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沈昕的出现（2/2）

“你可以不要再吹口哨吗？”沈昕突然问，“我讨厌这种轻浮的声音。”</p>

“是吗？”</p>

杜峰很听话地没有再吹，只是一口一口地大口喝着咖啡。沈昕重新转过身来，平躺在地板上。</p>

杜峰这才发现，沈昕的头发与白天不一样。虽然现在沈昕的头发也只有齐肩，可是却比白天看到的，和男生一样长的头发长了许多。他不由得好奇地问：“你的头发怎么变长了？”</p>

沈昕闭着眼，白裙子像一样开着，她的皮肤也是苍白的，睫毛却很黑很长，像一把小小的扇子，沈昕就像是漫画里的女孩子。就在杜峰以为沈昕睡着了的时候，她却突然说话了：“白天戴的是假发。”</p>

杜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你为什么要毒死那些宠物们？难道你就不怕你不想死了，结果它们也活不过来了吗？”</p>

沈昕依旧是紧紧地闭着眼，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只要一睁眼，就会汹涌而出。半晌，她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我怎么可能会杀死他们呢？我不怕死，可是，我舍不得它们死去啊。”</p>

“难道它们没有死？”</p>

沈昕摇头：“它们只有在下午的时候，我会控制好剂量让它们昏睡。第二天早上就会醒过来。你也知道，我的抑郁症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尤其是下午和晚上。我很担心我失控之下会伤害到它们。”</p>

“那么那时候你为什么要说‘生前’呢？”杜峰依旧是半信半疑地问。</p>

“因为，我死了。”沈昕轻轻地回答，却把杜峰硬生生地吓了一大跳。</p>

沈昕依旧闭着眼，没有一丝动静。雨不停地落着，杜峰看着沈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p>

第二天，天色微微明朗，但依旧是阴沉沉的一片。</p>

杜峰在天泛鱼肚白的时候撑不住稍稍打了个盹，再醒来，沈昕已经不见了，四周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污痕。若不是杜峰摸到了上衣口袋里的信封，他简直都要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他在工作的时候睡着了结果做的一个梦。</p>

他从口袋里掏出信封，那上面是一行俊秀而飘逸的字迹：“a大心理学沈昕收”。杜峰迟疑着，拆开了信封。一张信纸轻飘飘地掉了出来，摊在地板上。杜峰把它从地板上捡起，那里面的字迹却与信封上的大不相同。</p>

信纸上的字迹娟秀而端正，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信封的则明显是由男性写的。那张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速回。我在家等你。”</p>

落款是沈昕。</p>

这封信大概是由沈昕写给社长的，却给社长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杜峰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大约沈昕就是看了这一封信之后，才觉得万念俱灰，准备自杀了的吧。</p>

杜峰再次拨了个电话给李得胜，非常难得的，李得胜很快就接了电话：“喂？杜峰。”</p>

他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疲惫。杜峰立刻对他说道：“队长，昨天晚上，沈昕来过了。”</p>

“沈昕？”李得胜再次喝完了一杯浓茶，他研究那本账本，已经一夜未眠了，“她来做什么？”</p>

“大概是来吊唁的吧。”</p>

“吊唁？”李得胜疲惫地向身后的沙发倒去。</p>

“嗯。”杜峰轻轻地应了一声，尽管他明白，沈昕昨晚那个时候来这里，并且还差点把房子烧掉。早上又不声不响地走了，照理来说，她应该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了。</p>

但是……杜峰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个像漫画里走出来一般的悲伤女孩子，会是杀人凶手。尽管她应该是被社长伤害最深的，也应该是对社长恨意最深的，是所有嫌疑人里最有杀人动机的。</p>

并且，与那些悬疑社社员不同，她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她也明白怎么样使用安眠药最正确的用量。言叶之前也说过，沈昕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p>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无一例外地指向了沈昕。可是杜峰依然心存疑惑。最让人想不通的，就是为什么昨天沈昕会主动说出她和社长的往事，假如真的是和李得胜所说一样的话，沈昕应该会知道最简单的方法是越不会引起怀疑的。</p>

而且，昨天晚上，倘若她真的只是为了磨灭证据，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无关的事情？昨晚，沈昕一开始是并没有发现杜峰的存在，因此，她那种表情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可是……</p>

“杜峰！？杜峰？！”电话那边传来李得胜紧张的声音，“你怎么了？”</p>

“不，没事儿。”杜峰失魂落魄地回答，“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有点闷，我把窗户打开就好了。”</p>

“杜峰……”李得胜敏锐地感觉到了隐隐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p>

杜峰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抬头看着窗外，一幢废弃的小楼孤独地伫立在那里，任凭藤蔓爬了满身。</p>

窗外，一片阴沉的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