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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惊天秘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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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宇文潇俊脸一红,忙谦虚了几句:“太子殿下过奖了……”

“公主,殿下伤得很重,您能否先专心为他疗伤?”一旁的无痕看到百里倾云不住地回头看宇文潇,生怕她一个拿捏不准害得端木摇曳吃苦头,憋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大着胆子开了口,“横竖殿下已经想通了,绝不会再强留公主,因此公主若是想看王爷,待回国之后便天天有机会了!”

呃……无痕,你有种。

这话一出口,宇文潇、端木摇曳、百里倾云三人顿时被噎得住了口,接着齐刷刷地回头,六道目光刷的射在了他的脸上。宇文潇更是十分无辜地掏了掏耳朵,哼哼唧唧地说道:“许多时日不见了,难免想得慌,我家娘子看我几眼,你也有意见?这是什么世道……”

因为无痕的话,百里倾云本就有些赧然,再一听到宇文潇的回答,更是瞬间红了脸,咬牙说道:“王爷闭嘴啦!本就是我不该分心,岂能怪无痕大哥提醒?”

“公主此言差矣,”端木摇曳生怕宇文潇生气,也忙不迭地开了口,“是摇曳治下不严,无痕才会冒犯公主,请公主恕罪!”

无痕猛翻白眼:本想提醒百里倾云立刻专心为端木摇曳治伤,怎的一句提醒出口之后,反而越发分心得厉害了?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宇文潇登时有些忍俊不禁,却正色说道:“无痕说得对,倾云是该先专心为太子殿下治伤,等回国之后再看我不迟。”

“王爷!”百里倾云越发无地自容,“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便不跟你回去了!”

“不要啊!”宇文潇当场惨叫,脸儿都绿了,“都是为夫的错,为夫再也不敢了!”

“哈哈哈哈……”

趴在床上的端木摇曳惊奇地看着宇文潇绿莹莹的脸,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虽然因此而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却依然憋不住地乐,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扭曲。

看到他的样子,无痕和月无泪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寝宫内一时间充满了愉快的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儿呢!

笑过之后,端木摇曳才正色说道:“总之无论如何请公主放心,摇曳此番是真心成全你和宇文大哥,再不敢痴心妄想。至于两国结盟之事,公主也尽管放心,至少在父皇和摇曳为君期间,乌兰国与金鼎国都会是兄弟之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做了这么多,忍受了这么久夫妻分离的痛苦,百里倾云等的就是这句话而已。是以听到端木摇曳的亲口承诺,她终于真正放了心:“多谢太子殿下成全!”

为端木摇曳处理好了伤口,三人便起身告辞了。最后一个令人担心的问题也已经解决,百里倾云才真正发自内心地开心了起来,天天盼着回到安逸王府的那一天。

几日之后,端木摇临所中之毒已经完全解掉,他终于重新发出了声音,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了!尽管声音依然有些微的沙哑,却无关大局,只需休养一段时间便可完全恢复。

端木摇曳背上之伤虽然严重,却不曾伤及筋骨,何况宫中本有最好的疗伤药,是以完全恢复也是指日可待。

解决了这一切,百里倾云再无挂心之事,便择了一个黄道吉日告别端木清俊,踏上了回国的路程。见百里倾云终于要离开,端木清俊等人除了不舍之外,更多的则是对她由衷的感谢,毕竟有她在的这段日子,真的为乌兰国立下了很多功劳。

再多不舍,也终于到了依依惜别之日。双方互道珍重之后,百里倾云便坐进了马车,并且缓缓关上了车门,隔断了所有人的视线。

看到马车缓缓地启动,并且渐渐离开了皇城,端木摇曳自然有些怅然若失。然而怅然之余,更多的却是一种真心的解脱,毕竟,他终于从这段无望的感情之中解脱出来了!像他这般出色的男子,真正属于他的风景还在别处等着他,他自是不会为了一段已经属于旁人的风景浪费太多时间!

公主,保重,祝你和宇文大哥白头到老。

“太好了公主!终于可以离开乌兰国了!”马车内,月无泪激动得满脸通红,上蹿下跳,“奴婢等这一天已经好久好久了啊……”

百里倾云同样开心得掩饰不住嘴角的笑容,轻轻点头说道:“嗯,要回去了。希望这次回去之后,再不会被人逼着离开。”

“谁敢!”月无泪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着,“公主,您是安逸王妃,安逸王府就是您的家,只要您不愿意走,看谁敢逼您离开!”

谁敢?百里曦照就敢。百里倾云笑了笑,什么也不曾说,只觉归心似箭。

宇文潇毕竟是偷偷追到乌兰国的,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自然不可能与百里倾云同车回国,只能乔装改扮跟在后面,暗中保护。

经过长途跋涉之后,马车终于驶入了金鼎国的地界,并且渐渐靠近了月华城。算算距离抵达皇宫最多还有十天左右的路程,宇文潇便离开车队,快马加鞭先行回到了安逸王府等候,免得引人怀疑。

同一时间,百里倾云也修书一封给百里曦照,将自己在乌兰国的所作所为详细地叙述了一番,并且说明因为自己立下的功劳,端木摇曳终于被感动,决定不再拆散自己和宇文潇,同时更承诺会与金鼎国结盟,并且请自己代乌兰国君请问百里曦照签订盟约的具体时间。写好之后,她从使者团中选了一个功夫最好的侍卫,同样让其快马加鞭先行一步,将书信面呈帝王。

十天之后,以百里倾云为首的使者团终于回到了金鼎国,并即刻入宫复命。早已接到书信的百里曦照龙颜大悦,重重地奖赏了使者团的所有人,尤其是立了头功的百里倾云,他更是毫不吝啬,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装了满满几大箱,命人抬到了安逸王府。

而且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百里曦照才明白百里倾云当初要求以使者的身份进入乌兰国是多么正确,至少如今她回到金鼎国,根本什么都不必跟众人解释,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自然,最让百里曦照高兴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终于将和乌兰国结盟的事确定了下来。当初他不惜强行拆散宇文潇和百里倾云,唯一的目的不就是这一点吗?而且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宇文潇,因此对于宇文潇长时间的失踪,他本半分追究的意思都没有。

接到百里倾云的书信之后,百里曦照大喜之余,也总算是可以对宇文潇有个交代了。因此他即刻命人去安逸王府传旨,一旦宇文潇回府便立刻入宫面圣。

宇文潇比百里倾云带领的使者团提前几天回到了安逸王府,并立刻进宫,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询问帝王召见所为何事。待听到百里倾云即将回到安逸王府的消息,他更是装出一副狂喜的样子连连谢恩,惹得帝王开怀大笑,果然半分疑心都没有起。

面见帝王交代下所有的事宜之后,百里倾云先是去见了虞妃一面,然后才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皇宫。因为就在宫门口,她心上的人正在等着她。

踏出宫门,远远就看到了那袭雪白的身影,那么玉树临风,潇洒风流。百里倾云微微一笑,一提裙摆飞奔过去,径直扑入了那个早已为她敞开的怀抱。闻着那人身上好闻的清新,瞬间鼻头有些发酸:“王爷,你莫再负我,此等经历,我再也不愿有第二次……”

“绝不会,此生我绝不再负你!”搂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宇文潇同样语声哽咽,却掷地有声,“倾云,随我回家,这一次,我要你做我真正的王妃,而且是唯一的王妃!这世间万事万物,再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百里倾云仰起脸,看着宇文潇深邃的眼眸轻轻点头:“好,回家……唔……”

绝美的容颜就在眼前,温润的眼眸欲说还休,宇文潇只觉满腹相思都已化作了一腔酸楚的柔情,登时毫不犹豫地一低头,含住了那柔软芳香的红唇,纾解着自己越来越浓烈的相思。

月无泪走到近前,不但不闪不避,反而施施然地侧着脑袋盯着正在亲热的两人,满脸研究性的神情。

百里倾云很快便觉察到了不对劲,忙一个用力扭开了头,微微喘息着说道:“不要啦王爷,无泪在偷看……”

“奴婢没有哦!”月无泪立刻摇头,一本正经,“奴婢没有‘偷看’,奴婢是光明正大地在看的,公主莫要冤枉奴婢!”

“你……”

百里倾云目瞪口呆,宇文潇已经哈哈大笑着拽起百里倾云大步而去:“倾云,回家了!回家之后,我要……”

瞧着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背影,月无泪摆出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摇头说道:“唉!这两个人啊,就是不让人省心。但愿经过这一次之后,他们已经知道什么叫做珍惜了!喂!等等奴婢……”

安逸王府,你真正的主人回来了!从今以后,连金鼎国都要唯我独尊,因为自今日起,王者归来!

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安逸王府的门口,亲自驾车的宇文潇喝止了马儿,一撩袍服跳下车来,满面俱是真心的笑容:“倾云,到了,下车吧。”

“嗯。”百里倾云答应一声,待宇文潇打开车门之后,在他的搀扶下下了车。当她的目光落在府门前时,登时吓了一跳,“王爷,这……”

安逸王府门口并非只有守门的卫士,连一向出门在外“游历”的老王爷宇文通以及他的侍卫初闻笛,还有一向足不出户的曲香暖、包括初寒醉居然全都站在门口翘首期盼,难道是在迎接自己?这也太隆重了吧?

看到百里倾云,宇文通和曲香暖抢先奔了过来,笑容可掬,神态亲热,曲香暖更是一把抓住了百里倾云的手连声说着:“倾云你回来了?回来了便好!回来了便好!想死为娘了……”

“娘亲,我……”百里倾云喉头哽咽,骤见亲人的温暖和喜悦让她忍不住眼圈发红,“我也……想您……”

“嗯嗯!我知道!”曲香暖越发用力抓着她的手,生怕一个撒手她便会凭空消失了一般,“好孩子,让你受苦了……都怪潇儿这孩子……”

“就是!这个逆子!”宇文通缓过一口气,当即便狠狠瞪了宇文潇一眼,“倾云你放心,潇儿已经全都跟我招认了,你受的这些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为父定然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走走走,进去说话!”

百里倾云点头,扶着曲香暖进了府,临走还又回头得意洋洋地斜了宇文潇一眼,宇文潇暗中吐了吐舌头,接着低头耷拉角地跟在后面嘀咕:“到底谁是自家人、谁是外来的呀……”

“王爷,祝您好运。”对于百里倾云的归来,初寒醉显得尤其高兴,那股子高兴劲儿丝毫不亚于月无泪。不过此刻他却满脸一本正经,甚至带着满满的同情唉声叹气,“瞧老王爷这架势,您今儿个怕是要吃点儿苦头。”

“吓唬本王啊?”宇文潇脚步不停,雄赳赳气昂昂地迈步进了府,“吃点苦头便吃点苦头,至少爹说得不错,倾云是因为本王才受了许多委屈,一切都是本王咎由自取!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有倾云在,你以为她会舍得让本王吃苦头?哼!”

安逸王很拽地一扬头,大踏步地往飒然居而去。初寒醉见状摇了摇头,却掩饰不住满脸的笑意:“如今可好了,王妃总算是回来了!我真真是看够了王爷每日失魂落魄、半死不活的样子!得了这次的教训,看王爷以后还不乖乖地为王妃马首是瞻?哈哈哈……”

扶着曲香暖进入飒然居,众人各自落座,初闻笛已经吩咐侍女奉了热茶上来。宇文潇正好在这个时候迈步而入,宇文通便砰的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地说道:“潇儿,你不准坐!立刻向倾云敬茶认错,倾云若是肯原谅你再说!”

“爹,不用了吧?”百里倾云忙不迭地想要起身推辞,“其实这件事……”

“倾云不必为他求情!”宇文通不由分说,一把抓住百里倾云的手腕便将她拽了回来,“仗着自己是什么狗屁王爷,便是非不分、好歹不辨了是不是?我若不给他个教训,他还不知道会犯下什么错来!潇儿,照做!”

这老爷子好大的脾气,莫忘记宇文潇虽然是他名义上的儿子,其实却是先皇之子,更是金鼎国未来的帝王,他居然骂人家“狗屁王爷”?好,有个性。

“是,爹。”

宇文潇原本也没有不愿的意思,完全相反,他根本就是心甘情愿。莫忘记当初在乌兰国,他都不惜向百里倾云下跪认错了,区区敬茶之事算得了什么?何况此事原本就是他的错,他推辞不得,也不会推辞。

是以答应一声之后,他立刻上前端起茶杯,双手捧着来到百里倾云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倾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可好?至少,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呵护你一生,好不好?”

当着众人的面要一向高傲自负到了骨子里的宇文潇认错,百里倾云很是不安,更加心疼,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好,我原谅你。”

说着,她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抬起袖子轻轻沾了沾唇角。随着她的动作,宇文潇的目光便不自觉地落在了她温润的唇上,心中瞬间一股柔情上涌,竟是瞧得痴了。

“倾云,你也太好说话了!”宇文通不满地吹了吹胡子,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趁着爹爹不在,潇儿居然将你欺负得这样狠,你怎能如此容易便原谅他?不行!为免他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爹必须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来人,家法伺候!”

“啊?”宇文潇顿时垮下了脸,蹭一下跳到了百里倾云的身后,陪着笑脸央求着,“不要了吧爹?这么多人,我面子上会很难看……”

“你还知道要面子吗?娶了媳妇儿回来就是为了疼她爱她的,不是让你欺负的!欺负媳妇儿的时候怎的不说要面子?”宇文通不依不饶,越说声音越是严厉,“不行!老子非要狠狠抽你一顿不可!来人,家法伺候!”

“是,老王爷!”

初寒醉只管答应,却站在原地磨磨蹭蹭,巴巴地望着百里倾云:王妃王妃,快求情!快替王爷求情啊!今儿个王爷能否逃过这顿鞭子,就全靠您了!

百里倾云不负众望,立刻一身手臂护住了宇文潇:“爹,真的不必了,虽然我与王爷此次分离皆因他误会我而起,可是却不能将全部的过错都算在他的头上。若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情比金坚,又岂是旁人可以拆散的?因此我与王爷都有错,都该反省才是。”

宇文通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倾云,你是个好孩子,爹知道。这一次分明就全都是潇儿的错,他不该怀疑你,不过你既为他求情,爹也该给你个面子。这样吧,爹就把此次家法伺候的主动权交给你,你随时都可以将这顿鞭子送给潇儿,如何?”

宇文潇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这顿鞭子既然已经记在了百里倾云的账上,那她怎会舍得让自己挨鞭子?看来此次的家法伺候是可以躲过了。

百里倾云自然也知宇文通此其实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其中暗含了妥协的意思,因此便大大方方地点头说道:“是,谢谢爹!”

宇文通点头,面色才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些:“倾云,你旅途劳顿,想必乏得很了,便先留在此处稍稍休息一下。爹已经吩咐厨房好好烧几道菜,晚上再给你接风洗尘!夫人,闻笛,我们都出去吧,让潇儿好好伺候倾云歇息。”

伺候什么?分明是给这对久别重逢的小夫妻留出些亲热的时间,共叙别来之苦罢了。众人闻言自是心领神会,是以立刻起身离开了飒然居。

待众人离开,宇文潇立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快步走回到百里倾云面前站定,笑得甚是不怀好意:“倾云,我这便伺候你歇息如何?来,让为夫先为你宽衣……”

说着,他伸手便要去解百里倾云的衣衫,百里倾云俏脸一红,抹头便跑:“才不要!我自己来便可以,不需要你伺候……”

宇文潇微微一笑,如帝王般袍袖一拂,迈步追了过去。爱妃,都落到本王的手中了,你还想跑?跑得了吗?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容许你离开我的视线,我发誓!

百里倾云也是真的累了,因此进入内室之后,她真想立刻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狠狠地睡一觉再说。可是不等她将这个念头付诸实施,便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落入了宇文潇宽厚温暖的怀中:“呀!王爷你……”

“倾云,你答应过我什么,可还记得?”宇文潇低低地笑着,顺势轻吻着百里倾云白皙小巧的耳垂,“你曾许给我一句承诺,待回到安逸王府之后,便做我真正的王妃,我已等不及了……”

生怕自己会在他的攻势下失控,百里倾云一扭头躲开了他火热的唇,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挑唇一笑:“等不及也要等,现下本姑娘乏得很,没力气与你巫山云雨,放手,伺候本姑娘好好歇息歇息再说!”

宇文潇动作一停,接着便老老实实地放开了手,委屈地皱眉撅嘴:“哦。”

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听话,百里倾云好笑之余,更觉满心柔情,忍不住回身捧住了宇文潇俊朗的脸,微微一笑说道:“早晚是你的人了,何须急在这一时半刻?折腾了这许久,想必你也累得很了,不如先一起养养精神,好不好?”

宇文潇笑,点头之后带着百里倾云躺在了床上,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体会着那种生死相依的幸福快乐,很快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头西沉,两人才心满意足地醒了过来。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愉快的笑声和交谈声,并且夹杂着杯盘碗碟相互撞击时发出的声音,两人不由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砰砰砰——

“里面的小两口!该起床了!太阳都落山了!”

便在此时,伴随着一阵巨大的敲门声,宇文通威严中不乏调侃的声音传入了两人耳中。自然,调侃为主,威严是辅,这小两口恩爱甜蜜,他比谁都高兴。

听得出宇文通话语中的笑意,百里倾云不自觉地红了脸,慌忙起身说道:“王爷快起来,不然旁人该笑话了!”

“笑话什么?你我是夫妻,便该如此。”宇文潇懒洋洋地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百里倾云,语气却是出奇地认真,“倾云,你打算再让我等多久?我想要你。”

百里倾云转头看着他,片刻之后微微一笑说道:“至少不是现在,不过你放心,应该会很快的。”

百里倾云还有顾虑,因为她想弄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宇文潇和初弄影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那个时候因为误会,宇文潇曾说要纳初弄影为侧妃,但他身上的清新之气始终不曾破去,那就说明他与初弄影同样没有夫妻之实。

既然如此,他纳初弄影为侧妃一事究竟是真是假?只是为了报复自己,还是的确有这回事,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所以两人才没有来得及圆房而已?

在乌兰国之时,宇文潇曾答应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他究竟会如何安置初弄影呢?只要这个问题悬而未决,百里倾云便无法心安理得地把自己交付给宇文潇。

二人收拾齐整出了内室,才发现大厅内的桌子上早已摆好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散出一阵阵浓烈的香气。初闻笛、曲香暖二人坐在上首,初闻笛、初寒醉、月无泪等人俱都在座,包括了刚刚才露面的初弄影。

看到二人出来,月无泪等人忙起身见礼,然后才重新落座。百里倾云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初弄影的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移开了视线。

你……

初弄影登时大怒,却苦于宇文通等三人俱都在座而不得不强忍怒气,暗中却狠狠地瞪着百里倾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好你个死贱人!都已经被端木摇曳带到乌兰国去了,居然还能什么也不少地回来?这乌兰太子是废物吗?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这女人一回来,潇哥哥眼里就再也不可能有我,肯定会整天跟她腻在一起,那我该怎么办?难道要一辈子挂着侧妃的虚名守活寡?不行!绝不能如此!潇哥哥,你可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的手里,我就不信你真的敢不理我!哼!

因为宇文通等三人的震慑,初弄影就算再怎么心有不甘,也只得拼命控制着自己,一边妒恨交加地看着宇文潇和百里倾云有说有笑地吃饭,一边狠狠地往口中扒着饭菜,一顿饭总算十分顺利地吃完了。

吃过饭之后,众人又围坐在一起愉快地交谈了片刻,百里倾云才提出要回纤羽阁看看,收拾一下。宇文潇点头,起身陪百里倾云离开了大厅。

“倾云,你似乎不太开心。”宇文潇慢慢地走着,语气中隐含担忧,“怎么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王爷多心了。”百里倾云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王爷与初姑娘……”

“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宇文潇毫不犹豫地开口,半分不曾隐瞒,“倾云,你总该闻得到我身上的清新之气,这足以证明我童身未破。我说过,此生我只想要你,除了你之外,我不会碰任何女子!”

百里倾云心下大安,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童身未破,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奇怪。王爷既然已经立了初姑娘为侧妃,却又为何只肯与她做挂名夫妻?你们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定然非比寻常,王爷对初姑娘应该是真心喜欢……”

“不可能。”宇文潇冷笑,瞬间想起了初弄影要挟自己的一切,眼神渐渐变得冷厉,“倾云,原先我对初弄影便只有一份兄妹之情,可是……可是如今,这点兄妹的情分也已经被她折腾得差不多了。至于我为何娶她为侧妃,早晚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然而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告诉你,我这样做绝不是为了报复你,更不是故意要让你痛苦难过,而是……而是因为我另有苦衷。”

果然。百里倾云了然地点头,如释重负一般微笑起来:“原来如此,那……爹跟娘,还有初先生,他们知道你纳初姑娘为侧妃的事了吗?你又是如何解释的?”

“自然知道了,这种事根本瞒不住。”宇文潇点头,微微叹了口气,“不过我已经告诉爹娘,说我因为另有苦衷才这样做的。至于这苦衷是什么,暂时我也不曾告诉他们。还有师父,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说我心中有数便好。”

“这样吗?”百里倾云略感奇怪,“初姑娘是初先生的女儿,遇到这样的事,初先生怎会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吧?”

“我也有些奇怪,”宇文潇眉头微微一皱,确实有些不解,“不过师父既然什么都不说,那自然是因为有他的理由,我也不好多问。总之倾云,这些事你不必理会,一切有我,你只管安心做我的王妃便是了。”

这话听着舒服。百里倾云展颜一笑,点头说道:“如此,我不问了就是。原本我只是想着,如果王爷是真心喜欢初姑娘,那我便只有试着接受这个事实,试着与她和平共处了。如今既然知道此事另有原因,我便……便放心了。”

宇文潇一抿唇,接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一个晚上都面寒似水,原来是在担心吃醋?现下我可放心了,原来你还会为我吃醋?倾云你不知道,我多担心我对你而言,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再也不能令你牵肠挂肚……”

“不会的。”百里倾云笑了笑,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已经是我心里的人,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牵动着我的心,我怎能不为你牵肠挂肚?”

宇文潇心中一暖,更觉这三月的春风简直温柔得令人心醉:“你也是我心里的人,今生,今世,唯一的人。”

一股柔情在两人之间缓缓地流动,气氛温馨得不得了。然而在这温馨的气氛之中,偏偏有一个不识时务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啊呀!好酸哪!大牙都要酸掉了!求求你们两个行行好,这些话回去关起门来再说好不好?受不了了呀……”

这清朗清脆的声音一响起,百里倾云便忍不住愉快地笑了起来:“少情,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一袭白衣的人影自一旁飘然而至,面含微笑,风华绝代,不是安阳王冷少情是谁?跟在后面的月无泪忙上前见礼,冷少情含笑回应,接着迈步走到两人面前,嘴一撇说道:“倾云,这似乎是你第一次在我现身之后,还不曾闻到我身上的兰香吧?怎么,被宇文潇的美色所惑,所以色不迷人人自迷,便什么都顾不得理会了?”

“是又如何?”百里倾云呵呵一笑,笑容绝美无双,“不过你也不必失落,瞧你这神采飞扬的样子,倒是比几个月之前更加丰神俊朗、精致如玉了,真是可喜可贺!”

“那是自然。”冷少情看了看宇文潇,毫不客气地说着,“我又不曾做什么亏心事,冤枉了不该冤枉的人,所以吃得下,睡得着,自然丰神俊朗。又怎会像某个大笨蛋一样,知道了真相之后后悔得直撞墙,结果闹得日渐憔悴,我见犹怜?”

宇文潇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老老实实地任他斥骂,临了还诚恳地点头说道:“骂得好,我是大笨蛋。不过幸好我这大笨蛋总算聪明了一回,一路追到了乌兰国,否则便不只是后悔得撞墙那么简单了。少情,既然来了,去纤羽阁说话吧。”

月无泪当先来到门前,轻轻推开了房门,小心地吸了吸鼻子,显然是怕上次的血腥味还有残留。宇文潇忍不住呵呵一笑说道:“放心吧,这纤羽阁里里外外本王都已经让人打扫了三遍,保证一丝灰尘都没有,更不会有任何异味。”

月无泪闻言放了心,忙入内燃起了烛火,并且下去奉茶。宇文潇迈步而入,拿出主人的样子招呼着:“少情,随便坐,不必客气。”

“谁要跟你客气?我是来找倾云的,并非找你,你可以去忙了,倾云陪我说话便可。”冷少情施施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简直比在他自己的安阳王府还要自在。

经过了这许多事,宇文潇再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场面而有任何波动,不是因为他相信冷少情,而是因为他是彻底信了百里倾云。因此他跟着便含笑说道:“我有那么碍眼?你想说什么只管说,我只是听着,绝不插言总可以了吧?”

“你……”

砰砰砰——

“王爷,有人前来传话,说老王爷和夫人有要事请您过去!”

冷少情刚要开口,便听到了侍女这句话,当即乐得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去?”

“你少得意,我去去便回。”宇文潇忍不住失笑,却赶忙站了起来,“倾云,好好招待贵客,我先过去看看爹娘有什么事找我。”

百里倾云点头:“知道了,王爷只管去便是。”

宇文潇点点头,抛给冷少情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才快步离开了纤羽阁。宇文通和曲香暖既然有要事找他,他自然不敢怠慢,毕竟如今复国大事已经进行到了紧要关头,出不得半点差池。

见宇文潇离开,冷少情不由笑了笑,这才转头看着百里倾云,温润的眼眸中有着真诚的关心:“倾云,听说你回到了金鼎国,我才特意过来瞧瞧的。你一切可好?乌兰太子不曾太过为难你吧?”

“不曾,他虽对我有心,但却与你一样,是个真正的君子。”百里倾云摇了摇头,对冷少情真心的关怀十分感激,“因此在乌兰国这么长时间,他从来不曾强迫我,只是一味地等着我慢慢忘记王爷,然后再试着接受他。只可惜,他这一腔深情所托非人,注定要被辜负了。”

冷少情闻言放下心来,但却突然挑唇一笑:“真正的君子?哪个告诉你,我是君子?我不君子的时候你还不曾见过呢,否则你便不会这么说了。”

“是吗?”百里倾云不由失笑,“那好,等有机会的时候,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会有机会的。”冷少情笑得高深莫测,令人不由自主地打哆嗦,“只怕机会摆到面前之时,你一定会后悔。”

越说越玄了。百里倾云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无奈,只得立刻转移了话题:“少情,你这段时间过得怎样?瞧你气色还算不错。”

冷少情不置可否,淡然一笑说道:“我吗?与从前一样,没什么好说的。倾云,我比较好奇的是,既然当初乌兰太子那般倾心于你,他又怎会同意放你回来的?你在乌兰国都经历了些什么,快说给我听听吧。”

回想起在乌兰国发生的一切,百里倾云突然有了一种恍如昨日的感觉,不由苦笑一声说道:“你说得对,乌兰太子的确不会轻易放我回来,不过幸好,我等到了很多机会……”

一灯如豆,微微跳动的烛火显得温柔而多情。

虽说如今依然是百里倾云和冷少情单独相处,宇文潇却半点不放心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已经知道,百里倾云是值得他全心全意信任和对待的。因此如今他需要担心的是,宇文通和曲香暖究竟有什么要事找他呢……

“什么人?出来!”

刚刚走到半路,突然听到旁边有细微的窸窣声传来,宇文潇立刻警觉,厉声呵斥了一句。紧跟着,一张满是阴沉的脸便从暗影中露了出来:“潇哥哥,是我。”

初弄影?宇文潇皱了皱眉,一言不发甩袖便走。初弄影更加恼怒,抢上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潇哥哥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空,”宇文潇不得不停住脚步,耐着性子敷衍了一句,“侍女来报,说我爹娘有事找我,我……”

“不是他们,是我。”初弄影冷笑一声,竟像是十分得意的样子,“我早就知道,你现在正跟百里倾云躲起来亲热着,因此我若去找你,你一定会避而不见,便只好让侍女假说是老王爷和夫人找你。”

不是他们,是初弄影?

宇文潇乍一听到这话,先是一怒,接着便是一喜:既然如此,那便是说其实并没有要事发生了?如此甚好,赶紧回去陪倾云。

懒得跟初弄影多做计较,宇文潇回头便走。不曾料到他居然来这一招,初弄影先是一愣,接着才恼羞成怒一般追了上去,刷的拦在了宇文潇面前:“潇哥哥!你不准走!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宇文潇不得不再次停住脚步,但却嫌恶地后退一步离初弄影远了些,这才冷冷地开了口:“什么什么意思?我对你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如今又来问我?”

“你……”因为宇文潇语气中掩饰不住的不屑一顾,初弄影自是大怒,咬牙切齿地说着,“潇哥哥,你的记性似乎不太好吧?要不要我再提醒提醒你,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你若再如此绝情,可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答应过你什么?你无非就是想拿我的身份来要挟我而已。宇文潇冷笑,目光陡然凌厉如刀锋:“无情?你若无情,又能怎样?去向百里曦照告密,说我是前朝太子,想要谋朝篡位?若真是如此,你以为你还能活命?你以为你逃脱得了凌迟处死、株连九族的下场?”

“我……”初弄影被噎得直翻白眼,好一会儿之后才强装镇定地冷笑道:“那又如何?就算我得不到,也决不能便宜了百里倾云那个贱人!潇哥哥,你听我一句劝吧,百里倾云是百里曦照的女儿,她的心自然是向着她的父皇,不会向着你的!你是不是要等到被她彻底出卖的时候,才肯相信我啊?潇哥哥,你相信我,只有我才是真正对你好的,我对你是真心的!”

若是换在以前,宇文潇一定会因为初弄影这句话而犹豫不决。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了,如果在百里倾云为他做了那么多的情况下他还要怀疑百里倾云待他之心,那他不但不配做一国之君,根本都不配做个男人了!难道堂堂一个男子汉的胸襟见识,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吗?

因此对于初弄影的话,他根本连眼皮都不翻:“倾云的心向着谁,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操心。至于你对我……你敢说你对我是真心?如果是,那么当初你为何连几个时辰的腹痛之苦都不愿承受?你整天口口声声说为了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结果呢?”

“我……”初弄影再次无言,一张脸也涨得通红,半晌之后才挣扎着说了下去,“潇哥哥,我对你真的是真心的!那腹痛之苦……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难以忍受?”宇文潇冷笑,目光清凉如冰,“是,的确难以忍受,可是你不觉得正是因为难以忍受,才越发能够看出到底谁对我是真心?那样的腹痛之苦你不过承受了片刻便受不了了,可是倾云却整整为我承受了三个时辰!有了这番对比,你认为我还看不出谁对我是真心?”

“你……我……那个贱人她……”初弄影简直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可是一想到那腹痛之苦有多么剧烈,她依然忍不住心有余悸,越发不服气地嚷了回去,“潇哥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腹痛之剧烈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人的承受能力本就不同,我承受不了那样的剧痛,并不代表我对你就不是真心啊!”

强词夺理?宇文潇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实在已经懒得再跟初弄影这样浅薄无知的女子争辩:“算了吧,你觉得你这些话骗得了谁?弄影,别怪我无情,实在是你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失望!你回去吧,我要去陪倾云了。”

说着,宇文潇迈步要走,初弄影恼羞成怒,厉声呵斥道:“站住!潇哥哥,你别逼我!要知道这段时间,你已经逼得我够狠了!小心我真的做出让所有人都后悔的事情来!”

宇文潇脚步一顿,强忍心中的恨意和杀意:“好,那你说,我怎样做才算是不逼你?”

“这……”初弄影愣了一下,接着便趾高气昂,“至少,我不准你跟百里倾云太过亲热!你若是怕她起疑心,差不多敷衍敷衍她就是了,根本不必时时刻刻跟她在一起,对不对?”

还来这套?之前若不是因为你的威胁,我不会在无奈之下故意冷淡倾云,也就不会导致了后来那许多误会!如今我好不容易才将倾云找回来,难道还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若是,那我便是天底下最愚蠢的笨蛋!

宇文潇冷冷地看着初弄影,直到初弄影因为忍受不了他冷厉的眼神而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才一挑唇角说道:“你不准?弄影,你也知道我会是金鼎国未来的天子,那么身为帝王,我要与哪个女子亲热,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初弄影闻言,愀然变色:“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潇哥哥,你莫忘记依如今的情形,你能否有机会成为金鼎国的天子,全在我一念之间!你若不照我说的做,所有人都得为你陪葬,包括百里倾云那个贱人!”

宇文潇目中杀机一闪,随即消失无踪,若无其事地点头说道:“对,若你一步踏错,会为我陪葬的不仅仅是倾云,还有你,寒醉,以及师父师娘等所有人。弄影,我不妨告诉你,倾云我是要定了,何况将来除了倾云,我也少不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你有什么资格不准?因此你若懂事明理,便安于现状,我早晚会给你个说法。但你若一定要拆散我跟倾云,大不了所有人都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而我也不要做什么帝王了,只管杀了百里曦照,为我父母报仇便是!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扔下这些话,宇文潇终于扬长而去,再也不管初弄影会作何反应。那是因为他很清楚,不到万不得已,初弄影也不愿意落得个被凌迟处死的下场,她那个人,怕死着呢!真以为堂堂天子之尊,是可以被一个卑鄙无耻的女子随意威胁的吗?你也太小看我宇文潇了!

不过话虽如此,到底事关重大,宇文潇还是暗中招了招手,命自己的心腹时刻注意着初弄影的动向,一旦发现她有任何异常举动,便立刻采取措施加以控制!

打发了初弄影,宇文潇很快回到了纤羽阁。看到他进来,百里倾云微微笑了笑:“王爷,没什么要紧事吗?爹跟娘找你……”

“没什么,一点小事,已经处理好了。”宇文潇压下心头的烦躁,故意装得云淡风轻,“你们俩在说什么?那么热闹。”

“说一些你不知道的秘密。”百里倾云刚要开口,冷少情已经满脸神秘地说着,“而且倾云已经答应我,绝不会将这些秘密告诉你。”

少情你……

百里倾云很是无奈,不明白冷少情为何偏偏要刺激宇文潇,这下他肯定又会抓狂了吧?谁知道宇文潇居然只是微微一笑,浑不在意地说道:“随你。”

冷少情一愣:“你不吃醋了?”

“吃。”宇文潇老实地点头,“不过要吃也得吃得高水平一些,这种小打小闹的伎俩,不够资格。”

冷少情忍不住失笑,摇头说道:“不错嘛,学聪明了。不过你别着急,早晚我会结结实实整你一次,让你好好吃顿醋!行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告辞了,倾云,你早点休息吧。宇文潇,你也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其实宇文潇也有话要跟冷少情说,因此便点了点头,嘱咐月无泪好好照顾百里倾云之后便随冷少情一起离开了纤羽阁。

来到门外,离纤羽阁远了些,冷少情才吁出一口气说道:“方才找你的不是老王爷和夫人吧?”

“你怎么知道?”宇文潇有些好奇。

“猜的。”冷少情笑了笑,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方才你进来的时候神色不对,就算是老王爷和夫人有什么要事找你,你也不该是那副表情。”

宇文潇苦笑一声,点头说道:“猜对了,的确不是他们,而是初弄影假传圣旨。”

“初弄影?”冷少情慢慢地重复了一次,接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倾云居然还能回到安逸王府,而且你对倾云又呵护备至,因此她又受不了了,以你的身份要挟你,是不是?”

“是。”宇文潇点头,叹气之余又忍不住瞪了冷少情一眼,“喂,你少在那边幸灾乐祸行不行?之前你不是说会帮我调查一下,看初弄影会与谁接触,从而查出她的同谋,以绝后患吗?那你查了这许久,究竟查出了什么?”

“什么也不曾查到。”冷少情摇头,眸中有着深思的神色,“这段时间我的确一直暗中观察着初弄影的动静,并且曾经派人跟踪过她,但均没有任何收获。所以我很怀疑,初弄影说的那个同谋真的存在吗?那会不会是她为了吓唬你,所以故意危言耸听?”

宇文潇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半晌之后到底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无论她危言耸听的可能性有多大,只要还有一丝可能,我都不敢冒险。毕竟如你所说,我并非一个人,而是一身系天下之安危,我不能拿那么多人的性命去冒险。所以……没办法,只能继续查下去。”

冷少情微微皱眉:“若一直查不出线索,你便一直要受初弄影的要挟吗?宇文潇,你为之谋划了那么多年的大事,如今居然要处处受一个女子的牵制?这也太可悲了吧?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一劳永逸?”

“有,我可以把初弄影抓起来,严刑拷打,逼她说出她的同谋。”宇文潇淡淡地说着,面上闪过一丝冷意,“你应该知道,我有一千一万种手段,每一种都足以令她说实话!”

“我知道,我也相信。”冷少情点头,侧过头来看着他,“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做?”

“因为她是师父和师娘的女儿,我不能。”宇文潇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显得十分疲惫,“你也知道,当年我和母后之所以能够留下一命,师父师娘当居首功。如今初弄影不过是因为想要跟我在一起,因此才拿这件事要挟我,你要我……你要我如何对她下得去手?就算不怕对不起她,我也不愿对不起师父师娘啊!”

不错,这才是宇文潇不得不受制于初弄影的真正原因,并非他真的对初弄影毫无办法,而是因为初闻笛和凝碧的救命之恩,令他不得不对初弄影多几分宽容而已。

可是听到这番话,冷少情却冷笑一声说道:“好可笑的理由。不错,初闻笛和凝碧对你的确有救命之恩,可你是君,他们是臣,臣为君死,天经地义。何况对你有恩的是初闻笛夫妇,并非初弄影,你何须如此瞻前顾后?难道因为这个原因,你便要无限制地妥协下去?”

“不,不会无限制地妥协。”宇文潇双拳一握,眸中精光闪烁,“如今我之所以还不曾对初弄影做什么,是因为她还没有触及到我的底线!一旦她真的危及到了我们的大事,我也只好放下师父师娘的救命之恩了!”

这还差不多。

冷少情勉强点了点头,不再苛责于他,转而问道:“那么如今呢?你这样的妥协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初弄影不解决,便永远是个心腹大患!”

“我知道,所以如今,我会尽量想办法拖住她,直到我们大事成功的那一天!”宇文潇点点头,“只要到了那个时候,初弄影所掌握的秘密便再也不是秘密,我便再也不必受她的胁迫了,是不是?”

不错,只要宇文潇以前朝太子的身份揭穿百里曦照当年的阴谋,向其讨回公道,那么他的身份便不再是秘密,自然也就不怕初弄影去找任何人告状了。

冷少情不做声,好一会儿之后才少见地听他叹了口气:“大事成功……唉!极乐丸!极乐丸!若不是极乐丸,只要你我联手,何愁大事不成?只可惜……”

宇文潇同样摇头叹息:“只可惜,我爹跟师父此次出门又是失望而归,这极乐丸的解药究竟该如何配制?真是……”

不过想到极乐丸,冷少情便自然地想到了“毒”字,想到毒字,他更加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百里倾云,不由眼睛一亮低声说道:“对了!倾云不是精于用毒吗?而且毒技冠绝塞外,几乎无人能及!既然如此,说不定她能够配出极乐丸的解药呢?你为何不试试?”

“我只是不敢冒险。”宇文潇苦笑,脸上毫无惊喜或意外之色,显然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少情,不瞒你说,当初倾云为我解了落黄泉之毒以后,我便想到了极乐丸,也曾动过让倾云研制解药的念头。可你别忘了,她到底是百里曦照的女儿,她对我一往情深这是事实,然而百善孝为先,谁敢保证她一定会为了我,而出卖她的父皇?”

冷少情闻言,顿时颓了,忍不住挠了挠头说道:“倒也是。就算倾云不满百里曦照的所作所为,他们却到底父女连心,血脉亲情岂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不过……太可惜了,我有种预感,倾云一定能够研制出极乐丸的解药的!”

“我也有。”宇文潇点头,脸上更是不无遗憾之色,“倾云用毒的本事的确称得上天下无双,说不定真的可以解决这个困扰我们多年的难题,可是如今这情势,我实在是不敢冒险啊!”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倾云你的真实身份?难道要一直瞒下去吗?”冷少情瞅着宇文潇,眸中既有善意的提醒,也有等着看好戏的促狭,“若是将来你逼到百里曦照的面前揭穿一切,倾云会不会难以接受那些现实?”

宇文潇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说道:“我还在考虑,还在寻找最合适的时机。因为我必须保证倾云不会在两难选择之中选择她的父皇,才敢把一切都告诉她,可是如今,我又不知该如何确定这一点,因此……”

“既然如此,我想我帮不了你了。”冷少情十分遗憾地摊了摊双手,毫不避讳地说着,“宇文潇,我以前就说过了,有了极乐丸的解药,要我助你成大事才有商量的余地,否则一切免谈。”

“我知道,因此我正在努力。”宇文潇笑了笑,“我会尽快确定倾云的心意,然后尽快配制出极乐丸的解药!少情,希望到时候你会如今日所言的这般,助我一臂之力。”

“到时候再说。”冷少情笑得就像一只修行了千万年的老狐狸,特别奸诈,“我说过了,有了极乐丸,要我答应助你只是有可能,谁知道到时候我会提出什么其他的条件呢?好了,我该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望着冷少情远去的背影,宇文潇唯有苦笑:好你个冷少情,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有了极乐丸的解药你还不肯帮我,还要待价而沽是不是?也罢,我倒也看看,你究竟会想出怎样的难题来折磨我!

甩甩头,宇文潇又恋恋不舍地往纤羽阁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才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回到了飒然居。不是他依然要与百里倾云分居两处,而是因为他心中早已有了全盘的打算:明日一早,他要派人重新将飒然居修葺一新,然后一步一鞠躬地把百里倾云请到飒然居,做他真正的王妃!

倾云,我很期待我们真正的洞房烛之夜,到那时,我会用我全部的心来爱你!

第二日一早,宇文潇便派人过来知会百里倾云,说飒然居那边正在整修,让她暂时就在纤羽阁住着,过几天王爷会亲自过来请她前去验看整修结果。百里倾云闻言不由有些奇怪:飒然居明明跟新的一样,何须整修?

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月无泪居然只是抿着唇笑,再问便摇头说不知,可是瞧她那满脸喜气洋洋的劲儿,分明就是知道内情。这小丫头,搞什么鬼?

几日之后便是三月十六,黄道吉日,宜嫁娶。

眼看日头西沉,暮色降临,月无泪不但不忙着去厨房忙活,反而一把抓住百里倾云拖着便走:“公主,快跟奴婢来!”

“哎呀!无泪你……”百里倾云猝不及防,被她拖得一个踉跄,接着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向前奔去,“你干什么呢?这是要去哪里呀?”

“到了您就知道了!”月无泪满脸笑容,很快带着百里倾云径直闯入了飒然居,并且来到了内室旁边的浴室,“公主,便是这里了。”

“飒然居?浴室?”百里倾云定住脚步,更加不解地皱起了眉头,“无泪,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王爷不是说此处正在整修吗?我怎的没有看出跟以前有何不同?”

月无泪抿唇一笑:“整修的地方不在大厅,在内室,公主,热水已经烧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百里倾云一怔,转头才看到旁边的浴桶里果然已经放好了热水,而且水面上还恶俗地飘着一些瓣,在热气的蒸腾下香气四溢,令人心旷神怡。好奇地转头看着月无泪,她怔怔地问道:“无泪你说什么?沐浴?晚饭还不曾吃,便沐浴做什么?还有啊,沐浴便沐浴,在纤羽阁不行吗?为何一定要跑到飒然居来?”

“有好事儿。”月无泪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睛,趁着百里倾云愣神的功夫便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露出了一具象牙般洁白的身体,“哇!公主,您真的太美了!奴婢只是个女子,尚且觉得心醉神迷,王爷若是见了,不为您疯狂才怪!”

“你……”百里倾云登时羞得面红耳赤,赶忙跳进浴桶将自己藏了起来,嗔怪地瞪着月无泪,“你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脱我的衣服?快说!你究竟要做什么?”

“奴婢不会做什么,”月无泪挽起了袖子,轻轻搓洗着百里倾云滑如凝脂的肌肤,“奴婢只是伺候公主沐浴更衣,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来做。”

这话说得十分暧昧,令人遐想连篇。百里倾云愣怔之余,却又隐隐觉察到了什么,再一回想方才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切,她不由接着问道:“对了,无泪,往常这个时候,爹跟娘他们早就围在大厅的桌子旁边准备吃晚饭了,怎的今日一个人都不曾看到,连个侍女都没有?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在别处,公主无需操心。”月无泪笑嘻嘻地说着,仔细地帮百里倾云洗净了身子,接着伺候她披上浴袍出了浴桶,带着她进了内室,“公主,您瞧。”

百里倾云一抬双眸,登时愣住了:“呀!这……”

入目所及之处,一片令人遐想无限的粉红。粉红的纱帐,粉红的床单,粉红的被面上是用五彩丝线绣出的一对戏水鸳鸯。房间正中的桌子上早已摆好了几道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两个酒杯,旁边的盘子里甚至还摆好了红枣、莲子、桂圆、生,取的正是“早生贵子”之意。

除此之外,房中的蜡烛早已换成了大红的龙凤喜烛,扑扑跳动的烛火都显得喜气洋洋。看到面前所有的一切,百里倾云脑子里登时有些发蒙:洞房烛?自己这是误闯了谁家的洞房了?

怔怔地转头,百里倾云的脑子还处于短路状态:“无泪,这……”

“这便是王爷对飒然居进行的整修啊!”月无泪若无其事地说着,自顾自地打开柜子翻翻拣拣,不多时便挑了一件崭新的桃红色宫装出来,硬要百里倾云换上。

百里倾云瞅了一眼便摇头说道:“这衣服太繁复艳丽了,又不是大婚,何必穿得如此隆重?”

“哎呀公主!您就听奴婢的,赶紧换上吧!”月无泪不由分说,一把抓住百里倾云将她拽了过来,刷刷地帮她脱掉了浴袍,然后将这身红衣套了上去,“公主,您今晚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

新娘?回想起当日自己的大婚之夜,百里倾云不由苦笑,却也差不多猜出了这一定是宇文潇的安排。之前在乌兰国的时候他曾经说过,等回到安逸王府之后便让自己做他真正的王妃,那么今日,便算是重新给自己一个真正洞房烛之夜吗?

不知不觉间,月无泪已经将百里倾云按坐在了凳子上,为她梳了一个简单优雅的发髻,接着呵呵一笑说道:“反正很快就要拆掉的,不必梳得太麻烦了吧?”

百里倾云俏脸一红:“你……”

“砰砰砰——”

一阵轻轻的敲门上适时地想起,紧跟着便是宇文潇温和中带着笑意的声音:“无泪,好了吗?”

月无泪忍不住捂嘴偷笑:“公主,王爷等不及了!奴婢去请王爷进来!”

走到门口,月无泪将门打开了一道缝,故意十分严肃地说道:“王爷,红包拿来,奴婢若是不满意,这门是不会开的!”

“是啦是啦!早就准备好了!”宇文潇呵呵一笑,自怀中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进来。

月无泪接在手中,看也不看地就欢天喜地地打开了房门:“王爷快请进,公主都准备好了!您快去瞧瞧,公主今晚好美好美!”

“公主每时每刻都好美,不止是今晚。”宇文潇迈步而入,器宇轩昂,俊美如满月,“无泪,你回纤羽阁玩儿去吧,今晚,倾云只属于我一个人。”

月无泪乖乖点头:“知道啦!不过王爷,您若是再辜负公主,奴婢跟您拼命的!”

说着,她亮出自己白嫩嫩的小拳头,示威一般在宇文潇面前晃了晃。看到宇文潇老老实实地点头,她才满意地出了门,并且体贴地把门关了过来。

宇文潇上前几步将门栓了起来,然后才迈步走到了百里倾云面前,盯着她绝美的脸蛋儿柔声说道:“无泪说得不错,倾云今晚,真的好美好美……”

桃红色的宫装将百里倾云的肌肤映衬得更加白皙如玉,柔滑如缎,再配上腮上的两朵红云,简直美得令人不忍用力呼吸。听到宇文潇的话,她微微一笑:“王爷今晚,似乎也比平时更俊了几分。”

宇文潇一贯喜欢白衣,便是今晚,他也依然白衣飘飘,宛如一朵洁白的云。伸手握住百里倾云的小手,他轻叹一声说道:“倾云,对不起,这洞房烛,来得太迟了……”

“迟了总比不来好。”百里倾云依然微笑,不小心说出了这句经典台词,“而且经过了这许多事情之后,今晚的洞房烛或许才更加令你我都刻骨铭心。”

“说得好!刻骨铭心!”宇文潇满心柔情,低头轻轻吻了吻百里倾云娇艳欲滴的红唇,“倾云,我说过回到这里之后,便要你做我真正的王妃,因此今晚的洞房烛,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如今我依然需要你一句话:你可愿意过了今晚,便真正成为我的人?”

属于宇文潇的味道随着方才的轻吻靠近又离开,百里倾云意犹未尽,也不再刻意压制自己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渴望,轻轻点头说道:“我愿意。”

“好。”宇文潇笑了,笑容绝美无双,“那么,我便不再给你犹豫和后悔的机会了!倾云,陪我喝了交杯酒,我们……”

说着,他轻轻一笑,带着百里倾云来到桌前,然后执起酒壶倒了两杯酒,端起酒杯递给了百里倾云:“倾云,我已认定你是我今生的唯一,除了你,我再不要任何人!那你呢?你可有话对我说?”

百里倾云将酒杯接在手中,轻轻吐出了几句话:“今生今世,不离不弃。王爷若是做得到,便喝了这杯酒,若是做不到……”

“我做得到!”宇文潇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今生今世,不离不弃!若有违此誓,天地不容!倾云,请!”

百里倾云点头,陪宇文潇满饮了此杯,本就有些红晕的脸蛋儿在酒精的烘托下越发娇艳妩媚,令宇文潇浑身热如火炙,再难控制:“倾云,我……好想要你,你……你会拒绝吗?我是个很自负的人,我也知道过去有负于你的地方太多,因此我不敢开口,但我真的……想要你……”

宇文潇眼眸中的隐忍让百里倾云由衷地感动和心疼,所以她放下了酒杯,挑唇一笑:“‘今生今世、不离不弃’这八字誓言王爷若是确定不会违背,倾云今夜,不,此生,任你予取予求,不会拒绝。”

宇文潇一怔,满满的喜悦瞬间在他的脸上绽放开来,下一刻,他便猛地扔下酒杯,冲过来将百里倾云打横抱起,紧走几步来到了床前,轻轻把她放在了床上:“倾云,这是你说的,任我予取予求!那么到了明日之后,你可别怨我今夜要得太多!要知道,对你的渴望已经压制了太久,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控制得住自己!”

尽管已经决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全都奉献给这个让她爱、也让她痛的男人,百里倾云却依然本能地有些紧张。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衫,她尽力控制着自己,微微一笑说道:“我也……渴望了很久,可是王爷,有句话我必须提前跟你说……”

宇文潇在床前坐了下来,细滑的手背贴上了百里倾云柔嫩的脸蛋儿,轻轻地抚摸着:“你说,我在听。”

百里倾云抿了抿唇,接着翻身坐了起来,反手将自己的衣袖撩了上去,露出了白玉般的手臂:“王爷,你知道我守宫砂已失,或许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你是个极爱干净的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否则当初也不会对我那么失望。那么如今呢?这一点你已经不在乎了吗?还是你不小心忽略了这一点?”

宇文潇静静地听着,并不曾急于表白自己的真心。直到百里倾云说完,他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微笑着柔声说道:“倾云,到了今时今日,你还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在打我的脸吗?是,我知道你的守宫砂已经消失不见,可是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你还是你,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真的!”

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王爷,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

百里倾云只觉喉头一哽,眼圈便开始发烫。尽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她故意笑了笑说道:“是吗?真的不在乎了吗?不在乎我曾经与别的男子有过不清白的关系,不在乎你并非我的第一个男人?不在乎我交与你的并非一个清白完整的处子之身?真的都不在乎了?”

“是,真的,真的不在乎了!”宇文潇叹了口气,举起手做发誓状,“倾云,我发誓,我真的不在乎过去所有的一切了!只要如今你爱的人是我就好!何况,我从来不曾觉得你不清白,因为你的心,比任何人都干净!”

百里倾云点头:“好,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那就证明给我看。”

偏不告诉你,我的处子之身究竟是如何失去的,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不在乎!如果是,那我再告诉你真相不晚。如果你有任何一丝勉强……哼哼!宇文潇,我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与我在一起!

自是听不到百里倾云心中这些话,宇文潇只觉浑身一阵燥热,终于猛的扑过去将百里倾云压倒在床上,随即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火热的唇紧跟着落下,准确无误地含住了百里倾云芬芳柔滑的唇瓣。

“唔……嗯……”百里倾云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几声令人心动的吟哦,并大着胆子抬起双手搂住了宇文潇,娇小的身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那几声吟哦传入耳中,宇文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热情,他一边狠狠地吻着身下的人儿,一边快速地动了几下,便除去了两人之间碍事的衣衫,终于和心爱的人儿毫无距离地贴在了一起!

肌肤相触之下,两人才感觉出对方的体温究竟有多高。百里倾云缩在宇文潇的怀中,虽已打定主意任他予取予求,可是当宇文潇的手渐渐靠近了她的胸前的禁区,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羞红了脸,在宇文潇耳边低声央求道:“王爷……灭了……烛火……”

“害羞了?”宇文潇低低地笑着,抬起头看着百里倾云嫣红的脸蛋儿,“倾云,不必如此,这本是男女之间最正常不过的事。而且,你本就是我的王妃,我要看着你成为我的女人。”

“不要……”百里倾云一把抓住了宇文潇继续向前滑动的手,温润的眸子里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水汽,“我……我不习惯,你灭了烛火好不好?求求你啦……”

爱人软玉温香的央求,尤其还是在这样的时刻,谁能忍心拒绝?何况宇文潇对百里倾云爱意正浓,自然更不忍心。是以尽管十分遗憾不能亲眼看到百里倾云在他身下妖娆绽放时的样子,他还是点点头做了让步:“好,你放开我的手,我灭了烛火。”

百里倾云点头放手,宇文潇手指连弹,一阵嗤嗤的破空声之后,大红的龙凤喜烛尽数熄灭,只余满室温柔清凉的月光。收回手抚摸着百里倾云圆润的肩头,他低声说道:“可以了吗?没有其他理由拒绝我了吧?”

“嗯……”百里倾云几不可闻地答应了一声,多情的夜色稍稍融化了她的紧张,让她主动将身子贴近了宇文潇,“王爷,从现在起,任你予取予求……”

宇文潇轻笑出声:“好。”

一个“好”出口,他再不舍得浪费这每一刻都价值千金的春宵,迅速将百里倾云的身体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当他的手指终于感觉到爱人动情的湿润,便毫不犹豫地收手,然后身体一沉,如愿以偿地进入了世上最美的园……

一室春色,浸润了夜色,羞得月儿都不敢再看,悄悄躲进了云层……

一夜的时间,百里倾云已经数不清宇文潇究竟要了多少次,她只记得最后自己应该是被累昏过去的,迷迷糊糊之中,她倒是记得宇文潇似乎端来了热水,仔细地帮她擦干净了浑身上下所有欢爱的痕迹,然后才小心地替她盖好了被子……后面的事情,便都没有印象了。

疲累之下,百里倾云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尤其是身边还有心爱之人的呵护,更令她觉得安心。是以当她终于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才发觉居然已是日上三竿,天光大亮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百里倾云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不由轻轻眨了眨眼,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醒了?小懒猫。”

咦?百里倾云吃了一惊,猛一回头却发现一张俊朗的脸映入了眼帘:“王爷?”

“便是啊!”宇文潇淡淡地笑着,侧着身子支着脑袋看着百里倾云,面上的神情说不出的满足,“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百里倾云张口说了一个字,便从宇文潇眼中看到了满脸红晕的自己,昨夜的一切骤然浮现在脑海中,令她羞得不知所措,“王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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