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戏弄王爷(2/2)
百里倾云一怔,宇文潇已经轻笑着转身而去。月无泪十分好奇,不过有凑过来问道:“公主,您刚才打王爷了?真的假的?如何打tttt的?”
百里倾云似笑非笑,朝月无泪招了招手:“来。”
月无泪靠近,百里倾云便在她耳边低语一阵。月无泪顿时惊奇地挑高了眉头:“啊?!公主您……您……您厉害!奴婢佩服!”
品味着百里倾云唇上留下的芳香,宇文潇离开了纤羽阁,却发现初弄影正在前方不远处等他,见他走近,初弄影忙窜过来,急急地说道:“潇哥哥,你可千万莫要被那死贱人给骗了!她就是故意装出那副大仁大义的样子来欺骗潇哥哥的!莫忘了她亲生父亲是谁,她怎么可能与潇哥哥一心……”
“弄影,这些话不需你说,本王自然知晓。”宇文潇淡淡地打断了她,“还有,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以后万不可随意提起,以防隔墙有耳。公主已不计较你陷害之举,你也莫再多说,回去吧。”
“潇哥哥,我……”明显地觉察到了宇文潇对自己的疏远,初弄影只觉心慌意乱,又要上前抓住他,“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想把那个死贱人赶走,免得她坏了我们的大事……”
宇文潇轻轻巧巧一个转身,躲开了初弄影的手:“她毫不知情,绝不会坏了什么大事,倒是你,若再如此任性妄为,才早晚坏了大事!弄影你记住,从此之后安稳些,别再对付公主,听到了吗?!”
“我……”
“听到了吗?”宇文潇回头看着她,目光清冷。
初弄影暗中咬牙,不得不点了点头:“是,我……我知道了。可是潇哥哥,你也一定要离那个死贱人远一些……”
“还有,不得辱骂公主,不管在人前还是人后都一样。”宇文潇回身便走,竟是毫不留情,“纵然她是皇上的女儿,但自她嫁入安逸王府,却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反而连连救了多人,倒是你……”
宇文潇渐渐远去,初弄影越想越气,恼恨不已:“百里倾云,你去死!本姑娘跟你势不两立!居然蛊惑潇哥哥对你动了心,你该死!本姑娘跟你不死不休!”
果然如百里倾云所说,虽然初弄影害死了夜妖娆的孩子,又陷害百里倾云,但她毕竟是初闻笛的女儿,夜妖娆又表示不愿追究,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虽说百里倾云因此挨了宇文潇两巴掌,但事情真相毕竟已经弄清,宇文潇更是不惜亲自上门赔罪,百里倾云又不曾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自然也就无法再强行要求宇文潇惩罚初弄影。何况,那也非百里倾云本意。
夜妖娆失去孩子之后,身体极为虚弱,暂时留在安逸王府之中休养,等恢复之后再回潇潇馆。幸亏当日“为夜妖娆赎身”的话尚未传出,此时倒不需要费心再去解释。不过她也不愿再留在飒然居霸占宇文潇的住处,便由初寒醉负责另外收拾房子安顿了下来。
冷少情挂念百里倾云,因此曾派人前来询问。百里倾云感念他的牵挂,将事情经过告之,冷少情也就放下心来。
此事既已解决,百里倾云便重新开始筹划开药铺之事,并很快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为药铺取名“安宁堂”,择吉日开业。宇文潇对她本就心存愧疚,又见她心意已决,倒也不再阻拦。
得益于百里倾云出神入化的医术,再加上她的确如先前所言,若有家穷心善者前来就医,她便以安逸王府的名义免费赠药,博得百姓一片叫好之声,人人都在争相传诵安逸王和安逸王妃的恩德,一时传为佳话。
也正为如此,每日里来安宁堂求医的患者络绎不绝,常常将百里倾云和月无泪忙得晕头转向。除此之外,百姓们也终于见到了五公主那不多见的绝色,更是惊为天人,一时间,安逸王妃的美名传遍京城,风头甚至盖过了以“好色”闻名的宇文潇。
“公主,奴婢好累啊……”眼见日已西斜,前来求医的患者总算全部离开了,月无泪忍不住唉声叹气,“这一整天下来,奴婢的手都酸了!”
“你先歇着吧,”百里倾云也疲累不堪,微笑着回应了一句,“我将此处收拾一下,便回纤羽阁。”
身为奴婢,自然不能坐视主子忙碌,月无泪忙起身前去帮忙:“公主您也累了一天了,您歇着,奴婢来做……王爷?”
百里倾云一回头,果然看到宇文潇正慢慢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愁苦。她忙上前几步,含笑问道:“王爷怎会来此?可是夜姑娘有什么不适,需要妾身前去看看?”
藏红一事之后,宇文潇虽照例不与百里倾云接近,但两下里若是见了面,他也不再故意装出一副懒散邪气的样子,多数时候只是点头为礼了事。
此刻听到询问,他略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不,妖娆没有不适。是……嗯……”
“嗯?”百里倾云微皱眉头,看得出宇文潇似有什么难言之隐,“那……是王爷有事找妾身?”
“本王……”宇文潇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摇头说道:“没事,本王刚从外面回来,路经此处,因此过来看看。公主忙吧,本王先回去了!”
宇文潇匆匆离去,月无泪不由奇怪地问道:“公主,王爷这是怎的了?瞧他那样子,分明就是有事……”
“嗯。”百里倾云点头,“我瞧也有蹊跷,不过王爷不说,我也不好追问。罢了,此处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先回去再说。”
二人所料不错,宇文潇来此确实有事,只不过他羞于启齿而已。
最近一段时间,宇文潇觉得下体甚为不适。开始之时只是隐秘处的皮肤有些潮湿发红,然不舒服之处在那样隐私的地方,他又无法对人说。原本以为并非什么大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谁知渐渐的,便发展到子孙根的顶端时有灼热和瘙痒、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而近几天来,那地方居然开始出现糜烂,有渗液甚至出血,总之这些不适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竟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想到百里倾云医术卓绝,他本想请教百里倾云治疗之法。然而去了之后才想到自己虽与百里倾云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那种地方不舒服,却要他如何开口询问?
万般无奈之下,宇文潇只得回到飒然居,并请了府中太医过来给自己瞧瞧。太医躬身问道:“不知王爷哪里不舒服?”
“嗯……”宇文潇俊脸一红,悄声说了几句话。同样身为男子,何况太医行医多年,什么样的病状都见过,倒也不以为意,再次躬身说道:“便请王爷宽衣,容臣瞧瞧再做定论。”
宇文潇依然有些赧然,但敌不过身体的不适,只得带着太医进了内室,关起门来退下了长裤。太医趋前一瞧,登时脸上变色,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王爷这是得了……得了……”
瞧见太医脸上变色,宇文潇也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忙不迭地追问道:“得了什么?太医请直言。”
“这……”太医生怕误诊一般再次仔细地瞧了一眼,然后示意宇文潇先将衣服穿好,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日日……流连烟之地,怕是染上了什么……那个脏病……”
“什么?!一派胡言!”宇文潇闻言不由大怒,砰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厉声呵斥,“太医,你学艺不精,便不要在此胡言乱语!本王何曾染上什么脏病了?!你可瞧仔细了?!”
“臣……臣老眼昏,若是瞧错了也……也不足为奇。”眼见宇文潇发怒,太医也吓得浑身哆嗦,忙不迭地改口,“但……但臣瞧王爷的症状,的确与那些……脏病十分相似……”
“胡说!”宇文潇更加怒不可遏,险些一脚将太医踢了出去,“本王没有什么脏病,是你胡言乱语!出去!出去!”
“是!是!”太医暗中叫苦,早知道说实话必定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不说又……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口,宇文潇突又出声:“站住!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准多说!本王绝无什么脏病!”
“是!是!臣不敢!臣这条命还多想留几年。”太医连连点头答应,便是宇文潇不嘱咐,他也不敢乱说,这颗脑袋还想在脖子上多呆几天呢。
赶走了太医,宇文潇依然余怒未消。虽然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却敢对天发誓,这绝对不是什么脏病!他虽日日流连烟之地不假,但却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肌肤之亲,何来脏病之说?!
烦躁不安地在屋内踱着步,宇文潇觉得下体的不适越来越严重,却偏偏无法可想,真是急煞人也。便在此时,初寒醉与夜妖娆迈步而入,看到宇文潇紧锁眉头,初寒醉不由一怔:“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宇文潇有苦难言,只得摇头:“没事。妖娆,你身体还未复原,不要到处乱跑,还是多卧床休息为好。”
“是,妖娆知道,多谢王爷关心。”夜妖娆点头,目露担忧之色,“王爷,妖娆瞧方才太医从这里仓皇离开,可是王爷身体有恙?”
宇文潇一怔,立刻摇头:“没有,本王叫太医来是……是有其他的事。寒醉,本王并无其他吩咐,你带妖娆回房休息,不需在此伺候。”
初寒醉闻言不敢多问,只得带着夜妖娆离开了。宇文潇怔了半晌,到底还是叹口气进了内室。
第二日一早,安宁堂内还没有病人前来求诊,百里倾云与月无泪难得清静片刻。月无泪正在打扫柜台,瞥见门外不远处有人走近,忙悄声说道:“公主,太子来了。”
“太子?”百里倾云一怔,“哪里?我怎的没见过?”
“什么没见过?公主说得好可笑。”月无泪并未起疑心,呵呵一笑低声说着,“公主大婚之时太子不曾在场倒是事实,他前段时间出使乌兰国,想必刚刚回来。”
乌兰国?之前听月无泪说起过,亦是塞外强国之一,历代皇帝以“端木”为姓,其国力稍逊于金鼎国。
“那……”百里倾云状甚自然地问了一句,“无泪,你说如今我如何称呼太子较为合适?”
“还能如何?”月无泪随口应答,“便如之前一样,叫太子哥哥便是。”
百里倾云点头,金鼎国如今的太子百里风羽已在侍卫高诺的陪伴下迈步而入,朗声大笑:“五妹,哥哥瞧你来了!”
瞧着这个一身华美宫装、长相甚为一般的男子,百里倾云暗中撇嘴:这人目光不正,满脸阴鸷,一看便知不是好人。
趋步上前,她敛衽行礼:“倾云见过太子哥哥!”
一旁的月无泪也忙过来见礼,接着转身入内奉茶。
“哈哈!免礼!”百里风羽抬手示意,端坐桌前,“五妹,哥哥刚刚自乌兰国回来,便听父皇说你所中之毒已解,因此迫不及待前来看望于你。果然,好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啊!”
“多谢太子哥哥夸奖!”百里倾云浅浅一笑,从容应对,“托父皇洪福,倾云容貌已复,倒叫太子哥哥挂念了!”
百里风羽摇头晃脑,摇着手中折扇故作潇洒:“你是哥哥的亲妹子,哥哥不挂念你挂念谁?可惜哥哥有要事在身,没能亲自送五妹出嫁,着实遗憾。因此哥哥这次来,一为看望,二为贺喜,三为道歉。高诺,将本宫的心意奉上。”
“是。”
高诺应声,将捧在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打开,露出了一对晶莹剔透的白玉镯,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微微一笑,百里风羽面有得色:“五妹,这对白玉镯采用上古玉石打造而成,整个金鼎国只此一对,乃是父皇所赐。今日哥哥便转赠于你,聊表心意……”
“不不!倾云怎好收太子哥哥如此贵重的礼物……”
“拿着便是。”百里风羽盖上盒子推至百里倾云面前,“钱财乃是身外物,但求以此博得妹子一笑,哥哥心愿已足。五妹若是不收,便是不给哥哥面子了?”
瞧出百里风羽心意已决,百里倾云只得道谢收下。百里风羽满意地一笑,接着说道:“五妹,哥哥倒不知你何时学了一身高明的医术,居然赛过了宫中的御医。哥哥这一路行来,城中百姓无不传颂着安逸王妃的高明医术与安逸王府免费赠药的义举,很得民心呢!”
“倾云在宫中之时闲来无事,本是学来解闷的,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能派上用场。”百里倾云早已想好说辞,半分破绽也无,“何况倾云能为百姓做些好事,也可体现皇恩之浩荡。”
“正是如此。”百里风羽点头,“五妹既有为百姓造福之心,哥哥自然也不能落后。因此以后五妹若有需要,尽管向哥哥开口,哥哥也应为百姓尽些力才好。”
百里倾云点头,还未开口说话,便看到宇文潇紧皱眉头走了进来。一眼看到百里风羽,宇文潇着实愣了一下,接着才抱拳见礼:“臣宇文潇,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安逸王既已娶了本宫的妹子,你我便是一家人了,不需如此客气。”百里风羽起身还礼,笑容可掬,“安逸王,你好福气呢!居然娶到如此绝色王妃,且医术高明,如今月华城内的百姓对你二人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宇文潇转头看了百里倾云一眼,眼神复杂,嘴角含笑:“皇上天恩浩荡,赐公主给臣,臣铭感五内,不敢或忘!”
“哈哈!安逸王府有功于皇家,父皇自然会多多眷顾!”百里风羽仰天大笑,十分愉快,“父皇这样做,也是希望安逸王继续为皇家效力。”
宇文潇微微垂下眼睑,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是,臣明白!该如何做臣心中有数,绝不会让皇上及太子殿下失望的!”
“很好!只要你永远忠于皇室,父皇及本宫都绝不会亏待你的!”百里风羽点头,起身离开,“好了,本宫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柔情蜜意了,高诺,回宫!”
“恭送太子殿下!”
屈膝送百里风羽离开,百里倾云才回头问道:“王爷来此,可是有事找妾身?”
宇文潇自然是为身体的不适而来,然而一看到百里倾云清澈如水的眸子,所有鼓起的勇气便瞬间消失无踪:“本王……”
见他为难,百里倾云略一思索便即了然:“妾身明白了,王爷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若是,但请直言,或者,容妾身为王爷试试脉也可。”
宇文潇顿时脸红,做贼心虚一般摇头:“没有,没有不适!本王……本王先回去了!”
言毕,仓皇离开。百里倾云一皱眉头:“无泪,我瞧王爷情形不对,必定是有什么不舒服之处,但又不肯告诉我。”
月无泪点头:“奴婢瞧也是,公主,怎么办?”
“我怎知道?”百里倾云苦笑,“王爷不肯告诉我,自然是因为信我不过,我又能如何?实在不行,便悄悄问一问夜姑娘吧。”
仓皇逃出安宁堂,宇文潇心有不甘地回头看了几眼,这才无奈地跨进了府中。远远瞧着他的背影,高诺突然轻声问道:“殿下,为何送那么贵重的礼物给安逸王妃?”
“你瞧不出来吗?宇文潇与五妹很得民心。”百里风羽冷笑,轻声回应,“因此,本宫必须将他们夫妻二人争取过来,以后可助本宫顺利登上皇位!”
高诺依然不懂,皱眉问道:“殿下,您是太子,这皇位早晚不都是您的吗?还怕些什么?”
百里风羽摇头:“不可掉以轻心。本宫虽为太子,但母妃早已过世,如今的皇后一直想让她的亲子、二皇子百里风瀛成为太子。是以本宫要想顺利继承皇位,必须争取更多人的支持!”
高诺恍然,点头说道:“其实如今,朝中很多大臣都是支持太子的,您毕竟是皇长子……”
“多多益善。”百里风羽冷笑,目光深沉,“宇文潇既得民心,若能取得他的支持,岂不如虎添翼?走,先回宫向父皇复命。”
御书房内,百里曦照正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近日城中到处传颂安逸王府的功德,他自然一清二楚,难道这又是宇文潇的阴谋诡计,想要图谋不轨?须知帝王最怕的便是功高震主者,若是百姓对安逸王的拥戴竟然超过了皇家,那岂不是一桩巨大的威胁?
此时内侍来报,说太子求见。百里曦照停步回头,道一声宣,百里风羽便进门跪拜:“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百里曦照淡淡挥手,“羽儿,查得如何?宇文潇是否有不轨之心?否则为何总是免费赠药,借以笼络人心?”
“回父皇:安宁堂乃是五妹所开,免费赠药者也是五妹,似乎与宇文潇没有多大关系。”百里风羽轻声回答,神情坦然。
百里曦照冷笑:“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他二人既是夫妻,怎会与宇文潇无关?”
百里风羽摇头:“可五妹毕竟是父皇的亲生女儿,自然应该与父皇同心。”
“那最好。”百里曦照点头,目光阴冷,“若宇文潇敢有不轨之心,朕定然连倾云也不能饶!”
百里风羽心中一震,小心地问道:“父皇,您在……担心什么?莫忘记当年,正是老安逸王宇文通交出了前朝太子……”
“若非如此,朕又怎么会放过安逸王府这么多年?”百里曦照咬牙,眼睛渐渐变得赤红,“但近日来,宇文潇的行为着实反常,朕不得不防!”
“但是……”百里风羽语声更轻,已经低到几不可闻,“父皇,宇文潇父子毕竟都在服用极乐丸,他们怎敢大逆不道?除非他们连命都不要……”
百里曦照点头:“朕自然知道,因此宇文潇恣意风流,朕才不曾与他当面翻脸。但是近日来,前朝余孽活动猖獗,说什么朕非真龙天子,理应退位让贤。真是笑话!先皇唯一的儿子已经不在人世,要朕让位给谁?!这皇位是朕的,谁都别想抢走!”
百里风羽不曾开口,眼眸却不停地闪烁着,似是被百里曦照的话触动了什么灵感。不过……五妹百里倾云恢复真容之后,倒的确美得宛如仙子,令人心动。可惜了,她是自己的亲妹子,否则……
安宁堂内的百里倾云陡然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否感应到了百里风羽的龌龊之心。瞧瞧天色已晚,且求诊的病人皆已离开,她便招呼月无泪收拾东西回府。
二人刚刚走到纤羽阁附近,一个白衣的人影已经迎面而来:“倾云。”
“少情?!”百里倾云惊喜不已,上前两步,“你怎会来的?都这么晚了……”
“踏月而来,正好痛快。”冷少情微笑,俊美的笑容在月色下看来更加魅惑人心,“不请我进去坐坐?”
“就怕请你不到。”百里倾云轻笑点头,“少情,进去说话。”
冷少情点头,随着百里倾云一起进了纤羽阁。随后进门的月无泪刚刚将门关好,一条纤细的人影立即从不远处闪了出来,正是初弄影:“那不是安阳王冷少情?他怎么会跟那个死贱人在一起?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让潇哥哥看见了,看他还怎么偏袒那个死贱人!”
初弄影得意地冷笑着,转身飞奔而去。
进了纤羽阁,月无泪便将烛火点起,接着奉了热茶上来,笑容俏丽:“安阳王这个时辰过来,可曾用了晚膳?公主忙着给人瞧病,还不曾吃过呢!”
“我也不曾吃。”冷少情倒真不客气,将玉笛放在了一旁,“月姑娘若是不心疼,我便厚颜蹭一顿晚膳来用用吧。”
月无泪被逗乐了,用茶盘挡着小嘴吃吃地笑:“安阳王真会说话!我家公主落难之时,蒙安阳王仗义援手,奴婢岂会心疼一顿晚膳?请稍候,奴婢这就去准备。”
月无泪施礼退下,冷少情便忍不住微笑:“这丫头虽为奴仆,心性倒是极高,居然还懂得知恩图报,而且如此忠心护主,难得。”
“正是,无泪虽只是个丫鬟,气质却是不俗。”百里倾云微笑点头,很是愉快,“少情,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事?”
“没事,想你了,来看看。”冷少情端起热茶抿了一口,举止优雅,“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不想我?”
百里倾云心头温暖,毫不犹豫地点头:“想,挺想的。这宫里宫外除了无泪之外,你便是我唯一的朋友,岂有不想之理?只可惜我一个女子,不便随意上门看望。”
冷少情微笑:“无妨,我来看你,也是一样。倾云,我今日来找你,也确实有事:方才来之前,我正在作一首新曲,可是其中有一句却怎么都不满意,你给我些意见可好?”
原来是为这个——百里倾云不由失笑,却也知“灵感”这东西来得往往突然,不分黑夜白昼,难怪冷少情这么晚了还会跑到安逸王府来找自己。
痛快地点头,百里倾云并不矫情:“自然好,吹来听听。”
冷少情颔首,取过玉笛放在唇边略一调整,便将新作的曲子吹了一遍。悠扬的笛声在夜色中缓缓流淌,着实令人身心俱畅,足可消除一天的疲劳。吹到中间,百里倾云便听到其中有一句果然微微有些不和谐,忙一抬手:“少情,停一下!”
笛声戛然而止,冷少情抚笛微笑:“听到了?便是此处,你觉得应如何改?”
百里倾云略一沉吟,抬手一比:“少情,将此句直接去掉,再将前后两句连到一起试试。”
冷少情一愣,静静地琢磨了片刻,接着照百里倾云所说的一试——果然,去掉此句之后不但不会给人突兀之感,反觉比之前更加简洁流畅,浑然天成。
“好极!好极!”一鼓作气将曲子吹完,冷少情畅快地大笑,“怪不得此句怎么改都不合适,原来根本就是蛇足!倾云,多谢了!”
“谢什么?你连夜跑来征求我的意见,足见对我这朋友十分信任,我高兴都来不及。”百里倾云含笑摇头,看到月无泪已经端着几道精致的小菜推门而入,“跑了那么远的路,想必你也饿了,来,一起用吧。无泪烧的菜还算精致,大约配得上你这个精致的安阳王。”
“精致?”冷少情挑唇微笑,“倾云,第一次有人用这两个字评价我,你呀,总是那么独特。”
“过奖。”百里倾云执起酒壶,替冷少情斟了一杯,“菜虽精致,酒却不够清冽,不过你我既为知音,便在意不在酒了,请。无泪,你也坐下一起吃,少情是我的朋友,也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月无泪应了声是,跟着坐了下来。
“潇哥哥,你看到了吧?”窗外的初弄影虽尽力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满腔的得意,“百里倾云身为名义上的安逸王妃,却与其他男子深夜独处,还把酒言欢,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自害死夜妖娆的孩子之后,蒙百里倾云与夜妖娆都不追究,初弄影轻松逃过一劫。然而不久之后她便发现,宇文潇对她的态度几乎降至了冰点,冷淡异常。平日里对待她的态度不如一个陌生人不说,简直还不如对百里倾云这个仇人和气!
意识到这一点,初弄影心慌意乱,拼命想要讨好宇文潇,以将两人的关系恢复到从前的状态。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宇文潇对她做的一切总是视而不见,反而有意无意地总想靠近百里倾云。难道潇哥哥终究还是被百里倾云那张脸迷惑了吗?
不,决不允许!
今日好不容易抓到了百里倾云“伤风败俗”的把柄,她自是得意非常,立即强行将宇文潇拽了过来。
似乎不曾听到初弄影的话,宇文潇透过窗口,紧盯着神情愉快的百里倾云与冷少情,心中好不难受!百里倾云在他面前时,几曾有过如此毫不设防的真心笑容?
居然深夜与其他男子把酒言欢,百里倾云,你将我这夫君放在何处?
“潇哥哥,你……”
“闭嘴。”宇文潇冷声开口,打断了初弄影的挑拨,“是也非也,我心中有数,不必你提醒!”
“你……”初弄影大怒,却不敢再开口。她看得出来,宇文潇很生气,否则他的眸子不会变得漆黑如此刻的夜色。百里倾云,这次你还不死?!
几乎是在初弄影开口说第一句话的同时,屋内的冷少情便陡然警觉,有意无意地往窗口方向斜视了一眼。当他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邪气的笑容便爬上了唇角,不动声色地说道:“月姑娘,我尝着这道菜味道甚佳,再做一盘来如何?”
“遵命。”月无泪起身出了房间。
瞧瞧屋内只剩自己与百里倾云二人,邪气的笑容更加魅惑,冷少情拿起玉笛说道:“倾云,我教你吹笛子可好?”
“好啊!”客人既然有此雅兴,百里倾云自然不好扫他的兴,何况此时又闲来无事,便欣然答应了,“不过我笨得很,你可要有些耐性。”
“谦虚什么?你若是笨,这世上便没有聪明人了!”冷少情哈哈一笑,起身走了过来,将玉笛递给百里倾云,“来,拿着,我教你指法。”
百里倾云点头,起身接过了玉笛。冷少情的眸子微微一闪,带着三分俊美,三分狡黠,三分挑衅,以及一分令人看不懂的神情,转身走到了百里倾云身后,双手绕过她的身子轻轻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来,看清楚了,手指是这样放的……”
清凉的夜色,娇美的月儿,柔和的烛光,长身玉立的男子与容颜绝美的女子深情相拥——百里倾云与冷少情此时的姿势十分暧昧,若是不明内情,便只能看到二人紧紧靠在一起,仿佛一对最亲密的恋人。
砰的一声门响,宇文潇踹开房门,冷冷地盯着屋内的两人:“公主好兴致啊!”
一个闪神间,自己的王妃便投入了另一个男子的怀抱,而且那么心甘情愿,心满意足,这岂非是对他绝大的讽刺吗?何况投怀送抱之前,她居然还将月无泪遣退了下去,百里倾云,你真对得起我!
妒恨交加之下,宇文潇头脑一热,想也不想地几个箭步冲了过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百里倾云吓得浑身一颤,险些不会说话了:“呃……王爷?这么晚了,怎的还未……歇息?”
“歇息?”宇文潇一步一步进入屋内,始终紧盯着百里倾云的眼眸,“本王若是歇息了,岂不就错过了一场如此精彩的好戏?少情,你还不放手?!”
自己已经现身,冷少情居然还大模大样地搂着自己的王妃,百里倾云更是丝毫挣脱的意思都没有,这二人果然“不俗”,连偷情都偷得如此明目张胆!
冷少情嘻嘻一笑,百里倾云倒是接着反应过来,忙一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急声解释道:“王爷您别误会,少情只是在教妾身吹笛子……”
“吹笛子?”宇文潇冷笑,目光凌厉如刀,“吹笛子需要三更半夜投怀送抱,吹笛子需要遣退下人偷偷摸摸?!百里倾云,你当本王是傻子?!”
百里倾云一怔,下意识地回头看着冷少情苦笑:“少情,你……你要害死我?快跟王爷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解释什么?有什么可解释的?”冷少情唯恐天下不乱,神情悠哉地坐下斟一杯酒喝了下去,“不就是王爷看到的这回事?”
你……这样的解释岂非还不如不解释?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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