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终于到来的时刻(2/2)
打发月无泪回房休息,百里倾云却了无睡意,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许久之后,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王爷,你好狠的心……你我纵无夫妻之实,却好歹夫妻一场,你居然就这样一脚把我踢给了别人?你这一脚踢得够狠,够绝情,我算是彻底认识你了……”
喃喃地说了片刻,百里倾云才离开窗口,坐到了桌边,继续望着烛火发呆。只是她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不远处黑暗的竹林中,一袭雪白的人影正透过窗口怔怔地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心中的痛苦比她只多不少:宇文潇。
虽然误会百里倾云与冷少情有了夫妻之实,宇文潇却发现自己对百里倾云的爱意非但没有减少一分一毫,反而越来越浓烈,只不过爱得越深就恨得越深、痛得越深罢了!
虽然身处古代,宇文潇却并不如一般男子那般,容忍不了自己的妻子有一点点污渍。如果百里倾云失身于冷少情是被逼无奈,或者另有苦衷,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在乎,依然会像从前一样疼她爱她。可是……可是事实恰恰相反,她居然是真的喜欢冷少情,这让宇文潇如何能够接受?
他可以容忍身体的背叛,却绝不能容忍心的背叛!所以,他默许了百里曦照的问话,同意百里倾云搬入雅清别院。原以为这样一来便可以眼不见心不烦,谁知道百里倾云不过刚刚离开了片刻,他便觉得受不了了,终于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了雅清别院。
刚刚潜入别院之时,宇文潇找了好几个地方才看到百里倾云居然正陪着端木摇曳饮酒作乐,一颗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心不由更痛了些。可是静下心来之后,他却极容易看出百里倾云一直紧锁双眉,并不如他想象得那般欢天喜地。难道她心中也不愿意搬到这里来吗?她应该更愿意去安阳王府陪着冷少情吧?
不久,百里倾云便被端木摇曳送回了邀云阁,宇文潇自然也就悄悄地跟了过来。方才百里倾云说的那几句话他并不曾听见,只是躲在暗处紧盯着那袭曼妙的人影。
原本是一对甜蜜恩爱的夫妻,却硬是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不能相守!这一切该怪谁呢?如果不是百里曦照硬要牺牲倾云换得乌兰国的结盟,情形又怎会变得如此?
如果自己早日找到极乐丸解药的配方,解了群臣的后顾之忧,也可以早日举起义旗诛杀叛臣,夺回天下,登基为帝!到那时,谁还敢从他手中夺走倾云?因此,要想夺回最心爱的人,只有先夺回天下!而要夺回天下,就要找到极乐丸解药的配方!
宇文潇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冷厉,盯着百里倾云的侧影沉默了片刻,终于一甩手转身而去!百里曦照,你等着!你已经夺走了我的父皇母后,夺走了我的天下,我决不允许你再夺走我最心爱的人!
一阵悠悠的晚风轻轻吹入了房中,百里倾云突然闻到了一股并不陌生的清新之气,口中不自觉地低声叫了起来:“王爷?不,怎么可能?他误会我与少情,早就与我恩断情绝,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一定是我太思念于他,产生的幻觉罢了……”
夜色渐渐深沉,百里倾云依然了无睡意,直到天将微明时才躺到床上小憩了片刻。百里曦照既命她搬入雅清别院招待端木摇曳,她自然不好赖床不起,是以尽管因为一夜不曾睡好而颇觉困顿,她还是强撑着起床洗漱,换过了衣衫。
端木摇曳倒是不曾急着过来找她,只差人过来询问百里倾云早餐习惯吃些什么,并接着命人做了来,反倒将百里倾云照顾得无微不至,令百里倾云越发拘谨。用过早餐之后,一切都收拾停当,端木摇曳才来到了邀云阁。百里倾云忙起身见礼:“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公主快快免礼!”端木摇曳恭敬地回了一礼,招手示意身后的侍女将抱在怀中的古琴放在了桌上,含笑说着,“久闻公主精通音律,摇曳早就有心请公主指点一下,却又怕唐突佳人。今日既有此等绝佳的机会,摇曳便弹奏一曲,请公主指点如何?”
又来这招?你跟少情学的吗?
百里倾云心中苦笑不已,却又怕端木摇曳误会而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指点不敢当,殿下既然有此雅兴,妾身敢不从命!”
“如此,多谢公主!”
端木摇曳显得很是开心,施礼之后一撩袍服坐了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试了试音,接着便全神贯注地弹奏起来。
这乌兰太子人优雅,弹奏出的琴声也透着一股水灵清透的优雅之气,听来确实给人一种神清气爽、耳聪目明之感。百里倾云原本满腹心事,满怀痛苦,却也在琴声的洗涤中渐渐沉静了下来,一颗心也变得清透了许多。
一曲既终,余音袅袅。端木摇曳十指一收,微微点头说道:“请公主指点。”
“好曲子。”百里倾云由衷地赞叹,唇角总算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意,“此曲悠扬清透,听来颇能清涤心中的污垢,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之感。妾身方才还觉心头烦闷不已,听了这曲子之后,倒觉得舒畅多了!”
端木摇曳闻言,眸中颇有惊喜之意,不由微微一笑说道:“公主果然是行家。不瞒公主,此曲名为《空灵咒》,原本就有令人灵台空明、洗涤尘埃的作用。摇曳瞧公主心绪不佳,因此厚颜献丑,只望稍解公主心中的烦闷。方才弹奏之时摇曳心中还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弄巧成拙,不过方才公主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摇曳便可稍稍松一口气了。”
百里倾云闻言一怔,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轻叹一声说道:“殿下有心了!像殿下这般善解人意之人实在不多见,只可惜殿下这番心意怕是要给错了人……”
“公主不必担心,摇曳此举绝无龌龊,仅仅是为了帮公主派遣心中的烦闷。”端木摇曳目中有着淡淡的痛苦之意,态度却依然谦和有礼,进退有度,“摇曳虽仰慕公主天人之姿,却绝不愿对公主有一丝一毫的勉强,请公主放心。”
“妾身……”百里倾云张了张口,却又觉千头万绪无从说起,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无论如何,妾身还是要谢谢殿下的一番苦心!”
听罢曲子,百里倾云便陪着端木摇曳在雅清别院随意走动着。端木摇曳已经在别院内住了多日,院内的景致早已看了好多遍了,可是此番有佳人陪伴,便是再普通不过的一草一木在他看来也如同仙境,个中滋味自不必细说。倒是百里倾云第一次来雅清别院,颇觉新鲜,渐渐也就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总是自怜自伤。一番游览下来,夜色便渐渐降临了。
本以为在雅清别院的日子会特别难熬,颇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呢,如今看来,似乎也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严重。望着窗外的夜空,百里倾云自嘲一般笑了笑,已经准备安静地度过在雅清别院的第二个夜晚了。
已经是子时过半,百里倾云叹口气吹熄了烛火,躺在床上望着纱帐出神。可是就在她朦朦胧胧刚要有几丝睡意之时,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香,不由一个机灵翻身坐起,低声说道:“少情?”
“是我!”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同时伴随着冷少情低沉的声音,“倾云,快穿上衣服随我回安逸王府!”
回安逸王府?百里倾云吃了一惊,仅有的几丝睡意也跟着无影无踪。一边起身披上外衣,她焦急地低声问道:“是王爷出了事?”
“是!”冷少情低声答应,招手示意跟在身后的人进来,“快随我走!醉人会扮成你的样子暂时睡在房中,希望天亮之前我们可以赶回来!快!”
一听说宇文潇出了事,百里倾云又是着急又是心痛,穿衣服的手也跟着哆嗦起来。冷少情见状目光一凝,上前几步替她将衣服穿好,口中低声说道:“莫慌!宇文潇虽然出了事,但短时间内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披上醉人的披风,我带你走!”
冷少情的安慰起了作用,又听说宇文潇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百里倾云果然镇定了些,接过醉人递过来的黑色披风系好,深吸一口气说道:“好了,我们走!醉人姑娘,你千万小心!”
“放心!”醉人低声应答,“奴婢得蒙王爷传授了一些武功,能够应付!而且王爷已经将奴婢的脸易容成了公主的样子,若是天亮之后公主还赶不回来,奴婢便装病不去见那乌兰太子,想必不会太快露出破绽!至于月姑娘那边,王爷也早有安排,到时候会配合奴婢的,公主放心回去救治安逸王吧!”
想不到冷少情居然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百里倾云感激万分地冲冷少情点了点头:“少情,大恩不言谢,等王爷脱险之后,再一并答谢你的恩德!走吧!”
冷少情更不多说,上前几步握住百里倾云的手,低声喝道:“走!”
百里倾云只觉一股雄浑柔和的内力自冷少情的手心传入了自己的体内,整个身体顿时变得轻盈无比,竟不由自主地随着冷少情飞了起来,嗖的一声便蹿出了门!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一边在冷少情的帮助下随他一起飞檐走壁,百里倾云忍不住连连咂舌,只觉耳畔风声呼呼,两旁的景物如飞一般往后倒退着,简直太神奇了!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百里倾云顾不得体会飞檐走壁的神奇感觉,眼看二人已经离开了雅清别院,便压低声音问道:“少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王爷到底怎么了?”
冷少情的内功之深厚果然非同凡响,因此虽然还在疾驰,且手中还携着一丝内力也没有的百里倾云,却丝毫影响不了他开口说话:“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方才我已经准备就寝了,宇文潇的贴身侍卫初寒醉却突然通过安阳王府的秘密通道找上了我,说宇文潇身中剧毒,只怕唯有你才能救。但是雅清别院有重兵把守,且端木摇曳更是万中无一的高手,他知道依他的功力,绝无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你带回府中,因此不得已之下才找上了我,要我务必尽快将你带回去替宇文潇解毒。”
原来如此。百里倾云点了点头,反倒微微放下了心。因为五公主用毒的本事出神入化,只要救治及时,宇文潇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才是。不过……
“少情,王爷为何突然中了剧毒?”百里倾云皱着眉头询问了一句,“何况他的武功独步天下,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伤得了他?”
听到问话,冷少情却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只能问他自己了。因为就连初寒醉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说宇文潇入夜之后便换上夜行衣离开了,而且不准他随行。谁知不久之后,他便返回了安逸王府,并且中了剧毒……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总之先回去解了他的毒再说,迟了怕是来不及。”
百里倾云闻言,不再多说废话,任由冷少情带着自己一路飞驰回到了安逸王府。既然宇文潇此行的目的十分隐秘,二人自然也就不会惊动其他人,悄悄地进入了飒然居。
飒然居内,宇文潇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初寒醉、初弄影兄妹陪在一旁,各自急得抓耳挠腮,上蹿下跳,却偏偏毫无办法。除此之外,飒然居内外便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看到两人飘然而入,初寒醉大喜过望,扑过来急切地说道:“王妃!您可回来了!快来看看王爷究竟中了什么毒!他……他似乎昏过去了……”
昏过去了?百里倾云和冷少情齐齐地吃了一惊,双双扑到了床前,果然发现宇文潇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着,就连呼吸都时断时续,显然真在遭受剧毒的折磨。而随着他的呼吸,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甜香之气突然涌入鼻端,两人不由脸上变色,齐声惊呼:“落黄泉?!”
百里倾云倒是不曾想到冷少情居然也认得此毒,不由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少情,你也知道落黄泉?”
“天下最难解的奇毒之一,我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过,更不会解。”冷少情苦笑一声,颇有些汗颜,“我对毒药虽略有涉猎,但也只能解一些寻常剧毒,像落黄泉这种天下奇毒,我便束手无策了,顶多只能从这股甜香的味道中分辨出是什么毒而已。”
“落黄泉”的确是当之无愧的天下奇毒。此毒乃是用世间毒性最烈的九种草,淬以世间最毒的九种毒虫,经过九蒸九晒炼制而成。但在炼制的过程中,这九种草九种毒虫加入的先后顺序不同,便会产生不同的毒性,需要用不同的解药方能解毒。若解药用得不对,则不但不能解毒,反而会加速毒性在经脉中扩散的速度,令中毒者一命呜呼,直落黄泉。“落黄泉”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不过此毒无论毒性如何变化,有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那就是此毒在进入人体之前虽然无色无味,但只要一与人的血肉接触,则立刻就会散发出一种极为特殊而且浓烈的甜香之气,方才冷少情和百里倾云正是凭借这股甜香,分辨出正是“落黄泉”之毒的。这甜香乍一闻到会觉得仿佛草之香,时间稍长则会令人感到头晕目眩,烦恶欲呕。因此初寒醉兄妹根本不敢靠近床前,只是远远地守着宇文潇。
听到此毒如此厉害,初寒醉自然更加着急,抢上一步问道:“那……王妃可能解此毒吗?王爷是否还有救?”
百里倾云略一迟疑,脸上显出一丝淡淡的为难之意:“落黄泉之毒本宫倒是能解,但有个环节会比较麻烦……”
“麻烦?”初寒醉先是一怔,继而神情急切,“可是需要什么药材?无妨无妨,王妃请尽管吩咐,属下就是拼着一死,也会替王妃将药材找来……”
“不不,初护卫不必着急,本宫并非这个意思。”百里倾云苦笑了一声,简单地解释了几句,“王爷中毒虽深,但却绝非无救。本宫这里有落黄泉的解药,只是麻烦之处就在于,王爷服下解药之后,落黄泉的毒性只能化解,并不能立刻消失。此时,必须由一女子同时服下解药,然后与王爷嘴对嘴将化解之后的剧毒吸入自己腹中,王爷才能解毒。而吸入化解后的剧毒也不会让这女子中毒,只不过会承受整整三个时辰的腹痛之苦。那种剧痛极为猛烈,寻常女子怕是难以承受……”
初寒醉闻言目瞪口呆,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奇特的解毒之法。然既然解毒所需之人必须是女子,他纵然急得半死,依然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沉吟了片刻,他迟疑着问道:“王妃,必定是女子不可吗?属下能否……”
“不能。”百里倾云摇头,“落黄泉之毒毒性奇特,非女子不能解,且必须嘴对嘴将剧毒吸出。可是如今王爷……必定不愿与本宫接触,因此只怕……”
说着,她转头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初弄影。虽然已经成为宇文潇的侧妃,然而只有初弄影知道,宇文潇根本从未碰过她一根头发。此刻终于有机会与宇文潇肌肤相亲,她自是求之不得。然而百里倾云方才却说……必须承受三个时辰的腹痛之苦,不知道这腹痛究竟有多剧烈?
见百里倾云的目光转向了初弄影,初寒醉立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好,此事便交给弄影吧!为了救王爷,承受些腹痛之苦怕什么?便是要咱们兄妹的两条命,咱们也在所不惜!王妃,求您快救救王爷!”
“正是,只要能救潇哥哥,我什么都舍得!”此时正是向宇文潇表明真心的时候,初弄影自然不愿错过,故意大声地说着,仿佛想让昏迷中的宇文潇听到一样,“要解毒就尽快,迟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腹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权当吃坏了肚子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都好办了。百里倾云点头说道:“好,那就请初姑娘稍候,本宫立刻为王爷和初姑娘服下解药。”
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色的瓷瓶打开,百里倾云将两粒雪白的药丸倒在了手心,然后放下了瓶子,将其中一粒交给了初弄影:“初姑娘,将此药丸用温水送服,一旁稍候。”
初弄影依言取过药丸,就着温开水服了下去。虽然一向对百里倾云十分厌恶,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谅她也不敢用毒药害自己。
百里倾云早已命人扶起宇文潇,让他盘膝坐在了床上,然后小心地将那粒解药塞入他的口中,又灌了他几口温水。片刻之后,宇文潇突然浑身一颤,眉头更是紧紧地皱了起来,似乎在忍受某种极大的痛苦。
“王爷!您……”初寒醉大惊失色,迈步就要往前冲。
“初护卫止步!解药开始生效了!”百里倾云低声斥责了一句,挥手招呼初弄影,“初姑娘,快过来!”
初弄影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但到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容不得她后悔了。是以她一咬牙,迅速走到了床前。百里倾云已经一把抓住了她,急促地说道:“与王爷嘴对嘴,你腹中的解药会将王爷体内的剧毒吸引过来,你什么都不必做!”
初弄影点头,小心地伸出双手将宇文潇的脑袋扶正,然后迫不及待地向前一倾身子,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散发着凉意的唇清香柔滑,触感实在是太好太好!潇哥哥,我终于亲到你了,终于……
刹那间的感觉让初弄影心旌神摇,忍不住想要得更多。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她突然感到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香之气猛然冲入了自己的口中,不等她反应过来便顺着她的咽喉一路往下,瞬间落入了腹中!
“哇……咳咳咳咳……”猝不及防之下,初弄影的身体整个向后跌了出去,并且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样子好不狼狈,“潇哥哥,你……”
宇文潇的身体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正倒在冷少情的怀中。百里倾云示意冷少情将他放在床上,一边替他盖好被子一边说道:“初姑娘请放心,王爷所中之毒已解,他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落黄泉之毒毒性太过霸道,因此王爷会昏睡几天,以休养元气。等王爷醒来之后,便一切恢复如常了。只是初姑娘你……怕是会受苦了。”
腹中很快有些不舒服起来,并且泛起了一阵微微的疼痛。只是如此而已吗?幸亏答应替潇哥哥解毒了,这下潇哥哥还不得万分感激我的救命之恩?
初弄影暗中得意,故意一扬头说道:“潇哥哥已是我的夫君,我为他受苦是应该的,谁让我们是两夫妻呢?”
宇文潇静静地躺着,脸色虽依然苍白,却已没有方才中毒之后的死灰色。探手试了试他的脉搏,确定剧毒的确已经消解,百里倾云站了起来:“初护卫,小心守护王爷,万不可让任何人打扰他。少情,我们还是尽快返回雅清别院,免得醉人姑娘出了意外。”
冷少情点头,还未开口说话,初弄影便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对对对,你还是快走吧,莫忘记你已经不属于这里了,潇哥哥也不想再看到你。如果他醒了之后看到你在这里,一定会生气……啊!啊!啊啊!我的肚子好痛!啊啊!”
见她对百里倾云如此无礼,初寒醉又气又急,刚要开口训斥,初弄影却突然尖锐地惨叫起来,而且一边尖叫一边用力抱着腹部,整个人都扑跌在了地上!
“弄影!你怎么了?!”初寒醉大惊失色,扑过去想要将她扶起来,“你……你的肚子怎的了?你说话呀?”
“痛!好痛!痛死我了!”初弄影满地翻滚,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冷汗很快流了满脸,“救命!救命!哥快救我!好痛啊!痛死我了!”
初弄影此时的痛苦绝不是假装出来的,她还没有那么高的演戏天分。虽然百里倾云已经一再强调这腹痛之苦会比较难以承受,但她依然没有想到居然会痛到这样的地步。腹中仿佛有千万把烧红的钢刀,正在一刀一刀地切割着她的内脏,那种痛,根本不是任何语言所能形容!
看到她痛得五官扭曲、尖声惨叫的样子,初寒醉自是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尽力阻止她继续翻滚,一边急切地抬头看向了百里倾云:“王妃!王妃救命!弄影这是……这是怎的了?您快救救她!”
百里倾云轻叹一声,摇头说道:“初护卫不必惊慌,此乃正常现象。本宫方才不是说了吗?剧毒吸入腹中之后,初姑娘会承受三个时辰的腹痛之苦,如今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什么?三个时辰?如今不过才片刻的功夫,已经痛得她满地打滚了,若真的痛上三个时辰,那还不得活活痛死?
包括冷少情在内的所有人闻言,不由齐齐吃了一惊,怪不得百里倾云方才说寻常女子怕是难以承受这种剧痛,如今看来,此言半点不虚!
初寒醉惶急不堪,看着在地上翻滚嚎叫的初弄影,他眸中露出明显的不忍之色,连声哀求道:“王妃,您……您想想办法!难道……难道弄影真的必须承受三个时辰的腹痛之苦?您也看到了,这片刻的功夫她都承受不住,她……她根本熬不过三个时辰啊!”
“本宫不是神仙。”百里倾云轻轻摇了摇头,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落黄泉之毒的药性就是这么猛烈,而且本宫方才也征求过初姑娘的意见了,她是自愿为王爷承受这番痛苦的。还有,腹痛只是开始,痛到一个时辰之时,初姑娘便会开始不停地吐血,吐出的血中因为带有落黄泉的剧毒,因此血色浓黑如墨。待毒性渐渐消失,吐出的血也渐渐转红,直至三个时辰之后,血色变得正常,腹痛也跟着停止,初姑娘便会没事了。”
什么?还要吐血?腹痛三个时辰,吐血两个时辰?这番折腾下来,我这条命还能留得住吗?初弄影生不如死地在地上翻滚着,不顾一切地嚎叫起来:“不要!不要了!我反悔了!我不要承受这样的腹痛,我不要吐血!我不要!救命!救命啊!百里倾云,你立刻给我解毒!听到没有!”
百里倾云目光一寒,回头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宇文潇,唇角勾出了一抹淡淡的冷笑:“初姑娘要反悔?可你方才说过,只要能替王爷解毒,你什么都舍得,怎么如今连这份腹痛之苦都不愿承受了吗?那你如何向王爷证明你待他之真心?”
“你……啊!啊!好痛啊!啊!”初弄影恼羞成怒,再加上剧痛之下理智尽失,终于不顾一切地将实话吼了出来,“真不真心与你无关,我要你立刻替我解毒!快!痛死我了!”
百里倾云冷笑一声,点头说道:“好,本宫只希望你莫要后悔。”
说完,她再度取出落黄泉的解药吞下,然后示意初寒醉将初弄影扶了起来,接着与她嘴对嘴将落黄泉的毒性吸入了自己腹中,这才后退一步说道:“好了,三个时辰的腹痛之苦本宫替你承受,你可满意了?嗯……”
已经开始发作的毒性丝毫准备时间都不留给百里倾云,蚀骨磨心的剧痛立刻席卷而来。不过百里倾云的反应比初弄影压抑得多,她只是紧按腹部咬紧了牙关,口中溢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嗯……”伴随着百里倾云的后退,初弄影只觉得那股让她生不如死的剧痛突然消失,浑身上下虽然软绵绵的毫无半分力气,却终于不必再承受那样的痛苦了!这一瞬间,用“从地狱到天堂”来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缓过一口气,初弄影幸灾乐祸一般狠狠盯着百里倾云,冷笑一声说道:“你既然可以将剧痛吸入你的腹中,为何不早说出来,害本姑娘受了那么多苦?我看你果真是蛇蝎心肠,不安好心!难怪潇哥哥不要你,哼!”
“弄影!不得胡言乱语!”初寒醉气极,若不是看在她刚刚受了那么多苦的份上,他真想一个巴掌扇过去!
百里倾云倒是并未计较她的冒犯,只是冷冷一笑说道:“倒不是本宫有意不说,而是……本宫原本想给你一个向王爷证明真心的机会的。初姑娘,如果你真的愿意……嗯……为王爷承受三个时辰的折磨,那么王爷一定会被你的真心感动,从而好好待你一生的。只可惜……嗯……你知道吗?王爷此时虽在昏迷,但他意识仍在,因此他可以听到方才发生的一切。”
初弄影大惊失色,忍不住刷的回头看向了宇文潇:“你……你说什么?!潇哥哥听得到?!”
宇文潇听得到?那自己方才说“反悔了”,还逼百里倾云将毒性吸走,岂不是全都被宇文潇听到了?他见自己连这点痛苦都不愿为他承受,那……
初弄影悔恨不已,忍不住回头盯着百里倾云咬牙切齿:“混蛋!你……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想要破坏我跟潇哥哥的关系!我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没那么容易!潇哥哥明明就在昏迷,他怎么可能听得到?他才不会听你胡说八道!”
百里倾云冷冷一笑,懒得在再与她计较。何况腹中的剧痛已经翻江倒海,她快要像初弄影一样满地打滚了。咬牙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她回头在冷少情耳边低语:“少情,带我去纤羽阁,我……快撑不住了……”
冷少情眸中满是心疼之色,点头说道:“好。”
俯身将百里倾云打横抱起,他低声说道:“初寒醉,小心守护宇文潇,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将倾云送回雅清别院之后,本王会尽快返回!”
“是!属下遵命!”
“你……”眨眼之间,冷少情已经带着百里倾云消失在飒然居,初弄影气恨不已,忙不迭地回身扑倒在床前,抓着宇文潇的手急急地说着,“潇哥哥!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我对你是真心的!真的是一片真心!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虽然……刚才……但那都是百里倾云那贱人的诡计,真的!你千万不要相信她啊!我对你是真心的……”
初寒醉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弄影啊弄影,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机会曾经那么近地摆在了你的面前,你却不懂得珍惜,怨得谁来?这下王爷是永远不可能真心接受你了……
其实也难怪初弄影只捱了片刻功夫便受不了了,因为落黄泉的毒性的确太过猛烈,叫人生不如死。不过是从飒然居回到纤羽阁,何况冷少情的速度快如流星,百里倾云却已觉得不只是腹中,浑身上下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似乎都痛了起来,痛得她眼前金星乱舞,好不难受。
好不容易回到纤羽阁,百里倾云喘息着低声说道:“少情,放我下来。你……你找个地方躲上三个时辰,然后烦你送我回雅清别院……”
“为何要我躲起来?”冷少情皱眉,将她放在了纤羽阁中的床上,“方才初弄影的样子我都看到了,你居然要承受三个时辰那样的痛苦,你要我如何放心将你一个人留下来?我陪着你。”
“可是我……”
“不必多说,我意已决。”冷少情轻声阻止了她,顺手将门关了过来,在黑暗中握住了百里倾云的手,“倾云,不知宇文潇究竟惹到了什么人才遭此厄运,但无论如何,我们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中毒之事。因此你若实在痛得厉害,便……便咬我吧,最好不要叫出声来,免得惊动旁人。”
“我知道……嗯……啊……”百里倾云低低地答应了一声,接着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惨叫了起来,整个人都软倒在了冷少情的怀中,“少情,辛苦你了……这是落黄泉的解药……你……服下一粒,免得我吐血之时害你中毒……”
冷少情依言服下解药,顺势将百里倾云搂在了怀中,口中低声说道:“放心,我这样抱着你绝无丝毫不轨之心,只是想给你一些力量,助你抵抗剧痛。倾云,撑着些,如你所言,宇文潇会明白你待他之心,你这番痛苦,注定不会白白承受。”
“我知你一番赤子之心……我只是……遗憾不曾先遇到你……”百里倾云痛得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不得不借着与冷少情的交谈稍稍转移一些注意力,“自从第一次闻到你身上的……兰香,我便知你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君子……少情,如果有……来生,即使先遇到……王爷,我也要……”
“嘘……莫要许给我这样的承诺,”冷少情苦笑,越发用力地搂紧了她,“今生遇到你却只能看不能动,已足够我叹息。如果真的有来生,我只愿再也不要遇到你!”
“你……这话说的太打击我了吧?”百里倾云忍不住失笑,“真不给我面子……枉我还……嗯……不行了……好痛……”
剧痛来得更加猛烈,百里倾云已经完全没有说话的力气,痛得意识模糊,却又因为那股剧痛而无法真正昏迷,这种酷刑,什么时候才是终点……
剧烈的腹痛持续了一个时辰之后,果如百里倾云所言,她开始不停地呕血。怕弄脏冷少情的衣服,她原本想挣脱他的怀抱的,可是冷少情却紧搂着她不放,她亦没有多少力与他拉扯,只得乖乖地伏在他的怀中。
黑暗中,冷少情只能听到百里倾云压抑到极致的呻吟声,而且胸前不断地感觉到一股股湿润和温热,他知道,那是百里倾云吐出的毒血。何况每当她吐出一口血,房中的甜香之气便浓烈几分。若不是事先服了解药,只怕他早就昏迷过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因为强忍剧痛,百里倾云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浸透,甚至连带着浸湿了冷少情胸前的衣衫。就在她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那种折磨的时候,剧痛突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了:炼狱般的三个时辰,终于宣告结束!
觉察到百里倾云一直僵直的身躯突然放松,冷少情也跟着松了口气,低声问道:“结束了?”
“嗯。”百里倾云低低地答应,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少情,谢谢你……”
“多余。”冷少情叹了口气,慢慢放开了手,“既然结束了,我们立刻回去吧?迟了怕端木摇曳会发现破绽。”
“嗯。”百里倾云答应一声,起身往房中洒了一些药粉,“少情,我吐出的血中含有剧毒,因此方才我已经洒下解药,一会儿我们出去之后你务必关紧门窗,三日后方可开窗通风,并悄悄派人打扫,万不可让人看到房内的玄机。至于封闭此间的理由……你自己去想,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冷少情点头:“好,一切交给我!你只管放心回雅清别院休息,走!”
当下二人不再耽搁,冷少情立即将百里倾云送回了雅清别院。二人返回之时已接近辰时,早已天光大亮。幸亏月无泪早已接到冷少情的授意,提前挡在门外,并着人告诉端木摇曳五公主身体不适,暂时不方便见客,这才未曾露出破绽。
天色虽已大亮,但冷少情毕竟武功卓绝,为避免打扰五公主休息,端木摇曳更是严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邀云阁,倒为其偷梁换柱创造了最佳的条件。是以不久之后,冷少情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百里倾云送回了邀云阁,然后带着醉人悄悄离开了。
离开雅清别院,冷少情自然还顾不上回府休息。安逸王府中还有一个大大的烂摊子,他必须回去收拾干净,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否则若是被百里曦照安插在府中的眼线看出破绽,难保不会节外生枝。
见二人离开,月无泪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道:“公主,您总算回来了!奴婢都快吓死了!万一那乌兰太子不信奴婢的话,硬要闯入邀云阁,那可就糟糕……呀!公主,这些血是……”
说话间,月无泪已替百里倾云解下了披风,接着便被她满身的血污吓了一跳。百里倾云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无泪,你先去烧些热水,我要洗一洗身上的血污。至于其他,一会儿我再跟你解释。”
月无泪不敢怠慢,立即去烧了热水,伺候百里倾云脱去了被脏污的衣物,然后扶着她进入了浴桶,轻轻撩起水擦拭着她凝脂般的肌肤:“公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王爷中了剧毒。”百里倾云微微一叹,“这些血乃是为了替他解毒……”
伴随着轻轻的水声,百里倾云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叙述了一遍,累得浑身无力。月无泪听得惊心动魄,又为百里倾云心疼,忍不住嘴一撅说道:“王爷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公主您这样一片痴心对他,他居然还怀疑您?真是太过分了!”
百里倾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罢了,多说无益。无泪,扶我去榻上休息片刻,我实在是……累得很。”
月无泪答应一声,扶着百里倾云回到了榻上,伺候她睡下了。被剧毒折磨了整整三个时辰,百里倾云早已疲累不堪,因此几乎是立即就陷入了沉睡之中。月无泪不敢离开,一直静静地守在房中,绣着一条锦帕打发时间。
百里倾云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午时将近才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睛,听到动静的月无泪便放下针走了过来:“公主,您醒了?肚子饿不饿?可要吃些东西?”
百里倾云定了定神,借着她的搀扶坐了起来,揉着两侧的太阳穴问道:“无泪,如今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月无泪取过外衫披在她的身上,“乌兰太子已经来了两次,见公主还在沉睡便自行离开,命奴婢小心伺候着。公主,奴婢给您炖了些补品,在火上热着呢,可要现在端上来?”
昨天半夜失了那么多血,而且一直到现在还滴水未沾,百里倾云的确感到饥肠辘辘,好不难受,因此立刻点头说道:“好,我还真饿了。”
月无泪顿时开心地笑了笑,立即伺候百里倾云穿衣下床,又端了热水来让她洗脸净手,这才去厨房端了热热的补品进来。然而不等百里倾云吃上几口,门口的侍女便躬身来报:“五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又来了?”月无泪头痛地皱了皱眉,“还真是不让人消停……”
“无泪!不得胡言乱语!”此处毕竟是雅清别院,里里外外皆是端木摇曳的人,若是被他们听到这样的话,岂不又是一桩罪过?因此百里倾云忙喝止了她,这才微微一笑说道:“请太子殿下进来吧!”
侍女答应一声转身而去,片刻之后,端木摇曳潇潇洒洒地迈步而入,看到百里倾云坐在桌旁顿时脸露喜色,忙上前几步问道:“公主醒来了?身体可好些了吗?之前公主一直在沉睡,叫摇曳好生担心!”
百里倾云起身行了一礼,神色如常:“多谢太子殿下挂念,妾身只是偶感不适,睡了一觉之后已经好得多了。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端木摇曳抿了抿唇,面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蕴含着期待、喜悦、犹豫、担忧凡此种种,令百里倾云心中不自觉地一跳:难道他要……
“皇上方才着人来雅清别院,”百里倾云正在惊疑不定,端木摇曳已经开了口,“说请摇曳和公主即刻入宫见驾。摇曳来了两次,公主都在沉睡,因此未敢打扰。如今公主既已醒来,不知是否……迟了怕是皇上会……”
皇上召见,自然必须即刻入宫,迟了便是大不敬之罪。只是百里曦照这个时候命自己和端木摇曳入宫所为何事?难道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二人配成一对了吗?
百里倾云暗中苦笑,面上却还算正常,点头说道:“父皇既然传旨召见,妾身自该立即入宫。请太子殿下稍候,妾身换过衣衫便来。”
不多时,百里倾云便梳洗完毕,换了一身素净的宫装,这才随端木摇曳一起入宫进了御书房,跪拜见礼:“儿臣(摇曳)参见父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百里曦照轻轻咳嗽了一声,有些迫不及待地说着,“来人,赐座!”
二人谢恩落座,百里倾云还未在椅子上坐稳,便听百里曦照开口问道:“倾云,这几日与摇曳相处得如何啊?摇曳才华横溢,为人又谦和有礼,你二人想必相处得十分愉快吧?哈哈哈哈……”
哈哈你妹。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跟宇文潇彻底决裂?
百里倾云心中极不是滋味,然而当着端木摇曳的面,她又不好流露出内心的真情实感,只得敷衍地点头说道:“是,太子殿下的确是人中龙凤,儿臣自惭形秽。”
“哪里,话可不能这么说。”百里曦照呵呵地笑着,自以为儒雅地捋着颌下的胡须,试探地说着,“倾云,朕为何要你搬入雅清别院招待摇曳,你心中明白。后天便是朕的寿辰,寿辰之后,摇曳便会返回乌兰国,你……考虑得如何了?可要随摇曳一起离开吗?”
怎么,这个时辰终于还是到来了吗?如今就是我必须做出决定的时候了?然而这个决定权从一开始便不在我的手里,你又何须多此一问?无论我是否愿意随端木摇曳一起离开,你的决定都绝不会改变,不是吗?何况如今宇文潇误会我至深,我就算留下又有什么意思?
百里倾云不过是略一沉吟,端木摇曳的眸中却已经露出了明显的紧张和失望之色。百里曦照口中问的虽是自己的女儿,目光却一直在端木摇曳脸上打转,是以一看到他如此,帝王便立刻慌了,紧跟着开口说道:“倾云,两国联姻乃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承蒙摇曳不弃,愿与你一起携手为两国结盟做一番努力,你可不要辜负了摇曳一番心意呀!否则……岂不是对不起金鼎国上下无数臣民?”
你不必拿这顶大帽子压我,我又不曾说过不去。百里倾云暗中冷笑,面上却十分平静:“是,父皇和太子殿下的苦心,儿臣自是明白,儿臣更不想做金鼎国的罪人。因此,儿臣愿意陪太子殿下一起返回乌兰国,不过,儿臣有几句话必须说在前面,还望父皇和太子殿下恩准。”
“愿意陪太子殿下一起返回乌兰国”几个字听在耳中,两人均大喜过望,尤其是端木摇曳,更是兴奋得满脸通红,宛如一个刚刚要到吃的孩子:“好好好!公主有什么话请尽管说!摇曳一定会满足公主所有的要求,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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