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二章 出远门（1/1）

今天是一九九五年四月十五日-是-第一次出远门-日子。

以往出门只不过是在本县范围内-那不能算是出远门-和同村-两个姐妹一大早就起了床-挤进了班车。还好——坐到个靠窗-座位-这样-即使晕车-也可以吐在车外。车上-两个同村-青年——们也是准备出去打工——只不过-们是去广东打工-不和-们在一块。

应该说——们同车-几个打工人员算得上是最晚出去打工-一批。和其-村一样-大多数打工人员一过了元宵节就挤上班车去沿海-开放地区打工挣钱。

早晨全家人都来到车旁为-送行。爸爸、妹妹——暗红色-旧皮箱从窗口托给——点吃力地接过旧皮箱放在-脚下。妈妈接-抹-眼泪地-一个牛仔旅行袋递给——旅行袋放在怀里。看-妈妈红肿-眼眶-看-小妹抽噎地擦-眼泪-看-父亲忧愁伤感-眼神——真想下车和-们大哭一场——真想不去外地打工-然而家里因前年养猪欠下-巨债谁来还？靠种田是还不了。为了还那两万多元-债-为了供弟妹上学-为了-们将来-前途-为了不再看到妈妈那张因劳累、忧愁而变得衰老-脸-为了远离因巨债家里常闹不和-日子——豁出去了。不管明天等待——是什么-不管-要受多少苦-淌多少泪——都要承受下去！

班车马上要开动了-听到车外-人在嘤嘤地哭泣——一时听不出是谁在哭-侧过脸-瞅见——同伴李水娥正抹-眼泪-用手帕掩住嘴抽噎——另一只手伸出窗外-拉住-娘-手不放-知-水娥也是被逼得要去外地打工-因为-父亲没钱治疗而长期卧床不起-家里种田只能填饱肚子-村里——一家乡镇企业-就是全乡也是只-一家锯木厂和几家造纸作坊-根本——适合女性-工作岗位。

车子开动了-缓缓地向前行驶。这时妈妈扶-车窗竟然跟-车小跑起来——挥动-另一只手-想再一次握一握-女儿-手-可是——握住-伸出窗外-手-是多么想再看-一眼-在一次叮嘱-：在外要懂得照顾自己-不要-身子累坏了-不要太节省了-要和彩凤、水娥在一起-老老实实地干活……到了那儿要写封信来……班车开快了-妈妈终于放开了手-忙探出头-向妈妈-们挥动-手。妈妈、妹妹、爸爸站在一大群送行-人群中离-而去-越来越小-越来越看不清——眼前是一片泪水模糊。这时——脑海里又浮现了那个人——赶忙擦了擦泪水-等待——在人群中飞也似-追上来-为-送行。然而一切变得不可能了。即使-偷偷地告诉——要去广东打工——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跑来为-送行-所以-决定在-去了大学念书后动身-免得让-为-去打工而伤感。班车拐了个弯——再也看不到妈妈、妹妹、爸爸-身影——身子又缩回到座位上-似乎还看见-们还在挥手、张望。班车驶出了村子-驶出了生-养——地方-驶出了妈妈那温暖-怀抱。再见了-亲人-再见了-家乡-再见了-柳青——初恋情人——还会好好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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