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1/2)
乔楚专注的拨动着每一根琴弦,即便是毫无用处,也丝毫不敢让自己的手停下来,一秒钟都不能停。
《十面埋伏》,那本该激昂高亢的曲子,却为何让她弹出了悲凉凄苦的感觉。
乔楚,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儿?你这样弹还怎么演出?
你不是每一次拿起琵琶的时候儿都会心无杂念的吗?
从小被老师连连称赞的沉稳,专注的优点呢?在闹市中弹琴都可以很忘我的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手依旧没有停下,却琴音一转,换成了可以凝神静气的《月影》,此刻也只有爸爸的这首曲子,才可以让自己静下心来吧。
孤身伴月,睹月思人,凄美婉约。
她该思谁呢?
指尖流转的乐声,带着那纷乱的思绪绕成一股藤索般,弯弯绕绕的顺着楼梯一路爬了上去,死命要抗拒的那个声音却愈加的清晰。
一声声,锥心刺骨,摧人心肝。
到底是在意了吗?
到底还是逃不开了吧。
打从一进门的景象如一记闷棍砸下来后,还一直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接受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因为那是自己早就有的觉悟。
知道目送那两相依偎着上楼的身影,都还心中欢呼着,原来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原来自己可以满不在乎。
他是谁,他是雷绍霆啊,是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爷啊,是那个对谁都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爷啊!
旧爱新欢,适时更替,这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儿?
打从上岗那天就应该有随时下岗且毫无反抗觉悟不是吗?
可再高的觉悟,再高的自觉性,也都无法在那一声声儿撕人心肺的叫声中保持淡定了。
那痛并快乐着的声音,叫的多么敬业啊。
她也是那么叫的吗?
好像也是吧,可这样让人浑身寒毛尽竖,叫人胸口暗潮汹涌的生意怎么会好听?
深呼吸,继续深呼吸…
她需要更多的氧气来让她保持清醒。
不能停,手下一刻也不能停,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下一秒就狂奔到楼上推开那扇门。
浓眉深锁,轮廓紧绷,眸中的犀利被一层晦暗不明的光掩盖,淡淡的有些涣散,燃尽的烟烧到了那修长的手指都未曾发觉。
那靡靡的琴音,仿佛一声声的呜咽,仿佛撕心裂肺般的嘶吼,总之那已不是单纯的琴音了,那是一种劈天盖地而来的声讨,搅合的他心里烦乱不堪。
那眸子里闪过的疼惜停在虚空的一个点上,这么多日子的相处,他也偶尔会听到女人坐在院落里弹琵琶,虽然他不懂那是什么曲子,但是那些曲子听起来让人宁静,就像她那个人一样,骨子里带着一股子让人安静的力量,让你不管多么纷乱芜杂的心,都会宁静安详。
可今天她是怎了?那琴音里分明就是纷乱不堪,就连根本不懂琴的他都能听的出来那琴音夹杂着一丝慌乱,还有明显的无力感觉。
原来这女人也有慌乱的时候?
他可以想象为这是因为他吗?
他还可以相信这女人有心吗?
“够了!”
低喝了一声,许乔那媚骨的娇喘声儿也戛然而止。
她也受够了,她也期待着这男人叫停,演不下去了,就要演不下去了。
她本来做着最后的一搏,想考这高氵朝的演技撩拨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她还是希望这一声声儿的娇喊能够让男人心猿意马,能够看她一眼。
可她发现了,这不是个普通的男人,那不是用自制力可以去形容的淡定,那是根本把她当做空气般的无视。
嗓子已经喊的沙哑了,伴着隐隐的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说男人不看她,她还可以解读为男人是在逃避,控制,可是男人那深邃迷魅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她的,她却在他身上没有找到一丝情欲的痕迹,他好像就是看着虚处,或者说是透过她看的是别的什么,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抛去其他的都不说,单说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却无法引来男人一丝一毫的性趣,那么这个女人是有多失败。
是因为那琴音吧。
原来乔楚会弹琵琶,真是令人意外,她除了会跳舞,竟然还会弹琵琶。
可以说她是深藏不露吗?果然还是有些手段的,不然怎么可能住进这里,又怎么会让眼前这王者一般的男人如此大费周章的做这些事情?
乔楚,是我小瞧你了吗?
那婉转流畅的琴音,好似在和她的喊声儿较着劲儿,她的叫声儿一声高过一声儿,那么那琴音便一浪猛过一浪再拍打回来。
显然是那琴音赢了,使出了浑身解数的她不管怎样变化着样儿的娇喘着,那如入了定一般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一丝丝的反应,却在那琴音刚起时,一直眸光飘远的他却重新将那深邃聚敛,眼底燃起了一种复杂的情绪,而那夹着烟的手突然震了一下儿,虽然是那么微不可见的一点儿变化,却还是让她看了个正着。
不禁觉得自己特别的可悲,为何自己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觉得可以接了这场戏,为什么自己要如此无耻下贱的却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这么傻逼的事儿,她从来是看得清楚从不会做的,而这会儿她却真的就一身整洁的对着一个不给她一丝眼神的男人面前做着连自己都觉得恶心了的事儿。
可今天呢?脑袋里就像出现了一种幻境,竟然会觉得有一天自己也可以一步登天的因为一个男人而改变一生的命运。
真是他妈的可笑!
许乔啊许乔,有些人注定是你一辈子连一个专注的眼神都得不到的。
“拿着你的东西马上滚!”
许乔有些颓废的站起了身,觉得自己特别累,前所未有的累,比和那些臭男人大战一夜还累。
还是整了整那本就整齐的衣服,站在原地好好儿的端详了那依旧深陷在沙发里的帅的不像话的男人,却原来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是最会伤人心的。
因为,也许只一眼,你便会将心彻底的遗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却可以一句话便将你浇个透心儿凉。
如果说可以一眼就能爱上的男人,眼前的他便就是这样的人,即便是他如此对自己,却还是因为这短短的一个晚上,她只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的这么一个晚上,就爱上了这个如魔一般的男人。
掏出了刚刚被放到手包里的那把车钥匙,她能带走的也只有这个了吧,价值不菲的一辆车,并不代表她值这个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对于这些不屑一顾,又或者是因为那辆车她已经碰过了,这在她眼里价格不菲甚至意义非凡的车,在他的眼里不过是打发一个麻烦而已。
“谢谢!”
道了谢,出去转手带上了门。
雷绍霆恶心了,真他妈的是恶心了。
今儿怎么就脑袋有泡的想出来这么个招儿呢,这会儿想着都觉得自己忒他妈的吃饱了撑的。
本来也是心烦意乱的就想找哥儿几个喝一杯,还就正好儿赶上王川儿张罗着说什么去千夜魅给那个叫小桃的赎身云云,左右就是那么个由头,找人儿喝酒而已,也就跟着去了。
反正他也懒得回家对着那女人漠不关心,据他千里之外的样儿。
干嘛啊,真就把他当洪水猛兽了?跟他妈谁都能和颜悦色,就到他这儿一出一出儿的作个没完?
一大早晨起来就给他找不痛快,还恩人,还谢谢,跟爷演电视剧呢啊?
他是生着气摔门儿走的吧,这事儿是她气的吧,可倒好,一天了,这个女人竟然连个电话都不打,都不知道问问他气消了没?
还有心拉长儿的跟人逛街去,他这儿晚上不回去她也不知道问问?
妈的,自个儿怎么就那么犯贱啊,怎么还期待着那女人能说句软话呢?
早就知道她不会说什么软话,尤其是对自个儿,那就更没有了!
操!爷还就不信了,不就一乔楚吗?当爷没有你活不了呢?
真是惯出毛病来了,总给好脸色就不知道是谁了呗!
行,爷就让你看看,不是你乔楚特殊,不是非得等你那一声儿呢,谁不行啊,只要他妈的老子掏钱了,什么样儿的女人不都是手到擒来啊。
爷还就在千夜魅找一个,怎么就非你不可了呢?
可这会儿,他真是他妈的颓了。
因为他发现,真的就是非她不可,除了她,别的女人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刚刚那个许什么的女的在门口儿那一声绍霆,他强压着恶心听的,他就是堵着一口气,让那女人听听,想看看她的反应,想看看她到底满不在乎到什么程度!
可看了半天,人家还真就没事儿人似的,还他妈的服务周到的给他们倒水,还里外里的指桑骂槐上了,就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有一点儿别的反应。
她是巴不得他喜欢上别人吧,这样儿她就能解放了,能离开他,能跳开这牢笼了?
乔楚,你想都别想,爷和你没完!
狠狠的掐息了不知道点的第几根儿烟了,那细细的烟管儿让他揉捻的稀碎,惨不忍睹。
光上门的许乔,在门口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又不禁扫了一眼这二楼的楼道那一间间的房门。
她知道,这房间根本不是男人的卧室,也许这间房间是这整栋房子里最小的一间,最不起眼儿的一间,可她也算住过了不是吗?她必须微笑着,且带着看似云雨后的满足表情下楼去,那儿还有个女人等着看这一幕呢。
雷三少,这车确实很贵,那么接下来的演出就算是送你的。
客厅里,乔楚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面的坐在客厅里,那手指翻飞的弹拨着琴弦,那种入了定似的样子,简直和楼上的男人如出一辙。
根本没有看见她下楼来,依旧弹的专注,那是一个没有人能够打扰的安静世界一般。
许乔不禁冷笑,她本应该灰溜溜的走的,可是她心里的不平又有谁去安慰?
同为坐台女,你乔楚为什么就能住进这大房子里?
你有什么值得男人如此对你的?
那嫉妒之神开始在心里鼓捣着,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绕过沙发来到乔楚的面前。
将那把漂亮的车钥匙绕在指间,坐到了沙发中间的茶几上,好让自己和那个闭着眼沉浸在音乐海洋里的乔楚离的更近一些。
她真的很好奇,一向走清冷圣洁路线的冰美人儿抓狂时会是个什么样子,那种感觉看起来应该是相当美好吧。
乔楚知道眼前的是谁,不用睁眼也能闻到那股子呛人的香水味儿,可是她就是不想睁眼,不想看到那双得意又挑衅的目光,因为对上那样的眸子,自己连发火儿的资格都没有,却又真的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预计的事儿。
“乔楚,何必呢?装的这么满不在乎,视而不见,这种事儿是个女人,但凡有点儿脸,都会觉得没面子吧?”
冷哼着,坐在乔楚的面前,摆弄着那把车钥匙,简直是爱不释手,她是个爱钱的女人没错儿,也就钱是最可靠的。
“我还真是挺佩服你的,这种事儿你都能忍?也许这种事儿也发生不止一次了吧?想来你也习惯了,你说你图什么啊?你看,睡一觉,我就落下辆车,你落下什么了?”
乔楚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许乔手里摇晃的车钥匙,那脸颊潮红,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
心里不禁凄凉一片,睡一觉,一辆车就这么送人了,她的第一次男人甩给她的是五千块钱。
自己竟然傻傻的轻易受了小桃的影响,巴巴儿的扛着一大套的餐具回家,却没想到其实她不过就是这男人身边儿的女人里最便宜的一个,就连一个第一次接触的许乔,他都可以挥金如土的甩手就是一辆车。
乔楚,你还算计什么呢?你今天一早做的有什么不对?你以为你伤了那位爷呢?可人家爷最不缺的就是钱,立马儿晚上就能找来一个填补空白的女人,根本就不差你乔楚那道菜。
人永远都不要高估自己,摆的多高,摔的多惨就是这个道理。
她还有什么不坦然的,还有什么内疚的?
这样更好,什么都不用想,这颗心不用自己用心去守了,人家压根儿也没当回事儿,不过就是被忤逆了,才发的火儿,什么青瓷,什么家的感觉,纯属都是屁话,也不过是她为自己找的借口,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的一个理由。
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停住的手指又开始拨弄起来,只觉得眼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噙满了,绝不能再睁开眼睛了,不然那浸满的东西随时都会流泻出来。
可即便闭上了眼睛,刚刚眼前的景象确实更加清晰起来,许乔的衣服真漂亮,是那种完全贴合女人曲线设计的,那深v的领子,将那若隐若现的沟壑展现的淋漓尽致。
也正好儿将那蝴蝶骨周围的一块块儿红色痕迹一点儿不落的展现在眼前,那似是许乔作为胜利者般拿来炫耀的资本,那一点点儿的红的那么妖艳,妖艳的似火一般险些灼伤了她的眼睛。
疼,她真的感觉到了疼,从眼睛到胸口,每一个神经都隐隐的木木的疼着。
女人最了解女人,许乔又岂会看不出眼前的女人是如何的在忍耐着,再装的无所谓,也掩盖不住那已经紊乱的呼吸。
即便是不懂琵琶的人,也知道弹琵琶是要带着那种特制的指甲的,可这会儿那裸着的指甲上什么保护都没有,已经狼狈不堪了。
在刚刚乔楚睁眼看到她后又加大了虐待自己手指的力度,她就清楚乔楚看见了什么。
许乔心中暗笑着,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本来觉得刚刚楼上那荒唐的演出在下楼时会被看穿,会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一边儿叫着,便狠下心来在胸前使劲儿的掐着自己,当时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好过一些,可这会儿却成了刺伤乔楚的利器,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看着她紧咬着嘴唇,隐忍着不让自己痛哭出来的样子真是过瘾的很。
乔楚,你还能忍多久?
正常的女人这会儿就算不撒泼,也会委屈的泪流满面了吧。
看来还是太年轻了,完全拿捏不住男人的心思,如此淡漠的样子,男人怎么可能喜欢?
“乔楚,我还真是佩服你,能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呵…走了,有机会再见吧,也许到时候我高兴,可以好好儿教教你怎么能钓得勾得住男人。”
轻佻的笑,还有那车钥匙碰着那钥匙坠儿的声音,怎么听都是那么刺耳。
直到那呛人的香水味儿离开了她周遭的气息,直到那门嘭的再一次关上,乔楚才想起了呼吸,呼吸的是那么急促。
使劲儿拨弄着琴弦的手戛然停住,这时候儿才发觉指缘带着整个手都火辣辣的疼着。
将琵琶放到一边儿,胳膊已经毫无力气,原来自己一直是把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在了两条胳膊上,现在连胳膊上的力气也彻彻底底的用完了。
呵…
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厨房,打开橱柜,看着那摆的整整齐齐的餐具,那雪白的骨瓷器,在那灯光的下,反射出强烈刺眼的光芒,可却照不亮心里的那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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