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1/2）

淡淡的开口，沈凌波脸上随即浮起一抹无奈。而此时，一听这话，众人先是一愣，但随后却是不禁纷纷表示难以置信

“呃……这么说来，昨日王妃到大牢见那红蝎子，就是告诉她，那被她藏起来的几幅字画已经被找到了！可实际上，王妃并没有找到那字画……？”

先开口的这人沈凌波认识，就是昨天接待她的刑部官员a。而此时，一听这话，沈凌波随即微微点了下头

“是的，正是如此，当初本王妃也是怕那红蝎子狗急跳墙，凭借着知道自己藏东西的地点，然后诡计多端的放出风声，然后引来江湖人把她救走！毕竟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初那红蝎子既然能为了那几幅字画杀了锦城刘家几十口，然后更是背信弃义杀死同伴，那么现在当然也会有人为了那几幅字画铤而走险，所以，本王妃认为，不得不防！至少在最开始的这段时间里，还是先把东西找到，到时候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再去找红蝎子逼问！”

这么一番话，沈凌波说的脸不红气不喘！闻言，那刑部官员a顿时恍然的点了点头

“哦……原来如此，对对对！王妃料想的不错，是该如此！是该如此啊！想来下官也在刑部待了有些年头了，这江湖人确实是什么样儿的都有！有豪气干云的，也有为了钱财满手血腥的，所以就像王妃刚刚说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年红蝎子能为了抢夺那几幅字画泯灭人性，那么现在自然也会有人为了那几幅字画，胆大包天的闯大牢，把红蝎子救走，只为了从她口中问出那藏东西的地点！”

显然，对于沈凌波的这番说辞官员a表示理解和赞同。而一听官员a这么说，在场别的官员也纷纷表示赞同。随即坐在官员a旁边的官员b也应声道

“嗯，确实如此！下官也赞同王妃的意见！只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那红蝎子竟然在得知东西已经被找到后，选择了自杀。可却是不想，那东西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找到！而现在红蝎子已死，那东西臧在哪里更是无人得知，所以也只能碰运气了……”

官员b说着，但随后这边话音刚落，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随即转头看向坐在房间角落的刑部主事徐恒礼

“那照这样说来，昨天徐大人陪同王妃一起去的大牢，也就是说，王妃和红蝎子说东西已经找到了的事情，徐大人早就知道了？”

“是，卑职确实昨天就知道了，只是……”

其实，说到底，那官员b也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让人听起来，却不禁觉得，是在指责徐恒礼既然昨日就知道有这么回事儿，可为什么还不说！所以，在先行答复了一句后，后面的话，徐恒礼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欲言又止的看向沈凌波

见此情形，沈凌波自然不会躲闪！随即不等那徐恒礼说完，便应声道

“呵呵~，这件事和徐大人无关！是本王妃昨日交代徐大人先不要说的！当然了，本王妃的意思并不是说信不过在座的各位，只是觉得这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还请在座的各位大人不要介意才好！”

沈凌波场面话说的向来漂亮！而此时，一听她如此说，别说是不介意，就是真的介意，也不好再说什么，因此，众人随即纷纷出言表示！

……

随后，沈凌波和沐景年又和众人说了下红蝎子的案子，接着众人便下去了，转眼，前堂里，便这剩下沈家父女和沐景年三人。

而也是直到这时，看着大伙儿都出去了，沈家老爷子才微微抿了下唇，然后转头看向自家女儿问道

“凌波啊，你和爹说实话，红蝎子这事儿你怎么看？”

沈凌波的性子，沈家老爷子多少还算是知道一些的。刚刚当着众人的面，看着沈凌波游刃有余的应对自如，但沈家老爷子心里清楚，事实如何，还真不好说！

而此时，一听这话，沈凌波转头对着自家老爹微微一笑

“那爹觉得这事儿如何？”

“哎~！我这不也是说不准嘛！”

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沈家老爷子抬手捋了捋胡子

“这红蝎子究竟性情如何，我还不太清楚。但昨天下午，我抽空到大牢里看了看，虽然那红蝎子并未和我搭话，但我看得出，那红蝎子也是心气极高之人，却是丝毫没看出她有要自杀的倾向！可刚刚那老仵作唐荣的话，凌波你也听到了，却是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所以，也是为难呀！”

不得不说，身为刑部尚书，沈家老爷子在官场上几十年，确实有些水平！至少在对一些案子上，有着最敏锐的直觉！这就像现代的一个老刑警，多年的经验，养成了最为敏感的第六感。以至于，此时此刻，沈家老爷子虽然还说不出蹊跷所在，但就是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

因此，听得自家老爹这么一说，沈凌波不由得有些惊讶的动了下眉，随后转头默契的和沐景年对视了一眼。接着才又将视线落回到自家老爹身上说道

“爹真想听凌波的意见？”

“那是当然！不只是你的，正好现在王爷也在，老夫也想听听王爷的意见！”

藏话人子。沐景年是自家女婿，沈家老爷子当然也是信得过的！而一听这话，沐景年随即温和的笑了笑

“呵呵~，尚书大人言重了！你既然尚书大人如此说，本王也就是随口说两句了……其实，对于红蝎子的事情，本王今早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很是震惊！而刚刚听着那仵作唐老先生之言，红蝎子自杀一事，确实合情合理，没有任何质疑之处！可即便如此，本王却还是有几点不明……”

“哦？王爷此话怎讲？”

“其实很简单！那仵作唐老先生的判断应该不会有假，但却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唐老先生说凶器是破碎的瓷碗碎片，并且比对过伤口痕迹相符！那么请问那瓷碗碎片是哪里来了？而如果说，这瓷碗碎片是昨晚狱卒送饭过去时，红蝎子偷偷将留下的，那么想必当时她留下的应该是一个完整的碗吧，而既然是完整的，那么红蝎子想用瓷碗的碎片割腕自杀，那么她必定会将瓷碗打破，可这样一来，必然会发出声响。因为在被押到刑部大牢之前，那红蝎子已然被本王的贴身侍卫君来打成重伤吗，并废了武功。那么尚书大人试想，一个既受了重伤，又没有了武功的女人，如何能毫无声息的将瓷碗弄破？”

“因此，现在第一要查证的就是，昨晚究竟是谁给红蝎子送的饭，当时的瓷碗究竟和现在被当做凶器的碎片吻不吻合！如果吻合，那么剩余的碎片在哪里？夜里有谁又听到了瓷碗破碎的声响，而只有这一切都在调查完毕，并且毫无问题之后，才能断定这红蝎子究竟是不是自杀而亡！”

……

沐景年很少在别人场面长篇大论！以至于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因此，可以想象，当沐景年将一番精准的推理说给沈家老爷子听的时候，沈家老爷子是怎样的一个目瞪口呆！

不过，虽然有些震惊，但沈家老爷子总归还是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所以，在短暂的惊讶后，随即不禁大赞出声

“对！王爷说的极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夫佩服，佩服呀！”

沈家老爷子的性子向来火爆，而让他开口说佩服的，放眼满朝文武，当真没几个！而看着自家老爹把某狐狸捧上天的架势，坐在旁边的沈凌波不禁撇了下嘴，随后忍不住插话道

“行了，爹！你就别夸他了！爹只是一时没多想，要不然，凭着爹在刑部这么久，破了那么多案子，随后要不了多久，也会发现的！所以，爹你就根本不用夸他，他就是提早说了一下而已！”

沈凌波在旁边吐槽，而一听这话，沐景年顿时轻笑出声，但接下来还是顺着沈凌波的话说道

“呵呵~，凌儿说的对！尚书大人，本王确实不过是早说了一下而已，尚书大人就不要太过提及了！”

“呃……哪里哪里，王爷太过谦了！”

看着自家女儿和女婿当着自己面儿斗嘴，沈家老爷子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但正事儿当前，随后沈家老爷子还是话锋一转的言归正传

“不过，听了王爷刚刚所言，老夫也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说，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有人在背后设计陷害，那么不管如何，可只要不是红蝎子自己想死，那么一旦有人走进牢房去割断她的手腕，想来那红蝎子都会反抗吧！可之前那唐荣曾说过，红蝎子身上既无可疑伤痕，也无挣扎痕迹，这又要如何解释呢？”

刚刚沐景年的话虽然说得算是合情合理，但在言语之间，却是已然让沈家老爷子感到了，他在隐隐质疑红蝎子的死因！因此，一想到这点，沈家老爷子也凭借着多年办案经验，说出了自己的顾忌！

可此时，一听这话，沐景年却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神色。仿佛早已料到了他会有如此一说般。因此，这边等着沈家老爷子的话音一落，沐景年随即应声道

“方法有很多种，一如刚刚尚书大人所言，如果果真是有人暗中杀害了红蝎子，并且伪装成自杀的话，那么这个人既然能蒙骗过身为仵作的唐老先生，又如何不能骗过众人的耳目呢？别的不说，但就刚刚尚书大人的问题，本王很简单就能想到一个非常轻松的方法……那就是如果那凶手会武功，那么只要直接点住红蝎子的哑穴，便可以轻轻松松的让红蝎子既不反抗，也不出声的杀死！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威胁红蝎子，然后让红蝎子自杀，但这种可能性很低，本王不认为红蝎子会受人威胁，毕竟她一个亡命的江湖人，现如今又是被抓入狱，没有道理会有什么把柄和顾忌是能让她害怕的！所以，被威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也就是说，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进入刑部大牢了是不是？”。

沈家老爷子脑子转的也不慢。等着沐景年一说完，一下子便找出了问题的重点！随后三人又在房间里说了些话，沐景年和沈凌波便要起身离开了

而看着两人要走，沈家老爷子也站起身，同时也问出了自己最后的一层顾忌

“哎~！其实红蝎子这案子也是疑点重重，而如果真是一如王爷刚刚所说，实不相瞒，那到时候……”

之后的话，沈家老爷子没说。但在场的沐景年和沈凌波却是马上就明白了！因为，一旦红蝎子死亡一事真的是有人暗中嫁祸设计的话，那么这个人很大可能就是刑部的人！所以，身为刑部的一把手，沈家老爷子自然是心里很是不安！

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并且，此事牵连甚广，皇上还在上面盯着，所以，在微微想了想后，沈凌波还是上前一步缓声说道

“爹，这事儿您也不用太担忧了！只管办案子就好了，想的越多，受到了牵绊也越多，到时候反倒对案子不利！当然，您的顾虑凌波也明白，如若这样，爹何不先向皇上私下禀明，然后再在刑部里找几个信得过的官员协助，而对于其他人一律保密。这样一来，岂不是好一些？”

“嗯，也只能如此了~！”

暗自叹了口气，沈家老爷子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沈凌波又宽慰了自家老爹两句，然后便和沐景年离开了……可这边沈凌波才刚转身，沈家老爷子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把她叫住了

“哦，对了，凌波啊，还有一件事儿，正好今天你过来了，要不然爹还要找人到睿王府送信通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