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爱情无需言做媒 全在心领神会(2/2)
“我明天早上四点的飞机要临时飞去法国,不能陪你去参加中考了。”迫不得已,临时决定的,不能陪她感到遗憾。
她理解,“没事,我自己去就好了。”无所谓地笑了笑,让他不必觉得什么。
君喻摩挲着她嘴角的笑,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戴着的玉,转手戴在她的脖子上,玉滋润透明,有油脂感,贴在脖颈上有温润的触感,是上好的玉,玉的边缘光滑,似是年代悠久。
她摸着那块玉,仍带着他的体温。
“这个······。”她摸着玉,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我曾爷爷给我爷爷的,保平安福运,也算是传家之宝,我爷爷给了我父亲,我父亲又在我出生时给了我,我现在把她给你。”他看着她手中的玉,很合适。
这玉未免贵重了些,意义深重,他拿下来给了她,这好吗?
见她犹豫着,接着说道:“明天你去考试,我不能陪伴,戴着它就像有我一样。”
“可是你把平安福运给了我,那你呢?”他把戴了十几年的玉给了她,那他自己呢?
“你就是我的平安福运啊。”他笑了,在月色下格外惑人,话从他嘴里说出格外软了心。
凌晨,他做好了早餐保温,附上一张便利贴,去卧室里望了她一眼,在她的睡梦中去往了机场。
七点,安雅的电话打来,说要陪她参加中考。
手机桌面上显示着一条新的简讯,不久前刚发来的,她打开查看,发件人:傅施年。
今天中考,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各科科目,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祝:考试顺利,考上t市一高。
简讯简短,也难得他还记得。
吃好早餐,君喻吩咐好的司机在外等候,当开到考场隔一条街时,她下了车,怕被前来的母亲看见。
没过多久,安雅赶来,没有太多的嘱咐,任由她发挥,“吃早餐了吗?”
“嗯。”她见了安雅,点了点头。
离考试时间没多久了,她排队走进大门,安雅在考场外等候着,“妈妈在外面等你,考试不用紧张。”
她和其他任何一个家长都一样,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己的孩子通过检查走进考场,脸上扬着鼓励的笑,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在人群了消失,安雅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好像是第一次这样,站在家长们的人群里,送她去考试。
飞往法国的航班已经安全降落在法国机场上,君喻下了飞机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此时她的考试应该已经开始,第一门考的是语文。
安雅和其他家长一样等待着过去的分秒时间,上午的考试已经快考完了。
陆续有学生从考场里出来,家长纷纷询问着考试情况,何姿出来的时间也挺早,安雅迎了上去绝口不提考试的事,怕给她造成压力。
这一天,安雅不做半点工作,专心做一个普通的母亲,等候着她在考场内考试。
“妈,会不会浪费你的时间。”她怕会占用母亲工作的时间,母亲工作很忙。
安雅摇了摇头,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这几天工作少。”
之前太忙没时间照顾女儿,她感到过意不去,虽说电话没少打,可没亲手照顾得好,总是惦记着。
两天,中考结束,初三的噩梦终结了,总算松了一口气。
君喻从法国还未回来,她想着法国还是夜晚就没打电话去,发了一条简讯。
过了几日,一中举行毕业典礼。
忽觉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已到了毕业时分,回想起刚进学校仿佛还在昨天,和君喻在楼梯间相遇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两三成群的人陆续在校园里拍着纪念照,深情的拥抱着,以用来祭奠逝去的初中时光,有的甚至动情眼角湿润,此次一别,可能一生不会再见面。
何姿倒也清静,没人找她合影拍照,也没人不舍地和她诉说离别,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觉得差不多准备离开。
走过林荫道,路过灌木丛,还没走出校门,就看见了邹杨,站在不远处好似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邹杨抱着一束站在阳光下等待着,见了何姿,挺直了脊背走上前去。
“何姿。”他出声唤住了她。
小跑到她面前,手中的鲜艳照人,“祝贺你毕业。”平日里话不多的人,硬生生地挤出了话,腼腆了些。
何姿同样祝贺着他,示作礼貌。
邹杨似乎藏着什么话在心里,欲说又不说,迟疑犹豫着,迟迟不敢开口,手指紧张地握着手中的,脸色发红,“何姿,那个,那个,我喜欢你。”
好不容易,一句话总算从嘴里挤了出来,脸色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她,手中的递了出去,心上打鼓。
这句话说出倒也是出乎意料的,往日里孤僻坐在角落里,和她没有说过什么话的人,竟然偷偷含了这样的心思,选择在这一天大胆表了白。
何姿听了还算淡定,没有伸手去接下他的,“谢谢。”
除了谢谢二字,她没有别的话可以对他说,直白拒绝太伤人了。
可邹杨还是不肯死心,并不想只听到“谢谢”二字,继续说道:“我们同样都坐在班里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同学们说我们性格相像,应该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没反驳过,因为在那次心理课上我对你产生了好感,这种好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消失,我真的喜欢你,今天之所以会说出来,是怕今后不再见面产生遗憾。”
他手捧着站在她面前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不少学生看了过来,围观的人大有人在,看戏得看着接下来发生的戏剧性的一幕。
何姿就站在那里,听了这番话并无感觉与之前不同,仍不伸手接过鲜,看着他,“我能对你说的始终都只是谢谢,谢谢你喜欢我,谢谢那日爬山在我跌下台阶时适时扶了我一把,我不会忘,我对你心存感谢。”她说的这番话已经委婉了,
给他留了面子。
“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很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还是不肯罢休,不舍得放手。
“换一个女孩,她会很幸运的,但不可能是我。”她已经把后路都断了,话说到了最明白。
邹杨平日里话语鲜少,没想到今日倒多了起来,“你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吗?有男朋友了吗?试着去喜欢我也不行吗?”不愿就此放弃,还在挣扎挽回着。
见他阻挡在她面前苦苦纠缠着,她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是,我有喜欢的人,有男朋友,还怎么去试着喜欢你。”
邹杨更加不能接受了,“是谁?他是谁!你骗我的对不对!”拉着她的手臂不肯放手。
“请你放手,我为什么要骗你。”她盯着他的手说道。
“真的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吗?”他失落地看着她,手还不肯松开。
不等何姿开口,周身出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喜欢她,你还不配。”语声平和,却带着强硬的
霸道。
邹杨手腕上一个剧痛,迫不得已松开了她的手。
傅施年不知何时来了,就那样站在何姿身旁冷冷地看着他,让人觉得二人有几分般配。
在傅施年的面前,邹杨的气场明显不足,一个处于云端的上风,一个处于地上的下风,一眼就看出了邹杨的劣处,远远
比不过傅施年,成了一个大笑话。
围观的人疑惑这人是谁,对傅施年的身份感到好奇,纷纷猜测这是不是就是口中的男朋友,又觉得何姿这人平时看起来
不惹人注意,普通至极,原来这么深藏不露,这男的明显不一般。
“他就是你的男朋友吗?”邹杨嗓音低了好多,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不敢置信。
何姿动了动唇角,目光平淡不起波澜,“不管他是不是我男朋友,我和你都是不可能的,不是你对我偶然产生了好感,
喜欢上了我,我就要试着去喜欢你,太浪费时间,凭什么你喜欢我就要试着去喜欢你?我始终都对那个在危急时刻帮了我
的人保持感谢,请你不要因为某一些举动让我连这感谢都淡去。”
此刻,她的话冰冷得不留余地。
“我相信你将来会有一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好女孩,我会祝福你。”话锋一转,她浅笑着说道,仿佛之前的话不曾说
出口过,依旧能笑得淡然。
她在他身旁擦肩而过,阳光流转,长发女孩在空中留下一抹气息,渐行渐远,这是青春年少的最纯粹的情感,发自内心
,又得不到的酸涩,都在那一抹气息中蒸发了。
可能还会见面,也可能再不会见面了。
过马路时,车流川流不息,傅施年站在她身侧望着她,心里有着复杂的情感,理不清也无法理清,“你真的有男朋友了
吗?”他真正介意的还是这个。
何姿闻声,转头望着他,“这很重要吗?”气息如茶,令人寻味。
“有吗?”他紧追不放地问道,眼眸盯紧了她,眸子冰冷。
她还是点头了,这是实话。
“他是谁?”傅施年也是隐藏情绪的高手,面上越是平静,不动声色,心里的情绪就越可怕。
君喻的隐藏情绪让人探不清虚实,在无形中吞噬对方,慢条斯理又展现着残忍冷血,不留丝毫余地,傅施年的隐藏情绪
让人生寒,伺机再如猛狮般反咬,榨干对方的价值,置对方于死地。
能将情绪隐藏很好的人都是聪明的人,君喻和傅施年都是高手。
唯一的最大不同是君喻是在无形中,傅施年连对方一口喘息回神的机会都不给。
何姿嘴角浅淡露笑,但并不语,故作神秘,“保密,不说。”
傅施年便不再问,她不说再怎么问都是徒劳,总会知道的,知道后还会做到心绪如常吗?
当他看到她的承认,心绪就已经如常不了了,想来又觉可笑,这哪里还是傅施年?
“你怎么来了?”疑惑他怎么突然出现。
“顺路。”他冷冷地说出两个字,没有去看她。
上了车,才发现副驾驶座上坐着傅念晴,隔着车窗看见了她,她直接坐在了后面。
“回家吗?”傅施年发动引擎,问道。
何姿窝在角落里,应了一声,便再不出声了。
一路上,只有傅念晴偶尔和哥哥说了几句话,何姿无言。
对于何姿,傅念晴再如何也有一面之缘,那晚在君陌生日聚会上见到了她的那一面,镇定从容。
傅施年是在后视镜里看着何姿下车的,看着她回到家,傅念晴见了他的神色,心里早猜到了几分,又不禁回想起那日在
酒店包厢外的一幕,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何姿面熟,在哪里见过一般。
“哥,你喜欢她?”想到了,就开口问道。
若不是喜欢,为什么那块手帕放得如此珍惜,若不是喜欢,又怎么在人离开后还不舍收回目光呢?
他收回视线,望着她,“为什么这样说?”
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方才我们是要去给母亲挑选礼物的,你却特意绕了远路折回另一条街去接她。”
这点,谁都能看得出来,很明显,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可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想起了什么,幽幽说道。
傅念晴的嘴角上扬,一副全然不忧的样子,“你可是傅施年,什么东西没抢过,什么抢失手过?”
她深知哥哥的脾性,从小到大,想要的都能得到,就算得不到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唯一能和他相比的人只有君喻,
也只有君喻能比。
君喻此次去法国的日子有些久,处理的事情多了一些,回来可能需要些时间,但还是每日和她保持一通电话的联系。
这日法国烟雨蒙蒙,下着朦胧小雨,地上湿漉漉的,浪漫之都笼罩在一片薄雾中,若隐若现。
“法国现在正下雨吗?”她上网查了法国的天气,今日是阴雨。
“嗯。”他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丝丝雨滴打落在窗上,窗外的城市显得模糊。
她拿着电话,两人就算不说话也不觉如何,心里反而觉得安宁,听着彼此的呼吸也好,“工作固然重要,也别忘了照顾
自己。”
他一一听着她的嘱咐,一一应着,雨天的温情在异国流淌蔓延开来。
“工作还有很多没完成吗?”末了,她的语声有些低,似是想了许久的话。
君喻嘴角扬起,又怎会听不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快了,没剩多少。”也不挑明她的用意。
“这几日待在家里不要外出,盛夏太阳毒辣,不要贪嘴吃冷饮,伤了胃。”纵使隔着千里之遥,他还是习惯性地叮嘱着
她,前者他不担心,担心的是后者,她酷爱吃冰激凌,不管是不是夏天。
何姿笑了,笑得愉悦,离得这么远,他还在管着她。
爱情无需言做媒,全在心领神会。
六月底,中考成绩公布,公布在各大网站上,成绩分数一目了然,全市的排名一一排列着。
今年的中考题相对难度高了些,分考得不是很高是正常的,但这并不影响排名的激烈竞争。
很多考生在考完之后,连夜校对试卷答案,心焦担忧的不在少数,何姿考完后一眼都没看过标准答案,看了也改变不了
什么,一切已成定局。
成绩排名一公布,上网的人数不胜数,网络繁忙,谁也没忽略今年的中考状元,排名榜上赫然印着第一名,分数远远超
出第二名三十分,几门科目离满分只差了四十五分,很是难得,除了君喻,比往年的中考状元分数还要高,再看姓名学校
,t市一中,何姿。
今年t市的中考状元,堪称学霸,一鸣惊人。
t市一中的学生知道后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反复看了好几次才知是真的,老师们也是大为吃惊,平时考试排名在中上水
平,成绩一般的学生,一跃成为了继君喻之后的传奇。
打电话祝贺报喜是难免的,何姿没有上网,听了他们如此说,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并无特别之处,就像以往考二
十几名的成绩一样。
何姿的学习其实很好,只是不想全部发挥出来而已,如果想,年纪第一的位置是不愁的,可她不想,平淡无奇地度过了
初三,她对成绩荣誉看得不是很重,直到中考才现出了自己的真实水平,因为一高是她向往的高中。
这个重大的消息是喜人的,安雅得知后也是高兴的,欲送贵重的礼物,被她拒绝了,君陌知道这个消息后,早已料到她
会有这一天。
宁单打电话祝贺她,几个人商量在酒店请客庆贺,邀请她来,何姿拗不过,只好答应。
打电话邀请她的事,他们几人之间推了好久,让韩逸打,韩逸因为上次的事觉得丢人不打。让梅婧打电话,梅婧还一直
纠结着那日喝醉害她淋雨发烧的事,心虚不敢,最后才让宁单打电话邀请。
这次的请客,除了庆贺她喜得高分状元,还有赔罪。
那天,梅婧酒醉后醒来差点断片,经韩逸一提醒,才想起来,人家好心来安慰自己,结果让人家淋雨发了高烧,自己淋
了雨身体好得出奇。
接下来几天都不敢去见她。
晚上,何姿准时前去赴约。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了他们订的包厢,几个人早到了。
梅婧见了何姿总觉心虚,但还是打起笑容迎人,上来就给了个拥抱,“那个,小姿,上次的事是我错了,我这人喝了酒
就喜欢发酒疯,不是故意的,那个你就原谅我吧。”支支吾吾低头说了一些,就是不敢抬头看她。
何姿其实没有生太大的气,也能理解,“你都发酒疯了,干的事我能不原谅吗?”
梅婧见她这样说,心情一下子晴朗了。
“你和韩逸和好了?”见她没有了那天的寻死觅活,韩逸肯定已经治好了她。
梅婧又转头看了看韩逸,笑着点头。
分分合合,终究还是合了。
傅施年和傅念晴随后到了,傅施年坐在了何姿身旁。
“小姿,你真厉害,t市今年的中考状元,分数高得我都不敢相信,除了君喻,你是第二个。”梅婧的话语里不乏对她
的羡慕敬仰,自己学习差,高分学霸在自己眼里都是神。
何姿扬起嘴角,不因她的夸奖而得意,十分低调,“谢谢,还好。”
傅施年举杯祝贺她,他很少会夸赞人,从他嘴里听见极少。
何姿以茶代酒,一一收下他们的祝贺,这里面没有傅念晴的祝贺,她像是没有看见过她。
宁单中途起身接了一个电话,很快就回来了。
一顿饭上,何姿的话不是很多,梅婧倒是喜欢和她说话,就算得到的回答不多,她也喜欢。
这顿饭的主角是何姿,就算说围绕的人也是她。
知道她不一般,可一直隐藏着自己彩色的羽毛,如今绽放舒展,自是让人惊艳的。
傅念晴看她的目光极少,她也是学校里亮眼的存在,成绩排名位居第一,但也没有人请客专门为她祝贺,她就可以。
“君喻哥!”一个惊呼,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何姿下意识转头望去,君喻刚走进包厢,站在门关处,白衬衫打底,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袖口挽到手臂处,却不显狼
狈风尘,反而有种惑人的优雅,衬衫每每总能被他穿出别人穿不出的极致味道。
傅念晴的一颗心完全扑在了他身上,见他回来自是高兴的,之前的沉闷一扫而光,“你终于回来了。”
桌旁的人都没动,她是第一个起身跑到他面前的。
“嗯。”君喻的嗓音沉静平和,仿佛夜间缓缓流过的河。
桌边就只有傅念晴身旁有个空位子,君喻坐了下来,与何姿面对面。
“这次去法国的时间够长的。”韩逸见他回来,开口说道。
是挺长的,去了足足十天。
“收购了些时间。”君氏收购了法国有名的建筑集团是媒体竞相报道,人尽皆知的事,全靠君喻一人办成的,君遥全
权交给儿子打理。
年纪轻轻便可掌控局势,摸清对方的一举一动,在最短时间内让对方没有翻身余地,压下最低价格收购。
傅念晴时刻关注着他的消息,得知他收购成功,心里少不了自豪骄傲,这样的男子世间少有,却被自己遇上了。
她坐在一旁扮演着善良贤良,不时给他夹菜,君喻吃了几口,起身借故走出包厢,盘子里夹来的菜原封不动。
不久,何姿的手机响了,传来一条简讯,“出包厢,到楼下大厅。”
她看了,起身撒了个谎走开。
乘坐电梯下楼走到大厅,在一幅幅国外大作名画前看见了他,走了过去。
“回来怎么没在昨天的电话里告诉我?”多日未见,如今一见多了真实亲切。
君喻眸子黑白分明,见了这张脸,思念少了些,“这算是惊喜吗?”
何姿故作认真思考状,黑幽幽的眼睛望着他,“算是惊吓。”
听了她的话,君喻放松地笑了,抚了抚她的头顶的发丝,“吃好了吗?”
“嗯。”她大多时候都在吃,吃好了。
“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吃好?”见她不吭声了,出声问道。
不问还好,问了换来的是她的赌气,不去看他,脑袋一转看着地面,脚尖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来回划走着,“你有漂亮
的女孩陪在你身旁夹菜给你吃,能吃得不好吗?”
君喻听了这孩子气的话,觉得生趣,这才是真正的她,会偶尔有些小情绪。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夹的菜,她长得还没你漂亮。”有没有谁说过君喻其实很会说话,能把女孩的心哄得心怒放。
何姿心里虽有愉悦,可也没这么快表现在脸上,把手摊开向他要什么东西。
君喻见她的视线朝自己肩上望了一眼,心下了然,从兜里拿出一方手帕递给了她。
白色手帕叠得整洁,何姿攥着手帕走到他身侧,握着他的手臂用手帕擦拭着他的衬衫,擦得力道不重却也仔细,从上到
下。
君喻见她认真的举动,心生欢喜。
方才傅念晴给君喻夹菜时,离他的肩膀很近。
擦好后仰头望着他,对视上他的眼睛,眼神清澈明亮,窝在他的怀里,轻轻喃语道:“君喻,我不任性的。”
君喻眸中点缀出了柔意,抱住了她的腰身,“知道,我惯的。”
他惯的,她可以任性。
“听宁单说,你是今年的中考状元,分数很高。”
何姿埋在他胸前,闷闷地应了一声。
知道她考了好成绩,他听了也替她高兴,“你可以上t市一高了。”她一直都很想上一高,如今如愿了。
“我知道你可以的。”在飞往法国前他对她的考试一点不担心,因为知道她可以。
“挑人的眼光好?”她抱着他的腰身,感觉他瘦了些。
“没得挑,只有你一个。”耳边,动听的声音,让她平静的心泛起了涟漪,圈圈激荡。
“回家还是去天明园?”他问道。
何姿没有多想,“天明园。”母亲那边还要说一声。
“走吧。”牵着她的手,走出酒店。
他们两个走了,包厢里的人不会说吗?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宁单会看着办的。”
君喻是累的,原本半个月之久满满的工作硬被他压缩成了十天,一天中基本没怎么睡觉,咖啡倒是喝得挺多,飞机上也没睡,睡不着,飞机餐半点没吃,不喜欢,方才在酒桌上,只略略吃了几口。
回到天明园,何姿便没让他再动,按着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厨房简单地下了一碗面,加了鸡蛋青菜,清爽可口。
“趁热吃。”热腾腾的鸡蛋面放在他面前,催促道。
趁着他在吃面,她去盥洗室放好热水等着他洗澡,睡衣准备好放在一旁。
顺便发了一条简讯给母亲,谎称自己在同学家过夜,这样的谎话撒得太多了,总有一天会拆穿,是自己主动坦白还是母亲发现,都感觉是不远的事了。
“吃完了吗?”她从卧室走出到餐厅,问道。
见他吃好,弯腰收拾碗筷,“去洗澡吧,热水放好了。”
一举一动都很熟稔,仿佛两人已是结婚多年的夫妻,适时地做着什么,气氛和谐。
他不说,她也不说,却比说了什么都清楚,她看得出君喻这段时间的疲累,瘦了。
碗里的面吃得干净。
待他洗完澡,何姿让他回卧室睡觉,关了灯,等他睡着,轻轻关上了房门。
走进盥洗室,将篮子里的衣服分类投放进洗衣机,有的必须要手洗,放进了盆子。
他的衣服衬衫都是名牌,大多都要手洗。
她帮他洗着衣服,满手肥皂泡沫。
君喻并未真正睡着,起身走出卧室,见盥洗室灯还亮着,她正在帮他洗衣服。
“还不睡吗?”他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心疼,伸手将她的手从泡沫里拿出,放在清水中冲洗。
“没事,我还不是很困。”她看着他帮自己洗手,清水冲洗。
君喻从一旁拿下毛巾帮她擦干,“陪我睡。”
不等她说,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卧室,盖好被子。
“睡吧,很晚了。”他抱着她,两人躺得很近,同枕共眠。
何姿小时候想过很多次同枕共眠,想象着那人会是谁,外婆说是她的丈夫,外公说是和她携手共度一生的人,如今共枕的人是君喻。
丈夫和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这天晚上,她做了梦,梦似真似假。
她和君喻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他站在那头,自己站在这头,遥遥相望,过不来也过不去。
枕边的人换了,不是君喻,她拼命地躲着,后面的人在追她,怎么逃都逃不掉,像是被一个巨大的网笼罩住,令人窒息。
醒来,梦终究是梦,是真是假,无人得知。
君喻说,他不会放开她的,既然不会放开,又哪来的相隔呢?
暑假来临,她准备回外婆家,谁知突生变故,一高培训新生,以免开学跟不上教学节奏,通知被录取的学生即日前往学校。
她无奈也气馁,只好打了电话给外婆。
“外婆,暑假回不去了,学校有事。”她打电话时左手拽着地毯上的羊毛。
话筒里的生意显得久违,“没事,你好好的就行,外婆有你外公呢!”
她的嗓音有些低沉了,“嗯。”总觉外婆的声音又老了些。
她知道,老人表面无所谓,心里也是失落的,恐怕她爱吃的东西早早备好了,日历的日子数了又数,就等着她,如今她一个不得已,让老人的期盼也落空了。
外婆一个劲地安慰她,越是安慰,她就越是觉得不舍。
末了,挂下了电话,一直低着头,不高兴。
“小心点,毛毯上的羊毛快拽没了。”适时的,君喻提醒了一声。
何姿一直没注意手下,一小堆白色的羊毛孤零零地散落在毛毯上。
君喻深知她的心事,坐在她身旁,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她,知道她与老人的感情深厚,此时动作更能胜过任何言语。
“君喻,他们又老了,我怕。”她真的在怕,怕自己还能回去几次。
君喻轻抚着她的脊背,心里也不好受,“不怕,不怕的。”
生老病死,这是无法改变的生存规则,总要有一天需经历离别,这点胜不过天的。
“要回去吗?”她是很想回去的。
她想了很久,还是摇头了。
“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喜欢站在落地窗外朝东方看吗?”良久,她语声沙哑问道。
君喻不知,只知那时的她很落寞。
“因为方子城说,外婆不管天气好还是不好都喜欢站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朝南的方向看,我知道她是在看t市,在看我。”
从去年到今年,外婆都在看,就算风湿毛病犯了也还在看,腿痛得很。
一颗盼着孙女回来的心很强烈,可嘴上却只字不提。
何姿暑假终究还是没有回去,去了一高,脸上神色依旧,可君喻知道她心里不似脸上。
“一高的环境挺好。”
“一高的告示栏上贴着很多关于你的荣誉照片,有时想你看一眼就好。”
“一高的学习氛围也挺好。”
······
诸如此类,回来的时候是这么跟他说的。
上了喜欢的学校,她心里是高兴的,可那高兴经不起外公外婆的想念,一想高兴就崩塌了。
君喻跟她说出差两天,让她好好的,坐飞机离开了t市。
在当日中午到达小镇,循着上次来经过的路线也算轻车熟路,没怎么走弯路,大街小巷上的女人小孩见了他路过,无不露出惊艳的目光,盯着看了许久,感叹这人长得很好看。
在过了半年的后,他又来到了这里,古街长巷,白墙黛瓦,流露出古朴的乡间气息,何姿是在这里长大的。
到了地方,敲了敲门。
对面商店老板娘一见了他就认出来了,“小伙子,你又来了!”一点不认生拘束,热情地说道。
君喻有礼地点头示意,身形挺拔修长,站在阳光下着实好看。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外公望着他,一眼就想了起来,颇感意外,忙迎他进来。
“你怎么来了?”实在想不到他会来。
君喻举手投足间表现得谦卑有礼,“来看看您。”
“小姿在t市还好吧?”话不出三句,老人就问到了何姿,孙女果然还是他最重要的人。
“她很好,只是很想念你们。”君喻帮老人拉出椅子,待他坐下,自己再坐。
外公点了点头,不敢再多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你先坐会,我去叫她外婆从楼上下来。”
茶水已经泡好放在桌上,散发着清香的热气,院子里很静,树下放着一把藤椅。
外婆下楼见他来了,让他留下吃午饭,进厨房做了好多菜。
桌上摆放的这些菜,君喻记得很多都是何姿喜欢吃的,她会吃得很多。
老人脸上是带着笑的,时不时给他夹着菜,让他多吃点,好心招待着他。
饭后,外公把君喻带到了书房,知道他此次来访并非只是来看看他们这么简单。
“小姿知道自己不能回来,心里很难过,深知你们的用心盼望。”他坐在外公对面,说起了何姿。
听他的语气,外公早已听出了不同,“你们在一起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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