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167、莫淮提出的条件（1/2）

莫子涵听到楼下的车响，拉开窗户一看，正瞧着陆楠昨晚开的那辆车从大门口驶了进来，开向车库，顾不得莫淮的吩咐忙蹭蹭的下了楼，而陆楠正往屋子里行来，她看到陆楠的时候，不由唠叨道：“阿楠，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着急？”

可是，当她看清楚陆楠的整个人的情形时，不由一愣，陆楠素来看干净，整洁，眸子温润如玉，让人心生无限好感，可是这会儿的陆楠，身上仍是昨天的那套衣服，却没有了清爽，反倒有些皱巴巴的，他的眼睛熬得通红，应该是一夜未眼。

他徐徐扫了她一眼，眼中有明显的不奈，那一瞬间，莫子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等她眨了眨眼睛再看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恢复了平素模样。

只是，有些疲倦，眼窝深藏的疲倦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抱歉，我昨晚失控了，子涵，我很累，我上去休息了。”说完，越过莫子涵朝楼上走去，莫子涵似乎意外，陆楠的声音那么冷，让她心中一紧不由大喝一声：“陆楠，你把话说明白，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了你一个晚上，你就这么无视我？”

陆楠却没有停住脚步，蹭蹭上了楼，把莫子涵留在原地！

她气得脸色都变了，恨恨的看着那抹身影，陆楠，陆楠，你竟然这么无视我！

其他几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好奇，在莫家，但凡莫子涵要做的事情，陆楠素来顺从，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无视了莫子涵，莫子涵气得浑身发抖，还是苏玖开口劝了一句：“姑姑，可能姑丈昨晚没有休息好，您等他休息好，也许，他会跟您解释一下昨晚的情况。”

莫子涵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家的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多嘴！”

苏玖知道她嘴巴素来刻薄，也不好多说，倒是莫云歌不肯避让：“姑姑，您这是怎么说话呢，嫂子这是关心你，你用得着态度这么恶劣吗？”

“呵？关心？我倒是想问问她是真的关心我还是想等着看我的笑话？”莫子涵不甘示弱的说道：“对了，苏玖，楼圆可是你哥，你问问他怎么能干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顿了顿，漫不经心的摆弄着刚刚做好的钻石指甲，目光直直一刺：“还是说，你们楼家人都这么恬不知耻，女的结了婚还不安份，而男的，专门以玩弄别人的感情为乐！”

苏玖气得脸色都白了，她知道，早早的身份在莫家始终是一个根刺，也只怪她当初执意说孩子不是莫云泽的，闹出了这么一个大乌龙，但是楼圆的事情，怎么就跟她扯上关系了，男女之间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倘若陆云薇对楼圆没这心思。

她怎么可能怀上楼圆的孩子，她让保姆抱着孩子上楼，对着陆云薇难看的脸色，沉稳的说道：“姑姑，我知道您现在情绪不稳，今天的话我不跟您计较，可是若有下次，我同样也不会客气的。”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莫子涵会骂人，她同样也会！

只是她念在对方是长辈，不跟她计较罢了！

“呵，跟我计较，你凭什么？”莫子涵轻嘲，眼底鄙夷深重：“差点忘了，像你这种没爹养没娘疼的孩子，没教养也正常，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说完，转身就朝楼上走去，气得苏玖浑身发抖！

而莫云歌直接想冲上去跟她拼命，这个姑姑从小嘴巴坏，可是今天这是不是太过份了，凭什么楼圆做的事，就要赖在苏玖头上，她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就准备跟莫子涵拼命，可是苏玖把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云歌，别冲动，她再怎么说也是长辈！”苏玖低声说道。

莫云歌小脸绷得紧紧的，她是单纯，可并非什么不懂，哪怕莫子涵是长辈，她这会儿也顾不得了，语气：“嫂子，你听她刚刚怎么骂你了吗？”

苏玖自然知道莫子涵刚刚骂了什么，可是陆云薇刚刚出事，现在跟陆云薇争吵无异于火上浇油，她是小辈，哪怕被骂几句又能如何，所以她按住莫云歌的手：“云歌，你如果有当我是你嫂子，今天的事，你不能插手！”

想她初初嫁到莫家时，莫云歌生性顽劣，对她百般捉弄。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莫云歌会护她，这就够了，这已经够了，苏玖心头一酸，强忍着眼中的涩意，将莫云歌拉了回来。

莫云歌哼哼叽叽的说了几句，倒是没说什么。

莫公馆不太平，楼家同样不是风平浪静，楼家人刚吃完早饭，门僮打电话过来说莫老爷子过来了，楼瑾之忙出门迎接，对于莫淮，他们还是相当敬畏的。

毕竟，莫淮这人，不但行事作风，就连为人处事，都让人敬佩。

而这个老人，一生经历各种腥风血雨，一直能稳定一直莫氏家族，让它安稳生存下来，没有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所以，莫淮来的时候，楼瑾之心生畏意。

当年，楼家还没有搬到海城的时候，跟莫家亲近，而苏苑白跟顾青柠交好，自从顾青柠出事之后，苏苑白不分青红皂白执意搬回海城，从此莫家跟楼家的关系渐渐疏远。

直到，莫家提出让苏玖嫁给莫云泽。

两家才慢慢交往起来，而楼瑾之对莫家始终抱有巨大的敬畏之意，毕竟当年楼家还是靠莫家的扶持，当然也因为有苏苑白这个商界奇女子，才建立了楼氏王朝。

“莫老，您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我好派车去接您？”楼瑾之笑着跟莫淮打招呼。

“我这么早过来，怕是打扰你们了。”莫淮不咸不淡的说道。

两人打过招呼，移步客厅，楼家的客厅装修的甚是奢华，典型的欧式风格，几人落座，管家奉了茶，和几样小点心，都是莫淮平时喜欢的味道，苏哲这个时候也没上班，也跟着坐了过来，莫淮扫了一眼四周，轻轻掀了掀眼皮，问：“薇薇呢？”

“正在楼上休息，莫老您如果要见她，我让阿圆叫她下来。”楼瑾之当然知道莫淮的来意，没让陆云薇下楼，其实昨天晚上陆云薇吓坏了，这会儿正在楼上休息。

毕竟，那孩子昨天为了不打掉孩子，虽然打了麻醉剂，但是直接用头撞到了手术台上。

这才将肚子里的孩子有幸保住。

莫淮接过茶杯，轻轻掀开茶盖，拨弄里面的嫩芽儿，复又抬头，淡淡说道：“薇薇的身体如何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这话，依旧不徐不缓，不紧不慢，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没事，薇薇现在人很好，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楼瑾之摸不清莫淮来意，忐忑答道。

“噢，那我就放心了，昨天陆楠也是冲动了，毕竟陆楠就这一个女儿，打小也宠得很，实在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莫淮的语气仍是不徐不缓，却不怒生威。

“这件事是我们阿圆的错，昨晚我已经罚过他了，不过，莫老，您看这件事怎么解决，只要您一句话，我们楼家立马补办婚礼，总不能让孩子大着肚子再结婚。”楼瑾之说到底也是为了楼圆，楼圆坚持要娶陆云薇，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能从中周旋。

“要想娶云薇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莫淮的声音绵软无力，却笑意颇深。

就仿佛，你一个人在大森林里，迷了路，却被一只大型野兽盯住，只要它不移开视线，你就有一种心惊肉跳，随时都会丧命的感觉。

楼瑾之正是这种感觉，所以，他微一敛目：“不知道莫老想要的是什么？”

只要莫家肯同意这桩婚事，他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孩子大了，他不好管，尤其是楼圆，这么多年，他虽然甚少操心，可是这桩婚，他说到底还是要操心到底的。

他甚至想过，如果有必要，他把这张老脸拉下来，去求苏哲，让苏哲跟莫家那边通通气，毕竟莫淮或许不会给他面子，可是苏苑白的面子他会给的。

当年，莫淮如何疼苏苑白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也正因为如此，他当时才允苏玖嫁到莫家。

“只要你们楼家交出楼暖，这桩婚事，我便不会再反对！”莫淮提了一口气，硬声说道。

楼瑾之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楼暖是哪儿，他确定不知道，这种为难掩饰的很好，不会过多透露又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演戏：“莫老，暖暖的消息，我真是不知道。”

“那就去找！”莫淮直白的打断了他的话。

茫茫人海，这是要上哪儿找呢，楼瑾之明白，莫淮这是打算用楼圆的婚事，逼迫他们楼家交出楼暖，可他分明不知道楼暖如今藏在哪儿：“可是，你们莫家找不到的人，我能找到？”

莫淮高深莫测的一笑，那笑有说不出的凉薄味道：“瑾之，这么多年，我也是算是看到你由小及大，看到你慢慢来成长，到傲视商界，这件事，到底如何，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今天不把话说白，就是给你留三分颜面，我还是那句话，要想娶我们家云薇，就把楼暖交出来！”

“不然，这婚事，不成也罢，我们莫家好歹是郦城豪让，就算云薇如今怀了你们楼圆的骨肉，那又如何，我照样可以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最后一句话，分明是警示。

楼瑾之心一惊，知道莫淮此话不假，可是交出楼暖？他用什么交出楼暖。

“莫老，不能换别的条件吗？我们楼家的聘礼不会少，云薇要什么，我全都允诺，除了这个——”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莫淮打断。

“除了这个条件，我不作他想，瑾之，我知道席夏跟在你身边多年，但是，你有时候也别忘了苑白当年对你的付出，切莫让身边人太过寒心。”这句话，意在提醒。

让他想想当年苏苑白对他的好，苏玖可是苏苑白唯一的女儿。

她差点被楼暖害死，难道他这个当爸爸的就没有一点想要弥补的。

楼瑾之神色一僵，倒是一旁的苏哲徐徐一笑，那双清澈的眼，里面似乎撩起淡淡的雾气，美的不可方物，可是他并未说话，眼见楼瑾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涨成了青白色，他最终吐了一口气：“这件事，容我想想。”

莫淮轻应了一声，对一旁的莫云泽说道：“云泽，上楼去请小薇下来，我们要回家！”

最后一个字，分明加重了语气，这里是楼家，而非莫家，陆云薇可以借住，但不能常住！

“不行，如今陆伯父情绪不稳，云薇住在莫公馆，肚子里的孩子随时会有危险！”一直没有说话的楼圆听到这话，急急打断，他断然不会允许陆云薇再陷入危险之中。

莫淮看了一眼楼圆，那一眼，竟然让楼圆下意识一颤，仿佛话卡在喉咙里，再也没办法说出来，他说话的时候，明明没有用力，却字字如同千斤：“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楼圆没话说了。

莫云泽让管家带着他上楼，将陆云薇带了下来，经过昨夜的变故，她额头上用白色的纱布覆盖，身着一件月牙白的衣服，看上去苍白的仿佛虚化有光影之中。

惨白的唇瓣如同透明的瓣，无神的双眼带了一丝淡淡的畏惧，她紧紧的跟在莫云泽身后，像是怕他把她抛下一样，到了莫淮身前，她哑着嗓了叫了一声：“外公！”

眼泪悬挂在眼眶里，欲落不落，反而更惹人心疼。

莫淮瞧见她那个样子，心头一酸，移开眼睛，不自在的说道：“好了，先回家吧！”

陆云薇轻轻的点了点头：“谢谢外公。”

上了车，莫淮跟陆云薇坐在后排，陆云薇眼底有微微的湿意，因为昨天的缘故，她着实受到了惊吓，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外公，我爸在家吗？”

莫淮点了点头，看到陆云薇脸色一变，比方才更苍白无力，不由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慈爱的说道：“薇薇，别怕，有外公在，我不会允许昨天晚上的事情发生的！”

陆云薇哽咽的点了点头：“谢谢外公。”

“薇薇，你受苦了。”语气带了丝遗憾，倘若陆云薇昨天晚上不是舍命保了孩子，恐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不在了吧，而且，陆楠到底是为什么执意反对云薇跟楼家结亲呢？

他始终想不明白，猜不透，这一切就像一个谜一样。

陆楠其人，莫子涵素来喜欢，年轻的时候，为他死去活来，当年若不是莫子涵在他房前跪了一天一夜，孩子差点没了，他是不可能同意这桩婚事的。

再来，顾青柠的求情，让他终于首肯让莫子涵嫁了陆楠。

这些年，陆楠安安份份，虽无功过，但也无过错。

可是，一个人太过完美，反而有些失真，更重要的是，他始终猜不透这个人。

隐隐约约觉得，陆楠跟当年萧晚玉之死有关，可是他却查不互丝豪线索。

这个人，要么是真纯善，要么是伪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