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铁娘子哭起来也很惊人（求月票！）（1/2）

墨颐园，厅之中，佟老夫人正在品着茶。舒悫鹉琻看到走进来的佟非凉，佟老夫人只是简单地抬了一下眼皮，低声说道：坐下吧，今天你三妹妹和四妹妹都来过了，你尝尝看，是否能品出都是谁煮的？

佟非凉坐了下来，拿起眼前的两杯茶，品尝了起来。

四妹妹煮的茶有些长进，看来祖奶奶教导地很好，不过和三妹妹比起来，心还是没有那么沉静。佟非凉说话声音很轻，且很慢，她一直在想，今天祖奶奶招她来墨颐园的原因。

佟老夫人嘴角轻微地扬了一下：我们的二姑娘果然不同以往了，祖奶奶还真是小瞧了你这个孩子。

佟非凉抬起头，和佟老夫人两人对视。一个人如老钟一般沉稳，一个人如清潭一般幽深，两个人就这般互相打量着对方，仿佛都在探测对方心理一样。

佟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先开口了：我这院子里许久没有养过孩子了，觉得有些冷清，人年纪大了，就怕这冷清。倾辰这孩子如今已经及笄了，养在我这也不合适了，昨天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下，就不知道二姑娘可愿意住在我这里了？

佟非凉吃了一惊，三妹妹和四妹妹两人现在每天都来墨颐园给老夫人请安，尤其三姨娘这对母女的想法恐怕整个佟府都知道。没想到，祖奶奶竟然看上了自己，昨天还和父亲商量了。看来，昨天皇上对自己的态度，彻底是让佟家的大人们对自己重视起来了。

这种事情，本就应该由母亲决定，不知道祖母是否和我母亲商量过？

佟老夫人嘴角抽动了一小下子：有提过，虽然你母亲还没有回复，应该也不会反对。我本就是她的姑母，你住在我院子里，她随时来也很方便。怎么，她没有和你说过？

佟非凉笑了笑：还没有，恐怕母亲也觉得祖母是在开玩笑。我在佟家活了十三年了，祖母你可曾记得过我的生辰？若是忘了，我提醒您一下，我和大姐姐生在同一个月，就在这个月初。整个佟家也就母亲记着呢。我这样一个孩子，也不知道吹了什么邪风，竟然让祖母惦记起来，要接到墨颐园来养。非凉都觉得祖母是在和我开玩笑呢！

佟非凉说的时候眼中带着一抹子戏谑，这话说完，连佟老夫人身边的几个妈妈眼中的神采都有些不一样。虽然这些日子里都听说二姑娘和以往不一样了，可是真的这般接触的时候，才发现，这二姑娘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了。

佟非凉看佟老夫人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既然母亲还没有回复，那非凉就先说说自己的想法，若是母亲问，非凉也是会这般答。我不愿意！我与母亲生活惯了，不愿意离开她，而且我和祖奶奶也没有这么深厚的感情，所以也不愿和您一起生活。我没有三妹妹温柔，没有四妹妹讨人喜爱，祖奶奶既然有这么的孙女儿，我想谁在您身边，都是可以尽到心的。

佟老夫人一开始就知道佟非凉不会愿意的，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丫头竟然敢如此直接地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丫头还真以为自己翅膀长硬了，会飞了不成？若不是看着她如今深得皇上的喜爱，她齐/墨青也从来没瞧得上她这个小丫头！

佟老夫人的声音一向低，但此刻的声音更是如古钟一般低沉：二丫头，你可知姚府的人来佟府提亲了，说是想亲上加亲，想让你嫁给他们家四少爷。刚刚你兰母才来和我商量过这个事情。

怎么？想要以此威胁她？佟非凉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嘴角含着笑意，用茶杯盖拨弄着茶碗中的茶梗，慢悠悠地说道：兰母怎么糊涂了？恐怕如今我的婚事，连祖母说了也算不了数呢！

佟老夫人严厉的眼神狠狠瞪向了佟非凉，好一个小丫头！佟非凉感受到佟老夫人眼中的那股杀气，可是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拨弄着自己的茶梗。

一旁的张妈妈看到了，就连忙说话了：老夫人有些话不该是我一个奴才说的，不过今天听了二小姐的话，奴才也不得不说了。咱们家的二小姐如今是郡主了，说话的口气也大了。就算这婚事不归老夫人您能管得，但是恐怕皇上也要听听佟家的意见的。更何况，老夫人您和皇太后之间的交情。

佟老夫人满意地看了一眼张妈妈，不愧是她带出来的人。

张妈妈说得极是，但是若是祖母想要把我嫁给姚家，今天还和我谈这些事情做什么呢？那我更不需要住在祖母的院子了，我一个定了婚事的女子，嫁出去的日子没几年了，我更要陪在母亲的身边啊。

张妈妈突然有些语塞，没想到这个二小姐反应如此快。

好了，具体哪个孩子养在我的院子里还可以再商量。我看不如，你们三个孩子就暂时都先住进来吧，选谁不选谁的，都是大人的事情。即使你是郡主，恐怕这种事情是佟家的家务事，皇上也无法多加干涉！

佟老夫人无心再和佟非凉说下去，这个孩子脾气太拗，不好控制，就算现在是得了皇上的心，可是若是佟家无法百分百的控制她，也只能和佟莫丹一样是步废棋，让她在皇宫中自生自灭去。

一听佟老夫人这么说，佟非凉也起身，福了福身子：既然以后都要和几个妹妹一起住在墨颐园，那非凉就先下去了。

佟老夫人点点头，吩咐道：张妈妈送二小姐出去。

是。张妈妈领了吩咐就带着佟非凉往墨颐园外走。

二小姐，老夫人看中您，是您的福气，您自己也好好想想吧。

怎么，老夫人这么快就放弃佟倾辰了吗？只因为昨天姐姐的表现没有达到她的满意吗？还是因为昨天皇上对我的喜爱让她没有想到。

张妈妈愣住了，突然觉得这个二姑娘如此的深不可测。

看到张妈妈这般的表情，走到墨颐园门口的佟非凉，一抹淡雅地微笑：张妈妈停步吧，非凉自己回去就不劳你了。对了，祖母能不能看中，恐怕在你的眼中那是天大的福气，但也要看我佟非凉领不领这个情！过几日若是搬到这墨颐园中，还请张妈妈多加照顾了。

佟非凉说得轻描淡写，笑意盈盈地，可是张妈妈听的看的全然不是这回事。张妈妈立刻跑回了厅去和老夫人汇报了。

听完张妈妈说的话，佟老夫人狠狠地一拍桌子：这个二丫头，现在是越来越不好管教了。

老夫人，我看那个冉夫人如今也是不好控制了，您都和她谈过好几次了，虽然她没有正面拒绝您，可是也没有同意过啊。

哼，我这哥哥家的两个孩子，从小都固执，性子随了我那大哥。

那不怕冉夫人将咱们的秘密告诉齐家那边的人吗？

放心吧，不会的。一是，晓冉这个孩子太爱莫然，她不会说，说了咱们佟家就完了，那她齐晓冉也完了。二是，她手上没有证据，只有我们之间的对话。空口无凭，她拿什么去说？我大哥、他儿子，甚至包括他的孙子辰逸都是一个性子，古板，愚忠的狠，要是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佟家早就没有好日子了。

老夫人，您果然深谋远虑！可是，话又说回来，若是二姑娘一直这般不听话，咱们该怎么办呢？

哼，她自己到是知道自己的斤两，没错，看上她就是因为如今皇上喜欢她。可是，佟家的大业不一定非要靠她去完成。倾川、倾辰这边还是有机会的，而且还有佳容、佳悦这两个孩子，她还当真以为佟家除了她没有别的孩子了吗？所以，我先安排她们三个姐妹一起住进我这个墨颐园，我要在她们中间好好选一选，怎么也要给佟家留个备选的人，万一，倾川和倾辰真的无法达到咱们的预期呢。

老夫人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中。张妈妈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这边佟非凉刚刚回到染香院，就将刚刚在祖母那的事情都和冉夫人说了。

你这孩子当真这么对母亲和张妈妈那般说的？

嗯！佟非凉点点头。

你这丫头，张妈妈是什么人？你说的话，现在肯定都在老夫人的耳朵里了。

我就是要让她和祖母说的，祖母以为在佟家人人都怕她，可是偏偏我不！母亲，越是像祖母这样的人，越是不知道拿我该怎么办？只要别人有短处，她就能利用，而我没有，所以反而她不知道该怎么来威胁我。

你这孩子！我之前不和你说，你祖母来找过我的事，就是怕你这脾气硬和她来。丫头，你别把你的祖母想的仅仅是这深宅之中的一个长辈而已。她的手腕和身后的背景，是你想象不到的！

母亲，你和德妃娘娘两个人好像知道很多关于祖母和佟家的秘密，可是你们俩都选择绝口不提。你们不想说，我也不会逼问你们，因为我相信你们是为我好。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怕了祖母，我更加不怕她身后的势力！母亲，其实你不必怕祖母，世上任何事情都是有规律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看吧，这句话一定会报应在我祖母身上的！

冉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睛飘向了窗外：唉，希望吧。

第二天的早膳时间，佟老夫人破天荒的竟和大家一起用膳。饭后，佟家人坐在一起品茶。

相爷先开口说道：你们祖奶奶近日里年纪越来越大，身子也越来越乏，请了大夫说，恐怕是那墨颐园中太冷清了。所以非凉、佳容、佳悦你们三人从明个起就住进墨颐园陪陪你们祖母，也算为我和你们母亲们给祖奶奶敬敬孝道。

一番话，底下的人听了之后，面色各有不同。

三姨娘和佟佳悦最为开心。三姨娘心里暗暗盘算道，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母亲有什么事，也会想到她们四姑娘了。她相信，只要让四姑娘也住进去，佟老夫人最后一定是最喜欢佳悦的。她自己养的闺女她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

佟佳容看了一眼二姐姐，只见佟非凉好似没事人一样喝着茶水。难不成，二姐姐又事先就知道了？

佟姚氏脸上立刻不好看了，什么意思？佟家总共四个姑娘，三个姑娘都住进墨颐园，偏偏没她的女儿。佟姚氏刚要发问，一边的佟倾辰怕自己母亲说话太硬，先开口了。

祖奶奶，您偏心，为何妹妹们都搬去和您住了，偏偏没有我？难不成祖奶奶的心中没有倾辰了吗？佟倾辰这边说着，那边就落下了眼泪，拿出怀中的丝巾擦着眼泪，看上去很是委屈。

你这个傻丫头！祖奶奶最心疼的孩子就是你了，只是如今你已经及笄，而且自己早就单独落院了，再把你召回我身边，恐外人以为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呢。佟老夫人一般也只有对佟倾辰说话的时候，才会语气这般温柔。

佟倾辰假惺惺地抽泣道：祖母的话说得不错，可是倾辰也想和妹妹他们一样在祖母身边敬孝道。

傻孩子，只不过不住在院子里，你每天可以过来和你妹妹们一起陪着祖奶奶啊。这样也能增进你们姐妹之间的情谊。祖奶奶希望咱们佟家的孩子没有嫡庶之分，每个人都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兄妹姐弟的情分。

佟倾辰也不哭了，笑的如般灿烂：有祖奶奶这句话，倾辰也放心了。那祖奶奶也在院子中给倾辰留间屋子，虽然倾辰不在那落院，但好让倾辰偶尔去陪伴祖奶奶的时候，也有地方可以休息，也能和几位妹妹互相之间好好照应一番。

佟老夫人点点头，一旁的张妈妈开口说道：大小姐您放心，您小时候在老夫人院子里住过，到现在老夫人还将屋子一直给您留着呢。像大小姐您这般有孝心的孩子，老夫人心里怎么能放得下呢。

说这话的时候，张妈妈还故意看了一眼佟非凉，佟非凉完全当没听懂，根本看都不看张妈妈一眼。张妈妈心里那个气啊，怎么说，她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别说下人了，就是院子里的夫人、姨娘还有姑娘们都对自己礼让三分，偏偏这个二姑娘完全不给她面子。

走着瞧！等你二姑娘到了老夫人的院子之中，咱们再说，不是让我照顾你吗？哼哼，我老婆子一定会好好照顾照顾您二小姐的！

佟倾辰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佟姚氏虽然心里还是不太开心，但是老夫人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

还没回到自己院落，佟姚氏就承不住气地对敏妈妈说道：妈妈，今天你去趟姚府吧，我看这个佟非凉和齐莽的婚事要赶紧订下来，让我母亲和祖母赶紧给皇太后去施压去！若是，这个佟非凉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后，又得到了老夫人的疼爱，那咱们就更拿她没有办法了。

敏妈妈也点点头，觉得这件事情事不宜迟。

老奴这就回去！

看到敏妈妈离开，佟姚氏这才算有点放心，希望这次她这个做皇太后的姑姑可以给点力，不然的话，她倒是怀疑，这个姑姑的心是否还向着姚家了。上一次，她连佟非凉这么个小姑娘都无法在宫中处理掉，还让她这般风光的回来了！想想她心中就有气，她这个姑姑，就没为她做过一件好事，包括当年帮自己订下的这门婚事！

天刚亮，佟老夫人院中的三大妈妈，就带着各自的人手去接三个姑娘了，每个姑娘身边只准带贴身丫鬟和奶妈两人。

冉夫人这边帮着佟非凉收拾，说是要把皇上赐的东西让佟非凉带上。

佟非凉按住冉夫人的手：母亲，放心我很快就能回来的。这些东西就先放您这里，省的搬来搬去的，而且也别招人红了眼，凭白让人惦记。

冉夫人想了想，点点头：你这丫头说得对，那你多带点碎银子，随时打点着用。丫头，到了老夫人那不比在母亲的院子里，那些老婆子和丫环你要勤打点着，否则你的日子不好过，尔珍和纯妈妈两人也会跟着受人排挤。

说完冉夫人递给佟非凉一包鼓鼓的碎银子，佟非凉接了过来：让母亲费心了，母亲那我就去祖母那里了，您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有时间，我会随时过来看您的。

去吧，一切多加小心。记住，佳容你要多照应着。

嗯！

佟非凉带着尔珍和纯妈妈就跟着张妈妈身后去了墨颐园，到了墨颐园，佳容和佳悦两人也都到了。三个人都安排在佟老夫人厢房的东边院子里。

张妈妈您回来了。佟佳悦一见到张妈妈回来，立刻谄媚地跑了过来。

四姑娘。张妈妈也打了招呼。

张妈妈，看您半天没回来，我还以为是二姐姐排场太大呢。

唉，若是都像四姑娘这般好说话，不也省着咱们这些当老婆子的力气了吗？

张妈妈我可不好和别人比的，以后住在这院子之中，还请您多多照顾了。说着，暗地里，佟佳悦将一个小香包塞在了张妈妈的袖子里。

走在后面的佟非凉看得很清楚，恐怕三姨娘也对佟佳悦有交代。

佟佳容从一旁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姐姐没来之前，四妹妹已经将整个院子的妈妈和丫环都打点过了。

今天咱们三姨娘可是大出血了，只希望，这血没有白出的好。万一，碰到了白眼狼，拿了钱就是不待见咱们四妹妹，恐怕到时候咱们四妹妹还真能去找她把银子要回来。

噗嗤，佟佳容笑了出来，我的好姐姐，也就你还有这般心情说笑。

刚刚安顿好，这边张妈妈又走了过来：几位姑娘，老婆子代表整个院子的奴婢们欢迎姑娘们。不过有些规矩咱们也得说一说，毕竟这里是墨颐园，咱们老夫人最看不惯别人没有规矩了。

张妈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佟非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