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滇城(1/2)
这口风,要如何探才好呢?
袁邦安边纵马慢跑,边苦苦思索。他时间不多,不过是假借着回乡探母的名头,带了几名亲信赶时间往锦城一行。一年前他因得罪玉相,被明升暗降为滇城刺史之后,因与滇城守备钱友全不和,屡受刁难。
他虽是寒门出身,在上京为官时结交了定边侯林兴文,两人颇为相得,故而迁为滇城刺史后,因与锦城交境,林兴文曾托书一封与弟弟林真武,言明两人关系,托他可照拂一二。
袁邦安就任时经过锦城,亦专程拜会过林真武,两人对时政所见颇同,只碍着胡监军来了锦城,两人又是初识,不得深言。
梁国施行海禁,滇城虽为近海之滨,并无海港码头,沿海渔民出海采珠捕鱼,全凭靠天吃饭。袁邦安来滇城后,体恤民生艰苦,减免了两成地方赋税。钱友全大为不满,宣称驻军耗费甚巨,竟直接凭着手中守备军力,逼迫渔民每户每年向守备府上交一两珍珠。
治下民生哀号,各乡父老齐求到刺史府来,袁邦安愤慨上谏万言书,力陈钱友全诸般不法欺民之事,却被玉相一句“文不可相轻武将”,轻飘飘地驳回。
钱友全行事愈发张扬,竟将袁邦安架成了空头刺史,政令不出中堂。袁邦安自忖自己地偏人微,不如锦城是驻军重城,偏锦城亦多受玉相一流压迫,不如这番趁着年节回乡探亲之机,往锦城探探林真武的口风。
萧遥降了燕州后,屡立大功,声名雄起,林真武与萧遥为发小一同长大,如今朝政如此,莫不如好好探探林真武的口风,暗中劝引林真武与萧遥那里搭个话头,自己与他另择贤主而去。
袁邦安心中计定后,一路便衣急驰往锦城来,眼见得锦城城关在望,脑中又把如何探问、劝引之事仔细想了一遍,这才迎向前来查询底细的锦城游骑而去。
“袁邦安?年节拜访?”林真武正与萧遥筹划往白城接洽李昊天之事,听闻游骑来报,不由微有愕然。此时年节早过,袁邦安却籍着这名头前来,想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先与林漠吩咐了:“请袁大人去厅。”然后回转身与萧遥解释道:“此人为滇城刺史,与我兄长交好,与我亦打过几回交道,为人有才,处政极为公允严明,只听闻与滇城守备钱友全不和;倒是可惜了。”
钱友全是玉相一系的人,袁邦安上回上书,却是捋了虎须,只是滇城地偏物薄,他刺史之职又被架空,玉金成如今懒得出手招惹朝政上一党寒流而已;只袁邦安仕途也止于此了。
萧遥听得,心中一动,她之前与林真武议及滇城就深为扼腕,滇城沿海地形甚佳,若修作港口,推行海运,却比陆上那几经辗转才到大食的商路要便利几分;如今听得袁邦安是滇城刺史,眼眸一转,看向林真武道:“真武哥,不如我们……”
林真武笑而颔首,待萧遥换了一身亲兵服色,与她同往厅而来。袁邦安刚取了热茶微抿一口,见林真武进来,忙站起身来施礼。
林真武几步急走过去扶道:“你我兄弟,靖之兄怎的还是如此多礼?”寒暄几句,拖了袁邦安入座。
袁邦安清咳了一声,略凑近林真武道:“年前才听闻孟明兄喜得麟儿,惜不能擅离职守,只得托了人带了些土产过去。”
孟明是林兴文的字,林真武忙又起身谢道:“靖之兄恁多礼了,兄长这大半年来闭门谢客,劳烦靖之兄还如此记挂。”兄长自受梁王殿斥以来,满朝文武人多避之,唯得几人相交如故,袁邦安正是其中之一;又想着袁邦安年前才得信息,此番贺礼送去,兄长早已归燕,怕那礼物落于黑乌卫手上,反致招祸,不由有些踌躇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提点于他。
正犹豫间,袁邦安又是一声轻咳,已又扫了林真武身后亲兵一眼,这次他动作明显,林真武会意,忙解释道:“靖之兄有话但说无妨。”
袁邦安见是林真武心腹,略沉吟后开口探道:“孟明兄一身才学,只做得个闲散侯爷,前番受萧遥将军所累,又受殿斥。他曾嘱我勿与他交往过密,恐我招移祸,只如今朝政糜烂,覆巢之下,又安有完卵?”
林真武并不接他语意,只佯作扼腕叹道:“虽是如此,你我又奈何。”
袁邦安又凑近了道:“听闻萧将军在燕州颇受器重,屡番立功,他自小长于锦城,这一年来竟不与将军再通一辞么?”
林真武怫然变色起身道:“靖之兄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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