她的人，一股脑儿地溜没了烟。

阿芫扯着人家在街上一阵疯跑，直到完全换了个地儿才停下来，不过她也实在是跑不动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时候她反应过来了，一把打掉人家的手，"你谁呀？我上辈子跟你有仇吧？"

阿芫仔细瞅着眼前的人，觉得十分眼熟，她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屁孩。

同样喘着粗气的少年大概十岁左右，个子比阿沅矮半个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阿芫从地上跳起来，拍拍尘土，狠狠地瞪了这个倒霉蛋一眼，把手一伸，"还我！"

"啊？"少年抬起头，一脸迷茫。

"竹蜻蜓，我的！"

"哦……"少年涨红了脸，磨磨蹭蹭地揉着衣角，名贵的雪华缎被他揉得都是褶子。

"就是因为你，我才丢了竹蜻蜓，你赔！"阿芫凶神恶煞地瞪着少年，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那天，你是……街上那个……"阿芫语无伦次起来。

少年怔怔地望着她。

"好了……好了，不要你赔就是了，你走吧！"阿芫心虚地摆摆手，准备开溜。

"不对！你不在宫里好好待着，怎么跑到大街上来了？"她想起这至关重要的一茬，"没有人管你的么？"

少年偷偷观察眼前的女孩，不说一句话。

阿芫犯了愁，摊上这么一尊大佛可如何是好？不过，对于这个故意给她使坏的家伙，她不打算给他好脸色。

"你刚才死拽着我干嘛？难道你连回皇宫的路都不知道了么？"阿沅板着脸。

她气冲冲地转身就走，少年就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阿芫走，他就走，阿芫停，他也停。

她终于泄了气，无可奈何地拖着他往卫国公府的方向走。

"喂——倒霉蛋，"女孩瞥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啊？"

"元……元彻！"少年涨红的脸显得有些别扭，"不过……大哥和母后都叫我……佛狸。"

女孩很不耐烦:"你就不能大点声！"

少年"哦"了一声，出神地望着她。

"鹅，鹅，鹅，你就是只呆头鹅！"

"哦……"

"你！"

小女孩终于炸了毛。

"那个……"元彻嗫嚅着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