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O 微澜(1/2)
三八o 微澜
星子不敢隐瞒,但心慌意乱之下,说话也是结结巴巴:“我……臣暗中派了人盯着于槐,但并未发现……发现他平日的举止有什么异样,也曾暗中调查,但不知道……他是如何与辰旦联络。后来,后来他……又为我传递了两回信件,我……我皆是阅后即焚,不曾回信。不过……西南叛乱之时,最早……是于槐告诉我消息。”
箫尺目光渐冷,抿嘴无语。我真是太迟钝了啊!他与于槐暗中往来这么久,我都不曾察觉什么蛛丝马迹。记得那次,西南叛乱的奏报白日里刚刚送到京城,晚上星子便向我提出要领兵,说是得到了军中的传言。当时我若多留个心眼,追查下去,或可防患于未然,而不至有后来的这许多事端!呵呵,又怪得了谁?是我太信任他,除了军中惯常的暗线外,并未刻意在他身边安插耳目,也从未干预过他的军令。
“出征之时,我因虑他是辰旦的人,便将他留在天京,不许随军,我也一直未查出他与章至有何关联。”星子总算讲完了这一段故事,已是汗透重衫,浑身燥热,心头亦丝毫不觉轻松,言罢复深深俯首请罪。
“就是这样?”箫尺不见愠色,只是不紧不慢地追问一句。
“是,臣不敢再有半个字的假话。”星子叩首。
箫尺叹了口气,星子到最后毕竟还是说了实话,我是该暴跳如雷,还是该略感安慰?箫尺说不清楚,但终究不能无动于衷,唯有心中的疼痛愈发鲜明:“如果……如果不出事,此事你就打算守口如瓶,天知地知了吧?”
星子双目含泪,颤声道:“臣死罪!”
箫尺一针见血,亦是刺心之语,仿佛一支冰锥一下子钻入脑中,刺得星子颤抖不已。无法否认,如果不出事,自己或许真的就会半推半就地与于槐长期暗通款曲。毕竟,每次接到父皇的亲笔书信时,哪怕明知道只是镜花水月,或是铺满鲜花的陷阱,却仍有真切的期待,甚至隐隐的兴奋。我不愿承认,瞒而不报,无论如何,都是辜负了大哥的真情与信赖,更伤了他的心!
箫尺此时不愿与星子纠缠此节,复换上公事公办的面孔:“既然如此,此事我会进一步调查,再做决断。”
星子听箫尺的口气,摸不准他是早就得知此事,还是第一次听说,自然也不能追问,只低低地应了声“是”。停了片刻,星子试探着道,“陛下,罪臣大胆妄言,陛下能否……能否饶了于槐的性命?”
“哦?”箫尺挑一挑眉毛,并未断然拒绝,“为何?”
星子双手交叠身前,俯首道:“臣以为,于槐终究只是一名军医。龙骑军中的军医,皆是挑选的医术高明、济世多年,且擅长救死扶伤之人。臣调查过于槐的经历,出身于名医世家,二十余岁便继承了祖传的衣钵,迄今已行医十多年,救了许多人的性命。良将难求,良医更是难得,且于槐除了传递消息外,尚无其他危害。臣素知陛下宅心仁厚,斗胆恳请陛下屈法申恩,网开一面,破例饶了于槐的性命,可以将他远远地打发掉。最好能让他继续行医,造福苍生,将功赎罪。”
星子本欲加上一句:“所有罪责,臣愿一身承担。”但我真的能承担么?如何承担?明摆着是要大哥来收拾烂摊子,这样说岂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没半分诚意了。
箫尺深深地俯视着星子,沉默了好一会,方淡然道:“如何处置,且等查明了以后再说,此时言之尚早。”
箫尺的语气显然留了余地,星子大喜过望:“臣谢陛下洪恩!”
箫尺闻言,两条剑眉不由蹙起,谢恩?从星子口中吐出这两个字,完全是个笑话!星子如今把该说的都已说了,以后怎么办?自己一时还拿不定主意。但有一点确凿无疑,星子、辰旦和我,三人之间的恩怨纠葛还将继续,如一团乱麻的棋局,而星子是其中的关键,三人的命运其实都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中。或许,我能选择的只有认命?而他,瞒了这么久,三言两语说完了,便又是感激谢恩这一套!
任星子欣喜若狂,箫尺仍平静如水,挥一挥手:“你若无别的事,暂且下去吧!到临安殿等我,我晚些时候过来。”
临安殿?星子眨眨眼睛,忽回过神来,大哥的意思是,今夜他会照常为我金针抑毒!“陛下!”星子的嗓子似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下文。难道,便如平日里午后闲谈,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么?大哥说,我受了近百日的毒发之苦,什么罪过都不必加罚了。他固然是说到做到,可依我的所作所为,按律本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就算不掉脑袋,再受一次百日之苦都不算过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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