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氧化剂（2/2）

简正默不作声了：“爸爸，你到是说句话啊！”

“我工作上的同事说，女人离开家走到外村去沾染上了尘土就不干净了。”

简小凡吃惊的看着父亲，像似不认识了他似的：“爸爸！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这些歪理邪说。那些进城打工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那他们都沾上尘土了，就都不干净了吗？”

“那也不是我说的啊！”

“我不管谁说的，以后这种事最好不要在我和我母亲面前提起。人是我钱出去找回来的，她的去留权都在我，谁都没有任何权利赶她走。”简小凡的话相当的铿锵有力，震得简正不之所以。女儿的话让他大吃一惊。

孩子确实是长大了，也知道保护自己的母亲了。简正此时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开始他还抱着一线希望，但是自从妻子回来，他的希望就彻底的变成了失望。他觉得女儿永远都跟她的妈妈一条心，他还得靠自己的儿子。

外面的吵闹声引来了别人的围观，简小凡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大家都别围着了，都回去吧！这也没什么好看的。”

那些乡亲们也觉得无趣，便纷纷的回去了。简小凡这才稍稍的坐下休息了一会，她觉得妈妈在这个家里地位太弱，如果不是她拦着。爸爸就要将妈妈给赶出去了，这也实在是太可怕了。在找母亲回来时，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点。

如今父亲的做法深深的提醒了她，不能让母亲一个人在家。她跟两个弟弟商量，要把自己的那个小摊位留给妈妈去经营。这样一来妈妈有钱了，她才能硬气些，强大些。

两个弟弟也觉得母亲过于软弱，便全都答应了这件事。只有父亲简正反对，但是很明显他的任何反对都是无效的。因为这个摊位的管理权还在女儿手上。这样一番较量下来，简正就成了弱式。他不得不承认袁颖很有心眼，最起码她比较会笼络人心。

三个儿女，竟然没有一个人是向着他的。看来自己的人脉还是蛮差劲的。

“爸爸！你这样做是不对的。第一，你没有尊重妈妈，让她在大众面前丢脸了。她丢脸就等于我们丢脸，我们丢脸也就等于你丢脸。”

她的一痛叙说让简正头昏脑涨，嘴张了半天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简小凡为了弟弟简风，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是她也比较明白，如果这个时候不去帮助弟弟。那么弟弟中考就很难过去了。简小凡如此努力也算是小有回报吧！期中考试简风平均成绩都在九十分以上。

看到这样的成绩，简小凡也很欣慰。看来她的付出，还是得到了很大的回报的。不只是弟弟的学习成绩有了很大的提高，就连妙林的考试成绩也提升上去了。虽然不是最优异的，但最起码已经在70分以上了。

妙林的考试成绩突然的提高，让班里的每一个学生都刮目相看。她们再也不敢小看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色了。妙林为此也十分的感激简小凡。班长冯伟再次找到简小凡时，简小凡的反应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强烈了。

因为她已经在学会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了，不然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她觉得自己太孤立了，这样下去到时连个朋友都朋友，那样得是多么不幸的一件事啊！简小凡可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毕竟大家同学一场，即使以后不在一起了，到时候也可以互相帮助的啊！

“小凡，我去你姥家了。你给你爸爸和两个弟弟做点吃的吧！”妈妈。简小凡一回家就见到了这样一张字条。妈妈都好久没有回家了，这次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她觉得妈妈真的是很伟大的，因为她要承受好多别人所无法承受的苦。

为此她很心疼妈妈，而且她也不喜欢爸爸经常批评她。妈妈出去走走也好，省得天天压力太大。去姥姥家也就全当她出门散心了，这样她的心情也会好很多。

简小凡先去做饭，然后才去写作业。当菜好了的时候，家人们也都陆续的回去了。除了妈妈不在家之外，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笑容。尤其是简风，自从他的学习成绩有所提高之后，笑容几乎没有脱离过他。

这些都是姐姐的功劳，学习成绩提高了。他也比以前更加爱学习了，每次上课他都积极的发言，而且做什么都很快。这让他们的老师也很惊讶，这样的转变实在是一种奇迹。

袁颖有点想自己的妈妈了，她都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总之她觉得很累，她都觉得自己都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

再这样下去，她会觉得她连灵魂都没有了。趁着自己能走动，还是多看看她的父母吧！她的父母也需要她的关心啊！她没有多少钱，因为孩子们上学也要不少钱的。她不节约点能行吗？不过还好做生意也能赚到一些钱，为此她还不那么困惑。

但这些也全都是女儿的功劳，没有女儿的存在，或许她还不能如此开心快活。最起码她可以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她舍不得打车，也只能坐公交车前去。经过一翻颠簸之后，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回家了。

“爸、妈，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们来了。”

“爸、妈，我不饿。两个弟弟小，还是留给他们吃吧！”

“不，姐，还是你吃吧！”

每一顿饭都是在姐弟相互谦让中开始，又在一家人谦让中结束。谁都舍不得吃那些少得可怜的食物，说句实话这些东西也仅够三个人吃的。一家人就在这相互谦让中度过。每一个人都在持续的沉默，尤其是简小凡的父亲简正。

他这一生可以说是踏着坎坷一路走来的。他没有什么大本事，只能靠着那点微薄的工资养活一家老小。那个年代的人都十分的节俭，所穿的衣服都半都是十分老气的颜色。只有黑白蓝灰这四种颜色，他们一家人得有多节俭可想而知。

不过简小凡做为家中的长女，却肩负着很大的重担。她得负责照顾和看管两个弟弟。大弟简风，九岁。在福园小学上三年级，成绩优秀。每年的期中期末考试都排在前一二名。

大弟弟天生勤奋好学，很有发展前途。简小凡很想让弟弟上大学，可是家里的条件是无法供养三个孩子的。

简小凡想了好久，她很想放弃自己的学业去成全她的弟弟。可是简正不同意，他觉得女儿一定会考上大学的。为此他不想让女儿放弃她的学业，不管女儿怎么提出来，他都坚决不同意。他跟别的父亲不一样，他认为只有把女儿供出来。女儿才能走出去不受欺负。

好多人都认为女人无才便是德，他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哪怕自己有一分力气在，也要将女儿给供养出来。

二弟简平6岁刚上幼儿园，他生性比较贪玩。但是他那张小嘴出奇的甜，把全家人都哄得相当的开心。为此所有人都非常的喜欢他。父亲这么说，简小凡也只好继续上学。当时她才初中毕业，简正希望女儿能去一个好点的大学。这也是他一生的希望。

可是家里的环境实在是太不好了，他的妻子又生病。有时候还要时不时的买些药，住个小院之类的。妻子的病也已经费不少钱了，可是还得要治病啊！看着出去的钱，袁颖真的心疼了。她这辈子省吃俭用的，老了还来病了。

家里的钱都要被自己给掏空了，她实在是有些舍不得。于是她就偷偷的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

妻子的离去着实让简正大吃一惊。

简小凡并不是刻意的在疏远她的父亲，而是让他冷静下来。让他知道并不是只有妈妈一个人在他的身边，他还有她和两个儿子。简小凡从来都没有如此平静过，如果是妈妈在的时候，她或许会哭上几声。

可是如今妈妈已经不在了，生活得继续过下去。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很长呢。

“妈妈！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远走他乡呢？难道说我们对你不够好吗？”

简小凡真的弄不懂妈妈，有什么事大家一起面对不好吗？为何要往不同的方向走呢？难道说离家出走就是最好的选择吗？她真的不知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做？根本没有人告诉她方向在哪里？往哪里走才是正确的。

“不过也许妻子是正确的，她走出去就不会太多的钱了。他想来想去终于想通了妻子为何离家出走，她是想把更多的生存机会留给自己的孩子。

想通之后，他继续努力赚钱。简小凡又跟他提起了要退学出外去打工的事。

“我看从今以后谁还敢跟我提要退学的事，从今以后你们就别再认我这个父亲了。”简正扔下一句话走了。

这可把简小凡给吓坏了，父亲说话一向都很温柔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妈妈的出走感染了他的情绪。一连好几天，简小凡也没敢跟爸爸说一句话。她有些害怕父亲再凶她。自从妈妈离家出走之后，她就好比在做一个恶梦。而且这个梦一直也没有清醒过来。

她真的不希望父亲永久都是这副样子，可是她的能力还远远不够。谁会要一个初中生呢？要父亲和老师的帮助下，她如愿以偿的考上了高中。这是她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件事。

“妈妈！你何时才能回来啊！你知道吗？我已经考上高中了。”

简小凡的心如长江水一样在奔腾，她无法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她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妈妈。可是她能去哪里寻找呢？万一被坏人发现了把她给卖了，那她的命运可就惨不忍睹了。

别妈妈没找到，再把她给搭上。那父亲的担子可就更重了，这可不是她所希望的。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先把自己给保护好，然后才能去找妈妈。她可不想让爸爸忙来忙去，老了老了一场空。

“姐！妈妈何时能回来啊！”弟弟简平一看见她的影就这么问她。

“你能不能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啊！我要是能够知道她何时回来早就把她给领回来了。”一说话说得简平再也不敢吱声了。

他最怕姐姐生气，姐姐要是不高兴，这顿饭也就省了。他也不清楚何时姐姐养的这种脾气，可是现在自己还不会做，完全要依靠姐姐才行。

“姐，我错了。这是爸给我买的暇条，你吃。”说完就一个劲的往简小凡嘴里塞，这样一来简小凡就不再说他了。

“好了弟弟，你自己吃吧！”她象征性的吃了几个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父亲得要很晚才回来呢，每天都是等他们熟睡了。他才回来，当他们醒来时，又不见了父亲的身影。

父亲的忙碌让简小凡十分的内疚，她觉得自己要是不好好学习都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不是说父母恩海底深吗？

简小凡永远都记着这句话。每次她都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恐怕父亲回来看着不舒服。

不过她管两个弟弟却相当的严，哪一个不听话都要被责罚的。因此两个弟弟很怕他们的姐姐，两个孩子经常达成联盟。有错大家一起扛。不过有什么好吃的，她自己都舍不得吃，都留给了弟弟和父亲，而她只吃那么一小点。

有一次上课，她突然晕倒了。学校还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形，同学们都惊呼起来。还是她的班主任老师于啸有经验，因为他的父亲是学医的，他多少也懂一些。于是他将简小凡抱到他的办公室，让他的同事帮忙照看着，他下楼去买了一些吃的回来。

他们这里交通并不是很发达，老师的待遇也比不上其它城市。几百块钱的收入也只能维持，不过这对于啸来讲也已经很不错了。不大一会，他拿了一些吃的回来。他给简小凡沏了一杯红水，又将馒头送到她的嘴边。

“饿了吧！快吃点吧！”

简小凡犹豫着：“吃吧！没事的。”于啸轻轻的说着。

她这才张开嘴去咬那个馒头，咬了一口，她的嘴立刻又停住了。

“怎么了？简小凡。”

“我弟弟和爸爸还没有吃，我要给他们留着。”

“没事的，你吃吧！老师这里还有。”于啸提了提那个手拎兜。

简小凡笑了，她这才敢再次张开她那张小嘴。

“真好吃！老师谢谢你！”

“你先吃吧！一会吃完了记得回去上课。”

“嗯！”她拼命的点着头。

简小凡吃完之后就回去了，同学们纷纷跑上来问她好些了没有。这个场面让她十分的感动，同学们实在是太热情了。她从来都没有被如此关注过。

“小凡！你现在头还晕吗？”

“小凡，你是不是饿了啊！”

“谢谢大家，谢谢。”简小凡的心里很难平静，同学们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

回家后，她把老师给她买的馒头一并给带了回去。

“姐，你怎么会有馒头吃啊！是学校发的吗？”

简小凡摇了摇头：“学校何时会有那么大的善心发馒头给她吃啊！”

“那是你买的吗？姐姐。”

“我哪有钱啊！”简小凡看着弟弟，她有些嫌弟弟问的太多了。

“你吃点，给你哥哥和爸爸留点就行了。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简小凡有些生气了。

简平见姐姐有些发火了，赶紧将嘴给闭上了。他伸手拿了一个馒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他一边咬着馒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简小凡。

“姐！馒头可真好吃。”

“好吃你就吃吧！”简小凡一边看着弟弟一边直掉眼泪，家的环境和条件都很差。两个弟弟又是能吃的年纪，要是自己能赚点钱就好了。

此时简小凡也不清楚自己能做什么生意？当她的目光扫到那些馒头时，突然来了灵感。要是我自己蒸些馒头出去卖或许也能赚些钱来添补家用，想到这她就赶紧找来面开始和面。

“姐！你要做什么？”

“弟弟，你想不想天天都吃到馒头？”

“想啊！”

“那姐姐蒸馒头给你吃如何？”

“好啊！”简平十分的兴奋，他此时的心情相当的好。

“姐！你会蒸吗？”

“会一些，以前跟妈妈学过的。”

“那就好。”简平回房间里去写作业了。他只等姐姐做好了馒头，他好吃。

简小凡其实也不会蒸馒头，她只是看妈妈做过。但是如今妈妈已经离开家了，她必须得接过来才行。哪怕是不会，她也要硬着头皮去做啊！

她按照妈妈的做法去做，终于做完了。她感觉很符合妈妈做的标准，不一会弟弟就能吃到她蒸出来的馒头了。

“姐，馒头出锅了吗？”

“还没有呢？你先等一会，我刚放到锅里。”

“噢！”

简平回去了。当馒头蒸好之后，父亲和简风都回来了。“好香啊！家里蒸馒头了吗？”“爸！你鼻子可真灵。”“那是，我向来对吃的比较感兴趣。”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两个弟弟纷纷争了起来。“别抢，别抢。大家都有。”简小凡在一旁说。可是两个弟弟还是伸出了手各拿了一个。“小凡怎么想起做馒头了？”“我怕爸爸工作太辛苦，没有时间给我们做，我就尝试着做了一些。”

第二天，简小凡早早的就起来了。她把馒头拿到市场去卖换了一些钱回来，此刻她更知道了钱的重要性。不过每天她都出去的很早，为了多卖些钱，她十分的辛苦。夏天还好，冬天的时候馒头就硬了。

她想如果馒头硬了就不会有人来买了，于是她又弄了一个小炉子过来，不过是用车推着的。就是那种倒骑驴的车。因为怕城管的来检查，她来回跑也方便些。简小凡的环境不好，她显然比同龄的人要懂事得多。

那时候她已经很有赚钱的头脑了，不过她赚的那些钱都是一些小钱，而且还要交一些工商费和卫生费之类的。

不过这些她已经很知足了，因为她赚的这部分钱还可以维持她和弟弟的学费。这样一来，爸爸也可以减少好多负担的。她还在业余时间学习，因为她不想把学习成绩给落下。否则爸爸会伤心难过的。为此简小凡相当的刻苦，她的学习成绩也从来都没有下过前三名。简正很心疼自己的女儿，他不忍心让这么小的孩子就吃这么大的苦。不过女儿很知道他的想法，而且她的学习成绩也没有落下过。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