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今夜,你侍,寝吧!(2/2)
可是,这话她要如何说?
景沁就一直脸若冰霜,呆坐在那里。
众人都面面相觑,看起来,这南湘国公主的性子还当真-----当真是说一不二的,的确有些任性,虽然她现在在云国后宫里的位置是最低的!
那位景仁皇贵妃本来看到锦绣的舞蹈跳得比她要好,心里便嫉妒生恨,还有几分的气恼,现在景沁的琴声戛然而止,她自然是心里欢喜的,本来她对景沁又怨恨又嫉妒的,可是现在景沁缓解了她的尴尬之情,所以,她一并把自己对怨恨转移到方才跳舞的锦绣身上了。
“东豫王妃的舞怎么跳到一半便不跳了?这下腰可是个功夫活,不会是下不去,所以便找了这么个由头不下了吧?”在场的所有人当中,都没有人知道景沁的心思,亦没有人知道景沁对东豫王的心。
除了一个人。
本来他也不明了的,可是一想便明白了,这锦绣下腰,眼神看向的自然是她夫君的方向,景沁,她——吃醋了么?为了别的男人吃醋,还当着自己夫君的面?看起来,这自小便喜欢着的人,的确是不一样,两个人昨日便在悬崖上倾心畅谈过,临走的时候,她穿着轩辕玦的斗篷,却像是极其相熟的人那般,反倒对待他这个夫君,如同陌生人。
“这段舞蹈中途夭折了,景充媛准备就这样了么?”轩辕澈的一条臂膀搭在案几上,眼神似是凌厉极了,盯着景沁!
景沁一时语塞,竟然也没有主意了!
“景充媛,既然是你打破了东豫王妃的舞蹈,那剩下的,还是你来跳吧!”轩辕澈说道,“朕早就听说,南湘双姝都会弹琴,都会跳舞的,所以,景充媛不要以不会跳为借口!”
景沁的牙齿咬得紧紧的,为何感觉轩辕澈处处都在针对着自己呢?
锦绣也看着景沁,景沁一直在低着头,似乎自从来到云国,整个人的心情都是不好的,总之心情一直被一片阴云笼罩。
她从座位前站了出来,锦绣坐在她的位置上,开始弹奏箜篌,她从锦绣没有跳完的地方接着跳,现在要下腰的人是她-----
锦绣刚要弹琴,轩辕澈的声音便传来,“等一下!”
景沁看向他,明明知道他是不怀好意的,可是,他终究是这云国的皇帝,说一不二的人物,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中,景沁看出来,他的目光中有戏谑,有玩弄,景沁一直就知道,他在戏弄自己,以报自己在南湘国时候的仇,此人,当真该杀。
“方才锦绣是面向朕跳,这次景充媛就面向对面跳吧!”他说道。
他,是什么意思?面向对面跳,那等等下腰的时候,自己就要面向他么?
锦绣的箜篌已经响了起来,景沁转了个身,面向宫门口的位置,慢慢地下腰,本来想着定然不会去看他的,可是,弯下腰去,才发现眼睛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向着轩辕澈看去,他的眼神是反的,在景沁的眼睛里,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的眼神似是深邃的大海那般!
景沁随着锦绣的箜篌之声随即起身,继续跳舞,长长的水袖甩出,又快速地抽回,带起一阵的风声,锦绣的箜篌之声也在这时慢慢地变了激流湍急,似是万马奔腾,此时的景沁已经在原地转起圈来,她的头微微仰着,腰收紧,踮脚起舞,长发飞舞,似是在原地有什么引力一般,让她越转越快,越转越快,而音乐之声也更加激荡,随着锦绣“砰”的一声按住箜篌,景沁的脚猛然定住,她面朝轩辕澈,微微躬身,似是行礼,又似是舞蹈已经完毕,她在微微喘着粗气,本来是看不出来的,因为是冬天,她口中不断地有白气呵出,所以,轩辕澈知道,她其实是很累的,早就知道她是南湘双姝,那日也见识了她的琴弹得是极好的,想不到今日,她的舞跳得竟然是这般----这般动人的,让他的心里动起来,似乎有一股气梗在他的喉头,强烈到,强烈到现在就想-----要她。
寥落的掌声想起,接着,是雷鸣般的舞动,只是轩辕澈坐在他的座位上,纹丝不动,面上亦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坐在那里,似是漫不经心地看着景沁,她
缓缓地向轩辕澈行礼,然后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锦绣则坐到轩辕玦的身边去了。
景沁一直在低头喘着粗气。
“景充媛这支舞跳得当真是极美的,不过么,现在是兴盛节,就是要庆祝春天的到来,做一番畅想,只是,景充媛跳得这一支舞是庆祝冬天的,冬天,本宫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好的,冷飕飕的,让人烦死了!”景仁皇贵妃吹毛求疵地说着这番话,不过是要挑景沁的骨头,因为她发现,景沁的舞姿不次于锦绣,嫉妒之情溢于言表。
景沁对这位景仁皇贵妃的说辞简直是嗤之以鼻,此人情商确实低得很,她端起梨汁,又朝着梨汁里面看了一眼,说道,“景仁皇贵妃有希望自然是好的,不过难道因为景仁皇贵妃不喜欢冬天,这冬天就不要过了么?我向来喜欢冬天,冬天的雪让人觉得很纯洁,冬天的冻顶让人觉得天光高远,如贵皇贵妃这般,在冬日里总是怀抱着春天的希望,你冬天定然是过不好的,如此怎么会有活在当下的悠然自得呢?”
一番话,说得景仁皇贵妃面红耳赤,早知道,掉书袋她不是景沁的对手了,被她驳了个面红耳赤,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讨苦吃。
她恨恨地低下了头,整个过程,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活在当下!”轩辕澈的心里却是不停地浮现她说过的这四个字,她面色光洁,有些纤尘不染的高傲和不屑一顾,当真是那么高傲的么?在她的任性之外竟然还有着这般的本事,琴舞俱在行。
没有了景仁皇贵妃的搅局,兴盛节很顺利的举行,景沁都觉得不感兴趣,只是一直执着夜光杯,和锦绣在说着悄悄话!
“他对你可好?”景沁的眼光不自觉地打量着轩辕玦的侧脸,问道。
锦绣的脸蓦然红了,她也说不上好不好,他对自己始终是冷淡的,态度上甚至是恨她的,她虽然知道自己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被他恨上了,因为他的父皇死在了一个南湘国女人的手里,自己也便成了他的眼中钉,可是,明明,锦绣在他的眼光之外,还发现了有一种别的恨,似乎恨不得她死的那种愤恨,锦绣不知道他为何这样恨自己,虽然在外人面前,他都表现得与她极其恩爱,可是锦绣知道那都是表象,晚上的时候,才是他最真实的时刻,他似乎想要吞掉锦绣的身体,从来不顾及锦绣身体上的疼痛,每夜狠命地要她,让锦绣有些承受不住,这便是爱么?锦绣知道,他不爱自己,他是在发泄!
不知道为何,景沁看到锦绣有几分为难的样子,心里莫名地开心了一下子,他对锦绣不好么?明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十分小人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就是惊喜了一下子,她的头偏过去,看了轩辕玦一眼,他的侧面,当真是狂傲不羁又拒人千里的,与那日景沁在悬崖上看到的那个人截然不同,她忽然就很好奇,轩辕玦究竟是怎么一个人?
很快,兴盛节结束了,大家各自回宫。
轩辕玦不由分说地拉起锦绣的手,说道,“爱妃,该回府了!”
接着,又用那日在悬崖上,景沁看到过的暖暖的眼光对着锦绣说道,“公主,本王先回府了,改日再见!”
“公主”,在整个云国当中,只有轩辕玦这般称呼她,别人叫她的,不过都是“景充媛”这个充满着鄙夷的名字,顿时,景沁心里对轩辕玦充满了无限的好感,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当真让人欲罢不能的。
人群在离散,轩辕澈一直坐在上面的龙椅上,看着下面的人离散,方才,他已经看出来了,景沁看轩辕玦的时候,那种——爱慕的眼神。
有一种情绪在他的心里油生,搅得他心好难受,那种情绪叫做——嫉妒。
他嫉妒自己的亲弟弟,他爱护了二十年的亲弟弟,今日,竟然让他如此嫉妒,后宫中,可有女子让他如此?从来没有,所有的情爱,不过是井中月水中,除了这次,他当真——动情了。
景沁和碧水回了沁园。
景沁一直在沁园里看书,制作冬日里需要的熏香,冬日的熏香,自然是要暖暖的才能有喜气洋洋的感觉,景沁用了橘皮,还有紫檀的香气,又加了些温热的热带植物,薰衣草,想必冬日的夜晚一点上,人就会昏昏欲睡的吧,她面带笑容,在调制着熏香。
本来碧水在房间里的,可是这会儿走到了外面去了,刚刚走到门口,便碰见了一个人,她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来,已经来了这云国几日了,也不曾看到他的面,如今,他竟然真的来了么?
“皇上,奴婢去禀告公主!”碧水说道。
轩辕澈却是抬了一下手,说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他悄然地走进了沁园,景沁正一身白衣,背对着他,微微弓着腰,站在案几旁边,似乎在制作什么东西,一边用手轻敛了气息往自己的鼻子前面闻着,好像香气沁人心脾,她欲罢不能的样子。
“景充媛在干什么?”身后,他的声音传来。
景沁正一心一意地在制香,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吓了一跳
,一哆嗦,手便把身前的香炉撩落在地,顿时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异香,她赶紧跪在轩辕澈的面前,“臣妾不知道皇上驾到,请皇上恕罪!”
她向来不是一个这般胆小的人,如今,怎么在他的面前变得如此乖了?
“你那日在客栈里迷晕朕的香可是你自己所制?”轩辕澈问道。
景沁点了点头,昔日当真不堪回首,如今自己的翡翠在他的手里,她还不知道如何要回来,那是她十八岁生辰父皇给自己的礼物,他拿着,算怎么回事?
“你可知道你的香迷不倒朕?”他又问。
景沁摇了摇头,心中忽然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笼罩着她,和这个人,不过才见了几回面,他一直在说自己很任性,如今,却成了自己的夫君,自始至终,在景沁的心里,都是和他有些距离的,甚至,在他进入沁园的那一瞬间,她都觉得有些很陌生,这个人,此后,真的是她一生都要追随的人了么?自己与他,还是这般陌生!又是他,把自己的地位作.践到如此的。
可是为何,那一刻,景沁觉得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搅动着她的内心呢?
景沁站了起来,她比轩辕澈矮了一头,此刻,她抬眸望着他,这是第一次,他们这样近距离地看对方,轩辕澈也在看着她,好像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又似乎有什么因果在他们中间。
“今夜,你侍寝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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