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逝去（2/2）

老者艰难的举起右手，轻轻的擦掉了韩凌脸颊上的眼泪。

“爷爷，您等着，我去叫大家过来。”韩凌说道。其实村长病了这段时间，村民们也是时时来探望的，毕竟这个村子算起来也是同宗人。但现在这个时候，妇女们去采摘蔬菜了，男人们在练阵型，在屋中就只有老者和韩凌两人。

村长的手抓住了韩凌，不让他去喊人。

“小…凌，我时间…无多，心里一直有几个秘密…，想告诉你…”老者模糊的双眸盯着韩凌，虽然早已看不到韩凌的轮廓，但依旧仔细看着。

“爷爷。”豆大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滴，世间最伤心的事莫过于此，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即将离开人世，这份痛苦非一般人能够承受。

“小凌，你的身世…”老者想了很久，艰难的开口，“你应该…也知…道了一…些吧。”

韩凌使劲的点着头：“我知道，我知道了，爷爷，别再硬着说话了。”现在韩凌哪能顾得了自己的身世，在他心中爷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老者摇摇头，这件事他是非说不可得，不然死不瞑目，或许也正因为这种信念的存在，让老者的话也清晰不少。

“十二年前，我在森林中找到你，其实除了你，我还发现一个一人高的石鼎。那个石鼎现就放在村子的小屋中。”老者艰难的述说。

韩凌不断的点头，虽然很好奇，但也不敢打岔，现在最重要的是听完爷爷的话。

“我不知道这个石鼎是什么，但从你躺在石鼎中可以知道，你的身世定与石鼎有关。爷爷本来打算将你取名为林凌，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有一个字浮现在我心中，那就是“韩”字。或许这就是你真正的姓氏。爷爷希望有一天你能找到自己真正的亲人。”老者说道。

“嗯，嗯，爷爷放心，我会的。”韩凌不断的抚摸着老者的后背，让他感觉舒服些。

“嗯，爷爷知道你会办到的。”老者嘴角微笑着。

“爷爷，您歇会吧。”韩凌明显感觉到老者的脉搏已经在减慢了。

“不，还有一件事。”老者艰难的想撑起身子。

韩凌感觉到老者的行动，主动扶起老者的上身。

“扶我起来。”老者不顾因为长期躺在床上，早已萎缩的肌肉，硬要爬起来。

韩凌没办法，虽然他知道这会让老人家的伤势加重，但现在能做的只有满足老人家的心愿，不让他留下遗憾。

十二岁的韩凌身高已然达到一米五，再加上消瘦的老者根本没什么重量，韩凌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将老者扶着站起来。

韩凌顺着老者的指点，扶着老者走到了卧室一边的墙边。

“取下它。”老村长艰难的指着挂在墙上的那副山水画。

韩凌没有问为什么，照办了老村长的意思。

取下画轴，放在老村长的双手中。

老村长颤抖的抚摸着画轴，脸色恭敬。

“小凌，你知道吗，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现在终于可以打开了。“老村长竟然流下了眼泪。

“爷爷，您怎么了？”这下让韩凌大慌，他可从没有见过爷爷流泪，哪怕是被疾病折腾的不成样子的时候。

老村长将画轴小心的铺在桌子上，然后在怀中取出一把小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下一刀。

“爷爷。”韩凌发现老村长的举动，但已经晚了，鲜红的血液滴在画轴上，也滴在韩凌的心上。

韩凌忙为老村长止血。

老村长摇着头：“没事的，这点血不碍事，打开画轴真正的钥匙，就是我们这一族人的血液。”

“呲呲…….”几滴血液在画轴上奇迹般的滚动着，画轴上的山水画顿时大变样，一行行文字在画轴上显现。

“这是？”韩凌大惊，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事。

“小凌，现在就由我来说说，我们这个村子的由来吧。”望着画轴上的文字，老村长早已老泪纵横。

“传说在五百年前，我们的祖宗为了逃避祸乱来到了这个地方。那时几个老祖宗已经重伤垂死，在临死前下达了一道命令。”老村长抚摸着画轴上的文字。

“这道命令是——凡是他们的后人皆不能打开画轴，学习画轴上的东西。”

“啊？”韩凌大惊，转眼望向老村长，这岂不是坏了老祖宗的命令？

感受到韩凌的想法，老村长微笑道：“不过老祖宗还说了，如果后世中，族人遇到一个值得信赖，又不是本族人，就可以打开画轴，将画轴中的东西托付给他。”

“爷爷。”韩凌聪慧，他知道这个值得信赖的人就是自己。

“小凌。”老村长抚摸着韩凌的手掌，“现在爷爷认为已经找到这个人了，就将这画轴托付给你了。”

“爷爷。”

“还有，这件事只有一代代村长知道，老祖宗的意思是不想让太多族人知道，不沾染画轴上的东西，就这样平凡的繁衍下去。所以你还要继续保密。”

老村长的气息突然弱了很多，交代完后事，吊着的那口气也终于出来了。

“嗯，爷爷，您放心，我知道。”韩凌知道老村长快不行了，忙答应下来。

老村长硬是举起手，抚摸着韩凌的脸颊，气虚越来越弱，“小…凌，村子…就拜托你…了。”

举起的手无力落下，韩凌的心猛地刺痛。

“爷爷，我答应你，我会好好保护村子的。”韩凌紧紧地抱住老村长干瘦的身体，感受着那股曾今给自己带来无限快乐的温暖慢慢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