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孙府覆灭!(1/2)
“小妞儿,跑什么?跟着本少爷,本少爷还能亏待了你?走吧,跟少爷回府,自今儿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高床暖枕,比你在这街市上卖个绣品,不是要强上许多?”孙青色眯眯道。
他身边儿的狗腿子也是帮腔道:“就是,让我们少爷看上,那是你的福气!走吧!谁不知道我们少爷是出了名的对美人儿大方?以后你将少爷伺候好了,是数不尽的金银珠宝,不知比你整日刺绣要强上多少倍?”
那被调戏的,是一名看起来约莫有十五六岁年纪的小姑娘,看样子,像是从城外来的,一身的农家打扮,有些怯怯地看着孙青道:“少爷,我已经有未婚夫了!求求你,饶过我吧!少爷,求求你了!”
孙青的脸色一绷,“少他们废话!别给脸不要脸!爷看你是你的福气!”
话落,一挥手,身后的四五个随从便上前将那女子围了,眼瞅着就要上前将人给抓了。
“放肆!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强抢民女!我西凤国的国法何在?岂容你如此猖狂妄为?”
孙青一瞧来人,顿时乐了,“哟!这是哪儿来的一个莽夫呀?怎么?也想着学那些个传言里的英雄救美?就凭你?啧啧!瞧瞧你这一身寒酸的!这身上穿的还是粗葛布,你身上有没有一两银子?啊?呔,什么地方跑出来的一个阿猫阿狗的,也敢到爷面前来叫板?简直就是自不量力!来人,上!”
孙青一发话,后面的几个武夫便一拥而上!
看着下面打的热闹,荣华的嘴畔扬起一抹浅笑,这个男子,是那巡察使的护卫吧?虽然是一身布衣,可是瞧那一身的威严,绝非是什么江湖草莽之流!看来,比自己一开始计划的,要顺利地多呢!
荣华向人群中望去,果然那名青袍中年人也起了身,一脸深思的模样看向那孙青。
荣华看了一会儿,那孙青的人果然不是敌那位壮士,败退回了孙府。壮士得了那青袍人的首肯,亲自将那名农女送出城去。荣华见此,倒是觉得这位巡察使大人,还真是思虑周全,至少,在目前看来,是救人救到底了!
“表妹,这人是谁?为何如此猖狂大胆?”
“大表姐有所不知,他可是这苏州城里的一霸!是孙知府的嫡长子!横的很!这苏州城里,无人敢惹。”
刘丽清摇了摇头,“这仗势欺人的事,真是什么地方都有!”
荣华有些吃惊道:“听表姐这样说,莫不是京城也是常常如此?”
“无虽不常出门,也是常听府上的下人们说起,京城又如何?虽是天子脚下,可是恃强凌弱之事,却是常有耳闻!京城里的权贵比之这里更是多如牛毛。也常常是有恃强凌弱之人,反被更强的势力给教训的事儿!”
“听表姐这样一说,那些权贵们难道就怕有御史弹劾吗?”
刘丽清听了,嗤笑一声,“御史?那些行事乖张之人,大多为一些个官宦子弟,又并非是那官宦本人!即便是有御史弹劾又能如何?左不过就是被皇上罚上一两个月傣的事罢了!如何能镇的住那些人?最多也就是老实个十天半个月的!再说了,那些御史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惹的!”
荣华听了,心中倒是有凄然,“古来便是如此!强者自然是什么都是好的!就像现在这孙青,虽然他本人没什么本事,可是却是有一个有本事的爹,谁让人家生在了好人家呢?”
“表妹这话说的不错!这人要是投对了胎,便是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可若是没有那个福气,就得做好任人欺凌的准备了!”
荣华默然!片刻后,“表姐稍候,妹妹去去便来。”
刘丽清不疑有它,只是以为荣华要去如厕,也未多问。
出了雅间儿,荣华便看到吉祥正在外面候着,二人下了楼,到了这茶楼的后院儿里。
“孙青出府的事,孙大人可知道了?”
“回小姐,还不知道呢。估计这会儿,也差不多了。至于这位巡察使大人,咱们是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所以才得到了消息。至于孙大人那边儿,怕是至今仍不知道巡察使大人到了。”吉祥回话道。
“孙宁身为苏州知府,会不知道巡察使到了苏州?”
“回小姐,巡察使大人刻意隐瞒了行迹。而且跟在他身边儿的人都是高手。想要瞒过那孙宁,并不难。”
“嗯,这件事,你办的不错!至于那位小姑娘。”
“小姐放心,她是因为自己的姐姐去年被孙青给折腾死了,所以主动找上门来,愿意配合的。再说了,眼下看来,她应该还是安全的。”
“不!依着孙青的性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还是小心一些。咱们要对付的人是孙青,没有必要让那姑娘也搭上青春,甚至是性命!”
“是,小姐仁慈。属下会安排好的。”
“最好的法子,是将那姑娘一家先送走,再时候到了,再出来指证那孙青就是了。另外,将所有的证据,全部都再过一遍,我不想在最关键的时候,出些丝毫的纰漏!”
“是,小姐放心。属下定会再次确认好的。”
荣华这才点点头,“走吧,好戏看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孙秀儿那边儿如何了?”
“回小姐,孙秀儿如今已经是顺利回到孙府了。”如意答道。
“好,那就按照原计划行事。记得嘱咐给咱们的人,别让孙夫人给瞧出端倪来,毕竟孙夫人与孙秀儿不同,她可是个聪明的!此事若是让她知晓,定然会察觉出什么来。”
“是,奴婢明白。”
回到伊府,荣华见府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一拧眉,“怎么回事?”
“回小姐,淮阳山脚下发现了齐嬷嬷的尸体,看样子应该是从山上不慎摔了下来,按理说一个奴婢,又是这等晦气事,所以尸体没有让抬进府,只是将消息送了过来。再说,也是怕表小姐见了,再惊着了。”名叔回话道。
“可有确定那就是齐嬷嬷?”荣华看了一眼有些惊呆了的刘丽清,转头问道。
“回小姐,已经是命表小姐身边儿的一位奴婢去确认过了。”
刘丽清此时已是浑身轻颤,脸色也是隐隐有些发白!竟是顾不得什么,一把抓住了荣华的手,惊惧道:“表妹!齐嬷嬷死了?怎么办?怎么办?如果这件事情被嫡母知道,她定然会以为是我害死的!她是不会放过我的!她定然会是以为我不听话了,碍了她的事!表妹!”
荣华看其表情的确是惊恐未定,想其许是对舅母极为恐惧,遂安慰道:“表姐不必担心,我会修书一封告诉舅母知晓,是这齐嬷嬷自己不小心才会失足坠下山崖,与你无关的。不必如此!”
刘丽清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是不会相信的!嫡母向来多疑,而且本来这次前来苏州,她就再三叮嘱,要我有什么为难之事,定要问过齐嬷嬷的意思。这话里的意思已然是十分明显了!分明就是指齐嬷嬷代表了她!齐嬷嬷的话,就是她的意思!如今齐嬷嬷没了!她定然是会怀疑到我的身上,便是你如何的措词,怕是她也不信的!”
“表姐放心。这里是苏州,离京城千里这隔,这消息,她是没有那么快知道的!再者说了,咱们也可以迟些时候再告诉她就是。表姐可以先想想如何才能放舅母对你放心,到时候咱们再修书一封就是了。”
刘丽清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我只盼她不要为难我的姨娘。不瞒表妹,我出门时,姨娘的身子已然是不好!若是再被嫡母整治一番,怕是!怕是就更加地难熬了!”
说罢,竟是嘤嘤地哭了起来!
荣华的心一软,也知道她的亲生母亲在府里的日子定然是不会太好过,只好安慰道:“表姐安心,府里不是还有舅舅吗?舅舅不会什么也不管的!再说了,她好歹也是你的生母,舅舅也是不会让舅母太过为难她的。”
“但愿如此吧!只是表妹你是不曾见过舅母整治人的手段!我只是想想,便觉得是万分的恐惧!姨娘身子弱,如何禁的起她的折腾?我只盼着她能念着我在这苏州为她。”说到这里,刘丽清突然止了声,似是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便改口道:“罢了!事情已然如此,还能如何?表妹,我先回去了。齐嬷嬷的后事,还要麻烦府上了。”
“表姐放心,我会交给名叔去办的。一定会妥善处置好的。”
目送刘丽清回了莲华院,荣华的眸子里似是闪过了一抹忧思,喃喃道:“也是个可怜人哪!”
如意却是有些不屑道:“小姐就是心太软了!难道您忘了她都做了些什么事?还有,在山上时,她故意假装摔倒,不就是为了引起少爷的注意?奴婢想着,她定然也就是个趋炎附势之人罢了!您还是小心着些为妙。”
荣华淡淡一笑,“无妨,眼下哥哥不在府上。那东西,她已然到手,不疑有它。暂时倒是会安分一些。只要是不给我添乱就成了。”说着,便吩咐道:“咱们的人一直盯着那巡察使大人,可会被他察觉?今日我看那几名护卫的身手都是不错!特别是出手的那个,三拳两脚便将人都打倒。怕是功夫都相当地不错。”
“小姐放心!少爷安排的人,怎么会弱?莫说是几名护卫,就是御林军来了,也未必会察觉!”如意得意道。
荣华的眸光一闪,看了如意一眼。如意似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多了,便低了头,不敢与荣华对视了。
荣华也不多问,只是轻道:“你去将灵芝、灵雁还有灵敏几个人都叫过来,顺便将王伯也叫过来。她们学习这药理也有些日子了,也该考较她们一番了。”
“是,小姐。”如意连忙出了前厅,这才暗松了一口气,面上有些懊恼,看来自己这张嘴还真是太快了!不过才几日,已是两次说走了嘴!若是被小姐追问起来,自己要如何回答?想罢,便用手狠狠地敲了自己的脑袋两下,还有些自责道:“就你这张嘴快!让你不长记性!今晚别睡了,就在碧水阁守上一夜吧!”
“见过小姐。”三人齐齐地冲着荣华行了礼,垂首站在一旁。
“百香可还是在莲华院伺候?”
“回小姐,正是。可要奴婢将她唤来?”
“不必了。王伯,就由您来先考校她们一番吧。主要是药理,而非医术。”
“是,老奴那就开始了。”王伯说完,便命人取了托盘,上面分别是放了几种药材,“从灵芝开始吧,这最左面的是何药材?有何功效?又如何鉴别其真伪?”
灵芝上前细看了,又起了一小撮放到鼻间嗅了嗅,细看了其形状,又放入一小片于口中,尝了尝味道,随即吐出,便答道:“此为紫苑!又名青菀、紫蒨,为紫菀的根及根茎,多生于山地或河边草地。三日内布地生苗叶,其叶三四相连,五月六月内开黄紫白,结黑子。每年春、秋季均可采挖,除去茎叶及泥土,将其须根编成小辫,称为”辫紫菀“,晒干即可入药。其性温,味苦,入肺经,具有温肺下气、消痰止嗽的功效,常用于治疗风寒咳嗽气喘、虚劳咳吐脓血、喉痹、小便不利等症,为肺金血分之药。”
王伯点了点头,“不错!答的甚好!此可为真品?”
“回王伯,此为真品。”
“那真假又是如何辨别的?”王伯并没有让灵芝轻易过关,而是追问道。
灵芝细想了一下,“真品紫菀为干燥的根茎呈圆形疙瘩头状,长约三寸左右,顶端有茎基及叶柄的残痕,底部常有一条未除净的母根,疙瘩头下簇生许多细根,根表面紫红色或灰红色;质地柔软,不易折断,断面灰白色有紫边;闻之微有香气,口尝味甜,略有点苦味。而伪品多为滇紫菀,其为牛尾参的根茎,呈不规则块状,下端有多数圆柱形细根,长度比正品长,约为四寸左右,表面浅棕褐色或棕黄色;质实而脆,易折断,折断面略显粉性;闻之气味特异,口尝味淡微苦而发凉。”
王伯这才笑道:“不错!不错!一字不差!”说着,转了身,看向荣华,“小姐以为如何?”
“不错!看来灵芝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了!不过,我再问你,若是小儿咳逆上气,喉中有声,不通利,又该当如何选方?此题不算,即便是你答错了,也不影响你这次的过关。”荣华笑道。
虽说是不影响过关,可灵芝仍是有些紧张,咬唇思索了片刻后答道:“紫菀一两,杏仁、细辛、各一分。上三味,捣罗为散,二三岁儿,每服半钱匕,一日三次服下。”说完,便有些忐忑地看向了坐上的小姐。
荣华浅笑道:“王伯以为如何?”
“回小姐,老奴以为,这方子甚好。”
灵芝顿时松了一口气,面带喜色。一双美目里,已是隐隐含了兴奋之色!
荣华却是轻摇了摇头,“你这方子,有三处不对!”
不止是灵芝,就连王伯听了都是一愣,遂施礼道:“还请小姐指教。”
荣华轻声慢语,“第一,这方中还缺一味药,便是款冬。《本经》中有云,这款冬主咳逆上气善喘,喉痹,诸惊痫,寒热邪气。此方中再加上这味款冬,方为齐全!第二,你方中的杏仁,应注意要去皮尖,方为适可。第三,以米饮调下,方为最佳。再加上此三点,这方子才算是正好。”
王伯听了,立时茅塞顿开,一脸惊喜道:“今日若非是小姐提点,奴才学了一辈子医术,竟是不知这些细节之珍贵!多谢小姐了!今日奴才是真的服了!小姐习医不过数月,却是能心细至此,比之老奴不知强上多少,老奴佩服!”
而刚才还略有些不解的灵芝此时细想,也的确是如此,也是盈盈一拜,“小姐竟然连用米粥喂服都能想到,的确是心细如发,是奴婢太过粗心了。奴婢学艺不精,幸而得小姐指点,否则,怕是永不知自己的短处。”
荣华却是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不止是灵芝,你们三人都要记住,这习医之人,必要事事细心,一切皆为病患考虑。虽是不过些许的细节,却是能让病患,少受一点病痛的折磨,亦或是可以令病患早日摆脱病魔的侵扰,此方为医者之本!考虑不周,不是你们的理由!既为医者,就要事事细心。医者父母心,你们只有真正弄明白了这五个字的含义,才能真正地为病患去考虑!”
“是,谨记小姐教诲。”
荣华轻笑,“我也不过是才习医数月,算不得医者,最多也只是一名学徒。你们三人无需事事以我准。我也有错的时候,你们若是发现了,也要及时地告之于我,且莫让我犯下大错。”
“是,奴婢谨记。”
“好了,王伯,你继续吧。”
王伯面上更加地恭谨,经过此事,他是从里到外,对这位小姐都是心服口服!自己习医二十余年,竟是不及才习医数月之久的小姐,当真是有些羞愧!而他哪里知道,前世时,荣华虽然未曾专门习医,可也是无事时,常看医药之书,故而现在才会让人产生一种她是医学天才的错觉!
经过一番考校,天色已是渐渐暗了下来,几人学的都差不多。还算是不错!至少荣华还是觉得很满意的!
宋嬷嬷进来时,这考校已是进入尾端。待王伯评判完后,宋嬷嬷才道:“小姐,该用晚膳了。这晚膳要如何摆?”
“表姐刚刚失了齐嬷嬷,怕是心情也不佳,便各自用了吧。另外,我听闻表姐爱吃甜食,今晚的菜肴里,可有甜菜?”
“回小姐,没有准备。要不,奴婢这就让膳房立刻做一道拔丝竽头?”
“也好,只做一道就成,给表姐送去,也算是我尽了一份心了。”
“是,还是小姐想的周到,奴婢这就去安排。那小姐是在碧水院用,还是在厅用?”
“在碧水院吧。不必摆在正屋,就摆在我院中的小亭里吧。”
宋嬷嬷皱眉道:“小姐,现在天寒,在外面用膳,怕是不妥。”
“无妨,我一个人能用多久?等不得菜凉,怕是就妥了。再说了,今日的天气微暖,不似往常那般阴冷,无碍的。”
宋嬷嬷见拗不过她,只好应道:“是,那奴婢这就去安排。”
“王伯,将今日的考校都记下,再过一月,再做考校。”
“是,小姐。”
荣华这才起了身,在几人的陪同下回了碧水院。
如意悄声在荣华耳畔道:“小姐今晚可以安心睡了。一切都办妥了。”
荣华笑着点点头,“那便好。”
次日午间,荣华正在厅里看着书,便听下人来报,说是秦家的小姐秦梦瑶来了。
荣华略一蹙眉,这个时辰,一般府上都是刚用过午膳不久,若是没有什么急事,没有人会选在这个时辰来访的。这个秦梦瑶,要么就是有急事,要么就是太不懂规矩了!
心里虽然有些不解,可还是命人将她请了进来。
“梦瑶姐姐怎么这会儿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荣华笑问道。
秦梦瑶略有些尴尬道:“荣华妹妹,我也知道这个时辰来的不对。可是我实在是着急!”
“别急!先坐下再说。”荣华扶了梦瑶坐下,命人上了茶,这才道:“到底出了何事?你为何如此慌张?”
秦梦瑶还未开口说话,竟是呜咽了起来!
“荣华妹妹,你有所不知!昨日有人上门提亲了。”
荣华一听,先是一愣,再是一笑,“梦瑶姐姐就为这个难过?有人上门提亲是好事呀!姐姐如今如似玉,年华正好,有人提亲也是正常!难不成,姐姐不想嫁人?”
梦瑶听了却是一气!怒嗔着她,“妹妹你是当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故意在这里取笑与我?”
“姐姐这是何意?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了?”
梦瑶见荣华一脸的不解,遂想起她比自己要小上一些,于情爱之事不懂也是情理之中,遂有些怯怯道:“我心中已是有了人,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荣华听了,有些迷惑,乌黑的眼珠转了转,遂明白过来,微张了嘴,有些难以置信道:“姐姐莫不是喜欢上了哥哥?”
梦瑶听了,原本就有些羞怯的脸,此时更是红的如同是初升的太阳一般,几欲是滴出几滴血来!
荣华想到哥哥说过三年内并无成亲的打算,这心里便是一团乱麻,梦瑶姐姐与自己素来交好,二人的感情也还算是可以,依她的观察,这秦梦瑶也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可是哥哥执意如此,这梦瑶姐姐又能否等上他三年呢?想到这后院儿里还有一个需要尽速解决的刘丽清,这荣华的心里便是一阵烦燥!这哥哥的桃怎的如此旺盛?
“梦瑶姐姐,你不是说昨日已经有人上门提亲了?”
梦瑶的脸色一白,眼泪便再次涌了出来,哽咽道:“其实这两年,上门提亲的也不在少数,不过大都被父亲和母亲推了。以前我也曾听母亲提过,说是父亲对于荣升哥哥也是十分的满意,小小年纪,走南闯北,而且少年参军,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我原也以为自己定然是会与荣升哥哥结为夫妻,没成想后来伊叔叔与伊婶婶出了意外,更是没有想到荣升哥哥竟然是要守孝三年!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一心想着等他孝期满了,再与他共结连理。可是没想到,昨日!”
说到这里,秦梦瑶已是泣不成声!
“没想到,昨日有人上门提亲,父亲竟是允了!”
荣华的心头一颤,能让秦伯父允下的婚事,定然是也让他十分满意的,这一点,秦梦瑶虽然还没有说,不过她已经猜到了!放眼苏州,能配上她秦梦瑶这个身分的,实在是不多!总共也就只有那么几家,商户中,除了哥哥,也没有几人,剩下的,定然也就是官宦之家了!而能让秦伯伯不顾及自己女儿的意愿的,想来应该就是官宦之家了!
“梦瑶姐姐别哭了!这件事情,你若是不愿,也该与秦伯父和秦伯母商议呀!这哭又能如何?”
“荣华妹妹!你以为我没有找过吗?我昨日知道此事后,便与父亲大闹了一场!奈何父亲铁了心,说是他既已是应下了人家,就必然要言出必行,恪守信誉!绝不能反悔!我找母亲求情,可是母亲除了劝我要听父亲的话外,再无其它!荣华妹妹,我也是没了办法,这才想到了你!你自小聪慧,比我强上许多。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荣华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帮你,就算是帮,你也得先让我知道,提亲的对象是谁吧?”
梦瑶微窒,这才想起自己说了半天,还没有告诉荣华自己要嫁之人,遂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江南织造的三公子,说是要娶我为正妻。荣华妹妹,我不贪他是什么官宦之家,我只想嫁于荣升哥哥为妻。”
荣华一听,果然如此!遂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江南织造的三公子!梦瑶姐姐,我也劝你一句,还是莫要再闹了!秦伯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悔婚的!他既是应下了,就断不会再反悔了!而且,你也要为秦伯伯想一想,江南织造,可是直辖整个江南的丝绸、织造之业,你们家又是以丝绸为主要生意,若是惹恼了江南织造大人,你们全家怕是都要不得安宁了。”
梦瑶的身体一僵,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荣华,“你可是不喜欢我?不愿我嫁入伊家?”
荣华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梦瑶姐姐想太多了!你我二人自小感情便是不错,我为何不喜欢你?只是江南织造这一顶官帽子,可是直接就压到了秦伯伯以及你们整个秦府了!梦瑶姐姐真的就一点儿也不为秦家考虑?”
梦瑶摇摇头,“为了秦家?为了秦家,我就是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吗?他们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荣升哥哥,为何还要这般地逼迫于我?”
荣华看梦瑶如此难过,便拿帕子轻轻为她拭了泪,对于梦瑶的说辞,她倒是并不怀疑,这一开始,秦家的确是有意与伊家结亲,毕竟伊家是江南首富,与伊家结亲,于秦家来说,也是有利可图的。可是现在有了更加地利益在前面摆着,秦伯伯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桩婚事的。
“那三公子为人如何?可有找人打听过?”
秦梦瑶吸了吸鼻子,止了泪,才道:“母亲派人打听过,说是江南织造的一位爱妾所出,虽是庶出,在府上倒也还算是得宠,特别是听说今年还要参加乡试,说是前途不可限量!”
“虽是庶子,却有才学,将来定然也是会有一番成就的。而且他既是得宠,你还担心什么?这样的身分,配你,倒也是没有辱没了你的身分。”
“荣华妹妹莫要再说了!他人虽然不错,可是并非是我属意之人!即便是再好,即使他是王孙公子,也非我良人!”
荣华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秦梦瑶会如此地执拗!
“梦瑶姐姐,这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做孩子的,怕是做不得主的!”
秦梦瑶却是一脸的坚定之色,“那便又如何?我不喜欢他!便是他的身分再好,出身再高又有何用?我既是不喜欢他,便定是不会嫁他的!若是实在是没法子,我倒是宁可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也是绝对不嫁!”
荣华一听可急了!那次与哥哥长谈,知道哥哥对秦梦瑶并无此意,若是她真是因为哥哥而做出这样的事,岂不是毁了人家姑娘的一辈子!遂劝道:“梦瑶姐姐切莫如此!一时冲动,未必就是好事!再说了,你对哥哥也并不了解,为何就笃定了此生非他不嫁?真以为他就是你的良人?”
秦梦瑶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荣华会如此说,眼睛里露出些许的迷惑,直勾勾地看着荣华!
荣华见她愣了,便急道:“梦瑶姐姐,你先说说为何就非哥哥不嫁?你喜欢上了他什么?或者说,他身上的哪一点让你觉得他就是你此生的良人呢?”
秦梦瑶微偏了头,脸色有些羞红,略有些红肿的眼睛,此时却是有焕发着一抹熠熠的神采!
“他英俊,而且温润有礼,待人接物都是文质彬彬,温柔敦厚,脾气又好,而且,他身上还有一种魔力,似乎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能被他吸引,他就像是一颗宝石,焕发着璀璨的光茫!”
荣华看她说的一脸陶醉,虽有羞怯之意,可是那眸子里的爱慕,还有那脸上一脸崇拜的表情,却是做不得假的!荣华心底里将哥哥暗自骂了几遍,没事招惹人家小姑娘做什么?自己又不打算娶人家,如果人家真的一时想不开,遁入了空门,岂不是他的罪过了!
荣华叹了一口气道:“哥哥真有你说的那般好?为何我却是不知道呢?”
“荣华妹妹这是何意?你不是也自小便说你的哥哥是最棒的?”
“那不一样!那是因为他是我哥哥,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即便是他再不好!可是在我的眼里和心里也是最好的。换句话说,就像是你,就算是你再不好,长的再普通,在秦伯伯和秦伯母的眼睛里自然也是最好的姑娘,最美的姑娘!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秦梦瑶想了想,轻点了点头,“可是他就是不一样!他潇洒俊逸,又极有风度!比那些个官宦公子,强了不知多少倍?”
“那是因为你看到的只是哥哥的表面!你了解哥哥吗?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你知道他是否对女孩子细心?还有,最重要的是,你知道他对你,又是否存了这份心思呢?”
这最后一句,可是让秦梦瑶的身子一僵!的确,她喜欢伊荣升,喜欢她所看到的一切!可是她却从未问过他,对她是否也是有了这样一份情愫!此时,不由得想到了那日在这里遇到的那位表小姐,心里一沉,脱口便问道:“荣升哥哥可是喜欢那位刘小姐?”
荣华闻言笑道:“哥哥曾发誓要为父母守孝三年!梦瑶姐姐,即使是哥哥不发誓,按照我朝的规矩,没了至亲,守孝三年并不为过。哥哥从未想过要成亲。换句话说,哥哥从未看中过哪位姑娘。”
荣华说这话时,眼睛向着门外瞟了几眼。
秦梦瑶顿时如同是当头棒喝!更像是被人在这严寒冬日里,当头泼下了一盆冷水!她面色有些艰难道:“你是说,荣升哥哥,他对我,对我竟是无意?”
“唉,我知道我这样说,太过无情!也让梦瑶姐姐寒了心!可是哥哥生性便是如此。他虽看起来温润无害,可是骨子里却是一个极其冷情的人!毫不避讳的说,这在他的心里,也就只有几位至亲之人才能入得了他的心。其它的人,他甚至是不屑一顾的!即便是他再温柔,再有风度,也仅仅是让人抓不住他罢了!”
秦梦瑶听了,低头深思,喃喃道:“果真如此么?他竟然,他竟然是谁都看不上么?”
看着明显有些失魂落魄的秦梦瑶,荣华暗自摇了摇头,被情所伤,这种滋味,前世她可是深有体会!现在的秦梦瑶所受的伤害,不过就如同是医者的针炙之术,痛的,不过是一时,而得益的,却是终身!现在痛,总好过让她被情这个字困上一辈子!更是好过让她因为对哥哥的一时痴恋,而犯下大错,后悔终生!
秦梦瑶喃喃道:“竟是如此!我竟是一直未曾入得了他的眼么?他是那么的温柔有礼的一个人,真的是冷情之人?”募地,秦梦瑶抬起头来,一脸的难以置信道:“不!我不信!你定然是骗我的!你为了不让我做出一些有碍秦家之事,所以才这么说的,对不对?”
荣华微怔,见秦梦瑶似乎是异常地激动,心道不好,连忙一手压住了她的左臂,急道:“梦瑶姐姐,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且问你,他的温柔是对所有人,还是单单对你?你仔细想一想,便会明白我说的是否有假!”
“不!我不信!荣升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不是!一定是你骗我的!你就是为了让我死心!你不想让我嫁给荣升哥哥,对不对?你定然是和那人刘小姐串通好了,所以故意这样说!”
秦梦瑶说着就要甩开荣华的手,往外走。一把被荣华紧紧地拉住了!
“梦瑶姐姐你别急!你先听我说好不好?我和你自小一起长大,若是论情分,自然是咱们二人更近一些!大表姐虽然与我有血缘关系,却是她来之后,我们二人才是初见,何来什么深厚的情分?你为何就是不明白呢?我若真是存了私心要帮哪个,自然也是会先紧着你!哪里会故意和表姐串通,让你伤心?”
秦梦瑶的身形顿住,“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为何要骗你?再说了,我刚刚不是说了,大表姐也是入不得哥哥的眼的!你怎么就没听明白?罢了,事已至此,我便实话与你说了吧!事实上,哥哥的确是有了心上人了!”
荣华说这话时,眼神再度向门外飘了飘,似是无意!
秦梦瑶听了,却是脸色瞬间惨白!身形竟是一晃,险些站立不稳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荣升哥哥已是有了意中人了?是哪家的小姐?可是咱们苏州府的?”
荣华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我只知道不是咱们江南人!是哥哥在外游学时偶遇的。至于那位小姐长的是美是丑,是胖是瘦,我就更加地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听小五子说,哥哥常常在书房里画那位小姐的画像!不过每次画了,都说不像!自己画的太差,不及那位小姐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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