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前朝遗恨(1/2)
月无泪一怔,登时意识到自己只怕中了计,立即咬牙说道:“王爷稍候,奴婢这就去将那传话的侍女带来!”
月无泪转身疾奔而出,不多时便抓着那侍女回转,将其推到了宇文潇面前:“王爷,便是这侍女传话,说您请公主至飒然居一叙,还说不许奴婢跟随,结果……”
那侍女吓得浑身颤抖,早已跪倒在地,连连叩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先别忙求饶。”宇文潇面寒似水,目光深沉,“本王问你,何人让你去请王妃倒飒然居见本王?”
“是初姑娘。”侍女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实话实说,“黄昏之时,初姑娘叫奴婢去请王妃,说王爷要与王妃在飒然居一叙,奴婢便去了……”
初弄影?!宇文潇恍然,同时怒气陡生!为了拆散自己与百里倾云,她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宇文潇怒火冲天而起,咬牙命那侍女退了下去,这才转身单膝跪在了初闻笛面前:“师父,弄影是您的女儿,我……我……”
初闻笛脸色惨变,眸中的怒意和恨意竟比宇文潇还要强烈!宇文通与曲香暖更是愕然,脸上带着明显的后怕,这是……怎么了?
“弄影……弄影,果然……”初闻笛抖抖索索自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果然豺狼之性……天性如此……”
袍袖一拂,初闻笛已经飞奔而出,不多时将初弄影摔到了宇文潇面前,咬牙说道:“弄影,你做的好事!”
“啊呀!爹你干嘛?!”初弄影被摔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爬了起来,眼中隐含得意,“大半夜的您不睡觉,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你还不承认?!”
“啪!”
狠狠一巴掌将初弄影打翻在地,初闻笛气得双眼赤红:“你说,你为何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会毁了倾云和寒醉?!”
如此说来,计划成功了?!
初弄影闻言大喜,居然顾不上被打得剧痛不堪的脸,爬起身冷笑一声说道:“爹,您气什么?百里倾云和哥做出了苟且之事,与我何干?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您就干脆让潇哥哥休了百里倾云,让百里倾云给哥做个小妾算了,反正……”
“放肆!”
“啪!”
初闻笛出手毫不留情,再次一个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你胡说些什么?!你知不知道倾云和寒醉其实是……你一个姑娘家,怎的如此恶毒?!简直该死!”
初弄影被打得晕头转向,却强忍剧痛跳起身冷笑连连:“哈?!我该死?!那她呢!?她抢走了潇哥哥,她就不该死?!她死一万次都不嫌多!”
“一派胡言!”初闻笛厉声呵斥,满含杀意,“潇儿与你从未有过婚约,说什么抢不抢?!他与倾云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与你何干?!做出这等狠毒之事,我恨不得一掌打死你,向潇儿赔罪!”
“爹……你……”看得出初闻笛眼中的杀意,初弄影顿时胆怯,然听到这几句话,她又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你才一派胡言!我和潇哥哥从小青梅竹马,彼此有意,怎么没有婚约了!?宇文伯伯和夫人更是早已允许我们在一起……”
“你闭嘴!”初闻笛神情惶惑地看了看宇文通夫妇和宇文潇,气得咬牙切齿,“老王爷和夫人面前,岂容你放肆?!我问你:今晚之事,是否你一手策划?!”
虽然事实已经昭然若揭,但总要初弄影亲口承认,且心服口服才能做最后定夺。
初弄影先是一怔,接着看了看百里倾云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由得意地冷哼一声,一梗脖子说道:“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策划什么了?是她自己不要脸,不守妇道,跟别的男子酒后乱性,与我何干?!我……”
“你还不承认?”初闻笛又是失望又是伤心,颓然地叹了口气,“弄影,要让你失望了,倾云与寒醉什么苟且之事都没有!他们之间依然清清白白!”
“什么?!不可能!”初弄影闻言不由急怒交加,尖声大叫,“我下的春凝露分量十足,任是神仙也……”
众人的目光瞬间冰冷如刀,刺得初弄影浑身俱颤,一个字都说不出了!连连后退了几步,她吓得脸色发白:“我……我……我没有……”
众人俱都冷冷地望着她,似乎在看着一堆令人厌恶的垃圾。初弄影恼羞成怒,干脆冷笑一声说道:“是我做的,怎么样?!谁叫这个贱人敢抢我的潇哥哥?!哼!算她走运,居然能逃过一劫……”
“倾云并非走运,只是心太善。”宇文潇冷冷地开了口,竟是再也不愿多看初弄影一眼,“为了保住寒醉,她不惜将自己刺得血肉模糊,好借那股剧痛保持清醒。初弄影,想让我与你这等狠毒之人在一起,今生、来世、生生世世再也休想!”
“你……你……你说什么?!”初弄影如遭雷击,急怒攻心之下猛地扑了过去,“宇文潇!你敢对我说这样的话?!你忘了我们初家对你的大恩大德了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啊呀!”
未等扑到宇文潇面前,初闻笛便猛一伸手抓住初弄影的胳膊,将她狠狠摔在了地上:“潇儿,弄影犯下这等大错,你尽管处置,我毫无异议!”
“爹!你……”
“不,她是您的女儿,您说了算。”宇文潇躬身回答了一句,虽然对初弄影万分不喜,但对初闻笛,他却始终尊敬有加。因为“大恩大德”这些话只是初弄影时时提及,初闻笛从未说过。
初闻笛叹了口气,满脸心痛:“她明知你身份无比尊贵,却做出这样的事,照理来说死有余辜。但……念在大错并未铸成,她变成这样又是因为我疏于管教,能不能……从轻处罚?”
“是,”宇文潇答应,“师父做主便是。”
“多谢!”初闻笛感激不已,“既如此,就将弄影关入后山石洞思过三年,以观后效,若依然执迷不悔,便终生监禁,如何?”
安逸王府后山上有几个石洞,乃宇文通派人挖掘而成,石洞口镶有铁栏杆,宛如监牢,便是为了惩罚府中犯错的下人的。若有人犯错,便会被关入石洞思过,少则几天,多则几月甚至几年。
被关押之人自是衣食无缺,但因为山洞中空无一物,平日除了送饭之外又无人前来,虽说是为了静心思过,但那份寂寞却足以逼的人发疯。
“什么?!不!我不要去!爹你疯了?!”初弄影一听自然吓得魂飞魄散,厉声尖叫起来,“我是你女儿,你居然要将我送进监牢?!娘不会同意的!我……我要去找娘!快说!娘在哪里?!”
初闻笛冷冷地看着她:“乖乖去山洞中思过,三年之后你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自当接你出来!走!”
“不!我不要去!我不去……潇哥哥救命啊!潇哥哥……”
尖叫声渐渐远去,初闻笛已经拽着初弄影离开了翩然阁。虽险些被她害死,百里倾云却十分不忍,挣扎着说道:“王爷……”
“不必为她求情,须知这也是为了她好。”宇文潇摇头,其实也觉心中不好受,“弄影不过还是个孩子,心性却已如此恶毒,长此以往那还了得?希望她能在山洞中静思己过,于她一生大有好处。三年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很快就会过去的。”
百里倾云无奈,只得暂时作罢。腿上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痛着,令她不住地眉头紧皱,尽力压制着即将冲出口的呻吟。
“痛得厉害?”宇文潇心疼不已,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些痛苦,“对不起,我……”
“并非你的错,说什么对不起?”百里倾云勉强微笑,“幸好王爷回来得及时,否则我才真的非死不可了。”
“王爷!王妃怎样了?!”初寒醉飞奔而入,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属下罪该万死!请王爷责罚!”
宇文潇摇头:“弄影是你亲妹妹,你怎会想到她要害你?起来吧,此事错不在你。”
“未能保护好王爷和王妃,便是属下失职!”初寒醉跪着不肯起身,语声哽咽,“王妃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杀了属下以保我二人清白,属下……属下誓死难忘,今生唯王爷和王妃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百里倾云忍不住轻笑出声,摇头说道:“初护卫这话说得太严重了,本宫此举多半是为了自己,哪里值得你如此?快起来。”
“不,王妃说过,属下是王爷的人,因此你绝不会伤害属下,”初寒醉眼圈发红,真心感动,“便只这一句话,已足够属下铭感五内!”
宇文潇闻言不由微笑,握住百里倾云的手柔声低语:“便是对我身边的人,你也如此维护,更何况对我?可笑过去我还对你那么冷淡……倾云,你可怪我?”
“不怪。”百里倾云摇头,“我只相信一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好,好一个日久见人心!”宇文通微笑着开口,“潇儿,倾云对你情深意重,你万万不可辜负了她,否则爹娘不会饶你,上天更不会饶你,明白吗?”
“是,爹,我明白。”
一场危机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得知初弄影被关入山洞中思过,初寒醉显得十分难过。然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他便硬起了心肠,盼望她能早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莫再存有害人之心。
为了达到目的,她居然连自己的亲哥哥都算计,这根本已不是普通的“不懂事”或者“任性”,而变成“心术不正”了,自然不能姑息,否则她早晚自食恶果。
情况稳定之后,宇文潇便将百里倾云送回了纤羽阁,让她安静养伤。甚为自责于自己的疏忽,让百里倾云遭此劫难,他干脆从飒然居搬到了纤羽阁隔壁的房间,随时照顾。
不只如此,宇文潇每天都亲自帮百里倾云换药,连月无泪都得闪在一旁——正好,自己落得清闲,还能顺便欣赏二人恩爱甜蜜的样子,月无泪最是开心。
此时的宇文潇对百里倾云爱意正浓,因此拿来了府中最好的疗伤药——百里曦照所赐的贡品“复颜丹”。据闻此药不但可以消肿止痛,迅速愈合伤口,且能消除疤痕,令肌肤恢复如初,半点痕迹都留不下。百里倾云冰肌玉骨一般的人儿,自然最需要这个。
“嗯,这复颜丹果然神奇,”宇文潇一边帮百里倾云上药一边赞叹,“倾云你瞧,你腿上的疤痕已经看不出多少了,再过几日便可完全消失。”
瞧着自己雪白光滑的肌肤,感受着宇文潇掌心的温暖,百里倾云有些心猿意马:“嗯……是,多谢王爷。”
“谢什么?”宇文潇抬头看了她一眼,一挑双眉,“咦?你的脸怎的这么红?不舒服?”
“啊?哦,没有。”百里倾云忙摇头,“许是热的吧,你和无泪都不许我下床,闷在屋中……”
宇文潇点头:“原先你伤势较重,自然不能乱动。不过如今已无大碍,你若愿意,上完药之后我陪你出去走走。”
百里倾云十分开心:“太好了!多谢王爷!”
上完药,月无泪与宇文潇一左一右搀扶着百里倾云下了床。脚一着地,百里倾云便松了口气:腿上的伤的确已无大碍,至少日常活动已完全可以,并未感到疼痛。
搀着百里倾云慢慢往园走,月无泪则跟在身后,宇文潇突然叹了口气:“倾云,你一个弱女子,半点功夫也没有,难为你真下得去手,居然刺得那么狠……”
“有什么办法?我不能像初护卫一样以内力压制春凝露的药性,只得出此下策了。”百里倾云苦笑,兀自后怕不已,“否则我若真的与初护卫做出什么事来,我二人只怕都不能活了。”
宇文潇转头,看了看百里倾云的侧脸:“莫要这样想。我说过我宇文潇此生从不轻易认定,一旦认定就绝不会改变。我若想要一个人,那么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要。”
“你……”百里倾云震撼地停住了脚步,感动得几乎想落泪,“王爷,你……你……”
“怎的,瞧着王爷我长得俊,连话都不会说了?”似乎不愿令场面显得太过煽情,宇文潇调侃地说了一句,“没关系,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看,直到腻烦了为止。”
这……这算是一生的承诺吗?百里倾云动人地微笑着,大胆地反问了一句:“那……我如果说只是瞧着还不够呢?王爷是否介意我顺便做点别的事情?”
宇文潇一怔,眼神登时变得热切:“不介意,你想做什么?我全力配合。”
百里倾云俏脸一红,眸若春水:“现在还未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瞧着她明艳动人的脸,宇文潇微微一笑:“好,不过我想到了一些要做的事,你介意我现在就做吗?”
百里倾云摇头:“不介意。”
“好。”
宇文潇点头,上前一步搂住百里倾云的纤腰,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身子扶住了她的后脑,紧跟着头一低,含住了那芬芳柔软的红唇。
这一次他的亲吻不再是蜻蜓点水似的浅尝辄止,而是急切难耐地挑开了百里倾云紧闭的双唇和牙关,完全侵入到了她的口中,迫不及待地汲取着她口中芬芳甜美的津液,热情地逗弄着她羞涩的丁香小舌。每当觉察到它的逃避,他便以更大的热情将它卷住,始终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唔……”
从未有过如此体验的百里倾云只觉得宇文潇的气息瞬间填满了自己的唇齿和口腔,那种毫无距离的融合令她浑身发软,不自觉地将娇躯贴上了宇文潇壮硕的身体,被动地承受着他强有力的“掠夺”。
月无泪有些目瞪口呆,继而满脸发烫,忙不迭地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心说王爷,你也太大胆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不过是和公主就无所谓,我不在乎就是啦,哈哈……
觉察到怀中的人儿越发瘫软,且因不会调整呼吸而手忙脚乱,宇文潇只得恋恋不舍地放开,看着她越发红艳的樱唇不住微笑:“你好笨,亲一下都能软成这个样子……”
“你闭嘴啦!”百里倾云大窘,“你不打招呼便亲,我来不及吸气嘛……”
“哦?呵呵……”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宇文潇一怔之后忍不住失笑,笑得浑身乱颤,偏偏还一本正经,“好,这次我等你吸气,来,深吸一口……”
“你……你过分!”百里倾云越发羞得满脸——不,浑身通红,挣脱他的手转身便要跑。
然而便在此时,初寒醉已经飞奔而来,满脸为难之色:“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宇文潇点头:“嗯,寒醉,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怎的如此难看?”
“王爷……”初寒醉迟疑着,最终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去后山送饭的人回来说,这几日弄影一直大闹个不停,非要您过去见她一面……”
“本王没空,”宇文潇脸色一沉,面寒似水,“寒醉,去告诉弄影,让她在洞中静心思过,等她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何处,自然就可以出来,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想。”
“是!”初寒醉答应一声,“原本属下也是这样告诉弄影的,但……但她根本听不进去,这几日更开始绝食,说王爷若不去见她,她便不吃饭,饿死算了……”
以死相挟?本王是被人随意胁迫的人吗?宇文潇冷笑,毫不动容:“她若不愿吃,就让她饿着,等她撑不住了自然就会吃的。总之本王不会去见她,让她死了这条心!”
“王爷,这不太好吧?”百里倾云总是不恰当地心软,此时想象着初弄影自天堂跌入地狱的惨状,更忍不住出声相助,“不管怎么说弄影都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你师父的女儿,就算要她思过,你是否也该去看一看她,劝她静下心来?否则她这样每日大闹,还谈什么思过?”
“静不下心,说明她还未认识到错误。”宇文潇摇头,纹丝不动,“本王若是去看她,她便更加有恃无恐,认为本王欠了她的,那便更别想思过了。寒醉,去告诉弄影,除非她认真反思之前所做的一切,否则本王宁愿永远不再见她,去吧!”
初寒醉答应一声转身而去,倒不显得如何失望,因为他早已猜到宇文潇绝不会去见初弄影的——换做是他,他也不会去。
初弄影居然敢算计宇文潇的王妃,这不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吗?找死。
腿上的伤养得差不多之后,百里倾云便回到了安宁堂。说起来先是中毒事件,后来自己又受伤,这一阵子还真不曾安安稳稳地替人看病。是以安宁堂一开门,前来求诊的患者便络绎不绝,忙得月无泪团团乱转,十分怀疑整个月华城内的患者是否全部涌到安宁堂来了。
“三哥,她就是安逸王妃?果然是绝色!”
安宁堂斜对面那家酒楼的二楼窗口,站着两个年轻的男子,看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且都剑眉星目,十分俊朗。
听到问话,年龄稍长一些的男子冷笑一声说道:“就是她,百里曦照的女儿,五公主百里倾云!之前因为研制毒药,毒坏了脸,想不到如今剧毒一解,居然变得如此美若天仙,难怪宇文潇会为她着迷了!”
另一个男子盯着百里倾云略显模糊的脸,同样冷笑道:“就是她解了咱们下在安逸王府周围的毒,坏了咱们的大事!三哥,你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原来上次的剧毒是他们所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与安逸王府又有什么仇恨?
“三哥”略一沉吟,接着冷笑:“先坐着吧,等王妃忙完了,咱们便请她去做做客!只要她去了,宇文潇安敢不去?”
“是!三哥!”
这一坐便一直等到了中午,安宁堂内的人才渐渐少了,不少人见百里倾云实在忙不过来,便先行离开,下午再过来看病。
见病人都离开了,月无泪才喘口气出了药房:“公主,趁现在没人,您赶紧回府休息片刻,奴婢……”
“王妃,快救救我爹!”
焦急的喊叫声中,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搀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那老头满脸皱纹,气息奄奄,不停地呻吟,显然快不行了。
月无泪吃了一惊,忙上前帮忙扶着老头坐在了凳子上:“这位大哥,他……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年轻男子急得满头是汗,顾不得擦拭,“我跟我爹正在路上走着,他突然就这个样子了!都说王妃医术高明,求您快救救我爹吧!”
“莫急,我先看看。”百里倾云一时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忙抬起老头的手放在桌面上,先给他试试脉。
年轻男子守在一旁,这才抬袖擦了擦汗,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位姑娘,能……能讨杯水喝吗?我们已赶了很远的路……”
“无泪,快倒两杯热茶过来。”
月无泪答应一声进了内室,百里倾云刚刚感觉手下的脉象似乎并无异常,便见那年轻男子阴恻恻一声冷笑:“如此,多谢王妃了!”
“你……”
百里倾云意识到情况不妙,刚要纵声呼喊,那男子已经飞快地伸手点了她的昏睡穴。一阵倦意袭来,她不由软软地倒了下去:无泪,救命啊……
“快!”年轻男子一声低喝,那气息奄奄的老头子顿时变得比豹子还要矫健,立即起身将百里倾云扛在肩头,二人展动身形穿过后门,瞬间消失无踪。
“公主,热茶来……人呢?!”
月无泪手拿托盘出来,面前却已空无一人,桌子上只留下一把匕首,匕首下压着一张折叠的字条!
糟了!出事了!
月无泪脸色大变,砰的一声将托盘扔在桌上,一把抓起纸条打开一看:
“宇文潇,想要百里倾云活命,独自一人前往城郊‘落叶桥’!若敢带人前来,便扛着百里倾云的尸体回去吧!”
公主被人带走了?!一定是方才那两个男子!月无泪急得险些晕过去,忙施展轻功,飞一般窜入府中找宇文潇求救。
百里倾云悠悠醒转之时,还未睁开眼睛,便听到一个冷冷的男子声音传来:“公主醒了?”
公主?叫我?
百里倾云眉头一皱,慢慢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蒙面男子,目中闪动着冷酷的光芒。脑中稍一回味方才那个熟悉的声音,她脱口而出:“是你?!”
蒙面男子倒是一愣:“你认识我?”
“我记得你的声音。”百里倾云已经发现自己斜靠在一座木桥边的石头上,浑身上下动弹不得,看来是被对方点住了穴道,“那天晚上,你们夜入安逸王府,想要刺杀我娘,结果无功而返。若我没有记错,你应该就是那个‘三哥’。”
桥边还有几个同样蒙着脸的男子,闻言不由互相对视了几眼,并未做声,静观其变。
蒙面男子略一沉默,冷笑一声说道:“公主记性倒好,不错,就是我,想不到我们会再见面吧?”
“对确想不到。”百里倾云心中焦急,已略略猜出对方必定是拿自己为饵来对付宇文潇的,生怕宇文潇上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对付安逸王府?”
“为何?”蒙面男子突然眼露凶光,眸中杀意凛然,“因为宇文通这个奸贼和曲香暖这个妖女卖国求荣,出卖了前朝皇后和太子,他们该死!”
什么?!原来城中百姓的传言是真的……等等!
百里倾云脑中精光一闪,立刻追问道:“我知道了!安逸王府周围水源中的剧毒,是你们所下,是不是?!”
“不错,是我们。”蒙面男子冷笑,倒也不怕承认,“咱们本想将安逸王府的罪行昭告天下,激起百姓的公愤,想不到……居然被你给破坏了!公主用毒的本事不小,佩服!”
百里倾云了然,她这穿越而来的人着实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得追问道:“你刚才说安逸王府出卖前朝皇后和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又是什么人?前朝皇后和太子与你有何关系?!”
蒙面男子盯着百里倾云,眼中恨意涌动:“哈!看来百里曦照做贼心虚,对于他当年所做的罪恶勾当讳莫如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曾告诉!也是,那等禽兽不如的行径,他怎好意思对人提及?好,他不说,我说!好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免得做个冤死鬼!”
要杀了我?那倒好了,免得连累宇文潇,也正好借机穿回二十一世纪。百里倾云并不如何惊恐,淡淡地点头说道:“请赐教。”
蒙面男子对百里倾云的反应有些奇怪,却并未多想,冷笑一声说道:“你方才问我是谁?告诉你也无妨,我叫秦莫忘,前朝皇后秦楼月,便是我的亲姑姑!”
前朝皇后秦楼月?那是何人?
百里倾云眸中一片茫然,点头说道:“原来是秦公子,请继续。”
“你……”秦莫忘气结,一个如此惊人的秘密听在耳中,这女人居然毫无反应?!她到底是不是百里曦照的女儿?!
自然,百里倾云本就不是什么公主,只不过秦莫忘无论如何想不到而已。
其余人等也是面面相觑,均感匪夷所思。秦莫忘悻悻然地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看来你对前朝之事根本一无所知,必是百里曦照下令任何人不得提及吧?也难怪,既要掩盖罪行,自然要盖得滴水不漏方可。也罢,本公子便将前因后果一并说与你听,一会儿也好做个明白鬼。”
“当年先皇百里乾宁即位之后,也曾广立后妃,以求为皇家开枝散叶,将来继承大统,以保金鼎国江山千秋万代。然而奇怪的是,直到中年,先皇还不曾诞下任何子嗣,宫中御医也瞧不出缘由,令先皇忧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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