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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又一个晴天霹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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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百里曦照苦笑,这个一向冷酷的帝王终于露出了软弱无力的一面,“乌兰太子有言在先,他不在乎倾云曾经是任何人的妻子,只要倾云肯下嫁于他,他都愿意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地伺候她一辈子。”

“这……这简直是……”虞妃登时哭笑不得,同时也十分佩服端木摇曳对百里倾云的深情,不由惋惜地叹了口气,“多可惜……若倾云还不曾嫁给潇儿该有多好?那便太完美了……”

的确可惜,因为这世上真正的“完美”实在少之又少,或者说,世间从来没有“完美”这回事。

愣了片刻之后,百里曦照便站起身说道:“误会既已弄清楚,朕便先回去了,莫要让倾云醒来之后看到朕,从而多生事端。虞妃,这件事你一个字都不得告诉倾云,明白吗?”

“是,臣妾遵旨。”虞妃行了一礼,担忧地问着,“皇上,您还是会将倾云许配给乌兰太子吗?”

“除非端木摇曳自己改变主意,否则这一关倾云躲不过。”百里曦照皱眉,也觉烦躁不堪,“朕这便去告诉他,倾云早已是潇儿的人,看他会不会另选他人。不过……怕是很难。”

百里曦照说完,一甩袍袖离开了藏玉宫。虞妃坐在榻前看着百里倾云,最终也只是小心地替她盖了盖被子而已。连百里曦照都改变不了的事情,她又能怎么样呢?

百里倾云这一觉一直睡了一个多时辰才醒来,不过从虞妃那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和语气中,她立刻猜到自己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换句话说,百里曦照应该什么破绽都不曾发现,宇文潇这一关算是险险地闯过去了。

这番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百里倾云松了口气,很快告辞离开藏玉宫,回到了安逸王府。等得心焦的宇文潇见她平安回来,倒也没有多说,只让她回纤羽阁好好休息。殊不知,百里倾云刚刚在安神香的帮助下睡了一个时辰,精神好得不得了,哪里需要休息了?

百里曦照猜得不错,听说百里倾云早已是宇文潇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处子,端木摇曳不过微微有些意外,除此之外并无太大的反应,并且一再强调他不在乎这些,只要倾云愿意下嫁于他,他之前所发的一切誓言全部出自真心,绝无一字欺瞒。

百里曦照闻言亦十分无奈,却也知此事已经到了拖延不得的地步。想他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连乌兰太子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若是传回乌兰国,乌兰国君得知他居然是个如此优柔寡断的皇帝,怎么可能还愿意与金鼎国结盟?

百里倾云不愿改嫁端木摇曳,百里曦照是知道的,而且也明白她的苦衷。她毕竟已经是宇文潇的王妃,突然间要嫁给别的男子,心中难免觉得无法接受。因此这件事,还必须着落在宇文潇的身上才能解决。

只要宇文潇点头同意,写下一纸休书,那么百里倾云就算不愿意也毫无办法了。而宇文潇毕竟是男子,心肠比百里倾云来得要硬一些。只要自己将目前的局势一一阐明,相信他会为了金鼎国的江山而舍弃个人感情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愿意,他也毕竟是金鼎国的臣子,君命不可违。何况倾云还是他的女儿,他想如何安排自己的女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盘算了半天,百里曦照决定不再拖延,一道圣旨将宇文潇召入宫,直接御书房见驾。接到圣旨,宇文潇立刻赶到,跪拜见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百里曦照端坐于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宇文潇俊朗的脸,“潇儿,朕叫你来所为何事,想必你心中有数吧?”

自然有数,还不是为了乌兰太子想要倾云一事?宇文潇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恭敬敬:“儿臣不知,请父皇明示。”

跟老子装糊涂?百里曦照的目光登时变得阴沉,却沉住了气点头说道:“好,朕便明示给你听。潇儿,乌兰太子想要带倾云回国一事,你考虑得如何了?自然,说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是托辞,朕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给你几天时间接受这个事实而已,因为这件事已经不可改变。如今几天过去,想必你已经接受得差不多了吧?”

接受得差不多?怎么可能?端木摇曳要夺我爱妻,你要我如何接受?莫说是几天时间,你就算给我几辈子的时间,我也绝无可能接受!

虽然……倾云对我之心已变,她误会我移情别恋而与少情……我却偏偏解释不得,你还在这里添乱?百里曦照,你杀我父母、夺我江山在先,如今又抢我爱妻在后,我与你之仇不共戴天!

如果不是找不到极乐丸的解药,你以为我会甘心受你这些羞辱?

宇文潇身形微颤,却不得不强行压制心中的仇恨,只让百里曦照以为他是无法忍受爱妻被夺的羞辱,咬牙说道:“父皇,此事儿臣万万不能接受!这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和……”

“但此事更关乎金鼎国的大好江山!”早已听腻了这番言辞,百里曦照不容他说完便打断了他,“潇儿,你认为是金鼎国的江山重要,还是你一个人的尊严重要?”

废话,自然是金鼎国的江山重要!但……但这江山本该是我的,倾云本该是金鼎国的皇后!若此时我为君,倾云为后,看哪个好色之徒还敢打倾云的主意?

被百里曦照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宇文潇登时脸色苍白,唇色却偏偏如火一般红,哆嗦着说道:“儿臣身为金鼎国臣子,自然事事都要以金鼎国江山为重,可是……可是难道金鼎国的江山,必须依靠倾云才能保全?若倾云不嫁给乌兰太子,乌兰国真的会放弃与金鼎国结盟的打算?”

虽然看得见宇文潇的痛苦,百里曦照却深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依他宇文潇的条件,就算失去了倾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如此肝肠寸断、哭哭啼啼?简直丢咱们男人的脸!

哼了一声,他开口说道:“端木摇曳倒是不曾直接拿结盟之事威胁朕,但若真到了撕破脸皮的地步,一切岂非就都无法挽回了吗?因此为今之计,朕必须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何况他的要求实在并不过分,不过是小事一桩。潇儿,为了金鼎国的江山,该舍的必须舍,该牺牲的必须牺牲。何况你牺牲的也不过是一点男人的尊严而已,有那么难以接受吗?”

我牺牲的不仅仅是男人的尊严,还有此生唯一深爱的女人!

深吸一口气,宇文潇尽量保持着冷静:“那……倾云怎么办?就算儿臣必须为了金鼎国的江山牺牲倾云,倾云可愿意离开儿臣?万一她誓死不从……”

“不会的,”听出宇文潇有松动的意思,百里曦照大喜,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潇儿,倾云跟你一样,懂事得很,她会明白朕的苦衷的。况且朕不是说了吗?她是朕的亲生女儿,比你更有义务替朕保住这万里江山!因此只要你深明大义,写下一纸休书,倾云会谅解你的苦衷的。”

写下一纸休书?你倒是心急得很。宇文潇气得胸膛不住起伏,张口就要拒绝:“不!休书一事不必着急,儿臣实在深爱倾云,不愿将她……”

“潇儿,你这算什么?朕说了这半天,难道你一个字都不曾听进去?”眼见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百里曦照登时龙颜震怒,脸色阴沉,语声严厉,“你对倾云如此情深意重,朕自然欣慰得很,但凡有一点办法,你以为朕愿意将你们强行拆散?只可惜乌兰太子看中的并非朕的妃子,否则朕也只能点头!何况朕已查验过倾云的身子,知道她早已是你的人,你该享受的也已经享受过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百里曦照这话说得有多么无耻,宇文潇来不及计较,因为最后一句话听在耳中,不亚于第二个晴天霹雳,宛如刚刚听说端木摇曳想要百里倾云之时一样!

百里曦照说什么?倾云早已是他的人?而且还查验过她的身子?这……这是何意?自己与倾云明明还未圆房,自己根本从未碰过她,她……她如何会成为自己的人?

“父皇您……刚才说什么?”宇文潇强压住心头的震惊,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您查验过……什么?倾云她是……儿臣的人了?”

见宇文潇双颊之上浮现出两抹红晕,百里曦照自然不知那是因为震惊和愤怒,只当他是觉得害羞了,便嗔怪地点头说道:“瞧你,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有何不好意思?本来朕为你赐婚之时你百般不愿,而且那个时候倾云容貌未复,朕还担心你不肯与倾云圆房,从而耽误了她的一生。而且最重要的是乌兰太子刚刚跑来告诉朕,说倾云与你之间清清白白,你们只是挂名夫妻,因此求朕成全。朕闻言自然觉得蹊跷,这才借口虞妃想念倾云,将倾云召入宫,让虞妃偷偷检查了一下她的身子,结果一切都是误会,倾云明明早就是你的人了……”

百里曦照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居然丝毫都不担心让宇文潇知道自己对他的戒备和怀疑。其实百里曦照对安逸王府的戒备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双方各自都心照不宣,否则他为何不给安逸王丝毫实权呢?

不过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宇文潇同样来不及理会这一点,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倾云已非处子”这件事上!自己既然从未碰过她,她却已不是处子,那……岂非说明她已与其他男子有了苟且之事?!只是这“其他男子”究竟是谁,答案简直已经呼之欲出……

既然虞妃都亲自查验过,那想必是错不了了,倾云,你……你好!我知道你恨我另娶他人,可我只是因为万般无奈,你何至于便用这样的法子报复于我?

见宇文潇半晌没有任何反应,百里曦照不由奇怪,皱眉问道:“潇儿,你怎么不说话?是在怪朕自作主张查验倾云的身子?这一点你可怪不得朕,朕也只是想弄清真相而已……”

“儿臣……不敢,”宇文潇总算缓过一口气,试探着问了下去,“儿臣只是在奇怪,乌兰太子为何突然跑来告诉父皇,倾云与儿臣只是挂名夫妻?他这么说用意何在?”

“朕也十分奇怪,方才便亲口问了他。”百里曦照微微笑了笑,神情还算平和,“不过端木摇曳并未细加解释,只说他曾不小心看到倾云臂上有一点嫣红,以为那是守宫砂,这才擅自猜测的,想必是他看错了。”

这样?好烂的解释,端木摇曳一定还有事瞒着百里曦照,不过,那并非重点。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好好问一问百里倾云,到底是谁夺走了她的处子身!

暗中攥紧了双拳,宇文潇咬牙说道:“父皇,这件事能否容儿臣再多考虑几天?儿臣确实舍不得倾云……”

“不是朕不愿给你时间考虑,而是那乌兰太子只怕等不得。”百里曦照心中暗喜,面上却故意一片为难,“不过这件事毕竟让你难以接受,朕便……再多给你几日时间,你好好想一想吧,是你的面子、尊严重要,还是金鼎国的江山重要。去吧!”

“是!多谢父皇体谅,儿臣告退!”

宇文潇告退而出,疾步往安逸王府而去。倾云,难道你真的背着我与别人有了苟且之事?若真如此,只能说明你心中已没有我,那我何必还要强留着你不放?或许让你随端木摇曳而去,是唯一的选择了……

离开御书房,宇文潇只觉满腹愤懑与冤屈,更有一种被背叛的痛苦和绝望,其中还掺杂着醋意、妒意混合的烦闷,凡此种种融合在一起,逼得他几乎发疯!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验证一番百里曦照的话,他几乎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如飞一般脚不点地地前行,只觉两旁的景物飞快地倒退着。

一路赶回安逸王府,宇文潇已经汗湿衣襟。顾不得喘口气,他立刻赶到纤羽阁,砰的一脚踢开门闯了进去:“倾云!你出来!”

百里倾云正在内室不安地等待着。因为她心中也很清楚,百里曦照召宇文潇入宫,也是为了端木摇曳之事。而且她不确定百里曦照会不会将自己守宫砂已失的消息告诉宇文潇,如果会,宇文潇必定会误会自己,那就必须尽快向他解释清楚才可以。

等待之中,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宇文潇的雷霆怒吼。百里倾云暗道一声不妙,立即起身来到了室外:“王爷!你……”

宇文潇双眼赤红,不等百里倾云下一个字说出口便猛地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臂,刷的一下将她的衣袖撸了上去,那片耀眼的雪白登时刺得他双眼剧痛,一颗心更是跟着千疮百孔,痛不可抑:原来……是真的……

见他如此,百里倾云更加着急,嘴一张就要解释:“王爷!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啪!”

宇文潇的尖叫撕心裂肺,透着没顶的绝望和痛苦,理智尽失之下,他猛一挥手,狠狠一个巴掌扇在了百里倾云的脸上!这一下虽未使用内力,却几乎用尽了全力,百里倾云一介弱女子,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登时被打得飞出去好几米远,砰的一声,腹部狠狠地撞在了桌角上,痛得几乎昏厥!

百里倾云双肩上的伤本就没有痊愈,此时更是脸上、腹部齐齐剧痛,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软软地扑跌在地,紧跟着地猛一张口,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公主!你怎样?!”

隔壁听到动静的月无泪恰好此时赶了过来,一眼看到百里倾云半死不活的惨状,顿时吓得心胆俱裂,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一叠声地尖叫着:“公主!公主!公主醒醒!公主……”

“我……没事……”百里倾云呻吟着睁开了眼睛,嘴角的血丝早已蜿蜒而下,却拼命挤出了一丝笑容,“无泪扶我……起来……”

“是!是是!”月无泪早已心疼得泪流满面,忙小心地扶着百里倾云站了起来,回头对着宇文潇大喊大叫,“王爷!好好的为何又打公主?您忘了吗?上次您误会公主之后,曾说过以后再也不会轻易动手,无论如何都会给公主解释的机会……”

“这件事,没有解释的必要。”宇文潇浑身剧颤,又何尝好受了,“倾云她不守妇道,背着本王与其他男子勾搭成奸,清白已失!如此奇耻大辱,要本王如何忍受?”

“胡说!王爷您胡说!”月无泪对百里倾云忠心耿耿,更从始至终见证了百里倾云对宇文潇从未改变的深情,自然绝不相信这样的话,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公主对王爷一片深情,绝不会做这样的事!王爷你这是又听信了那个小人的谗言……”

宇文潇冷笑,说出的话越发难听:“何须什么谗言?本王有眼睛,自己会看!不,应该说,本王有眼无珠,或者说瞎了眼,居然会被你家公主看似坚贞的外表给骗了,以为她真的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女子,想不到,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

“你……”

新旧伤一起发作之下,百里倾云本就站立不稳,宇文潇这番话一出口,她更是瞬间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心中对宇文潇的失望升到了顶点!

不错,她与宇文潇从未有过肌肤之亲,骤然看到自己守宫砂已失,宇文潇的确难免吃惊、怀疑。然而自己毕竟与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难道他居然一直不清楚自己的为人吗?否则为何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与其他男子有了苟且之事,而并未想过可能另有玄机?

宇文潇,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在你心里,从未将我当成你的自己人,你根本从未相信过我,是不是?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王爷!你……你太过分了!”月无泪同样气得满脸通红,几乎要跳脚,“公主她清清白白,你怎能如此侮辱于她?就算你不喜欢公主,大可以赐下一纸休书,还公主自由,免得公主整日在安逸王府内受所有人的气!”

月无泪这话,真真刺中了宇文潇的痛处。自大婚那日,百里倾云就嚣嚣张张地要什么休书,以示对他这个王爷的不屑一顾。到如今才知道,原来她这个念头从来没有消失过?她一直就想重获自由,好去与她真正喜欢的男子在一起,是不是?

一阵狂怒上涌,宇文潇咬牙冷笑:“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一样的不知廉耻!想要本王一纸休书,好去与冷少情继续鬼混,是不是?如今你们谁还敢说自己清白?!”

少情?百里倾云皱眉,瞬间明白了宇文潇的意思,原来他以为自己的清白之身是被冷少情夺走的?多可笑的猜测……

被人骂了一句不知廉耻,月无泪更加恼怒,指着宇文潇的鼻子骂了一句:“一派胡言!奴婢怎么不知廉耻了?明明是你……”

“大胆!”

“砰!”

堂堂安逸王,岂能容一个小小婢女指着鼻子任意谩骂?宇文潇脸色瞬间阴沉到底,毫不留情地挥掌击在了月无泪的肩头。月无泪猝不及防,再加上功力本就比宇文潇差了太多,因此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拍中了她,令她痛呼一声向后直跌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柱子上,跟着嘴角见血,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无泪!”百里倾云吃了一惊,跌跌撞撞地奔过去扶住了她,“你……你怎样?”

“奴婢没事……”月无泪喘息了几口,却又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不得不咬牙强忍着肩头的剧痛,“公主,王爷他……疯了……居然如此怀疑您……”

够大胆,居然敢当面说王爷“疯了”?宇文潇气极反笑,一步一步逼到了主仆二人面前,紧盯着百里倾云的眼睛:“是本王疯了吗?倾云,你敢不敢让你这个忠心耿耿的婢女看一看,你是否真的如她想象得那般冰清玉洁?要不要本王当着她的面将你验明正身,看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说着,他居然真的伸出了手,想要拉扯百里倾云的衣袖。对他的绝情和不信任,百里倾云终于伤透了心,因而神情一冷,咬牙冷笑一声说道:“不必了!王爷,我就是与他人有了夫妻之实,怎样?你既如此接受不了,不如就像无泪方才所说的那样,写下一纸休书,你我从此恩断情绝!”

“你……”万万想不到百里倾云居然真的亲口承认,宇文潇只觉一阵晕眩,身躯更是不受控制地晃了两晃,“你真的……承认……”

“是,我承认,”百里倾云惨白着脸冷笑,挥手阻止了月无泪开口的打算,“反正如今我就算否认,王爷也不会相信,我又何苦去费那些唇舌?何况王爷从未想过与我做真正的夫妻,这场戏演到今日,也算是演到头了!借着乌兰太子这个契机,正好可以让你我都获得解脱,又可以促成两国结盟,王爷,你功不可没呢!”

尽管拼命克制,那微微颤抖的语声还是泄露了百里倾云心中无处宣泄的痛苦。只可惜宇文潇只顾自己伤心绝望,完全不曾觉察到:“你……你倒是迫不及待……想必是瞧着乌兰太子比我善解人意,对你又一往情深了吧?可你……你就不为少情考虑考虑吗?你和少情也算情投意合,怎能如此轻易地舍他而取别人?果然是天性轻浮,喜新厌旧,少情必定会很伤心吧……”

百里倾云的心痛得宛如斧砍刀劈:王爷,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吗?那我对你还有何可留恋之处?

极端的痛苦之下,她反而渐渐冷静下来,嘴角的微笑也变得温润绝美:“这一点请王爷放心,少情他冷静睿智,分得出事情轻重,辨得清是非黑白,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不像某些人,是非不分,黑白不辨。王爷,无泪受伤颇重,我要为她疗伤,请吧。”

“你……”

宇文潇目眦欲裂,却偏偏无法对百里倾云下狠手,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已经涌上了喉头。猛地捂住胸口,他强行将那口鲜血压了回去,却仍有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剧烈地喘息了几口,他慢慢点了点头:“好,很好,你很好!倾云,你……你好得很!今日我总算明白了你的心!你……你好!”

熟悉的清新之气蓦地远去,百里倾云痛苦万分地闭了闭眼睛,何尝不是万念俱灰?月无泪急得泪流满面,哑声开口:“公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不向王爷解释清楚?还有,明明是没影儿的事,你为何承认与安阳王……”

“这些以后再说。”百里倾云摇了摇头,“你伤势不轻,还是先入内疗伤吧。”

解释?如果解释有用,事情又怎会闹成如今这样的局面?算了,该来的挡不住,该去的,留不住。

说是要为月无泪疗伤,可她的伤并不在皮肉,百里倾云不懂武功,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守在一旁,看着月无泪自己运功疗伤罢了。

催动内力缓缓运行了几周,感觉到胸口肩头的闷痛减轻了不少,月无泪才缓过一口气,睁开眼睛急急地问道:“公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王爷为何突然说出那么难听的话?还有,他说您已非清白之身……”

百里倾云摇了摇头,并未打算细加解释:“无泪,这些事你别再问了,总之一句话:我从未与任何人有过苟且之事,我也从未背弃过王爷,你可相信吗?”

“奴婢自然相信!”月无泪毫不犹豫地点头,捂着肩头轻轻咳嗽了一声,“公主,奴婢从小就服侍您,这么多年来您对王爷的一片深情,没有人比奴婢更了解!若不是为了王爷,您何苦隔三差五以身试毒,几番死里逃生,天天被剧毒折磨得生不如死?为了王爷,您甚至不惜掩藏自己的真容,如果说您会背弃王爷,奴婢是死也不会相信的!”

百里倾云心中感动,微微点头说道:“有你这番话,我心中也可以好受些了。总之我对王爷之心从未改变过,你不必担心。至于王爷所说的一切……自然另有隐情,但如今时机未到,我也无法跟你说明白。无泪,你受伤不轻,还是赶快回房歇息吧。”

“是。”月无泪答应一声,却是无比担心,“公主,万一王爷再来伤害您……”

“不会的。”百里倾云苦笑一声,难掩心中的痛苦,“王爷此番失望而去,从此之后只怕是再也不会来纤羽阁了。去吧,我没事。”

月无泪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房中。百里倾云叹了口气,越发觉得心灰意冷起来。她知道宇文潇骤然知道她已非处子之身时必定会生气,但她依然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难道这就叫做“爱之深、恨之切”吗?可这也并非他可以肆意侮辱、伤害自己的理由啊!

失望之下,百里倾云发现自己居然毫无向宇文潇解释的欲望了。或许跟端木摇曳离开金鼎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夜幕渐渐降临,百里倾云毫无食欲,再加上月无泪有伤在身,因此便派了侍女过去知会月无泪一声,让她只管休息,不必起床做晚饭了。稍后,她又吩咐侍女做了一些清淡细软的饭菜给月无泪送入了房中,让她吃过之后接着卧床休息,养伤要紧。

夜色渐渐深沉,百里倾云沐浴过后换上了舒适宽松的里衣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没有一丝睡意,只得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许久之后,窗外响起了打更的声音。百里倾云回过神来,才发现居然已是三更天了。苦笑一声,她干脆下了床,坐在桌前倒了一杯凉茶。

可是不等她将这杯凉茶送入口中,原本紧闭的窗户突然被人打开,一道黑色的人影刷的射了进来,带起了一股秋夜的凉风。

有贼?百里倾云大惊失色,刚要张口大叫,只听来人低声说道:“莫慌,是我!”

冷少情?百里倾云吃惊更甚,不由腾的站起身扑了过去:“少情?你怎么了?受伤了?而且还……中了毒?”

冷少情的声音沙哑低沉,透着一丝丝痛苦的喘息,更重要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他的周围,更带着一股凛冽的腥臭之气,分明就是中了剧毒!

果然,冷少情接着便点了点头,一把扯下了蒙面的黑巾,喘息着说道:“不错,我误中机关,被淬了剧毒的暗器打中左肩,如今……浑身剧痛,快要……支撑不住了……可是后面有……紫衣卫……嗯……啊……”

那剧毒果然毒性猛烈,冷少情强撑着一口气逃至此处,已经耗尽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此刻只觉毒性已经传遍全身,浑身上下每一条经脉、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肉都铺天盖地一般痛了起来,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简直已经站立不住!

百里倾云见状自是来不及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忙上前一把扶住他,带着他靠近了床前:“少情你先坐下,我看看你究竟中了什么毒……”

“来不及了!”耳边传来一阵急促但不慌乱的脚步声,虽然极其轻微,却依然瞒不过冷少情的耳朵,他急得咬紧牙关,挣扎着问道:“紫衣卫已经追到了附近,倾云,我已支撑不了多久,这房中可有躲避之处?”

“这……”百里倾云看看这小小的纤羽阁,无论什么地方都不可能藏下冷少情这个大活人,即便藏了进去,轻易一搜便可将其搜出。

百里倾云心思电转,突然抬手去脱冷少情的黑衣:“少情!你身上的兰香为何闻不到了?”

“我用了‘百味散’,将兰香遮盖住了。”冷少情喘息着回答,“倾云,你做什么?”

“瞒天过海!”百里倾云来不及过多解释,“既然无处可藏,那就不如不藏,干脆让紫衣卫看到你好了!快,脱下这身黑衣!”

冷少情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情形紧急之下也来不及过多考虑,忙强忍剧毒发作的剧痛脱去了罩在外面的黑衣,露出了里面月白色的中衣,只是左肩已被紫红色的血染成一片。

百里倾云不敢耽搁,立即将染了血的黑衣卷成一团塞入被中盖好,接着一把拖过冷少情让他坐在床前,然后打开柜子忙而不乱地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先是打开其中一瓶,倒出一些暗褐色的液体猛地捂在了他的伤口上。

“嗯……”一股尖锐的刺痛之后,冷少情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那让他几乎昏过去的剧痛居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不由低低笑了一声:“美人酥?好个五公主……”

美人酥原本是一种用于治病救人的药物,类似于如今的麻药。冷少情身中剧毒,用美人酥可令其暂时感觉不到浑身的剧痛,而且可以起到止血、遮盖气味的作用,免得被紫衣卫看出破绽。

百里倾云顾不得答话,接着打开另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送到冷少情唇边:“吞下去!可暂时压制毒性,等紫衣卫走了之后我再为你解毒!”

冷少情依言吞下,喘了口气说道:“倾云,快一些,紫衣卫就要过来了!”

“我知道!”百里倾云应了一声,打开了第三个瓶子,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刷的洒在了冷少情的周围。片刻之后,一股清冽的兰香立即在屋内弥漫开来。那些白色粉末正是百味散的克星,可以让被百味散遮住的味道重新散发出来。如此一来,紫衣卫便不会怀疑那个黑衣人就是冷少情了。因为冷少情所到之处,必有兰香嘛!而且最妙的是,那兰香居然将屋中残留的血腥味都遮盖住了,真乃天助我也!“

明白了百里倾云的意思,冷少情不由暗中佩服:难为她在如此紧急的时候,思路居然还能如此清晰!

做完这一切,百里倾云又回头瞧了瞧冷少情被血浸染的中衣,眉头微微皱了皱,伸手自柜中拖出了一件雪白的长袍,一边往冷少情的身上披一边说道:”这袍子虽是我的,但此时烛光昏暗,想必仓促之间紫衣卫也看不出破绽,委屈你了!“”说什么委屈?委屈你才是真的……“

一句话还未说完,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了进来,显然紫衣卫已经到了门口!需知紫衣卫乃是百里曦照亲自指挥的暗卫,若是证据确凿,便有诛叛贼、杀皇亲、先斩后奏的特权!因此他们若是想要进入纤羽阁,便可以直接踢门而入,根本不需要经过通报!

万万不能让紫衣卫看到自己的脸,否则被百里曦照知道自己居然与冷少情同居一室,而且还衣衫不整,那岂不是死定了?

千钧一发之际,百里倾云抬手脱去了罩在外面的袍子,登时露出了雪白的抹胸和圆润的双肩,以及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冷少情只觉得眼前陡然一亮,居然难得的红了脸。下一刻,就见百里倾云直接扑入了冷少情的怀中,紧紧搂住了他的腰身,口中急促地低声问道:”少情,安阳王府中专职伺候你的侍女叫什么?“

冷少情一愣,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叫醉人……“

百里倾云点头,立即猛一抬头,温润的双唇随即贴上了冷少情的脸颊,做出一副二人正在亲热的样子。冷少情浑身一僵,一时之间恍惚如在梦中:倾云居然……在吻他……

便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已被人踢开,随即传入了一个低沉但却绝对有穿透力的声音:”紫衣卫!奉皇命追踪反贼!万望主人海涵!“

这话说的,还算客气。尽管早已知道了紫衣卫的到来,百里倾云还是立即就势趴在了冷少情的左肩,遮住了他的伤处,然后故意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捏着嗓子叫道:”啊!王爷!醉人好怕……“

之前在安阳王府,百里倾云曾见过醉人,而且也听过她说话的声音,不过不知道她的名字罢了。如今凭着记忆学来,声音居然真的有几分相似。

醉人?原来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冷少情的心底漾开了一丝感激而温暖的笑意,不得不佩服百里倾云的随机应变,以及她的一番苦心。不动声色地用未曾受伤的右臂轻轻搂住她的身子,冷少情故意柔声说道:”醉人莫怕,是紫衣卫,他们是来捉拿反贼的,与你无关。“”嗯,王爷,有您在,醉人不怕……“百里倾云答应一声,更加用力地将自己的脸埋在冷少情的肩窝,免得被紫衣卫看出了破绽。不过她那浑身的颤栗却不是假的,万一紫衣卫认出自己其实是百里倾云,闹将起来,冷少情左肩的伤势必会暴露……

不过闯进来的几名紫衣卫似乎并未发现什么破绽。方才踢开房门,首先闻到的便是一股浓浓的兰香,几人立即便猜出房内的人是谁了。紧跟着入目所及之处,果然看到冷少情只着中衣坐在床边,怀中搂着一个几乎半裸的女子,而那女子也居然正在热情如火地亲吻冷少情……好一幅香艳刺激的画面,二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几乎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几人一直盯着百里倾云半裸的身体看个不停,冷少情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气,伸手取过一旁的袍子罩在了她的肩上,然后重新搂住了她,呵护的意味不言自明。

看到这一幕,紫衣卫显然有些无措,忙抱拳低头说道:”原来是安阳王,属下失礼了!此处明明是安逸王府,怎的……“”本王今日应安逸王之邀,带着醉人过府做客。“冷少情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释,神情间自然得很,”结果与安逸王聊得太过投机,不曾注意到天色已晚,便干脆留在府中过夜,这才刚刚准备就寝,几位就……怎么,是宫中有事发生?“

因为百里倾云的美人酥,几名紫衣卫显然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为首一人立即点头说道:”是的,今夜有一名黑衣人闯入宫中,不知意欲何为。不过幸好他不了解宫中地形,误中机关,被暗器打中,属下等才一路追踪了过来。“

冷少情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说?那黑衣人进了安逸王府?那你是否应该立即去通知安逸王,让他配合你们四处搜捕一番?千万莫要让那黑衣人跑了!“”属下……其实并不曾看到。“那紫衣卫略略有些迟疑,显然并不如何确定这一点,”属下等只是看到那黑衣人往这个方向而来,并未看到他是否进了安逸王府,因此只好分散人手,在附近所有地方一一搜捕,想不到惊扰了王爷,实在罪该万死!“

冷少情大方地挥了挥手,微笑着说道:”无妨无妨!你们职责所在,本王自是不会怪罪。不过既然要搜捕黑衣人,还是不要放过任何一处地方比较好,烦请诸位先将这纤羽阁里里外外搜查一遍,想必安逸王也不会怪罪的。“

紫衣卫也正有此意,因此抱拳道了一声”得罪“,接着便仔细地搜查了一圈,结果自然一无所获。此处既无刺客踪迹,几名紫衣卫自然也就不再滞留,抱拳请罪:”打扰王爷歇息,属下等罪该万死!属下告退!“

几人退出门外,其中一名紫衣卫边走边低声问道:”首领大人,那黑衣人会不会是安阳王……“”绝无可能。“首领低声回应,”方才你没闻到那股兰香吗?那么浓烈,便是在门外都能闻到了!可是我们追踪的黑衣人身上根本什么味道都没有!还有,那黑衣人中了暗器上的剧毒‘奈何桥’,莫说是动一动手指头,就算说句话,舌头也会痛得仿佛被砍了几刀,怎能如安阳王一样谈笑风生,行动如常?因此,那黑衣人绝不会是安阳王。何况当时那黑衣人误触机关之后,我明明见他猛地捂住了右肩,可是方才我看到安阳王的右肩毫无异常。这一切都足以说明,黑衣人不会是安阳王,而是另有其人。“

帮冷少情逃脱嫌疑的三点之中,前两点自然是百里倾云的功劳,而最后一点,则是冷少情有意为之了。当时暗器击中他左肩,他却故意捂住右肩,目的就在于此。

那紫衣卫闻言,果然信服地点了点头:”果然如此!既然不是安阳王,那会是谁呢?他又跑到哪里去了呢……“”噤声!安逸王在前面!“首领突然低声呵斥了一句,几人纷纷抬头,果然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飒然居附近,宇文潇就站在门口,正脸色阴沉地望着面前的几名紫衣卫,显然因为被搅扰了好梦而万分不爽。

紫衣卫首领见状忙上前行礼致歉:”冒犯王爷,属下罪该万死!“”罢了,你们职责所在,原也怪不得你们。“宇文潇面色虽阴沉,态度还算客气,声音也比较温和,”不过你们已在安逸王府四处搜过,可有什么收获?“

首领转头看了看,所有紫衣卫均轻轻摇头,他便上前一步说道:”想必那黑衣人并不曾进入安逸王府,属下等这就去别处搜搜看。打扰王爷与安阳王歇息,属下等给王爷赔罪了!“

谁?安阳王?冷少情?他在安逸王府?

宇文潇闻言自然大大地吃了一惊,面上却不露丝毫破绽,只是眉头一皱说道:”那里你们也去搜过了?“

这话问得巧妙,不管冷少情在哪里,总不会露了破绽。那首领闻言,接着点头说道:”是,属下刚刚在纤羽阁四处查看过,不知道安阳王正在府中做客,因此多有打扰,惊扰了王爷的客人,请王爷恕罪!“

纤羽阁?宇文潇身躯一晃,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语气平静地说道:”无妨,本王会代你们向他致歉。既然黑衣人不在府中,你们速速退去吧!“”是,属下告退!“

一干紫衣卫迅速退去,不多时便离开了安逸王府。宇文潇站在原地一抿唇,突然袍袖一拂,径直往纤羽阁而去。少情,你还在吗?被紫衣卫如此一闹,想必你已经离开了吧?真想不到,你居然还敢来……

不是冷少情不想走,而是他如今的样子,根本走不了。紫衣卫一退出门外,侧耳听听脚步声的确渐渐远去,百里倾云才忙忙地起身披好衣服,扶着冷少情躺了下来:”少情,你快坐好,我必须马上为你解毒,迟了便来不及了!“

美人酥的药性正在渐渐消退,冷少情已经重新感受到了那一阵阵令人生不如死的剧痛,不由喘息着苦笑了一声:”奈何桥之毒你也能解?倾云,你用毒的本事果然无人能及!我平日对毒药的研究也算略有小成,比你却远远不如,至少这奈何桥,我便解不了。“

百里倾云顾不上说话,立即解开冷少情的衣衫,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洗净,然后将暗器挑出来放在一旁,然后取出解药喂冷少情服下,接着取出银针一一刺入他的穴道,好让剧毒全部集中到一起。

眼见冷少情的嘴唇越来越紫红一片,显然剧毒已经全部集中起来了,百里倾云立即将手中最后一枚银针重重刺了下去,便见冷少情猛一张口,”哇“的将一大口紫红色的血吐在了被子上!”好……好了……“冷少情喘息了几口,只觉体内的剧痛正在慢慢消失,”倾云,多谢……救命之恩……“”你我之间,还需言谢?“百里倾云将银针一一取下收好,然后将冷少情的黑衣连同脏污的被子卷起来塞入床下,明日再做处理,”少情,你此时身体还虚,先躺下休息片刻再说。“

确实感到浑身软软地使不出一丝力气,冷少情只得喘息着躺了下来。百里倾云已从柜中重新取出一床干净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俯下身轻声问道:”觉得怎样?“”还好……“”砰!“

房门再度被踢开,二人不由齐齐吃了一惊:难道紫衣卫瞧出了破绽,去而复返了?那可糟了!

百里倾云吓得脸色大变,然而没等她想出应对之法,便听到冷少情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宇文潇?“

王爷?不是紫衣卫?还好还好!啊……不对!不好!

原本宇文潇就误会自己与冷少情有了苟且之事,如今居然被他”捉奸在床“,那岂不是……更加说不清了?

百里倾云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慢慢起身回头,望着面无表情的宇文潇,居然还微微笑了笑,然后紧紧抿住了双唇,一个字也不说。”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宇文潇一步一步地走入了房中,面上的神情并不能说是愤怒,但却绝对令人不寒而栗,不敢直视,”还有,你笑……是什么意思?“

百里倾云早已放弃了解释的打算,嘴角的笑容也依然保持不变:”我笑的意思就是……好乱啊……“

是的,好乱啊!如今这一切,岂是三两句解释能说得清的?真个是”怎一个乱字了得“!”乱?未必吧?“宇文潇逼到了百里倾云面前,紧盯着她红肿未消的脸庞,”依我看来,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吧?枉我还以为你或许另有苦衷,想要听你一个解释,谁知……倾云,你说这算不算是捉奸在床?“”解释?“百里倾云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里的绝望比宇文潇只多不少,”王爷,你不觉得你这句话很可笑?请允许我套用一句俗话: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何须我解释?反之,我就算解释得天乱坠,你也不会相信!“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转载请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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