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2/2）

二婶那是从心里到心外的高兴，不管怎么说，她觉得当初林小婉能留下来，那是林和平说的话，虽然后来又被林方平给接走了，可是那里面的感情能是一样的嘛？

可是现在林小婉上门了，甭管送的东西多少钱，当然主要是值钱这个因素，所以二婶决定和林小婉好好相处。

毕竟林小婉现在有，对于有钱的人，没钱的就想往上靠一靠。

二婶没有对林和平说林小婉给买什么了，她知道她要是说了，弄不好林和平不会让她要，她凭什么不要啊？

这是林小婉欠她的。

林奶奶看着林小婉。“你二婶说，明天要请我们吃饭。”

老婶也觉得挺神奇的，她二嫂那就是铁公鸡，怎么掉毛了？神经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婶翻了一个身，看着老叔说着。

“你二嫂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说是明天要请吃饭，也不知道走的时候会不会买单，不会叫我们买把。”

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出来，觉得挺逗的。“你说小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真的没有？”

那时候不方便说这个话题，要不然林立平肯定翻脸，老婶也是闲得没事儿拿出来说说，她怎么看着有点悬呢？

那时候和老太太一起去林小婉公司，看着她挺正常的，可是听说那个圈子不太好，之前不也是闹成那样了嘛？

林立平果然脸子掉下来了。“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林小婉上床的时候，周一围电话打过来的，她心里有点突突。“那个我回家了，我可能需要一段。”

她自己说的有点乱，他不会马上让她回去吧？

周一围笑了两声，挺轻松的。“行啊，领带是买给我的啊？”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是啊，特意给你买的。”

其实只是顺手，不过话不可能那么说。

周一围看着手里的领带，笑笑扔进了垃圾桶里。这种东西他从来不用的。

林小婉松了一口气，林奶奶进来的时候，她才挂了电话。

“要是有事儿明天就回去吧。”

“没事儿的，奶奶，我和你睡好不好？”

上了床，老太太那是节省习惯了，里面的衬衣还有补的地方。

“奶奶。”林奶奶赶紧将灯关了。

林小婉给她买了不少的衣服，可是她舍不得穿，都放在柜子里。

她一天除了在家里，就是出去买菜，哪里有什么机会穿那个衣服啊？

今天林小婉买给她的那些首饰，等着她死了，就当做传家宝在传给小婉吧。

林小婉睡的很早，也许是回到了奶奶的身边，早上老太太睡不着，每天都要出去散步的。

不到五点林奶奶就起床了，林小婉也跟着起身了。

“你睡吧，我老了，睡不着了。”

人老了就是这点不好，觉少，想睡都睡不着。

林小婉穿上外套，挽着林奶奶的手，两个人下了楼，头发她就随便的编在了后面。

“呦，今天是和孙女一起出去遛弯啊。”

林奶奶她们早上都是一群老太太一起走，所以别人今天也等她了，林小婉挽着奶奶的手臂，和其他几位奶奶说着话，都是老邻居都熟悉。本来是聊着其他的，可是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林方平的身上。

“我说老林啊，你大儿子那事儿了了？”

林奶奶含糊的应了一声。那事儿怎么了的，她不知道，可是知道儿子是给人家撞残废了，她也是做妈的，心里只能叹气。

不然还能怎么样，到底是她儿子。

“小婉啊，你爸最近够倒霉的了看见他，就安慰安慰他。”

林奶奶正要答应，可是林小婉开口了。

“奶奶，我没有爸爸。”

那些老太太一愣，林奶奶也有点尴尬。

你说这孩子，对人家说那些话干嘛啊？

那些老太太跟林奶奶打了招呼就先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呢。

“林方平这女儿算是白养了，你看见没？小婉给她老叔老婶买车，她自己爸爸什么都没有。”

“你可不能这么说，当初那孩子，林方平可没有养。”

“再不好那也是爸爸，她这样做，也不怕老天爷看不过去。”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林奶奶知道林小婉恨林方平，可是那到底是她爸啊。

她没奢望林小婉就跟普通家庭里的孩子似的对待林方平，可是最好也不要决裂啊。

“小婉啊，你爸是好人，不好的是张敏。”

林奶奶那意思多明显，林方平是被张敏给撺掇的。

林小婉关于这些话，一句也不想听。

林方平和她就是名义上的父女，私下没有什么关系，她要不起这样的父亲。

两个人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回去的时候二婶就到楼下了。你说二婶尖不？

她昨天是说要请大家出去吃，可是心里一想，不合适啊。

要是出去吃，太便宜的地方拿不出手，太贵的地方，她舍不得，所以干脆今儿直接把菜都买好了，然后打算过来做。

“妈，小婉你们回来了啊，上楼吧。”林奶奶能不知道二儿媳妇儿的小心眼？

林小婉倒是觉得没什么，在哪里不是吃？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晚上六点左右，上班的都下班回来了。以前二婶老师拿那辆车来说事儿，现在决口不提了。林小婉是打算明天走。

二婶的娘家和张敏的娘家住的不远，她回去大嘴巴一说，说林小婉怎么本事怎么本事，二婶的娘家妈就跑人家张敏的家去得瑟了。现在老婶和二婶都觉得张敏不是东西。

张敏的嫂子听见说林小婉回来了，立马给张敏打了电话。“听说林小婉回来了？”

张敏一听说林小婉回来了，心里想着，这次她就自己去。

林方平去了，容易坏事儿，这次不管身子压的多低，她也会低气的。

张敏开着车就去了林奶奶家。

张敏的到来让屋子里有点尴尬。

老婶看着二婶，两个人对看一眼，这不要脸的又来了。

张敏说要跟林小婉下去聊一聊。

“小婉啊，阿姨找你有点事情，咱们能不能下去说说啊？”

张敏的态度很好，进门就一直在赔笑脸。

二婶心里想着，现在知道林小婉本事了，所以来巴结了吧？

林小婉穿上外套跟着张敏下了楼。

“你爸前阵子出事儿了，你知道嘛？”

张敏是故意的问着，张文文说的很清楚了，她什么都说了。

可是张敏现在不想挑林小婉，就当做她什么都不知道吧，现在自己亲口告诉她。

为了林方平和林丹阳，她愿意像林小婉伸出友好的手。

林小婉点点头。“小婉啊，阿姨要不是为难，我一定不会找你，你看看你爸现在没有事情做，丹阳还在上学。”

张敏剩下的话没有说。林小婉看着张敏。

“阿姨。”叫了一声。

张敏应了一声，如果林小婉要是翻旧账，那么她就忍着。

林小婉看着张敏的脸，小的时候讨厌她是因为她侵占了她妈妈的位置，长大了讨厌她，是因为她是非不分。

如果她小时候张敏有像是现在这个态度，她都不会如此绝情的。

“我就是一个打工的，你跟我说这些。”

林小婉表示自己很是为难的样子。

张敏没有想到她会跟自己哭穷，她打工？她要是打工的，她能给她老叔买车，给她二婶买手链？

张敏耐着性子。“小婉啊，你不是帮我，你爸爸现在待在家里，你也知道如果人什么都不干，他会老的。”

张敏还在试图用林方平来说亲情牌。

对于林小婉来说对于林方平的厌恶之于张敏之上，作为一个父亲，他从来没有关系过她，没有问过她想要什么，在没有再婚之前，他也许是个好父亲，可是他再婚了，他将林小婉剔除出了他的生活之中。

她那么小的孩子，孤苦无依的，这些怎么忘记？

“阿姨，你回去吧，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林小婉转身就想离开，可是张敏抓住了她的手。

“如果你没钱，你给你二婶买手链？你给你老婶买车。”

林小婉站住脚步，她慢慢转过身看着张敏的脸。

“阿姨，我二叔当所有人都不要我的时候，他说他可以养我，我老叔和老婶在你们将我赶了出来和我奶奶一直照顾到我长大，是，钱是我奶奶出的，可是你知道嘛，你从来没有送过我一件衣服，你送给的那个人叫张文文，可是我老婶看着我冷，她会给我买大衣，给我买一些吃的，尽管不贵，可是有那份心，如果你需要钱，那么去找张文文，我不欠你的。”

说完，狠狠抽回自己的手，就上楼了。

张敏看着林小婉的背影离开，这个嘴厉害的丫头。

林小婉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坐下身继续吃。

“你后妈跟你说什么了？”二婶有点好奇。

“吃你的饭。”二婶讪讪的。老婶在心里笑，其实她也想问了，可是怕老太太说她，所以闭紧了嘴巴，可是嘴巴也痒痒，听着二嫂被骂，她心里觉得爽了，要不然她也得被骂。

林小婉和两个叔叔喝了一杯白酒，林奶奶重重的叹气。“二叔，老叔，谢谢你们。”

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干了。

林和平和林立平相互对看一眼，然后也干了。

张敏回到家里，是她自己自找难堪，也不能对林方平说，心里憋得慌。

要是将来他们真不行了，看样子林小婉是肯定不会管丹阳了。

张敏还是动了心思，等林方平回来的时候，直接把她去找林小婉的事情忽略。

“上次帮你那人，我嫂子说她在玩股票，你说我们要不要跟着买？”

那人林方平听过，是一个大官的小老婆，听说挺有路子的，张敏一说，他心里就来了主意。

他的第一桶金就是机遇，现在机遇又来了。

“咱们手里还能有多少钱？”林方平问着张敏。

张敏叹口气。“现在不到五十万。”

林方平这几年其实没少折腾，可是听见这钱数，怎么越来越少了？

林方平想了一个晚上，决定让张敏的嫂子带着东西和他过去跟那个女人谈谈。

女人说话挺爽朗的。“我就是玩玩，你要是小打小闹还行，我可不建议你把钱都投进去。”

林方平现在就想要钱，想的眼睛都红了。

从女人那里出来，嫂子有点不肯定，这小敏也是得，说好不说的，怎么对林方平说了？

“方平啊，这事儿你得好好想想，真不能当营生的。”林方平现在满脑子都是发财，别人的话他也听不进去。

杨子逸看着周一围的领带。“很漂亮，谁给选的？”他一说，旁边几个人的眼神都看了过来。

周一围神秘的一笑。“谁知道了呢，是哪个女人送的，小气吧啦的还是商场的货色，说是特意送的。”

撇撇嘴，起身就走了，今天得回家，老太爷下命令了，要他回去，其他也知道，今天是周一围回家的日子，也没有阻拦。

周一围手里摇晃着车钥匙，进了大门。周世兰看着他进来，指指里面。

“妈在里面休息，你进去看看她。”周一围叹口气，不知道老太太又怎么不开心了，推门进去。

周母躺在床上，周一围从外面进来，她倒是马上有精神了。“没去看看你爷爷去？”

周一围坐下身。“我这不是才进来嘛，怎么了？”

周母叹口气。“没事儿，去看看你爷爷去，他说都想你了。”

周一围觉得他爷爷有点看小孩儿的心思，他都多大了？每次都是这样。

“妈，我爸又怎么着你了？”周母心里苦，可是不能说，要是说了，父子俩还得闹腾起来。

世兰的前任男朋友回来了，这个消息她也听说了，说实话她当初也是不赞成，可是周父不让她管，周世兰不是捡来的孩子，是她亲生的，看着女儿痛苦，她做妈妈的不可能高兴，可是女儿问她怎么了，她不可能说是因为她在伤神。

华天在外面那孩子，她什么不知道啊？这就是女人的命嘛？

周母起身，其实她是愿意让周世兰离婚，可是这样的例子太多。

周一围扶着老太太出去，周世莲弹了一个响指。“你看，还是周有魅力啊，他一出现，妈就病好了。”

老大老二都是一样的嫁人，可是老二就那么幸福，你再看老大的脸上，永远都带着一丝痛苦，她做母亲的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周一围看着老太太和两个姐姐说话，起身进了爷爷的房间。

“呦，这么精神下棋呢？我来陪您老人家下吧。”

祖孙俩难得一起下棋，过了会儿，周一围突然手里执棋，像是有点困然的看着他爷爷问。

“爷爷，我奶奶以前家的条件好吗？”老太爷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在下棋，妻子嘛？

年轻的时候没少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可是她一直站在原地等他，老了想好好爱她的时候，可是她走了。

老太太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句话，脸上都是笑容。

她说：“周笑白，下辈子我宁做不做人，这样我就可以错开你了。”

就这么一句。老太爷轻轻自语：“不好吧，其实也不错，你奶奶和一般的女人不同，至少你妈妈比不了的。”

有时候后悔已经无用，镇定的放下棋子，那句话他记了一辈子，从来没有那样真切的记过妻子一句话，妻子去世以后，一位懂易经的大师对他说过，周家的男人都是会叫女人伤心的。

很明显他是，他儿子也是，周，

老太爷笑了起来。“我们周有喜欢的人了？”

也许是因为隔辈，祖孙两个人很有话说，周一围和他父亲关系不好，周一围的父亲和他爷爷关系不好，可是到了他们，他们的关系却出奇的好。周一围沉默不语。灯光下他脖子的天海蓝色的领带泛着奇异的光芒。

“领带不错。”老太爷夸了一句，站起身，背对着周一围。

“千万别走我和你爸爸的老路，女孩子的容忍和包容不是因为她傻，是因为她在等待自己的心死去。”

老太爷最不喜欢周一围的大概就是他那些风雪月了，如果可以真希望他能平平常常的结婚，而不是去弄那些不着调的女人。

“爷爷，如果我要娶的是和我们家不相配的女人呢？”周一围转头去看老太爷。

老太爷嗯了一声，又轻声叹口气。“周，说这话的时候问问你的心，爷爷想你幸福，但不是被冲昏头，我们家没有门户观念，可是不合适的人如果真的生活在一起，你觉得合适嘛？你们没有共同的语言，没有共同的信仰，她爱着你的时候，你不爱她，等你准备收心了，留给你的就是一辈子的悔恨和无奈。”

老太爷开着门就下去了。老太爷剩下的话没有在说下去，周一围自己站在书房里却接了过来。

“不合适啊。”谋色有些晦暗，叫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流动的是什么东西，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