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 托孤(1/2)
府门前停靠了一溜的马车,来瞧老的人也全都非富即贵,更有的是千里迢迢专门从都城赶来。
麒表情沉重的将大夫送了出来,顿时,就有几个人围了上去。
“戚伯伯,滕伯伯,鲁大叔!”麒一看那几人,鼻子一酸,可是最终还是忍住那眼泪,恭敬的行礼道:“你们都来了?”
上前的三位都是以前朝中的重臣,与海是多年的好友,如今也都是甲的年纪,见麒如此模样,也就上前拍拍他肩膀道:“你也别太伤心,走,去瞧瞧你爷爷!”
麒点点头,带领三位进去,剩下不太相关的人则谢绝见客,因为现在海的身子实在是不允许。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非常大的药味,向来精神抖擞的海仰面躺在船上,皮肤松弛,面色苍白,双眼乌青,眼睛浑浊,哪里还有之前精神矍铄的模样?
“大哥,你怎么会……”三位一瞧,便忍不住悲从心起,上前握住海的手说道。
“你们……你们都来了?”海一见三人,忍不住挣扎起身子说道:“是不是老夫时日不多了?怎么让你们三人千里迢迢的赶来?”
戚威,原威武将军说道:“大哥,好好的怎么说这种话,咱们老哥几个许久没见你,也惦记你,这次专程来瞧你的,没想到你就病倒了,行了,赶紧将身子养好,咱们哥几个照旧下棋、钓鱼,切磋武艺!”
滕鸣意,原礼部侍郎,也说道:“是啊,老大哥,咱们这几个之中,就你最懂得养生,日日的鲜宴,怎么说也应该比咱们命长,你瞧,咱们都活蹦乱跳的,你怎么可以躺下?”
鲁墨,原国子监大学士也上前笑道:“咱们还想品尝你亲自做的鲜宴呢!”
海欣慰的笑笑,叹口气道:“岁月不饶人,是人总有一死的,几位兄弟也别说这话如此宽慰我……咳咳……”
海说着,便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神志也有些不清醒。
“爷爷,爷爷!”麒赶紧大声叫道,立即吩咐根,“快去请大夫!”
三人一见海的情形,也全都忧心的皱皱眉,也就趁机先告辞出来,聚在后园的凉亭之中,窃窃私语起来。
“海怕是不行了!”最先开口的是戚威,他眯着一双满是精光的眼睛,快速的扫过滕鸣意与鲁墨脸上的表情,“笑棠到现在都杳无音信,这么大的产业只剩下两个孩子,咱们身为大哥的朋友,怎么也要伸手帮一把!”
滕鸣意赶紧点头道:“这个是应当,我与大哥三十几年的朋友,两位兄弟放心,我会好好的照顾家的两个遗孤的!”
鲁墨冷哼了一声,不悦道:“我与大哥共同做事这么久,与大哥最是投契,如果说道托孤,自然是我最是适合!麒年纪已经不小,入国子监读书最是恰当,将来如果能考上文状元,那么大哥在天之灵也会安慰!”
戚威冷笑道:“你不会忘记大哥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在朝为官吧?再说你如今是学生满天下,还差这一个学生吗?说到底,我看你是贪图这家的家产吧?”
鲁墨回唇反讥道:“你又如何?还不是看重府的财势与朝中的人脉,你会这么远从都城赶来?”
“行了,都是多年的朋友,何必为这件事情伤了和气?咱们与老都是几十年的朋友,老真的有什么不测,咱们的确是应该伸手帮一把,这样,这两个孩子跟着谁,让他们自己选择好不好?”滕鸣意慢悠悠的说道。
戚威冷哼了一声,讥笑道:“老滕,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虚伪!”
滕鸣意气的脸色涨红,可是却又发作不得,只得低声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句话还真是没错!”
戚威一瞪眼骂道:“你说谁是小人?”
“行了行了,这是在人家家里,打成一团像什么话?”鲁墨赶紧上前打圆场。
……
根手上端着一些水果与点心躲在不远的走廊处,将三人的对话听了一个清清楚楚,他跺跺脚,猛的将点心与水果全都倒在了丛里又用脚狠狠的踹了两下,端着空盘子径直转身,嘴里狠狠的骂道:“这些人原来都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心里却是打的这样的主意,老爷还没死呢,就开始图谋老爷的家产!”
根气呼呼的到了前院,就见麒从海的寝房里出来,也就赶紧上前问道:“小少爷,老爷他……”
麒叹了口气,说道:“大夫来瞧过,还是那句话,怕是……”
麒忍不住眼睛湿润了。
“小少爷,您……”根从小跟着海长大,对海的感情非同一般,见麒这般,他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根,那三位客人是贵客,我这心里记挂着爷爷的病,顾不上他们,你帮着我好好的招待一下,有什么需要直接去库房支银子就是!”麒伤心了许久,这才低声说道。
根一擦眼泪怨声道:“小少爷,那些人不是好人,不过是想趁火打劫图谋咱家家产的,要我说,还不如早一点赶他们走!”
麒一愣,呵斥道:“根,你胡说什么?”
根将刚才他听到的话说了一遍,又说道:“奴才没有胡说,刚才奴才去给他们送点心、水果,亲口听他们说的,如今老爷还活着好好的,他们就打这样的主意,小少爷,如果老爷万一有个什么不测,依奴才看……”
麒脸色铁青,拳头紧紧的握起。
“小少爷,要不要赶他们走?”根恨声道。
麒紧紧的咬咬唇,摇摇头:“爷爷现在病重,不要让他担心了,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尽力伺候好便是,其余的不要管!”
“可是小少爷,这些人……”根还是有些不服气。
“根,照我的吩咐去做!”麒突地板了脸冷声吩咐道。
根只能应着。
房间里,麒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海,虽然用力的忍住,可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伏在床头上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海奋力张开眼睛,看着这个一向坚强的孙子哭的泣不成声,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第五天上,楚一清带着阿宝他们终于到了鲁城,一进鲁城的大门,阿宝就叽叽喳喳给于小雨他们讲解起鲁城好玩的地方,好吃的地方,尤其是孙雷生,一听说到有鲜宴,两眼立即就放光,可是又怀疑道:“阿宝少爷,这真的能吃?”
阿宝点点头道:“当然了,很多外地的人来鲁城,为的就是品尝一下我娘亲酒楼的鲜宴呢,一会等下了车,我带你们去吃!还有哦,我在这儿还有一个好朋友,他叫做麒,就是这鲁城府的小少爷,他可是厉害呢,剑棋书画样样精通,于哥哥,你都不是他的对手呢!”
于小雨淡声道:“是吗?那真的要请教一下了!”
迟轩也说道:“我想跟他比剑,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
阿宝拍拍小手道:“真是太好了,你们一定能与麒哥哥成为好朋友的,只是他有个妹妹叫做麟,实在是烦人的很,你们见到她的时候可以直接忽视掉!”
于小雨与迟轩赶紧应着:“是,少爷!”
阿宝得意的扬扬眉,这次他有左右两大护法在身边,看看那个麟还敢来缠他不!
马车刚在楚府门前停下,根就赶紧上前说道:“楚姑娘,小的有重要的事情找楚姑娘!”
楚一清打开帘幔一见是根,也就下了车说道:“是你?莫非老爷子有什么事情?”
根眼睛一红,点点头。
楚一清一见他如此,忍不住轻皱眉头,看了看门前来来往往的人说道:“请里面说话吧!”
根赶紧点头,跟着楚一清进了楚府。
楚一清直接将根带到了书房中,一听说海病重,也就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位神医,我现在就让人去请他,只是他远在都城……”
根赶紧说道:“楚姑娘,咱们老爷找楚姑娘为的不是这件事情,总之,姑娘去了也就知道了!”
楚一清也就点点头,先将雷渊叫来低声吩咐了几句,也就带着盈芊跟着根去了府。
府门前,已经比之前冷落了很多,只有两三辆马车停靠着,可是根一出现,立即就有十几个人从角落里冲出来,围着根密不透风,问的全都是老爷子的病情。
根不耐烦的吆喝道:“咱们老爷好着呢,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那些人明显的有些失望,低声嘟囔了几句,又继续在角落里蹲候。
楚一清一怔,正想要问根这些是什么人,根低声说道:“楚姑娘您也瞧见了,这些都是城里的牙纪,他们是在等着卖咱们府的宅子呢!”
楚一清一愣,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根叹口气道:“都是姓戚的,姓滕的,还有姓鲁的三人捣的鬼,老爷还没有死,他们就在外散布谣言,说等老爷过世之后就会带着小少爷跟小小姐离开鲁城去都城,这城里的牙纪自然是闻风而动,整日的守在这里!”
楚一清冷笑道:“还真是世态炎凉,老爷子只不过是身体欠佳,这些人就这般行事,如果让老爷子知道……”
根叹口气道:“如今才知道这人情淡薄,往常老爷就算是有个头疼脑热,那些人就闻风而动,又是送名贵药材又是帮忙找神医,如今一听说老爷这病再也没有起色,就……”
楚一清皱皱眉,也就带着盈芊跟根进入府。
“小少爷,楚姑娘来了!”根进了大厅,见到麒之后立即禀报道。
麒一见到楚一清,便恭敬的抱拳道:“楚姨,爷爷一直说要见您,也幸亏您回来鲁城,不然的话……”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带我去见你的爷爷!”楚一清赶紧说道。
麒点点头,带着楚一清去了内堂。
寝房里,海已经是骨瘦如柴,不过短短的几日早已经瘦的脱了相,眼窝深陷,皮肤灰白松弛,一听说楚一清来了,也就奋力的张开眼睛,哆哆嗦嗦的想要坐起来。
丫鬟赶紧上前搀扶着海坐起来,又在他身后塞了枕头。
海坐在床榻上,顺了顺气这才说道:“楚姑娘,你来了?”
楚一清想不到只是几个月不见,往日那精神矍铄的老人竟然会枯瘦成如此,心中也忍不住涌出一抹悲凉来,上前说道:“老爷子,我来了,只是几日不见,你怎么……”
海扯了扯干瘪的唇角道:“人老了就是这样,楚姑娘,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麒儿,你先带着人下去吧!”
麒有些不情愿,但是见海坚持,也就拜托楚一清照顾海,这才带着人不放心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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