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 兆忠(1/2)
一一七 兆忠
星子摇头苦笑。 沉思片刻,既是两国交兵,便以国王摩德的名义致信,分别以突厥、赤火两种文字写就。星子在信中表明欲交换战俘的意愿,特意强调了所交换的包括先锋兆忠和左路军主帅谙英的遗体,并申明从此交战双方,均应善待对方俘虏,不得随意杀害虐待,否则任一方均可兴师问罪,云云。</p>
一时文书写罢,呈于星子。星子通览一遍,信中不乏胜者得志的口吻。暗中感慨,父皇定未曾想到,我既与他战场为敌,更撰书示威……沉吟一刻,父皇总是盛气凌人,突厥亦自成一国,我以国王之名致书,亦不便卑颜屈膝,自堕威风。</p>
摩德转让兵权时,便留了一枚国王印鉴以备星子不时之需,星子亲手盖下印章,鲜红的印记便如自己胸口那枚如血的胎记,刺人眼目。星子凝视良久,终将黄绢折叠,装入信封,以火漆封了口。</p>
星子遴选了一名精通赤火国语言的下属作为使者,想了想,星子吩咐使者充当通译,同他一道先去城内大牢探望兆忠。星子欲向兆忠传达可能送他回去的消息,看他会如何反应。</p>
牢房依旧阴森幽暗,星子进去时,兆忠正俯卧在屋角的毡毯上,身上盖了一床毛毯,动也不动。随从不待星子下令,已冲上去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喝道:“还不快滚起来拜见尊者!”兆忠似被惊醒,哎哟惨叫了一声,挣扎了几下,撑起身子,转过头来。他面色苍白,眼神浑浊而毫无生气,与当时在军中的飞扬跋扈辨若两人。兆忠表情麻木地望着星子,并不做声。</p>
星子转开目光,不与他对视,忽瞥见那毛毯上染了一团团暗色的血污,微微蹙起了眉头,示意随从退下来。星子开口用突厥语问道:“你的伤怎样?好些了么?”通译照样翻译。兆忠听了,只是转了转眼珠子,仍是不言不语。星子暗想,一顿鞭子就把他打傻了么?思及帐下诸将揭露他的种种恶行,他今日吃点苦头也算是现世报应!</p>
星子有心想逗逗他,便问:“你今日落到我手中,是想死还是想活?”</p>
兆忠这回听完通译的话,有了点反应,抬起头来望了星子一眼,有气无力地道:“我既被俘,你要杀便杀,说什么废话?”</p>
这本是视死如归慷慨激昂的一句话,于兆忠口中说来却全然底气不足。星子从以往交道了解他实是贪生怕死之辈,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一扯,无声地嘲笑,声音却是平淡毫无情感:“你要想死倒也容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用你喜欢的那些酷刑。那日在城下,你也看到了贵军左路军统帅谙英的下场吧!”</p>
通译说罢,提到谙英,兆忠一对死鱼般的眼珠子陡然睁大,随即又黯淡下去,眼中既是愤怒,又是恐惧。身为武将,上了战场,生死便是家常便饭,兆忠虽然怕死,也不是不明白这点。但若象谙英那样被人砍了脑袋挂在帐外示众,到交战时还被敌方挑在枪尖上当作战利品四方炫耀,传为全天下的笑柄,这是一军将帅生前死后都无法磨灭的奇耻大辱!</p>
星子见兆忠这般神情,暗中笑破了肚皮,恶作剧地追问一句:“怎样?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兆忠虽听不懂,料不会是什么好话,愤愤地转开头,面向墙壁,不予理睬。他不说话,星子却有颇有兴趣将猫捉老鼠的游戏玩下去。暗想,从前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好容易风水轮流转,也轮到我得意一回,原来戏弄他人,主宰生死还真有点意思。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为他挨了足足二十鞭子,还凭借我对哈桑的救命之恩方留下他一命,若不捉弄他一番,岂不是血本无归?</p>
这样一想,星子但觉后背火辣辣的痛感愈发鲜明。嘿嘿干笑一声:“你若怕了,只须为我做一件事,我便可以留你一命!”</p>
听完通译,兆忠仍是保持着面壁的姿势:“你是要我投降么?我绝不会投降你们突厥蛮子!”</p>
“就算你想投降,我也没兴趣收留你,你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星子冷哼了一声,故意恶狠狠地道,“你只要写一封亲笔书信给赤火国的皇帝,求他用突厥俘虏换你回去即可。”星子虽力排众议,竭尽全力保下了兆忠的性命,但甚不喜他奸猾残忍,不欲向他示好,更不冀求他感恩戴德,因此语气颇为不善。</p>
兆忠待从通译口中听懂了这句话后,却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双手抱膝蜷缩成一团,身不由己地往角落里退去,似乎想找个地方将自己整个隐藏起来,眼中俱是惊恐:“你……你杀了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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