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胎劫 爱恨从此休 26(1/2)
()紫珞吃了一些酒。
其实她不觉得那是酒,只觉得酸酸甜甜挺好喝,才在地窖里弄了一小壶上去配着晚膳吃。
凌岚还是被晋北冥他们带走的,一起跟去的还有左朋。
紫珞知道,凭着旃凤七杀的本事,她想当场带走凌岚,那是痴心妄想,便让左朋跟着去。懒
这一次,不能让凌岚再受了委屈。无论如何都得保证她的安全。
这已是她如今可以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唯一能做的事了。
也就是说,凌岚又成了他们的棋子,成了他们要胁她帮忙救凤亦玺的王牌。
在破庙的时候,紫珞觉得,如果旃凤七杀想法子将她给拿下了,其实可以直接要胁萧王。
他们没有这么做,最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还拿捏不准她在萧王心里到底占了多大的份量!
女人和皇位比较起来,孰轻孰重,他们没有底,他们更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惊动了朝廷,将展苍提早处斩。
而他们拿凌岚逼她做事,有两个好处。
一个,展苍是席大哥,凭着她与席大哥的交情,他们断定她不可能会再次加害于他,第二,如果救人成功,萧王会成为炮灰,不但君前难以交差,而且夫妻关系会就此绝裂,此乃一箭数雕之计。
但是,她又怎么可能,为了救展苍,而将萧王置于危急当中?虫
萧王垮台,凌岚也会跟着倒晦。
她不可能为了救凌岚,而另外将一大堆的人陷入绝境当中。
这件事,要如何做,才能两全,她得好好想想。
回庄后,紫珞胃里一直不舒服,想吐,吐不出来,想休息,闭眼,想到的是凌岚一身的凄惨模样。
胧月送来晚膳,她看着就反胃,便想到地窖弄点什么酸酸的东西来吃。
两个人进了地窖,找到一些自腌的酸梅,又觅到了一壶吃上去又冰又酸的梅子酿。
这玩意儿不算是酒,本是原来的山庄庄主让人酿了给他那贪嘴的夫人吃的,新酿时并不会醉人,不过,一经时间磨,陈了后,味道更佳,却能生出后劲儿。
紫珞觉得好喝,吊胃口,嘴馋的贪杯起来。
胧月因为不觉得这是酒,瞧着她喝得喜欢,再看她心情本不爽,并不阻止。
如此一喝,坏事,醉了。
等人有些晕晕乎乎的时候,紫珞心头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薄醉——独自坐在窗头,看着慢慢爬上来的月亮,只觉心头无比的苍凉,一种无法拿捏命运的悲伤莫名的涌上心头。
忽然就想有一个肩膀靠靠,脑子里转着这样的念头,脚就不听使唤的跑了出去,骑上马就这么急巴巴的赶回康城。
进王府时,守门的侍卫,冲她露出惊怪的神色。
她没有理会,只问王爷可在?
侍卫连连点头,结巴的直说正在东院用膳。
她看着当头的月亮,皱了一下眉,忽又嫣然一笑,直说,正好赶上夜宵。
却从不知道自己那一笑,有多么的妩媚,令守门的侍卫顿时看傻了眼。
直直的来到东院,守门的暗哨想去禀报,她笑笑,示意他别出声,想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没有喜,惊到了——
她听到的是女人们一番沉沉的痛诉——
东院里,凝儿和程襄都在,她站在隐避的树荫下,将她们委屈的的话收入耳中。
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真是一个不祥的女人,所到之处,带给别人的是无尽的悲伤与眼泪。
她刻意的掩避了一下,很不是滋味的。
不管是凝儿,还是程襄,不管是千桦,还是凌岚,她们都因为她的存在,而受到了伤害。
或者,她本身就不该存在的,若她就是男儿身,这些女人过的应该会比现在好很多吧!
紫珞退了出去,茫然的躲到假山后的高阁上。
待园子里安静了,她目送程襄那凄然的身影远去后,才下来,然后遇到了匆匆忙忙取药回来的景侃。
景侃见到她自是又惊又喜的,她只是淡笑嘘他一下,要了他手上的药瓶,挥退胧月的跟随,步履轻浮的走进他的房门。
掀开竹帘,她看到他在睡,衣衫上满是血,肋下是伤。
她站到他跟前,看着这张脸,一时之间,分不清,他是谁?
是金晟,还是一诺?
她想着一诺,想着一诺说过的一句句发人深省的话,想着他抱着她的手臂;她也想金晟,想着北地时的快乐时光,想着这些日子以来,他抱着她睡的淡淡温馨。
于是,触上他身子的指尖,有些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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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口很深,再深一些,就要伤到内腑了!”
敷上止血散,包上白纱布,紫珞让婢女去另外取一件干净的衣裳给他换上,他很配合,只是默默的看着。
“伤成这样,怎么没在家休息?还四处乱跑?”
金晟没说,受伤的事,其实皇上知道,所以他才没有去早朝,才会有空早早的想去接她。
一连几天不见,他一直睡着官衙里,一头全扎在公事上,严密监视着旃凤七杀的一举一动,只因这七个人分散在几处,各自手上都带着不少人马,首尾呼应,不好拔除,一时官府就和他们僵峙住了。
他依旧定定的看着,不说话。
紫珞有些受不了他的冷落,不觉烦起来,上去拉他的发,不快的闷闷叫道:
“喂,你摆什么酷?问你话你不说,我走了!”
才走一步,便被他扣住肩膀:“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过来坐坐……”
她转身,抬头看他,美眸眨呀眨的,一副醉态,恶人先告状:“是你不理人!”
“是你太伤人!”
金晟学她的样儿,严肃的指控:“没人比你更能让人伤心的了!”
“我……”
紫珞低下头去,有些心虚,摸着发疼的额头,闷了一会儿,才轻轻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想要你,我也想开开心心的有个家,可是……有些事,只能偷偷想,不能当真的……你不懂,你完全不懂……”
眼前浮现的是凌岚凄惨的样子,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尽善尽美,她遂不了自己的愿!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口气很无奈,很神伤,很无助,就像迷失方向的小娃娃,这样的情绪,他不曾在她身上见到过。
她永远是生刺儿的,也永远是自信的。
沾了酒的她,将她心头的脆弱全暴露了出来。
金晟凝神看着她,伸手,将她牵过来,坐到身边,她没有抵抗,很乖顺的依了过来,显然,醉酒的她,比起平时,好侍候多了。
“金晟……”
她低低的叫着,伸手轻轻的圈住了腰,将整个柔软的身子俯靠上去:“你别动,我……我就想抱你一下!”
“嗯,我不动,我让你抱!”
金晟扬起唇线,喜欢她的投怀送抱。
一会儿后,他反过去圈着她,伸手抚上她的发,闻着她身上含着酒味儿的体香,多日不宁的情绪总算是宁定下来了,因为话里的“我也想要你”,也因为她的一句“你不懂”,而心疼她的无助。
心里直问:丫头,不需要偷偷的想,我们就已经是一家人,你到底在苦恼什么呢?
他没有问出口,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最最容易哄出话来,便柔下声音低问:“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
“没什么!”
紫珞闭了眼,闻着好闻的薄荷清气,她可以认为是一诺在抱她,光明正大的抱她,以合法夫妻的名义。
“撒谎!”
“没有撒谎!”
她把头靠到了他的肩膀,半晌后,轻轻叹:
“只是突然间觉得好累,突然间好想家!想的不得了!”
金晟本想说等有空我让带你回去看看,偷偷的去转一圈。
他没机会说,被她的后话生生打断思路。
“可我回不去,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你们的这个世界,真的让人受不了!战争杀戳阴谋无数,男人们天酒地,可以肆意挥霍,女人们卑贱如草,或沦为棋子,或作了玩具,或是自甘鄙薄,愿为妾奴——做女人真的很悲哀……唉,若不是这一场赐婚,我该过的何等的逍遥自由……何至于被扯到这一团糟的麻烦事里,找不到出头之路!”
她的声音透出了少见的灰心及神伤。
金晟拧起了眉,听不懂啊。
他可不可以将她的话视为醉语胡话,便转了话题,问:
“谁让你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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