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完美大结局】 本书完!!(2/2)
冷逸天面色哀切沉痛,冷睿渊则一脸呆滞,深受打击,除此,他还受到另一件更大的打击和震撼,因为,他恢复了某段记忆,想起某个他曾深深眷恋和钟爱、却被他遗忘了二十多年的可怜女子。
一幕接一幕的往事,像迅猛的洪水冲破他的脑门,不断涌进他的脑里,给他带来漫无边际的痛,还有哀伤、后悔、愧疚、发狂、绝望与崩溃。
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的残酷,如此的可笑,而自己,竟是如此的可悲、可恶与可怜。
苍天,我冷睿渊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导致这一生,给我安排一个这样的命运?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猛然仰头狂笑,泪水,却不停地自他眼中迸出,连绵不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紧接着,他又大吼,又咆哮,又悲鸣。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这狭小封闭的空间显得异常响亮、刺耳,几乎要冲破那厚厚的墙壁,冲上云霄。
冷逸天看着,既感悲切哀愁,同时也格外担忧和惊讶,师父的痛,属预料当中,然而,他想不到会这般激烈,师父果然对上官燕爱得很深、很切,否则,不至于这样吧?
尚未清楚实情的冷逸天,就这么自个揣测,他想劝冷睿渊,却又不知从何开始,直到看见冷睿渊出手锤墙发泄心中悲愤,他这才赶忙上前阻止,“师父,别,别这样!”
冷睿渊不理会,继续自残。
冷逸天更加胆战心慌,紧紧搂住冷睿渊,哭着控诉出来,“师父,请别再伤害自己,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不是早就看清楚她了吗?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个坏人吗?如今,多一个坏处而已,故你根本没必要为这样的人而自个伤害,她会受报应的,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放过她!”
皇后娘娘!
一听这个称号,冷睿渊眼前再次涌现出冷君柔的面容,想起曾经与她的种种过节,想起自己是如何伤害她。
难怪她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负心汉,自己不得好死,会天打雷劈;她说的对,自己确实该下地狱!
想罢,冷睿渊更加愧悔万分,痛哭流涕,“是的,她不会放过上官燕,不会放过我,她说得对,我抛妻弃女,不得好死,为了一个野种,我竟然伤了自己的亲骨肉,一直以来,我都活在一个笑话当中,我冷睿渊是个笑话,是个蠢蛋,是个乌龟王八蛋,是这世上,最可悲最可怜的人,是我,是我!”
听到此,冷逸天动作倏忽停下,呆若木鸡。师父在说什么?难道……难道师父恢复了记忆?记起了冷君柔和她娘亲?冷君柔真的是……师父的女儿?
“逸天,笑我吧,快笑我吧,我这么可笑,我太可笑了,我真可笑,哈哈哈哈哈……”
“师父,别这样,来,我带你出去,我们去看看坏人的下场,看她的报应。”冷逸天含着泪,突然搀扶起冷睿渊。
冷睿渊也不拒绝,依然深深陷在自己的悲痛绝望世界,对周遭的一切,再也没有知觉……
另一边厢,李浩和蓝子轩押着上官燕走出牢房,停在监牢大门口的空地上。
上官燕终于得以见天日,心情高亢无比,一双媚眼到处扫视,却不见自己渴盼的那个人,不由又张口大骂,“启富呢?不是说带我去见启富吗?他在哪?启富,启富,我是燕儿,是你的燕儿小姐,你快出来……”
古煊拥着冷君柔紧跟在后,冷君柔先是离开古煊的身边,走近上官燕,看着上官燕抓狂的样子,眯着眼,冷冷地问,“怎么,真的要看启富?”
上官燕目光从四面八方收回,转为瞪着冷君柔,“快说,启富在哪?”
冷君柔扯唇,伸出食指,先是定在上官燕的眼前,而后极其缓慢地移动。
上官燕很不耐烦,可眼珠子还是紧紧追随冷君柔的手指而转动,看到不远处那个衣衫不整、残旧褴褛的男人时,倏然呆住。
“看到了吗?那就是林启富,是你的启富,他还真痴情,即便疯了嘴里仍念念不忘着他的燕儿小姐,念念不忘当年的风流艳事。”冷君柔故意把语调弄得怪里怪气,一副深深惋惜和悲叹状。
上官燕继续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人影,然后,无法接受地吼,“不,他不是启富,绝对不是,冷君柔,你快说,你到底把启富藏在哪,快把他交出来!”
她咬牙切齿,凶残怒瞪着冷君柔,可惜她手脚被锁,根本动不了冷君柔。
冷君柔不理会,朝李浩打了一个眼色,李浩会意,把乞丐带了过来。
冷君柔又是刻意装成的古怪语气,马上对那乞丐道,“林启富,你不是找上官燕吗?她来了,她想着你呢,你快见见她吧。”
古煊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边静静欣赏她对坏人的报复,边时刻保护着她。
听到冷君柔的话,乞丐原本呆滞的眼神窜起一丝光亮,抬头,看向上官燕,一会,摇头晃脑地否定,“不,她不是燕儿,她不是小姐,不是,不是!”
疯了这么多年的他,记忆中只是上官燕年轻的样子,如今上官燕已步入中年,加上坐牢颓然落魄,与以前根本是天渊之别,难怪认不出来。
至于上官燕,彻底地震住了。瞧着乞丐的面容轮廓,听着乞丐的声音,她俨如被雷电击中。
刚才在牢里,她过于希望被救,以致没有多加注意蓝子轩的嗓子,她想,时隔这么多年,嗓子变得低沉也很正常,可事实上,真正的林启富,声音根本没变到!
“上官燕,看吧,这就是你的情郎,你的奸夫,他疯了,是你造成的,是你把他赶走,他受不住打击,胡思乱想,于是疯了。”冷君柔再度做声,难得的冷嘲热讽,是的,这辈子她几乎从没对人用过这种语调这种心情,但如今,她感觉不到半点内疚,只因眼前这个毒妇应得如此。
先叫李浩把乞丐带开,冷君柔继续幸灾乐祸,“不仅你的情郎疯了,你最爱的女儿,最引以为傲的女儿也疯了,也是你造成的,她喝了你下的毒药,精神错乱,疯疯癫癫,不久将来,她还会死去,难受痛苦地死去!”
说罢,她回头,吩咐侍卫把冷若甄也押过来。
经过这几天的牢狱之灾和病痛折磨,冷若甄变化更大,披头散发,面容枯槁,神色呆滞,不过,她保留着原本的凶神恶煞,此刻嘴里反复喊着一个字:杀杀杀!
上官燕仿佛再次遭到五雷轰顶,这……这真的是自己最宝贝的女儿?是自己那最美丽的女儿吗?不,她不是甄儿,绝对不是!肯定是冷君柔那贱人为了刺激自己,随便找个疯子来冒充。
可惜,尽管上官燕多不想承认,在听到冷若甄发出的声音后,不得不死心;更令她崩溃绝望的是,冷若甄忽然从护卫那拔出一把短剑,狠狠揪住她的领子,使劲地朝她刺杀过来。
胸口霎时一阵麻痛,看着直插胸膛上的利剑,上官燕像是堕入了万丈深渊。
冷若甄继续目露凶光,挥剑朝她猛刺,且不停怒骂,“冷君柔你这贱人,凭什么样样比我好,我要杀死你,杀死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变成这样,杀,杀,杀……”
一刀接一刀,不断刺向上官燕的身体,鲜血狂流。
无尽的痛,痛醒了上官燕,这才晓得求生,奈何手脚皆被大大的铁链锁住,她根本无法还手,连逃跑的能力也没有,故她只能叫,忍着剧痛凄厉喊叫,“甄儿,快住手,别打,是我,是娘亲,是娘亲啊!”
精神错乱的冷若甄哪里会听,继续把她当成冷君柔,面容狰狞,“噢,你被抓进牢房了?活该,谁让你跟本宫争跟本宫抢!不过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痛苦太久,本宫送你归西,你可要感谢本宫呢,想到自己就可以摆脱了,是不是很高兴,很激动,对了,你求本宫吧,跪本宫吧,说不定将来本宫还能给你烧点元宝蜡烛,不然啊,本宫让你在那边饿死,让你冷死,让你被人欺负……”
“不,甄儿,我是娘亲,真的是娘亲,冷君柔那贱人在那,她在那边,你快去刺她,刺死她!”上官燕痛得面容扭曲,眼泪都给逼出来了,身体不停抽搐。
可惜,冷若甄反而刺得更用力,“贱人,想骗我?看我不惩罚你个贱人,惩罚你这谎话连篇的贱货!”
“没有,我没骗你,甄儿,我真的是娘亲,曾经为了你,娘亲什么都愿意做。你也说,这世上,娘亲最好,最值得你爱戴。”上官燕已经泪流满面。
终于,冷若甄停下,皱起眉头,瞪着上官燕,然而只是一会,便又开始刺杀,“哼,怕死鬼,为了逃生竟然认做我娘,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她又怎样,本宫照样送她归西,谁让她给本宫找个身份低贱的爹,让本宫什么都比冷君柔那贱人差,所以,她同样该死,更该死,你们都得死,杀,杀……”
上官燕面如死灰,无法再叫,随着冷若甄越来越凶残,她两眼渐渐睁大,呼吸急促,最后,彻底断了气。
残破不堪、浑身是血的身躯朝地面栽,两只眼睛依然死死地睁大着,死不瞑目,死不甘心。她生性凶残,喜欢用药害人,结果,连女儿也被她的药给弄疯,还精神错乱把她当成别人,亲手结果了她。
这会,侍卫才上前抓住冷若甄,把冷若甄架走,冷若甄依然不知自己亲手杀死了亲娘,嘴里继续喊打喊杀,然后又痛苦大叫。
其实,冷君柔安排冷若甄出来,目的只是为了让上官燕看看她种的苦果,让上官燕后悔莫及,根本料不到冷若甄会突然发狂,手刃上官燕。
尽管事情出乎意料,冷君柔却并没命人阻止,而是在古煊的保护下,继续解气地看着这出好戏。上官燕罪该万死,那就顺便让她亲眼看看,她万般疼爱的女儿是如何“报答”她。
娘,你看到了吗?紫晴,你也看到了吗?还有孩儿们,你们都看到了吗?恶人有恶报,坏人得到报应了!我总算,没辜负你们;总算,为你们讨回了公道;你们在天之灵,安息吧,安息吧!
冷君柔仰首,望着碧空万里的天空,美丽的水眸凝满泪水,是高兴欣慰之泪。
一会,她忽觉背后有股异样,便下意识地回头,刚好对上一双炙热的眸瞳,那里面,充满愧疚、自责、哀伤,还有疼爱。
她先是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没给反应,而是视如无睹地收回视线,对古煊道,“煊,我想回去了。”
古煊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在她回头与冷睿渊四目相对时,他也看到了,不过他没说什么,只对李浩交代几句,拥住她,摆驾回寝宫去。
上官燕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冷君柔继续将冷若甄关押在牢中,让她自食其果,任其自行灭亡,痛苦地灭亡。
而容太妃,自知大势已去,为易寒的死深受打击,加上当时打斗时留下的重大内伤,于两天前在监牢吐血身亡。
至于痛彻心扉的冷睿渊,整天活在回忆和忏悔当中,他已辞去朝廷的职务,把整个冷家军交给冷逸天,自己则关在房里,体会各种悔恨各种悲伤各种痛苦,任凭多少人劝解都再无生活斗志,只想远赴黄泉追随夏艳芝,导致日渐消瘦,身体越来越差。
冷若兰经常进宫,偶尔还会带上一双儿女,一是为了与冷君柔相聚,二是想劝冷君柔原谅冷睿渊。
像今天,她又神色哀伤地恳求着冷君柔,“柔姐姐,假如你去一下,说不定爹会好起来,爹之所以心灰意冷,一来因为你娘,二是得不到你的原谅。你就去看看吧,若兰求你了,柔姐姐……”
可惜,冷君柔铁石心肠,无动于衷,继续逗弄着冷若兰的一双儿女,仿佛听不到冷若兰的话。
不久,古煊下朝归来,身后还跟着冷逸天、蓝子轩与李浩。
他们看到冷若兰愁眉苦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即刻清楚发生什么事,冷逸天先是拥住冷若兰,给予安慰,蓝子轩则直接劝解冷君柔,就连古煊也忍不住哄了两句。
奈何结果和以往一样,冷君柔闻而不听,她还抱起冷若兰的小女儿,准备避开,“凝儿,姨娘带你出去晒太阳,吸收一下新鲜的空气,这样对你的成长会很好的。”
她若无旁人地出去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唉声叹气,面面相觑,稍后,古煊等人也离开正殿,去御书房商议国事。
是夜,安宁静谧,夜凉如水,璀璨的夜明珠把它柔和明亮的光辉洒满房间各个角落。
冷君柔盘膝坐在床中央,低首静静注视着抓在手中的翡翠玉镯,脑海闪现出冷睿渊的样子,耳边回响的,是冷若兰三番五次的恳求与众人的劝解,一会直到古煊进来,她迅速收起玉镯,塞到枕头底。
古煊高大的身躯先是顿了顿,随即走过去。
冷君柔也已经下床,强颜欢笑,“公务都忙完了?”
说着,她开始为他宽衣解带。
古煊轻声嗯了一下,沉吟数秒,忽然道,“柔儿,我打算明天早朝后,跟众人宣布重新册封你的后位。”
冷君柔忙碌的手猛地一停,问道,“政务上的事,你都处理妥当了?”
“嗯,差不多了。你说过到时只需册封,不想再去祭祖和游城,我与礼部商量过,他们保证只需几日便能筹备好,我将日子选在五天后,下个月的初三。”
“行!”冷君柔又是淡淡应了一句,继续为古煊褪下外袍,然后随他一起上床。
“柔儿,你似乎不是很开心?我以为,你至少给我一个拥抱或热吻。”古煊皱起剑眉,突然抱怨出声。
冷君柔瞧着,不禁给他一个没好气的瞪视,神色转向严肃,迟疑地问,“煊,你还记得……当初与郭将军的协议吗?”
古煊怔了怔,也收起玩味的表情。
“你恢复帝位已很多天,打算何时实现那个承诺?”冷君柔继续道,其实,她心里根本不希望他去“兑现”那个合约。
古煊再沉吟数秒,拥住她,“这件事,我会尽快安排,来,我们先休息。”
冷君柔躺下之后,还是忍不住问,“你打算怎么安排?”
“你觉得呢?”古煊忍不住反问,不排除想惩罚一下这个小东西,当时竟然背着自己去和郭将军达成这样的协议。
不过,见她俏脸陡然黯下,整个人不知所措,他便不忍心再让她难过,连忙又安抚道,“好了,我们别理这事,放心交给我吧,我会安排的。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这辈子,古煊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冷君柔;古煊的后宫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他非常非常深爱的妻子——孝端皇后。”
会吗?还会吗?可是,郭颖洁怎么办?那个蕙质兰心、温柔痴情的女孩,自己又何其忍心让她伤心和难过!然而,假如自己实现她的愿望,自己便会伤心与难过,而且将来说不定还逃不过后宫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恒古定律。
“柔儿,你似乎在怀疑朕的能力?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古煊再一次表露抱怨,伸手在她紧蹙的眉心轻轻摩挲。
冷君柔抬头,与他咫尺相望,她当然记得彼此间的约定,在其他方面她会果断地相信他,可这方面……毕竟,形势不容乐观。
古煊也不再做声,搂住她,不停地吻她,而她,竟然反被动为主动,吻他,摸他,摸他最敏感的地带。
“柔儿——”他一声低吟,透着强忍的**。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冷君柔忍俊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将原本暧昧旖旎的氛围活生生地冲走。
古煊也不强求,本来他刚才吻她,就是为了给她定心丸,为了让她心情好转,如今心愿达到,自是满足。
故结果便是,他自个熄灭欲火,搂着她,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古煊在早朝结束前,当众提出要恢复冷君柔的后位,选在五日后册封。
文武百官皆颌首赞同,不过,早朝结束后,郭尚仪来觐见。
古煊隐约明白郭尚仪是为何而来,可并不主动开口,而是等郭尚仪来提。
果然,郭尚仪经过一轮犹豫与踌躇,小心翼翼地说明来意,“皇上册封皇后娘娘,此乃可喜可贺之大事,臣有个请求,希望皇上给娘娘册封之后,也能选个吉日,让小女进宫服侍皇上?”
古煊沉默依旧,眸色复杂地看着郭尚仪。
郭尚仪往下说,“皇上请放心,小女虽然很仰慕皇上,却也自知身份,绝不会与皇后娘娘争宠,一切会以皇后娘娘为主,不会给后宫带来任何麻烦。”
古煊再沉吟了一会,总算做声,嗓音平静毫无波澜,“下午寅时,你叫人送郭颖洁到宫中,朕要和她谈谈。”
“皇上……”
古煊抬了抬手,“至于朕要和她谈什么,你暂且不用管,等谈过了,她应该会跟你说。”
郭尚仪心中忐忑,困惑不已,奈何古煊已那样开口,他也不便多问,只能遵旨。
当日下午,在养心殿大院的亭子内,古煊会见郭颖洁。
郭颖洁第一次进宫,又是面见古煊,打扮得尤其隆重和得体。一袭浅绿色长裙,裙摆密密麻麻地绣着一排海水云图,胸前是淡黄色的锦缎裹胸,身子轻轻移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淡扫娥眉眼含春,面似芙蓉眉如柳,朱唇不点而红,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拂,更添增几分诱人的风情。
如此绝色佳人,可惜古煊毫无感觉,一双锐利的鹰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直截了当地说出今天见面的主题。
郭颖洁听罢,满怀希望化成水,一时大受刺激,不禁驳斥出来,“常言道,君无戏言,皇上这不是在出尔反尔吗?”
古煊并不因她的无礼而感到不悦,继续面无表情地道,“对郭将军的要求,朕从没答应过,朕当时的答复,正是拒绝。”
“可皇后娘娘和我爹达成协议。”
“不错,朕因为不想逆皇后的意,才一直不说,但那不代表朕答允了。”
逆皇后的意!
他竟然用这样的字眼!他是九五至尊,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对皇后娘娘却甘愿自贬身份。
“当然,看在皇后的份上,你想留在宫中也未尝不可,头衔的话,朕会给你,可前提是,你能忍受独守闺房,朕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朕绝不会踏入你的寝宫半步,不管你身体抱恙甚至性命垂危,朕都不会出现。”古煊语气渐渐变得冷硬起来。
郭颖洁更是悲伤哀痛,恼羞成怒,心中很是不甘,“是吗?臣女可不信。”
“不信?那你大可试试看。”古煊也拔高声音,说得更加狠绝与无情,“朕之所以这样安排,是看在郭将军对朕有恩,不想他的女儿被困在这高高的宫闱中孤独一生,若然你不领情,朕也不会再费口舌。”
郭颖洁不理,突然质问,“臣女斗胆,皇上当真保证会爱皇后娘娘一生一世?当真能够忍受一生只有皇后娘娘一个女人?皇后娘娘如今确实年轻貌美,可皇上应该知道,红颜再美,终有逝去的一天,皇后娘娘也不例外,再过十年,二十年,好,甚至三十年,皇后娘娘风华不再,无法服侍皇上,皇上难道不会感到沉闷,不会觉得后悔吗?”
一连窜的质疑,让古煊眯起了眼,盯着眼前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孩,最后,还是忍不住给予教导,“你说的不错,男人本色,然你大概不了解,不管多风流好色的男人,一旦心有所属,都只会对钟爱的女子好色,朕,也不例外;你还说的没错,终有一日皇后会变老,甚至老到无法服侍朕,然你又否知道,夫妻之间并非只有**,夫妻之情也非只靠**来维持,等彼此都老了的时候,激情会跟着消失,剩下的,只有感情和亲情,朕和皇后也不例外,朕对皇后的爱,依然永——恒——不——变!”
永恒不变……永恒不变……永恒不变!
好专情的男人,好优秀的男人,为何,这个男人不属于自己?不是对自己专一痴情?
郭颖洁自个伤悲感叹,一会从中回神后,又是迟疑地问,“请问皇上,今天的事是皇后娘娘叫皇上这么说的吗?”
古煊摇头,继续至情至性,“皇后并不知道,一切都是朕的主意。皇后是个怎样的人,相信你也清楚,为了此事,皇后多次纠结,甚至寝食难安,善良如她,不忍伤害你,但也不想自个伤悲,你可以想象,她是多么的痛苦!身为她的爱人,朕得速战速决,朕不能让朕的女人有任何委屈和难过。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应该找个真正属于你的伴侣,你愿意的话,朕可以给你指婚,除了朕,满朝官员甚至整个东岳国的男子,都随你挑选。”
满朝官员甚至全国的男子都可供自己选取!
那是多大的圣恩,这待遇,恐怕只有金枝玉叶才能拥有。
然而,自己要的不是满朝官员,也非全国男子,自己要的,他给不起,给不了!
郭颖洁柔肠寸断,紧抿樱唇,含泪凝望着古煊,这个令她深深眷恋和仰慕的男人,然而却是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男人。
古煊俊颜则淡定依旧,无丝毫心疼或怜惜之意,在他眼中,只有冷君柔的泪水才能打动他,才能令他紧张、担忧、关怀和心疼。
结果,郭颖洁唯有离开,怀着浓浓的悲伤和落仓皇而逃,她掩着脸,一个劲地往前跑,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以致走着走着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去,由于惯性整个身体往后仰。
有只手臂,及时搂在她的腰上,让她避免跌跤,手的主人,是蓝子轩。
他一身儒雅高贵的官服,面容隽秀温润,像是阴天里突然冒出的一缕阳光,温暖了郭颖洁受伤的心。
“郭姑娘,你……没事吧?”蓝子轩迟疑地问,语气尽显关切。
郭颖洁不语,定定望着他,稍后,对他说了“对不起!谢谢!”,从他身边越过,继续往前奔跑起来。
蓝子轩目送着她,看着她渐渐远去的倩影,眼中狐疑之情更甚,同时,关切之情也丝毫不减,直至她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才收回目光,怔怔的,呆呆的,重新迈起脚步,心不在焉地朝养心殿走去……
当冷君柔得知古煊解决了郭颖洁的事,心中不禁百感交集,高兴欣然自己不用与别的女人分享古煊之余,同时又为可怜的郭颖洁感到内疚和同情,古煊的个性,她很清楚,尽管当时不在场,可她足以想象郭颖洁会是何等的伤心和绝望。
后来,又是古煊百般劝慰万般哄求,加上得知郭颖洁除了情绪低落难过,并无其他过激或反常的举动时,沉重的心情这才慢慢放松开来。
而很快,便到了册封的日子。
像上次那样,她穿着正统的皇后服,高贵优雅,雍容端庄,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再一次正式成为古煊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午膳时,蓝子轩、李浩还有冷逸天一家四口都来参与,原本,古煊想借此机会让冷睿渊也来,不料冷君柔死活不同意,还扬言冷睿渊要是出现,她立刻取消今天的“婚事”,且永远也不会再原谅古煊。
古煊大惊,唯有自保,乖乖地放弃这个安排,不过,这顿午膳还是进行得非常热闹与温馨。
傍晚,冷君柔被古煊带离养心殿,他神秘暧昧地跟她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今夜会在那儿进行两人的洞房烛夜。
冷君柔娇羞赧然之余,也非常的好奇和期待,心想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他如此兴奋和神秘。
龙辇约莫走了两刻钟便停下,冷君柔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宫殿前,不由又问了出来,“煊,这是哪儿,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这里是甘露殿,曾经是圣祖们宠幸嫔妃的专处。”
圣祖们专门宠幸嫔妃的地方?冷君柔一听,心里感觉怪怪的,忍不住用反对的语气质问,“我们的洞房烛夜就在这里进行?”
“柔儿,先别急,很快就知道了!”古煊在她鼻尖轻轻一点,恢复守口如瓶的神秘状,握紧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进入大殿后,来到一根柱子前,他在柱子上有节奏地轻敲几下,只闻轰隆一声作响,原本平坦的地面出现一个大约两平方米的大缺口,缺口处有条阶梯直通下去。
瞧冷君柔目瞪口呆状,古煊薄唇一抿,勾出一抹轻笑,拉她走近缺口,踏上阶梯,一步步往下。
阴凉清爽的风,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香,迎面吹来,沁人心肺,让人心旷神怡,冷君柔心头困惑持续上升中,然而,当她走完整个阶梯,看到映入眼帘的那片碧蓝银湖时,更是深深地震撼住。
地面上的湖,她看过不少,地底下的,却是第一次见,而且,还如此之大,湖水还如此之美,湖的四周长满了各种水草、鲜,此时正百盛开,争芳斗艳,美不胜收。
湖边上,停靠着一张极大的竹排,不,是竹床!
用竹排制成的大床,上面铺着浅紫色的床褥、被子,边缘镶嵌着五颜六色的水晶和珠子,在若干小小夜明珠的辉映下,非常的美,非常的浪漫。
“柔儿,还记得当年我跟你说过,要在你生日的晚上,带你去一处特别的地方吗?”古煊突然低吟出声,满意而自豪地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画面,他亲手布置的浪漫场面。
冷君柔美目瞪得更大,原来,他当年所说的地方,是这儿,只不过,当年因为……回忆不堪的往事,冷君柔不禁伤感。
古煊知道她在想什么,紧紧拥住她,不断亲吻,然后,抱起她走向湖边,慢慢踏上那张柔美浪漫的“竹床”。
轻轻一阵晃动,让冷君柔下意识地惊呼,赶忙伸手圈在古煊的脖颈上,压根忘了自己是个侠女,自己懂武功。
不过,对于她的依赖,某人可是求之不得,更深深地抱住她,让她柔软的娇躯紧贴在他阳刚的躯体上,走到大床中央时,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褥上。
身下如丝般的柔软,让冷君柔紧绷的神经本能地放松,四肢也自然地伸展张开来。
古煊拿起竹竿,把床划到湖的中央,停下来时,高大的身躯这才坐下。
冷君柔也已经坐起身,环视四周,美目被氤氲的水汽笼罩,迷离而惘然,她主动朝古煊怀中靠过去,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对他的眷恋与信任。
古煊心头一阵悸动,顺势将她的头斜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拥住她,静静感受她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当年,自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布置这儿,目的就是为了向她展现自己对她无尽的爱,与她一起体会这份只属于彼此的美好和恬静,当然还有对彼此的炙热需要与满足,享受那永恒不变的**。
如今,这份迟来的幸福总算得以实现,谢天谢地,让自己和她在劫后余生,在历尽艰辛后还能体会享受到。
“煊,谢谢你!”冷君柔蓦地发出一声道谢,发自内心的感动,感谢他对自己如此庞大深重的爱。
虽然,他曾给自己带来很多伤害,很多悲痛,可她知道,那些都不是他的本意,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他的本意一直都是深爱自己,呵护自己,宠溺自己,无时无刻不想着给自己幸福和快乐。至于自己,已在那些苦难的日子中磨练而长大,将来会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去应对各种困难。
所以,跟娘亲相比,自己真的很幸福,或许,这是娘亲遗留给自己的快乐,自己要好好珍惜,延续这份来之不易的甜蜜和美好。
“柔儿,我也谢谢你!”古煊回应她的,也是一声意义深重的感谢,谢谢她能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谢谢她对他的爱,谢谢她为他生儿育女,谢谢她经过那些伤痛之后,还能原谅他,且继续义无反顾地爱他。
因此,这辈子他绝不辜负她,他会永远疼她、爱她、宠她,给她幸福和快乐,从而自己也幸福与愉快。
“对了煊,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冷君柔又道,打破彼此间的沉默。
古煊稍顿,缓缓讲解出来,“这块地方,原本是个天然湖,东岳国第9代圣祖继位期间,国师说这里风水好,孕育的龙裔将是龙中之龙,圣祖便命人把湖水给排掉,然后架空修建甘露殿。到了我这一代,发现地势不稳,加上我本就不想那些女人怀孕,于是将这儿空置,直到四年前,太监打扫的时候,忽觉这里变得很阴凉,一检查,原来是地下这个湖不知几时已重新住满了水,本来我应该命人再抽干,可我突发奇想,既然国师把这儿说得那么神奇,我何不将这儿设置成我们的另一个寝室,种上各种草,诗情画意,绝对比正规寝室浪漫和唯美。”
原来如此!
他的浪漫细胞,丝毫不亚于先进发达的21世纪的男人。冷君柔暗暗赞叹之余,继续询问,“这些草不见阳光,这几年又没人打理,它们怎么还能生存?”
“其实,这个湖的源头是皇宫的后山,那儿有足够的阳光输送,加上这些草主要依赖湖水而活,不容易死。”
冷君柔顿时又是一阵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有些草从未见过呢!
她不禁再一次环视周围,欣赏那独特的布置,感受那浪漫的气氛,目光重返古煊身上时,含情脉脉,看着他俊美绝伦、魅力十足的容颜,她冷不防地朝他趋近,跨坐在他的身体上,主动吻住了他。
古煊先是一愣,而后惊喜交加,静静接受她难得的主动,当他感受着她轻轻撬开自己的牙齿,丁香小舌用力卷住自己的龙舌,尽情舔弄和吸吮时,他兴奋和高亢得浑身颤动;当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怯意迟疑地抚上他的胸膛,煽情地做出一连窜的挑逗动作,他更加欲火升腾,又全身僵硬,呼吸加粗。
冷君柔当然也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俏脸倏然泛红,不过并不停止,而是开始解开他的衣袍,一件件地把他剥个精光。
向来,都是他令她身无寸缕,如今,轮到她任意“宰割”他。
她极力忍住娇羞,大胆而狂野的眼神对他发出从头到脚的注视,任何一处都没有放过。
她总算明白他为何总喜欢把自己看光,原来,边欣赏着他肌理分明、伟岸阳刚的身躯,边想着这么美好的东西是属于自己,那种感觉真的是难以言表的美妙!
而古煊,对着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竟感到了有史以来的不自在,曾经,他希望她也能像自己“色色”地看着她那样看自己,然而到了这一刻真正来临,见她美眸装满着迷和眷恋,他本该感到自豪和惬意,谁知他却该死地感到了羞涩!
不行,他得做点什么来掩饰和消除自己这种滑稽的想法!
而下面某处的胀痛与叫嚣,提醒了他应该做什么。
兽性侵略赤果裸地腾上他漆黑的眼眸,他刻不容缓地抓住她,快速除去她身上的衣物,也将她解得一干二净,然后毫不停歇,直接袭上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突入起来的酥麻,加上肌肤曝露空气里而受到的寒冷袭击,令冷君柔霎时倒抽一口气,随着他的一步步掠夺,她更是浑身发抖,还无法克制地燃起一团火,让她本能地朝他靠近,渴望他更深入的爱妩。
“嗯——”她还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娇吟。
宛如天籁之音,直捣古煊的心窝,然后击中某一点,再也无法忍耐,就那样将她的身体压下,让自己深深地陷入她。
微微的刺痛,夹杂着妙不可言的激荡,像是一股电流急速窜进身体,蔓延四肢百骸,冷君柔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哆嗦,再度申吟出声,还下意识地做出了迎合。
古煊狂喜,感受自己被她紧紧地吸住,被她一深一浅地吞吐,他简直爽到了极点,全身更加高亢沸腾,停止动作,静静体会这前所未有的美妙,看着她的娇,看着她的媚,看着她是如何像个妖精似的把自己弄得欲仙欲死,直想永远地深埋在她的体内。
美妙的感觉,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当那股暖流喷洒而出时,冷君柔也累得趴在了古煊的怀中。
古煊意犹未尽,搂住她,回味方才的消魂感觉,好一会,等呼吸平复了,身体降温了,于是把她放到床褥上,自己则侧躺在她的身边,问出心中的疑惑,“柔儿,你怎么懂得刚才那些动作?”
冷君柔先是一怔,嗓音软绵绵地道,“在碟片上看到的。”
刚才那场欢爱,耗掉她不少精力,此刻全身都非常无力,昏昏欲睡。
古煊却皱起了眉头,碟片?什么碟片?她到底在说什么?接着,他脑海灵光乍现,又问,“那除了我,你还有没有对谁做过?”
“有啊,对云赫。”冷君柔又是想也不想就答,本来还想补充,自己只是因为一时幻觉错情而主动吻过云赫,但并没与云赫更进一步。
然而,某人一听这个极具男性化的名字,已按耐不住,沙哑的嗓音倏忽拔高,气急败坏地吼出,“云赫?云赫是谁?”
“云赫……云赫是……是雪柔的老公。”
老公,老公又是什么意思?还有,雪柔又是谁?古煊愈加困惑和纳闷,心中疑团阵阵,不过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的身子竟被别的男人碰过,刚才那美妙的举动,竟然不是自己才能享受!
想罢,他再也镇定不下来,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起,“柔儿,你睁开眼,给我说清楚点,到底谁是云赫,哪个混蛋占了你的便宜!”
暴跳如雷的声音,终于震醒了冷君柔,她睁开眼,看着他骇人的神色,愣然。
“柔儿——”古煊继续发狂,压根忘了自己曾经想过不介意她不仅属于自己,其实,他根本就做不到大方,他的占有欲还是非常的强!
冷君柔渐渐明白他误会了,心知有些事恐怕得讲清楚,于是给他一个微笑,示意他稍安勿躁,在他依然急切慌乱的注视下,娓娓道出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经历。
古煊俨如听到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不敢相信,但他知道,那是事实,她不会骗自己,就像自己不会骗她一样。
不顾他惊骇的表情,冷君柔顺势感叹了出来,“当初我还想过是因为我无法与你在一起,才有了21世纪云赫与秦雪柔的终成眷属,原来,真心相爱的男女真的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我和你,云赫与秦雪柔,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的时空是我们的前生后世,不过我相信,不管那一世,我们都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这时,古煊也回想起自己那次和病入膏肓的她在盐城城楼看日落时,她突然提出的那两个人名,原来,他们是自己和她的后世,对了,她私藏的那张画像,与她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就是云赫了?
她因为太爱自己,导致错认了云赫,还寄情到云赫身上,幸亏云赫识趣,及时阻止她,并没有占她便宜,不然呀……自己一定也会想方设法穿越时空,将他狠奏一顿,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后世!
“煊,你知道吗,云赫真是一个好老公,对雪柔百般体贴疼爱,关心得无微不至,而且,他长得可不比你差……”冷君柔忽然又开口。
古煊已经弄清楚了老公的涵义,又听她如此赞美,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不由再起抓狂。小东西真是越来越淘气,越来越不满足了,自己得好好惩罚她一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羡慕那个秦雪柔,明明自己给她的爱比那个云赫给秦雪柔的多,明明她比秦雪柔还幸福,她竟然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哼,哼,哼!
狼性的侵略因子再次涌上古煊的心头,他直接扑倒她,不顾她的惊呼,重新对她做出兽性的掠夺和蹂躏。
冷君柔痛苦和快乐并存,边无力承受着他强大狂野的索求,边尽情享受着由此而带来的美妙,然后,浑身瘫软。
“柔儿,你不听话,我打算把你囚禁在这里,囚禁在这张竹床上,七天七夜都不准你离开!”突然,古煊恐吓出来,看着她如小鹿般慌张地睁大清澈的双眸,他得意地笑了。
当然,他只是吓吓她而已,并非真的会这么做,即便自己很享受,也一定会很舒服,但终究舍不得如此折腾她这副娇小柔弱的身躯,再说,自己要是七天罢朝,那些官员必定议论纷纷,还会把罪名都冠到她的头上,这是他不希望的!
所以,说说就好,吓吓就好,七天七夜就免了,今晚整整一夜还行,或者,明天晚上,后天晚上,都可以再带她来这儿,继续享受这人间极乐。
浪漫的竹床仍在有节奏地晃动,时而激烈,时而平缓,在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从竹床里不断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融合男人的粗喘低吼与女人的娇吟尖叫声一起,汇成一首最美丽动听的歌谣,歌谣四处散开,越过无限春光的竹床,越过绿意荡漾的湖面,飘送到湖边的水草和木上,它们羞红了脸,却又情不自禁地发出祝福和羡慕。
夜,渐深,整个湖面依然处处旖旎,处处陶醉中……
【注:关于冷君柔和古煊的另一世“秦雪柔与云赫”的故事,是紫的另一本完结文《绝色尤物》;它与《尤物皇后》是两本决然不同的书,故事独立,人物性格也不一样,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人物,演绎出不一样却都很感人肺腑的人生路。亲们想知道柔的另一世经历的是怎样震撼精彩的人生?请移步去看《绝色尤物》,阅读地址在我的作品列表中可以找到,或者也可以回尤物皇后的简介页面复制地址连接】
*
接下来的几日,冷君柔简直快乐似神仙,幸福的日子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古煊对她的极宠,所以,她是快乐的,她是满足的,直到这一天,冷若兰忽然慌慌张张地进宫。
看着冷若兰面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冷君柔下意识地想到善本和凝儿,不由也急切问道,“若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柔姐……姐,不好了,爹……爹他就快不行了,大夫说,一个时辰后爹就要走了,爹……爹爹……”冷若兰哭了出来。
宛如当头受了一棒,冷君柔浑身震住。
“柔姐姐,请随我去看爹最后一面,送爹最后一程。”冷若兰已经泣不成声。
一会,冷君柔从中出来,冷冷拒绝,“我不去了。”
“柔姐姐……”
“你回去吧,对了,保重身体。”冷君柔说罢,准备转过身。
冷若兰及时伸手拉住,“柔姐姐,别走,若兰求你了,求你去看爹最后一面吧。”
“若兰,放手!”冷君柔顿了顿手臂。
冷若兰继续使劲拽住,布满哀伤的大眼睛渴求地盯着冷君柔。
正好,古煊下朝回来,身边又是跟着蓝子轩、李浩和冷逸天。
大家一听冷睿渊的噩耗,无不震惊和悲痛。
冷若兰继续哀求着冷君柔,还不惜跪在冷君柔的跟前,“柔姐姐,若兰给你磕头了,你快去送爹最后一程吧。”
可惜,冷君柔依然视若无睹。
冷若兰不得已,只好转向恳求古煊,“皇上,请你叫柔姐姐去,若兰也给你磕头了。”
“你先起来。”古煊说着,示意冷逸天去扶冷若兰,自己则走近冷君柔,沉吟一下,这样劝解出来,“柔儿,你就去去吧,你有什么话跟你娘说,正可以叫他转告你娘。”
冷君柔身体微微一僵,而后,冷哼出声,“不用,我娘是他害死的,我娘不会见他,老天爷也不会安排他去见我娘,他没有资格!”
“君柔,你不是懂医术吗?说不定你能救他。”蓝子轩也在想方设法。
“我的医术只会救好人,只会救求生的人,而他,是自己想死,那就由他去!”冷君柔仍旧心硬如铁,见李浩也欲开口,又接着道,“你们别浪费口水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说罢,彻底回寝宫去。
古煊先叫冷若兰与冷逸天回去,自己则去追冷君柔,软硬兼施地劝解几番,可惜结果都徒劳无功,眼见时间越来越短暂,他只好放弃,自个离宫,在李浩和蓝子轩的陪同下,一声轻装直奔冷家别苑。
厅堂内占满了人,他们都是冷睿渊培养出来的冷家军,如今得知冷睿渊即将离世,纷纷集合起来,为冷睿渊送行。
至于冷睿渊的寝室,各种各样的哭泣声不绝于耳,冷若兰已经哭成泪人,冷逸天拥住她,热泪盈眶,两个小孩更是哭哭啼啼,嘴里直喊着外公别走,好不凄惨。
冷睿渊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看到古煊出现,深陷的黑眸猛地燃起一丝光亮,然而寻不到期盼中的那个人影时,破碎不堪的心即时又转向绝望。
他来回看着众人,目光落到善本和凝儿两兄妹时,脑海突然窜起另一张同样稚嫩可爱的小脸,心头不觉又是一阵悔恨。假如自己能早点醒悟,早点从恢复记忆,或许尧儿就不会失踪,自己此刻说不定能看到他。
只可惜……
“外公,你别走,你说过会教善本功夫的。”冷若兰的儿子,冷善本再一次哭喊出来。
冷睿渊肝肠寸断,欲伸手抚向他和凝儿,可惜力不从心,手只抬到一半就被迫放下,深陷的眼眸也开始闭合。
冷若兰见状,急忙握住他的手,哭喊,“爹,别走,请先别走,柔姐姐还没来,请再等等,再等等,柔姐姐一定会来的,她在路上了,已经在路上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奈何那儿一片寂静,空无一人,久久都不见那个令众人期盼的人影。
冷睿渊半眯的眼,忽然也朝门口瞧了一下,凄然之色自眼中消逝而过,不顾众人的呼唤,彻底地闭上了眼眸。
一切的一切,终于结束!深陷痛苦折磨的人,终于得到了解脱……
三日后,天色阴沉,雾气浓厚,到处笼罩在一片朦胧当中,冷睿渊的坟前,更是烟雾缭绕。
冷君柔一身素衣,蹲在坟前焚化元宝,布满哀伤的眼眸一直盯着火苗,盯着它们化成灰烬,然后,流出了第一滴眼泪。
古煊陪在她身边,也万分虔诚地焚化着手中的一张张元宝,忆起冷睿渊临死前的情景,悲切再现,而后,忍不住问了出来,“柔儿,其实冷睿渊的情况和我差不多,既然你能原谅我,为何不能原谅他?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爹。”
冷君柔愣然,不语。
古煊把古扬的事也引出来,“还记得你当时替三弟求情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那番话吗?”
“记得,可那不同的!”冷君柔化完最后一张纸钱,总算开口。
“有什么不同?你能原谅谢心怡,能原谅三弟,能原谅我,为何偏偏不能原谅你爹?你应该知道,他也是无辜的……”
“那是因为,我还活着,而我娘,已经死了。”冷君柔难掩悲愤地低吼出来,站起身,眼神幽怨,看向坟前的墓碑上。
其实还有一点,她无法忘记冷睿渊疼爱上官燕的画面,虽然见到的不多,然而她总能通过这些目睹的画面联想所听的画面,关于这二十多年来,冷睿渊是如何宠爱呵护上官燕,在自己娘亲陷入万劫不复的期间,他却和上官燕相亲相爱,把娘亲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她做不到原谅他,不能原谅他,当年,娘亲临死前,等不到他的出现;如今,他临死前,同样得不到自己的原谅!
古煊也跟着起身,心中大颤,为自己暗暗捏了一把汗,继而拥住她,轻轻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她还是哭了,他知道,她是为冷睿渊而哭。
但愿,冷睿渊去到另一个世界能得到夏艳芝的原谅,重续前缘,好好延续这份迟到了二十多年的爱。
冷睿渊的死,给大家都带来或大或小的沉重和伤悲,特别是冷若兰,一下子面临这么多的巨变,让温室里长大的她受打击不少,冷君柔心想后宫空置地方多,便索性叫她和孩子们搬进来住,还选在距离她寝宫最近的一座宫殿,走路只需五分钟,随时可以见面。
冷若兰的伤心,摆在脸上;冷君柔的悲痛,则总是在无人的时候才表露,她取出娘亲的遗物看的次数更加频繁,只有古煊这个最亲密的人才清楚她的心,于是尽量抽时间陪她。
幸好,不久忽然来了两个人,是赵玉和小虎。
这对冷君柔来说,可谓一件天大的喜事,毕竟,她时刻记挂着他们,时刻想找到他们。
她一扫平日的悲伤心情,握住赵玉和小虎的手,激动地询问他们的情况。
赵玉的回答是,当时送冷君柔走的时候,猛见上官燕在暗处窥视,隐约觉得有事,又想起冷君柔的交代,便心惊胆战,来不及通知冷君柔就带着小虎逃跑。不料,离开京城后,途中遇上劫匪,东西都被劫走,又听说朝廷要打仗,她便只好带着小虎恢复以前的乞讨生活,直到古煊打胜战才敢回京。
对赵玉的解释尽管有点奇异,但冷君柔也不多想,她认为,只要他们平安无事就好,所以,她很自然地安排他们在宫中住下,清冷的后宫于是变得热闹不少,特别是小虎这鬼精灵,经常逗得大家眉开眼笑,笑声不断。
渐渐地,大家心情都好转起来,直到这天,出游半个月的雅伦居士回宫,无意中发现冷君柔中了一种慢性毒药。
听着雅伦居士的报告,冷君柔心头大惊,与雅伦居士详细对答,分析情况后,尽管难以置信,可她绝对肯定,自己中的毒是在赵玉出现之后,且极大可能与赵玉有关。
人一旦有了怀疑,很多原本觉得平常之事也变得不寻常起来,冷君柔回想认识赵玉以来的种种情形,联合各种细节,彻底确定赵玉有问题。只不过,她依然想不通赵玉为何会加害自己,想不明白赵玉到底是谁!
绮罗吗?可是,尧儿的胎记……莫非,赵玉故意把尧儿的胎记给毁掉?赵玉一早就有所阴谋?
冷君柔知道,自己应该将此事告诉古煊,可又担心根据古煊的脾气,必定龙颜大怒,即刻就治赵玉的罪。
还值得庆幸的是,雅伦居士能治这种毒!
因而,以免打草惊蛇,她打算暂且不告诉古煊,决定采取将计就计的办法,引蛇出动,她总觉得,赵玉的目的不仅是要自己的命那么简单。
接下来,冷君柔若无其事,继续对赵玉和小虎示好,由于多少猜到小虎就是尧儿,她异常高兴和激动,但考虑到事态严重,唯有极力忍住。
而这一天,皇宫又来了一位稀客,久别的蓝隽再一次坐着亲自研制的时空机而来。
一袭白色长袍,头顶戴了古装假发,他说这些东西是从片场租回来的,目的是不想自己抵达古代时会被当成怪物看;他还说自从她无意失踪后,他便猜想她会不会已经回到古代,故他更加快马加鞭地制作时空机,沿着第一次的轨迹穿越而来,总算一切顺利。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况这个朋友还是曾经与自己同生共死的知己!
冷君柔于是欣喜若狂,逮住蓝隽东问西问,问起秦雪柔和云赫,问起乐乐嘉嘉几兄妹,问起梦晴,问起蓝隽的父母,问起那个教自己太极功夫的老伯伯,反正所有在21世纪与自己有过联系的人,她都问了,同时也跟蓝隽说起自己回来后的一些情况,以致她与蓝隽这一见面,足足维持了好几个时辰,惹得古煊吃起味来。
对蓝隽,他并不陌生,毕竟,蓝隽曾在他身边服务过两年,可那会他一直认为蓝隽是蓝子轩,所以,这次算是他从另一个身份来认知蓝隽,凭着男人的感觉,他意识到一种危机感,这个蓝隽,对自己的妻子有窥视!
冷君柔知道他的想法后,忍不住取笑他,揶揄他,还没好气地抱怨他对自己的怀疑。
然而,尽管冷君柔言语和行动上都对他表露了百分百的爱,他心里还是感觉有点不踏实,时刻盯着蓝隽,偶尔还会针对蓝隽,好几次还惹得冷君柔生气不已,以致与他起了争执。
这样的情况,正好给有心人一个良机!
这天,赵玉使计,把冷君柔和蓝隽都弄昏迷,然后脱去他们的衣服,安排他们睡在蓝隽的床上,再很“凑巧”地让古煊看到。
如赵玉所料,古煊暴跳如雷,抓住蓝隽便是拳脚相对,幸亏冷君柔以命相保,才幸免蓝隽被伤。
但此举,也大大激怒了古煊,横眉怒目地瞪着冷君柔,要她给出一个解释。
其实,时刻留意防备着赵玉的冷君柔,早就清楚这是赵玉的诡计,于是和蓝隽商量,将计就计,故她此刻内心相当冷静,表面上却仍佯装冤枉,哭喊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惜,这捉奸在床根本不容抵赖,根本不是她一句“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就能解决,何况,她最近确实与蓝隽交往甚笃。
结果是,古煊不肯相信,命人把冷君柔和蓝隽分别关在大牢中。
赵玉如愿以偿,自是窃喜,又算算日子得知冷君柔就在这两天毒发,于是决定跟古煊求情,用探望的借口去看看冷君柔到底是何情况,好让她策划下一步怎么走。
古煊破例见她,复杂的眼神紧盯着她这张看似无害的脸庞,似乎要把她看穿。
赵玉极力掩饰心虚,继续摆出一副真切样,苦苦哀求道,“皇上,君柔姐姐对您怎样,您心里应该清楚,说不定那只是一个误会,您要三思啊!”
“朕今天准许见你,是看在你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份上,那朕来问你,你觉得他们真的没有问题?你经常跟在她的身边,应该知道一些情况,老实告诉朕,她到底有没有背叛朕?”古煊说着,一把扼住赵玉的下巴,咬牙切齿。
赵玉被弄得生疼,只能一个劲地发出“我……我……”
“怎样,你也说不出来吧?连你也怀疑吧?那就给朕住口,别浪费朕的时间!”古煊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接着道,“对了,朕记得你好像对朕有所倾心,这次的事,难道是你造成?你设计他们通奸的?”
“呃,当然不是,赵玉不敢,皇上请别这么说,赵玉根本没这样做过呀!”赵玉马上辩解,尽显委屈,“不错,君柔姐姐和那个叫蓝隽的人关系有点不寻常,赵玉也提醒过君柔姐姐,可她的回答是,她和蓝隽是朋友,一种超乎关系的朋友,那些举动很正常。我便也信了,我真的想不到她会那样背叛皇上。”
古煊高深莫测,又是神色复杂地审视了她一会,然后松手,冷哼出声,“谅你也不敢!”
赵玉战战兢兢,怯怯地看着古煊,猛地又道,“皇上,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君柔姐姐?其实我看得出,皇上对姐姐还是非常疼爱,根本没想过要怎样处置姐姐,不如就让我去问问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假如一切都是蓝隽搞的鬼,皇上到时只需治蓝隽的罪,然后与姐姐和好如初。”
古煊沉吟了下,眉头挑起,“你确定能如此做得到?”
“呃,赵玉确定!”赵玉故意停顿一下,才答。
古煊也又静默了片刻,答应了她,还冷声警告结果最好如她所说,不然,他连她也不放过。
古煊越是这样,赵玉则越高兴,因为这代表着,古煊并没有怀疑到她头上来,故她更加沾沾自喜,暂且告退。
翌日早晨,她依时抵达冷君柔所在的监牢,惊喜地发现,冷君柔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还严重,冷君柔果然毒发,整个人躺在残旧的木板床上,憔悴无力,奄奄一息。
见到赵玉,冷君柔故作惊讶,下意识地问,“赵……赵玉,你怎么来了?你自己来的吗?还是……对了,皇上有没有刁难你?有没有对你和小虎怎样?”
赵玉不答,缓缓地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一夜之间变得憔悴苍老的面容,故意惊问,“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冷君柔稍顿,佯装困惑不解地应道,“我……我好像中毒了,具体是什么毒,我还诊查不出。”
赵玉心中一阵得逞,又是对冷君柔仔细审视一番,毅然地道出,“其实,我知道。”
“你知道?”冷君柔诧异。
“当然,因为这个毒,是我给你下的。”赵玉狰狞一笑,“这种毒,无药可救,发作12个时辰内,会昏睡过去,然后再也醒不来,而且,根本无人能查出病因,而现在这种情况,大家只会认为你是畏罪自杀!看你的样子,毒大概是昨晚发作的吧,那么,你只有几个时辰的命了。”
冷君柔目瞪口呆,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然后尖叫,“赵玉,你说真的?毒真的是你下给我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我对你那么好,把你当姐妹相待,你竟然……暗算我?还狠毒到要我的命?对了,昨天的事,是否也是你陷害?”
“当然!本来呢,我还担心会失败,想不到,古煊竟然信了,什么独一无二的爱,什么永恒不变的爱,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我呸!冷君柔,你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你还是无法令所有的男人都为你死心塌地,你……活该!”赵玉站起身,心情舒畅地大笑出来。
冷君柔眯眼瞪着她,暗潮汹涌,然后,继续故作深受打击的样子,追问她为何这样对自己,且问她到底是说。
赵玉停止笑,目光重返冷君柔的身上,狐媚的眼带着嘲弄,带着鄙夷,带着幸灾乐祸,然后,红唇轻启,“绮……罗,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果然是绮罗!冷君柔心头一颤。
“你一定很纳闷我为何会伪装得这么好,竟能逃得过古煊的法眼吧?哈哈,你没听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我这张脸,不是普通的易容,而是已经像再生皮一样,紧紧黏在我原本的肌肤上,再也拿不下来,老实说,这张普通的脸,我还不是很满意呢,但如果我不这样,又怎能引起你的注意?怎能顺利实行我的计划?”
“那小虎呢?小虎是尧儿?他屁股上的胎记,也是你故意弄掉的?”冷君柔继续追问。
赵玉稍作沉吟,也直接承认,“当然!那臭小子,正是你的孽种,你那死不去的孽种。”
尽管事先已经猜到,可如今听赵玉亲口承认,冷君柔还是难掩激动,原来,尧儿真的没死,小虎真的是尧儿,我的心肝儿,你还在人世,且还安然无恙!
“怎么了?你好像很高兴似的,我知道,你找了他那么久,终于发现他还在人世,高兴也正常,不过呢,我还想告诉你,别高兴得太早,因为接下来,不但你要死,他也要死!”
“赵玉……不,绮罗,你……你……”
“冷君柔,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你都败在我的手下,你就先走一步,至于你的儿子,再过两个月,我会送他下去陪你,怎样,我还算可以吧,念在你对我的信任,把我当成姐妹相待,让我处处有机可趁的份上,我就报答你一次,不过,就一次这么多,让你们母——子——团——圆!”赵玉说得像是报恩似的,实则在嘲笑冷君柔的愚蠢,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这个蠢女人还是那么的轻易信人,还是那么的毫无防备,活该她要死,这样的傻瓜留在人间只会侮辱自己这类聪明绝顶的人。
冷君柔则暗暗惊震中,两个月后,尧儿便满五岁,难道……这绮罗也清楚那个预言?可是,冉妃明明说过只有她知道,那本小册子也只有她才有。
似乎看出冷君柔在想什么,赵玉突然伸手到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跟冉妃留下的一模一样的册子。
“既然你要死了,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让你死得瞑目,你应该知道那个预言吧,其实,我早就从冉妃手中换来了小册子,你死命保存的那个,是假的,是我伪造的,白纸一张!到时尽管你用你儿子的血来泡浸,同样是白纸一张!我手上这个,才是真的,它能左右整个东岳国生死存亡,到时候,我用它要挟古煊,他还不一辈子都听我的话?还不一辈子都属我绮罗所占有!”赵玉说完,再次得意地笑,哈哈大笑。
原来,她骗了所有的人,包括易寒和容太妃!她才是最厉害,最可怕的!
想到自己曾经和这么可怕的人姐妹相待,冷君柔感到格外的心寒和冒汗。幸好,自己能及时发现,能及时扭转乾坤。
冷君柔脑子转得飞快,在思忖着要不要立刻出手,在想着自己的武功与赵玉相比,谁会更胜一筹,自己这付诸一注,能否取胜?
不过,不用她犯愁,只觉一阵飓风袭来似的,一个高大的人影冲到赵玉的身边,风驰电掣地擒住赵玉,动作异常的快、准、狠,毫无预兆,让人猝不及防,紧接着,纷乱的脚步响起,李浩为首的一大群人汹涌进来。
是……古煊!他竟然也来了!而且,他……他逮住了赵玉。
“永恒不变的爱,代表着一辈子的信任,无条件的信任,任何谣言和阴谋都摧毁不了,这就是朕对柔儿的爱,坚不可攻,而非你所谓的什么不堪一击!”冷冷的话,自古煊紧抿的薄唇迸了出来,不但震住了绮罗,还感动了冷君柔。
想不到,自己怨错人了,他,一直都相信自己,昨天之所以那样,应该是为了令赵玉露出真面目,对了,那他是如何得知赵玉有问题的呢?
仿佛心灵相通似的,古煊正好给冷君柔一记没好气的瞪视,似乎在警告她对他的不坦诚。
赵玉则已经大吼出来,“古煊,放开我,你还想她活命的话,立刻放开我!”
“不能放!”冷君柔也大声喊了一句,从稻草堆起身,悠然地拍拍身上的尘土,来到赵玉的身边,“你说得没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兴许,我很容易信任人,但是,我不是完全的傻子,最基本的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经历过这么多,我知道自己的命不再属于自己,我还要对我爱的那个人负责,所以,我岂能那么轻易死去?”
赵玉先是一怔,继而恍然大悟,彻底抓狂和崩溃,气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还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对这些虚无缥缈的诅咒,冷君柔毫无理会,因为她知道,老天爷不会亏待好人,老天爷只会惩罚坏人,所有的坏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譬如易寒、容太妃、上官燕、冷若甄,而这个赵玉(绮罗),同样也会面临这样的报应!
接下来,她叫古煊把赵玉交给李浩,自己则投入他的怀中,若无旁人地表露对他的爱,古煊即便心中气她,但也明白她的苦衷,于是不再纠结,反正,他舍不得生她的气!
赵玉的下场,是被关进天牢,每天鞭子伺候,后来禁不止折磨,咬舌自尽。
为了彻底毁掉那个滑稽的预言,古煊则一把烧了小册子,当然,东岳国并没遭到巨变,还是国泰民安。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冷君柔,尧儿失而复得,让她每天都沉浸在深深的喜悦和感动当中,整天与尧儿为伴,连睡觉也是,希望借此补偿失去的那几年光阴。
对于赵玉的事,她并不实话跟尧儿说,而是谎称赵玉见他找到娘亲,自觉是时候功成身退,正好有别的事忙,于是离开了。
小虎对无法给赵玉“送行”略觉遗憾,还因此郁闷了几天,幸好他年纪还小,终究是个小孩子,渐渐地在冷君柔的有心开解和陪伴下,他开始淡忘这件事,正式享受与冷君柔的真正母子关系。
因此,又一次引起古煊的吃醋,这次,是吃儿子的醋!
本来,他也对失而复得的儿子也无比珍惜和宠爱,可如今小子竟然剥夺了老子的各种权利,还经常不听教导和哄骗,还每次都在冷君柔的面前提起以前的事,提起自己是如何搞针对,所以,他每次都被弄得又气又恼,又爱又恨,于是说再也不疼这小子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时气话,对尧儿,他的重视和疼惜丝毫不比冷君柔的少,只因这是他和冷君柔的爱情结晶,见证着他和她那段时间的美好,何况,尧儿还是他未来的接班人,故他必须好好珍惜,好好教导!
对蓝隽,他也彻底放下敌意,其实,赵玉这次的阴谋,算是对他和冷君柔的一次爱情考验,因为相信冷君柔,故他坚决不信冷君柔会背叛自己,以致怀疑这是一场阴谋,至于幕后凶手,便是他一直排斥和猜忌的赵玉,而结果证明,自己并不是偏见,这个赵玉果真有问题。
几乎所有的心愿都得以达成,日子在快乐幸福中度过,不知不觉中蓝隽到这个皇朝已有一个月,这天,他向大家提出辞别。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特别是蓝子轩,已对这个和自己长得非常相似、且曾经和自己灵魂交换的人萌生一种独特的感觉。
最为不舍的,当属冷君柔,在皇宫的后山上,她毫无掩饰自己的难过与惆怅,紧紧拉住蓝隽的手,不让他上时空机。
蓝隽维持着他惯有的温润微笑,眼中同样是依依不舍,但他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趟穿越之旅,是为了确定她没事,如今,她很幸福地活着,他也该放心,回去属于自己的世界。
于是,他收起一切不舍,扬起手中的数码相机,把伤感的气氛转向活跃,雀跃说道,“这些相片,我回去之后会第一时间拿给雪柔和云赫看,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前世过得很好、很快乐,丝毫不亚于他们。”
冷君柔彻底忍不住,热泪盈眶,隔着模糊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稍后,说出想说很久的事,“蓝隽,再见了,回去之后,可以的话一定要找个伴侣,其实,被人关心被人呵护,关心人与呵护人的感觉,真的很棒,很棒,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也衷心希望你能享受这种美好!”
蓝隽又是抿唇一笑,伸出手,毫不避嫌地为她拭去眼泪,最后,从裤袋里取出一张相片,递给了她。
冷君柔接过一看,大吃一惊,又惊又喜,他……他竟然谈恋爱了,对象还是……谢天谢地,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好了,走了!有缘的话,咱们再见,无缘的话,咱们就对着星空,彼此祝福,彼此思念,拜拜!”一鼓作气地说完最后一句话,蓝隽毅然地转身,坐上时空机,时空机冉冉升起后,他才让自己强忍的泪水缓缓流下。
君柔,再见了!记住,一定要幸福,我们都要幸福!
冷君柔再次泪如潮涌,哭成了泪人,她知道,今天这一见,有可能是永别,蓝隽,谢谢,我也祝福你,永远幸福和快乐!
时空机越升越高,渐渐没入云端,然后彻底地消失。
地面的人却仍深深陷入不舍的分离中,许久从中出来后,冷君柔吩咐大家先回去,自己则与古煊继续在这儿呆一会。
人潮散去,她和他牵手来到山头上,极目远眺一景一物,内心无限感慨,为各种情感而叹息,人的一生,就是围绕着爱情、亲情、友情等而不断循环,有笑有泪,有苦有甜,但最后,都还是无怨无悔。
“煊,我发觉,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冷君柔依偎在古煊的肩膀上,低吟出来。
古煊怔了怔,随即呵笑,这傻瓜,总能给人惊喜。
“你呢?是不是也这样?”冷君柔又问。
“你说呢?这还用问?”古煊在她小蛮腰上轻捏了一把,顺势说出某计划,“对了柔儿,你曾说过很向往那种逍遥江湖的日子,我想过了,等尧儿满十六岁,我传位于他,然后带你游遍整个东岳国,游玩之后又带你去别国游逛,总之,我们要……环游世界。”
冷君柔听罢,先是一愣,下意识地否决,“不行!”
“为什么?”他还想着看她兴奋喜悦感动的样子呢。
“当皇帝那么累,我不想尧儿那么早经历这种苦。”
“哦,那你意思是舍得朕这么辛苦哦!柔儿,在我心目中,你是第一位,然后才到孩子们,可是你呢,很明显尧儿的地位比我的高!”古煊再次吃醋,低沉的嗓音透着酸酸的抱怨。
冷君柔不觉翻了翻白眼,但心里甜蜜蜜的,“你知道吗,在二十一世纪,男人都是60岁才退休的。”
“你意思是说,你要朕劳碌到60岁?”
“有何不可!别告诉我,你不能胜任?”
不能胜任?那倒不是,自己可是越来越得心应手,忙得不亦乐乎。
“那我要和你度蜜月!”古煊说出她教给他的另一句21世纪的用语。
度蜜月?冷君柔又是怔了怔,前阵子夏宇杰捎信来,说外公的病好了,已经认出他们,那自己不是可以趁着这次“蜜月”去探望外公?正式与外公相认?
古煊却另有打算,虽说他经常为儿子分薄她对自己的爱而感到懊恼和沮丧,可他还是希望她能继续为他生儿育女,因为那更代表着她对他的爱与他对她的爱。所以,这次的蜜月之旅,势在必行!
“柔儿——”
“好啊,你能放得下国事,我随时奉陪!”冷君柔语气轻快地应。
“那没问题,不是有个蓝子轩嘛!”古煊也不甘示弱。
冷君柔听罢,脑海一机灵,“对了,我跟你要一个人。”
“嗯?要什么人?”
“你当时拒绝郭颖洁的时候,曾经说过只要她喜欢,满朝官员都可任她选取,我跟你要了子轩!”
子轩?蓝子轩和郭颖洁?可能吗?古煊鹰眸一瞪。
冷君柔忽略不看他的质疑,朝他眨眨眼,还俏皮地在他英挺帅气的鼻子上拧了一把,愉悦地道,“就这么定了!走,我们回宫!”
说罢,她先动身,往前奔跑起来。
古煊回神,也连忙追上去,很快便抓住她,牵着她的手,亲密的影子在斜阳底下拉得很长很长,最后,融成一体……
半个月后
养心殿的寝宫,突然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吼叫,将所有在场的人吓得手慌脚乱,却又不知所措。
反应最大的,莫过于古煊,狂喜之心即刻转成战颤,紧紧搂住冷君柔,又哄又求,“柔儿,你别激动,动了胎气可不好。”
“皇上说的没错,娘娘凤体为重,龙裔为重呀。”太医也急忙附和。
“柔姐姐,这是天大的喜事,你应该高兴才对!”冷若兰也劝道。
而东岳国的新任太子,咱们帅气俊俏的小尧儿,自是不甘落后,小小的手紧握住冷君柔白皙的手,嗓音稚嫩,表情却很老成,“母后,您就听大家的吧,至于您和父皇的蜜月,顶多延迟到妹妹出生后再去喽。”
原来,自从那天古煊提出要带冷君柔去度蜜月后,冷君柔上心了,即刻着手准备,日子订好准备再过三天就出发,不料今日起床后,她忽觉闹昏脑涨,反胃干呕,经一诊查,竟是喜脉。
自己,竟然在这时候怀孕了!而这代表着,自己筹备多时的蜜月之旅即将泡汤,所以,她怎能不激动,怎能不气恼!
想罢,她不由再次狠狠地瞪向罪魁祸首——古煊。
古煊嘿嘿笑,继续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好声好气地安抚她,“尧儿说的没错,等皇儿生下之后,咱们再去,至于探望外公那件事,我们无法去见他,但可以叫夏宇杰带他来见你呀。”
是吗?生下孩子真的能去?先别说这至少要等十个月,到时,宝宝出生后,才那么小,自己根本舍不得抛下她,还有,谁知道古煊这色鬼会不会再次在自己体内播种,让自己再度怀孕,然后……
想到自己这个蜜月期,有可能是了了无期地等下去,冷君柔顿时又是一阵抓狂,一时顾不得有外人在,抬手便用力捶打在古煊的身上,“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要让我怀孕,为什么要让我怀孕,啊啊啊,我恨死你了……”
古煊颜面尽失,但丝毫不还手,还顺着她的意,赔罪道,“是,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可是,如今错已铸成,你生气也无益呀,再说,这明明是我的错,你自己气坏了身体多不划算。你心里不舒服,就打我,使劲地打,打哪里都行,不过呢,打完之后别再气了哦。”
众人见状,无不唏嘘,有些甚至极力忍住笑。
“还有,你不是说过女人怀孕的时候是最辛苦、应该受到女皇似的待遇吗,我答应你,接下来会对你千依百顺,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开心还可以找我出气,只要你乖乖地,把皇儿生出来,嗯?”古煊继续低声下气,苦口婆心地劝解,“你经常说,宝宝是娘亲的心肝宝贝,做娘亲的要对宝宝负责,所以,你要当个负责任的娘亲,照顾好胎儿,而且,这次的怀孕说不定是我们上一个皇儿投胎,我们更应该弥补他!”
古煊总算说到了点子上!
冷君柔舞动的手即时停下,羞恼的容颜也转向黯然,然后,手慢慢落下,停在自己依然平坦的腹部。
古煊也缓缓伸手过去,覆在她的手背上,与她一起感受胎儿的存在,一起对胎儿输送他们的爱。
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下来,一会,冷君柔首先从怅然中出来,盯着古煊,娇嗔道,“你想我不生气也可以,你学青蛙跳给我看。”
学青蛙跳!
霎时间,屋子里的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有的甚至还偷偷期待,毕竟,这是史无前例、天方夜谭之事呢!
尧儿更是兴奋地叫了起来,“哈哈,母后好棒,父皇,你听到了吧,母后叫你学青蛙跳哦,快点吧,尧儿也想看!”
臭小子,就知道逮住机会整弄父皇,哼,等妹妹出来,看父皇还疼你不!古煊回尧儿一记爱恨交加的瞪视,又瞧了瞧众人,捕捉到某些人眼中的期待,额头更是冒出一道道黑线,看来,自己真的是太纵容柔儿,导致这些宫奴也无法无天了!
不过,气归气,懊恼归懊恼,患了“妻管严”的古煊还是乖乖地听话,一张俊脸颓然挎下,边可怜兮兮地盯着冷君柔,边慢吞吞地下床。
幸亏老天爷还是挺眷顾他,眼见他一脚已经下地,冷君柔忽然伸手,把他拉了回去,在他耳边低语出来,“笨蛋,叫你做就做呀,我说笑而已,就算真的要做,那也只是我的专利!”
欧也!
他就知道,他的柔儿舍不得他出丑,她说过,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希望他能维持着那个威风凛凛、霸气十足的九五之尊!
结果,青蛙跳变成了激情热吻。
等着看绝世好戏的人,心里都忍不住失望了一把,但还是无奈地悄悄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这对举世无双、羡煞旁人的恋人,让他们吻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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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完!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紫会继续努力创作出更多美好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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