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建立名声(2/2)
马帮首领在金三角走了一辈子山道,见过许多世面,他连忙去拉至诚衣角,示意他答应下来好走路。通常遇拦道劫匪,三抽一或者五抽二都有,只给十驮买路钱已经给足天大的面子,行话称“放血”,有放鸡血、猪血和牛血之分,放鸡血总比放牛血或者血本无归强得多。问题是至诚这伙人不是什么老百姓,他们都是是军人出身,有自己的原则。对这些偷鸡摸狗的强盗,莫说十驮,就是留下一驮货他也不干。军人的原则就是靠枪炮来说话。
于是迫击炮再次卸下来,悄悄脱掉炮衣,机枪从大树后面伸出枪管,子弹上膛,枪口瞄准山上暴露的人影。至诚让向导继续麻痹土匪:“感谢大爷给面子,这十驮货全孝敬您们啦!”
土匪不知是计,一个小头目大摇大摆走下来,后面跟着十几个人来收货。他们倒背着枪,全然没有防备。至诚眼看时机已到,大喝一声“打”,顿时枪声像爆豆一般骤响起来。那些神气活现的土匪忽然变得跟树叶一样轻飘飘的,被子弹的风暴刮得人仰马翻,侥幸活着的要逃命也来不及了,机枪点名一样追上他们,把他们牢牢地钉在地上再也没法动弹。
与此同时,迫击炮也怒吼起来。第一发炮弹落在山隘上炸开来,把一堆血淋淋的泥土和人体抛向空中。土匪乱成一团,哇哇怪叫,再落几发炮弹,土匪就炸了营,乱糟糟地扔下工事逃回了寨子。
护商队毫不费力就占领山隘。至诚命令迫击炮继续向寨子射击,炮手瞄得准准的,炮弹落下去,火光和浓烟腾起来,那些竹楼都像不结实的玩具一样散开来。土匪好像受惊的耗子,慌慌张张从窝里被驱赶出来,但是子弹炮弹仍不肯放过他们,到处追逐把他们变成四分五裂的尸体。
马帮首领不再害怕,他从地上爬起来观战,拍着手哈哈大笑道:“过瘾,过瘾!我一辈子走南闯北,今天算是开眼界啦!”
至诚站在隘口上,望望四周战场,心里竟生出一丝小小的悲哀。他不是叹息对手太弱而是遗憾自己太强大,在金三角如此打仗,也许根本不能算打仗,只能算镇压老百姓。
土匪一触即溃,垮得那样彻底,连一点小小的反抗都没有。他们惟一的长处就是逃得快,眨眼工夫就钻进树林里不见了,当你的望远镜还在草丛里搜索,他们的身影却已经在对面山头上闪现。为了加强效果,不给土匪喘息之机,他命令炮手再发几炮,把那些吓破胆的当地人送远些,让他们彻底消失。护商队把土匪老窝里的骡马鸦片掳掠一空,放一把火,然后押着骡马队伍浩浩荡荡通过山隘远去,把那片冒着黑烟尸体狼藉的战场丢在身后。
一个月后,至诚率领护商队胜利返回营地,他们满载而归,带回部队急需的银元、弹药、药品、电池、百货用品和盐巴布匹。这一天是小孟捧的节日,营地沸腾起来,人们像欢迎英雄一样迎接护商队凯旋。
阳历五月,金三角一年之中最干旱也最高温难熬的日子,这时雨季尚未来临,大地被火炉般的太阳炙烤了整整一个旱季,空气像着火一样吱吱燃烧。狗伸长舌头流汗,水牛把庞大身躯浸泡在肮脏的水坑里,蚊虫像赶庙会一样成群飞舞,人们像害瘟病一样打不起精神,纷纷躲在阴凉处午睡或者纳凉,连哨兵也抱着枪无精打采。
这天下午小孟捧起了风,是那种被当地人称为“晕头风”的龙卷风,龙卷风在半空中盘旋几小时,把寨子里一些不结实的屋顶旋上了天。巫师打了一个鸡卦,断言有祸事来临,闹得寨子里人心惶惶。黄昏时分风住了,天空渐渐亮起来,夕阳奄奄一息,好像得了可怕的出血热。这时一匹白马从远处狂奔而来,得得的马蹄声踏碎山道的寂静,不多时,一个惊人的消息像风一样传开来——打仗了!血光之灾的阴影笼罩小孟捧。
这是一个关键时刻,自由团成立仅两月,立足未稳,苏荃千头万绪:派兵护商,筹集经费,盖房修屋,扩充人马,此时他的军队已经剧增至一千人。小孟捧是孟萨大土司格西的领地,有人入侵自然引起土司极大不安。
大土司明白这些人是要赖在他的领地上不走了。而这时罗金牙找到大土司密谋起来,没几天的功夫,领地内开始流传自由团的流言蜚语,说他们残暴、凶狠、没人性云云。弄得当地百姓人心惶惶,罗金牙借机笼络人心激起当地大小武装对自由团的仇恨,所以对入侵事件反应强烈,大土司大张旗鼓调动部队,形成大兵压境的战略态势,并下达最后通牒令,限自由团半个月内退出自己的领地,否则将进行全面围剿。
对于尚未喘过气来的苏荃自由团来说,这是又一个严峻的生死考验。何去何从,他们处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他们是一支败军,用一句话形容就是“走投无路”,因为一个月前就差点全军覆没,他们即使有心要回原来的山寨也要面对罗金牙的攻击。离开金三角,哪里才是他们的容身之地呢?如果不走,势必要遭到当地武装的大举进攻,以一千兵力与一个大土司所号召的兵力对抗,这不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么?在生死存亡的夹缝中,他们该怎么办?谁能看到一线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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